夜色深深,万籁俱寂。
只有空调“嗡嗡”工作的声音。
安无恙半夜被冻醒,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脚底下,一小半挂到床边,差一点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
空调温度打得有点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觉前没有调高温度。
安无恙调高温度,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卷,翻个身继续睡。
迷迷糊糊地心想:之前不都是一觉到天亮,被子盖的好好的吗?
清晨,手机闹铃“叮铃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哐当哐当”,有人在不停敲房门。
“阿五,起来了!再不起就迟到了!”邵书雪在门外大喊。
安无恙懵懵地掀开挡在脸上的被子,手撑在床单上准备起身。
脑袋昏昏沉沉,刚一离开枕头,就掉了回去。
“我起来了。”像被鼓风机吹过的嗓音响起,“你们先去医院。”
“你怎么啦?”门外的邵书雪听出声音不对,急忙询问。
“应该是感冒了,老毛病。”安无恙又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站起身,转动把手开门,“我以前经常感冒,吃过药睡一觉就好。”
邵书雪掩不住关心:“真的没事吗?要不去医院,就我们那个小破医院,找老师看看?”
安无恙摆摆手:“不必了,我就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跟屈彤调一下班。”安无恙摸到手机,“她今天刚好休息。”
邵书雪把暖水瓶拿给安无恙,里面装满热水。
戚梦松看邵书雪一直没有下楼,又折回来。
发现安无恙感冒,从迷你药箱里找出一盒感冒药。
“我们去上班了,有什么事儿给我们打电话。”邵书雪挎着单肩包叮嘱。
安无恙点头答应。
宿舍里空荡荡,安无恙感觉喉咙干痛,起来喝口水。
给屈彤发消息问今天工作忙不忙。
屈彤一个电话直接打过来:“宝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吊个水?”
安无恙沙哑地回应:“不用了,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哦,我宝贝的嗓子怎么了?”屈彤在对面惊讶,“多喝水,我下班来看你。”
安无恙连声答应。
脑袋昏昏沉沉,突然注意到身边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安无恙艰难扭头。
对上一双神色难辨的眸子。
西尔维亚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这个人类真得很笨,自己才离开一个晚上,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安无恙想抬头仔细端详,奈何脑袋实在太沉,只好作罢。
安无恙的手机再次响起,西尔维亚沉默地看着她接通。
外卖员将外卖挂在外面的门把手上。
没来由的,安无恙觉得西尔维亚的神色好转了一些。
挂断电话,安无恙准备去拿外卖,西尔维亚默不作声地窜出去。
安无恙还没有穿好鞋,西尔维亚就回来了。
手上拎着她的外卖。
外卖放在桌子上。
安无恙的脚踝被捉住,套进之前一直进不去的拖鞋里。
墨绿色的长裙逶迤,拖在地面上,长长的卷发蹭着小腿。
安无恙有点痒,想缩回来。
蹲在她两腿间的人沉声:“不要动。”说着仔细抚平卷到膝盖以上的睡裤,认真拉到最下面。
安无恙疑心自己还没有睡醒,梦中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仍旧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外卖是一份芋圆粥,很甜,甜得齁人嗓子。
安无恙不住呛咳,被人揽住轻轻拍着后背。
一杯温水递到唇边,安无恙顺从着喝了口,渐渐缓过来。
原本拍着后背的手不知何时挪到前面。
安无恙有气无力地瞪着手的主人,眼尾因为刚刚的咳嗽,红彤彤的,向上勾起。
软绵绵的,像一只被剪指甲的小猫,张牙舞爪,却因为被迫缴纳“武器”,毫无威胁。
西尔维亚的心里痒痒的,之前听到“宝贝”时的郁闷一扫而空。
手有自己的意识,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