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阵 第3章 第 3 章

为了保证饮食均衡，器宗宗主宁蒙每天为季尧洗手作羹汤，在旁边用一极品炼丹炉作为锅具来烧菜做饭，材料用的也是世间罕见的灵肉灵米灵植。宁宗主很快激活了厨艺方面的天赋，短短几天的时间愣是从厨房小白学成了厨艺大师，就连给狗子和毛驴做的口粮也是色香味俱全。

负责教导季尧修炼的是华音门的镜弦上人，在场唯一一位女性宗师，为人温和，将季尧当成了自家弟子来尽心指点，丝毫不藏私。

而传授炼器技艺的则是来自万法书院的苏先生，他在万法书院中正是负责炼器授课的，经验丰富，教学内容集万家之长，且能从中挑选出最适合季尧的炼器之道。

可惜季尧的炼器天赋着实是差到了极点，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连五十种基础矿石都记不住，对火候的控制也完全不行，急得苏先生发际线都倒退了不少，每次授完课还得把结界外掉落的头发清理了。

就在苏先生急得直挠头之际，其他四位宗师凑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我怎么觉得小苏授课水平也就那样了？你们再看看我，才教了尧尧三天，她就突破到了引气五层，一个月直升引气巅峰。”镜弦上人不无自豪地说道。

楚长老“嘁”了一声，又说：“那还不是尧尧自身天赋好才突破得快？不过话说回来，她在引气巅峰卡了整整一个月了，怎么还没点突破迹象啊？”

“阿弥陀佛。”释空大师念了一句佛号，悠悠说道：“季小施主修炼速度已算世所罕见，凭她的资质突破是早晚的事，再说世间多少人卡在引气巅峰一生无法突破，强求不得。”

宁宗主深以为然：“今天的晚饭我再多煲个蛟骨汤，给她好好补补，说不定明天就突破了。”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半年，季尧灵力非但没有增长，反倒是有流失的迹象，境界不断下滑，很快又回到了引气一层。

这次轮到镜弦上人焦虑了，将须弥戒中的典籍都翻完了也没找到问题何在，原本美艳的容颜眼看着憔悴了不少，发际线似乎也有所倒退。

季尧坐在锻造位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炼器炼器不行，修炼修炼不成，想着自己这辈子大概就是条咸鱼了。

五位宗师看她哭得那样伤心，也觉得于心不忍，深以为是他们害了这孩子，本来好好一姑娘被坑到锻台中出不去，也是可怜了。

后来，不死心的镜弦上人撺掇着器灵再次进去季尧的锻造位，对她进行了一次全身检查。

器灵在检查完之后沉默了，许久不曾开口。

楚长老有些急了，喊道：“老伙计，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睡着了吧？”

锤子形态的器灵再度幻化出来：“她……体质很奇怪，虽是元灵之体，灵力吸收和转化的速度极快，但只要将灵力运转到四肢处，便会出现流失的情况。”

“短期内灵力吸收速度要高于流失速度，所以看不出来，但到了引气巅峰，对外界灵力吸收速度慢了下来，自然就跟不上流失的速度了，所以境界也一降再降。”

随后器灵又说了一句什么，但用的是传音，只对五位宗师说的，但听完之后他们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下来。

“可有弥补的方法？”镜弦上人已然将季尧当成了自家晚辈，更多的是疼惜。

“已经有人进行过修复，用的是我看不懂的方式，不过并未完全补好，就好比还留下了几个难以弥补的漏洞，所以才会导致灵力流失。至于我，无能为力。”

镜弦上人看了看季尧，咬牙说道：“没事，引气巅峰引气巅峰吧，咱们现在就指导她正式炼制，谁说引气期就不能炼极品灵器了？等出去以后我再给她寻修补的法子。”

器灵沉吟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她的灵识格外强大，或许你们可以将重心放在赋灵上，用阵法来弥补材料精炼上的不足。”

宁蒙很快冷静了下来，琢磨了一下这法子的可行性，又问：“格外强大是有多强大？”

器灵想了想：“如果限定只用灵识攻击的话，你们五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五位宗师：“……”

炼器并非是简单的材料堆砌与融合，炼制的过程决定了灵器的品质与性能，其中最后一个步骤就是“赋灵”，即通过阵法为法器赋予灵性，灵性越强，灵器的性能越上乘。也只有进行过赋灵的法器，才有资格被称为灵器。

所以世间绝大部分炼器宗师都对阵道有所钻研，为的就是提高灵器的威能。

季尧在炼器之道久久入不了门，但此刻听器灵说到“阵道”二字，心头猛地一震，生出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然而很快的，陌生感与不适感褪去，关于阵道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中，一个个精妙的阵法在脑海中推演、成型、幻灭……

结界外的众人见季尧突然抱头蹲下，神色痛苦地靠在小绿身上，不由得慌了。

“尧尧？尧尧你怎么了？”镜弦上人飞身一跃来到结界的边界处，心急如焚地敲动着结界，试图引起季尧的注意。

狗子小黄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凑到季尧身边不断地拱着她的腿。

“没……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东西，很快就好。”季尧艰难地开口。

听见她还能说话，几位宗师也稍稍放下心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季尧面上的痛苦之色才消去，她似脱力一般，靠在小绿肚子上也懒得再坐起。

“镜弦前辈，我回忆起了一些关于阵道的知识，或许可以试试器灵说的方法，通过阵法来提升灵器的境界。”

“不急，你先休息，过段时间再说。宁宗主已经去给你煲汤了，待会儿喝了就好好睡一觉，身体要紧。”

“好的，谢谢你们。”季尧撸了几下狗子，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

图松正听得起劲，但方一说到这里，季尧觉得口渴，便停下来喝了口茶。

“所以小师祖你后来就因为给法器赋灵赋了件神器出来？”图松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问道。

季尧觉得后面的事与他说的也差不离，便点了点头，“后来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学习赋灵，没想到第一件成品就成了神器。”

当然细节方面她不便多说，也不好意思说。比如她眼睛看不见，前面锻造了几十个胚子都是千奇百怪，难看得让人嫌弃；比如吃灵材吃出了灵智的毛驴看她老是把材料顺序弄错，后来终于忍不住了，联合狗子把她挤走，自己用嘴衔了往锻造炉里扔材料。

季尧从初学到炼出神器也不过一年的时间，等到从锻台出来，几位活了上百岁的宗师皆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镜弦上人率先回过神来，她飞到季尧身边，一脸慈爱地拉着季尧的手：“尧尧，跟我回华音门吧，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并且修复你受损的经脉，让你能够得以修炼。”

季尧闻言，很是心动，再者她能感受到镜弦上人对她的关爱，让她觉得亲近。

就在季尧刚准备点头答应时，楚长老插话了，他搓了搓手笑着说：“尧尧啊，我觉得镜弦她目前还没治好你眼睛的法子，回去多半还得翻阅典籍，那多费事啊。我神锻门有一方现成的云池，云池水能开灵目，对你的眼睛大有裨益，要不你跟我走吧。”

苏先生只是万法书院的一位教书先生，比起这几位宗门高层没有太大的权势，虽说他也想把季尧带回书院，但却无法为她提供更好的资源，只得作罢。

释空大师也是一脸怅然，要不是梵音殿只收男弟子，他定是也要好好争取一番。

唯有宁蒙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看镜弦上人与楚长老争论不休，甚至还想泡壶茶来喝。待得两人终于停战，他才从须弥戒中拿出一个青色玉瓶，双手呈递到季尧面前，恭声道：“此物乃五叶菩提心淬炼出来的灵液，可治世间各种疑难杂症，五百年一结，请师尊试一试，若有用，咱们器宗还有一枚九叶菩提心，到时候也拿来给师尊治疗眼疾。”

他一口一个师尊的喊得其他几位宗师连连发愣，最后纷纷扼腕长叹，只道宁蒙臭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让人小姑娘当他师尊，怎么好意思？

要知道镜弦上人与楚长老想带季尧回去也是存了收徒的心，哪知道宁蒙一上来就是拜师，比不过比不过。

季尧也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颤声问道：“你你你方才是在叫我？”

宁蒙面色肃然，直接跪下去行了个拜师礼：“请师尊收我为徒，教我学习阵法，往后器宗就是师尊最大的后盾，徒儿能保证宗门所有资源都会以师尊为先。”

季尧暗自琢磨了一会儿，这都一口一个师尊了，她好意思拒绝吗？况且听说器宗在南灵境是最有钱最有声望的宗派，以后自己有了靠山，不是能在修真界横着走了？

除了听起来有点显老其他也没啥坏处，于是季尧略带羞涩地点头同意了。

宁蒙白净的面上露出喜色，赶忙将菩提灵液递过去：“师尊您将灵液滴入眼中，试下有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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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