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时肆出乎意料地收到了江野的消息,可具体内容竟然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什么的。
时肆随便回了句,“我没事,你怎样啊,战况如何?”
很快便收到了回复,“不太好,与第一名失之交臂了。”
与第一名失之交臂?那不就是第二名?时肆隔空朝江野翻了个白眼。
还没来得及回复江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能给我发条语音吗?”
语音,发语音干什么?
正犹豫之际江野的消息再次传来,“晚安,明天见。”
时肆清了清嗓,“晚安,明天见。”
没收到回复,估计江野已经睡了。
第二天江野还没到学校他竞赛第二名的消息就已经在班里传开了,倒不是时肆宣传的,学生对这种事儿本来就很敏感。
于是学校就在周一的升旗仪式过后给江野颁了奖,来得领导也很多,下面站着学生,密密麻麻的。
时肆也在下面站着,想着一会吃什么早饭。
“下面让我们有请在本次省数学竞赛中取得第二名的优异成绩的同学—江野,上台领奖!”
周围顿时响起掌声一片,江野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一步一个台阶地登上领奖台,虽然校服穿得很整齐,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放松,没有时肆想象中的那种紧张。
台上的江野满脸笑意地接过花圈,证书,奖杯,和奖金,他的象征性地举起奖杯扫视一周,最后目光停在了时肆身上,看到时肆也在看他后又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奖杯。
“切!”
江野虽然听不清但是通过时肆的口型也能看出他在说什么。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热闹的人群顿时一扫而空。
时肆没去吃早饭,而是一个人在树下坐着,过了许久,他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走向还没来得及被拆的领奖台,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就像江野刚刚在万众瞩目时那样。
最终,他站到了领奖台的正中心。
时肆从领奖台上往下望,看到了刚刚自己倚过的那棵树,和他在下面看时没什么两样,却又好像截然不同。
一阵风吹来,一瞬间,他如梦初醒,兴奋中夹杂着一种冲动,一种一直在这站下去的冲动。
江野就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除他之外周围再没有别的人,此刻,他成了时肆唯一的观众。
时光流转,冬去春来,万物恣意生长,尽显悬崖转石之势。
时肆像往常一样学习到凌晨两点,他无意间看到试题下面的一行小字,照例应该是一些心灵鸡汤。
“请不要三分钟热度。”
人在刚刚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满腔热血,甚至会有一种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去做的冲动,不会持续太久是这种冲动的一个致命缺点,可又为什么要让它一直存在呢?能够劈开一条裂缝足矣。
时肆合了书。
他有些口渴,便去客厅倒水,没想到江野卧室的灯还亮着。
他回房间熄了灯,这一熄,便是两盏。
周六早上
时肆猛然从梦中惊醒,他急忙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
还好还好,昨天晚上约了陈离吃饭,很早之前的承诺了,因为学习忙一直未履行。
等收拾好出门时刚好碰到坐在客厅看书的江野,时肆立马放慢了脚步。
“去哪?”
时肆扭头,刚好对上江野看不出喜怒的目光,他摸了摸后颈,莫名觉得紧张。
“我...去跟同学吃个饭。”
江野又把视线放回了书上,声音透出一丝疲惫,“嗯。”
与此同时,陈离已经到达了约定地点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攥着包带,看起来有些担心地四处张望。
附近的一个陌生男人观察了她很长时间,陈离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她认识他,昨天去家里讨债的人中就有他。
陈离想跑,可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已经被堵住,她不知道能跑去哪里。
那人一直盯着她,她不敢轻举妄动,包带被握得染上了汗水,她只能一个劲儿地祈求危险会因为吵闹的人群而离开。
事实是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朝陈离走了过去,顿时陈离的大脑一片空白,大脑疯狂地向她发送逃跑的信号,可她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住,一步都迈不动。
啪,手机从陈离的手中滑落,上面还显示着时肆的来电。
危险越来越近,“救命”几乎脱口而出,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却拐个弯从陈离身边绕了过去。
“陈离,你手机掉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时肆!
陈离缓慢转过身,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决堤而下,她不顾一切地扑向眼前的人,然后紧紧抱住。
时肆没有推开她,尽管他的外衣已经被泪水浸湿。
他也没有回抱眼前的人,因为在他看来这不合适。
傍晚,时肆主动送陈离回家。
“今天谢谢你啊”
“我没帮什么忙,不过既然听你说了这句谢,算我欠你一个忙。”时肆放慢了脚步,等着与身后的人并肩。
陈离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
时肆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等到了地方,他们告别,陈离转身回家,时肆在后面说了句,“没事的,这是我的意思。”
陈离鼻头一酸,她没敢回头。
到家后
时肆刚推开门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谁在我家开派对了?
客厅的灯没开,只能透过月光看到沙发上的倒着的人影,江野?
灯开的瞬间,江野翻了个身,抬手用手背挡住光线。
“江野,你没事吧,一个人喝这么多。”时肆笑着调侃。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沙发上的人姿势依旧。
“这才7点啊,不晚吧。”
江野支起上半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时肆,眼眶红红的。
“可是你一早就出去了。”
时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走过去扶江野回房间,“喝醉了快去休息吧?”
看着朝自己伸出的手,江野撇了撇嘴,“刚牵过陈离吗?”
时肆神色立马染上一抹慌张,“不是,你别造谣啊,这可不能乱说。”
“哦”
江野起身就要略过时肆,却又突然一个踉跄倒在了时肆身上,时肆只好把人抱住。
江野埋在时肆的颈间嗅了嗅,然后又一脸嫌弃地把头扭开,“不喜欢,有别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