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 第109章 盖玛·西蒙斯

一切如常。

科拓马耳他岛的日出来得要比纽约更早一些，凌晨4：00的时候，在万籁寂静中，天空以清晰可见的速度逐渐从漆黑过渡为柔和的淡紫，像是画家的画布一般，色彩在无声中流转。

盖玛·西蒙斯走进约顿海姆研究中心时，透过身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看见远处的山峦，依旧像沉睡在夜的最后一缕阴影中般，轮廓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一片静谧祥和——这让他觉得，今天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好日子。

作为神盾局的一名特工，盖玛·西蒙斯在前天的时候接收了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下达的指令，与菲尔·科尔森一起押送着詹妮弗·切里斯秘密转移到了科拓马耳他岛来。当然，这只是名义上说是押送。实际上，他和菲尔甚至都未出现在詹妮弗·切里斯的眼前过，他们所负责的，也不过是在暗处秘密监控着詹妮弗的一举一动。这份工作乍看起来有点像间谍电影里的那些特务，但很明显他们的工作并不能和电影里的特务相提并论——他们主要是负责确保詹妮弗·切里斯的生命安全。

不过……对于盖玛·西蒙斯来说，他此次行动还有一份特别的任务——到科拓马耳他岛上的约顿海姆研究中心去，会见现今的约顿海姆研究中心的第一工程师，克利福德·迪沃。

对于这个名字，盖玛·西蒙斯是有所耳闻的。在他还没加入神盾局的时候，他就听说有一个叫克利福德·迪沃的家伙，联手当时臭名昭著的“阴影先生”理查德·斯威夫特和“小提琴手”艾萨克·博文让楔石城的全体居民陷入了沉睡。当时的新闻媒体都称呼其为“思考者”，并一度认为他会是今后一段时间内让超级英雄们最为头痛的超级反派之一。但在他加入神盾局的时候，克利福德·迪沃这号人已经带着“思考者”这个称号销声匿迹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他隐退之初，还有不少关于他的讨论。有人说他在和闪电侠的对决中死去了，有人说他被蝙蝠侠打残了双腿，现在在医院里休养，也有人说他在暗中编织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可在又过去了几年后，“思考者”这号人便彻底从大众视线中消失了。

盖玛·西蒙斯曾经也以为克利福德·迪沃真的已经离世，甚至也快要忘记这个名字。直到一年前，他接到了一项有关外星生物的任务行动，在行动过程中，亲眼看见对方生龙活虎地站在实验室里和他打招呼……

他这次来到约顿海姆研究中心也是和一年前那次秘密任务有关。进入约顿海姆后，他几乎是轻车熟路地向着克利福德的实验室走去，一路上遇见的员工也像是早已知晓他的目的般，很是有眼色地为他让开了路。他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克利福德的实验室里常年浸泡着许多海里的植被和动物标本，所以当他推开克利福德实验室的门板时，伴随着空调吹出来的冷风，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鼻而来。西蒙斯没有多少防备，冷不丁被熏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不过这喷嚏倒是成功吸引了克利福德的注意。

“你来了。”克利福德朝西蒙斯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身前。“快来这儿看看吧，我们的成果，它……绝对让人惊叹无比……”

西蒙斯这才发现在克利福德的前方是又一层厚实的玻璃，玻璃外则又隔了一层几乎被掏空的房间，只不过，房间里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困惑地来到克利福德的身边，把脸几乎要贴在玻璃上得努力朝房间里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倒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隐隐约约从一大股福尔马林的气味中品出了一股淡淡的海水的气息。他试着去寻找这缕气息的踪迹，脑中联想出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他似乎看见浪花在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轻柔而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大自然的摇篮曲。东方的天际线处，一抹淡淡的金色悄然浮现，像是天边的一颗星星，温柔而耀眼。接着那金色逐渐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云层染得金黄，把远处的山峦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显得雄伟而庄严，把身下的海面照耀得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钻石在跳动……然后，一轮燃烧的火球忽然升起，发出“砰！”的轰鸣声！！……

西蒙斯只感觉脸部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捶得他几乎站不稳，快要跌倒在地。好在一边的克利福德拉了他一把。

托这一摔的福，他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联想忽然就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而他，也看清了导致他没站稳的元凶——他先前紧紧贴靠着的那一块玻璃的另一侧，此时正扒拉着一只巨大的，五彩斑斓，肉乎乎的触手。那触手似乎也知道自己袭击没有成功，在玻璃上依依不舍地扒拉了几下，滑落了下去……

“很漂亮吧？”

克利福德忽然开口道。

“你还记得它吗？”

“它？我没见过这玩意儿。”西蒙斯说。

“不，你见过，西蒙斯特工。一年前你还称呼它为小家伙呢，你忘了吗？”

“……”

西蒙斯忽然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一年前，美国宇航员在从火星返回地球的时候带回来了一只五彩斑斓的海星，说是在火箭航行经过火卫二附近时捕获到的。当时，这只海星还没有他的半只手掌大。但现在……

他跟在克利福德的身后，乘坐电梯上到了12层，终于看见了那只触手的全貌。

那是一只几乎有一栋楼房那么高，长着一只眼睛的彩色海星，被一大堆器械链条捆绑在半空中。当他朝那只海星看过去的时候，只感觉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克利福德倒是像没事人一般，面带微笑地欣赏着这只海星。

“我们给它起名叫斯塔罗。”他说。“它长得真的很好，我们一直在按照阿曼达·沃勒的命令喂养它。相信我，有了它，以后我们的政府就不用再受那些超人类的掣肘了——他们逍遥自在太久了，不是吗？”

“超人类带来灾难，超人类再去当英雄拯救……这种无聊的把戏已经玩了太久了。所有超人类都应该受到政府的管控。这就是我们和你们神盾局的初衷，不是吗？有了这东西，我们就有底气和超人类叫板了。”

“……我一直以为你和超人类是一边的？毕竟你曾经……”

“只是给他们当狗罢了。”

克利福德说。

“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检查一下斯塔罗的情况吧。回去通知你的上司，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意外。”

“可是……”西蒙斯看了一眼斯塔罗那硕大无比的身躯，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安。“它现在这样，是否需要再多派遣一些人手过来，以防它脱离我们的掌控？如果我没猜错，刚才我应该是被它催眠了。这种能力，一般人可抗衡不了。”

“你是在担心斯塔罗会逃跑，还是被先前它那一触手给吓坏了？”克利福德嘲讽地看了眼西蒙斯，伸手在玻璃上点了点。“如果是前者，你看见它身上的那些锁链了吗？那是特别用来束缚它的。只要不断电，它就挣脱不开那束缚，它挣脱不开束缚，就必须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好好听话。而约顿海姆的供电设施是完全独立的，电力资源无穷无尽，根本不会存在停电跳闸之类的低级问题。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西蒙斯特工？”

“……既然这样，那最好了。”西蒙斯顿了顿，“我会如实向上汇报的，希望你接下来的工作也一切顺利。我先离开了。”

“你可以留下来吃个饭。约顿海姆的伙食还是很好的。”

“不用。”

西蒙斯说。

走出克利福德的实验室，乘坐约顿海姆的电梯时，可能是因为约顿海姆的地势比较高，他居然看见了科拓马耳他岛的海岸。如细雪般光滑的白沙和湛蓝色的海水紧密相接，海浪层层叠叠，几只白沙鸥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盘旋，像在跳着芭蕾……就在他沉浸式欣赏着风景的时候，忽然，天空暗了下去。湛蓝色的海水在刹那间变得一团漆黑，把岸边的白沙吞没得一干二净。

菲尔·科尔森的电话几乎是和异象同时出现的。

“菲尔，什么事？”

“滋啦滋啦滋啦……西蒙斯……滋啦滋啦茜拉……他……滋啦滋啦滋啦……他来了……滋啦滋啦……”

“菲尔，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滋啦滋啦滋啦…桑……滋啦滋啦滋啦……来了……滋啦滋啦……”

“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清楚！！”

“滋啦滋啦滋啦…德……滋啦滋啦滋啦……来……滋啦滋啦……詹……滋啦滋啦……”

电话里菲尔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有强烈的电流声干扰。西蒙斯尝试辨认了好几回，终于是放弃了这愚蠢的行为。

“算了，菲尔。你等一会儿，我这可能是信号不太好，也有可能是你的问题。等一会儿，我去找你好吧。我们有事当面说。”

西蒙斯说完，挂断了电话。在同一时间，电梯里的灯亮了起来。他看向外面，赫然发现整个科拓马耳他岛居然被黑暗包裹了起来，透过电梯，他看见约顿海姆山脚下的居民城区正成排成排地亮着各色灯光，就连路灯都亮了起来，似乎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清晨。

可没一会儿，他就看见靠近海岸的那一排城区的灯光熄灭了。接着，是靠后一排的城区，然后是更靠后的一排……黑暗像是滔天巨浪般朝着整个科拓马耳他岛推来，几乎以势不可挡的态势淹没了一片又一片灯光。最后，离约顿海姆最近的一片城区也陷入了黑暗。

他的电梯仍然在缓慢运行着。

西蒙斯看了眼头顶的灯光，不自觉地想到了克利福德对他说的话——约顿海姆的电力资源是无穷无尽，永远不会断的。

这明明应该让他感到心安。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灵验了。

电梯门在打开的那一瞬间，黑暗吞没了他。

他看了眼手机，凌晨5点30。这会儿科拓马耳他岛上的居民大多应该都起了床开始活动了，可现在，约顿海姆内外都一片安静。借着手机灯光，他在约顿海姆的一层看见了几个约顿海姆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后者和他一样，也拿着自个手机在黑暗中抓瞎。看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西蒙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忽然不自觉地想到了斯塔罗——那只硕大无比的海星。

电……电！！

约顿海姆的电断了，斯塔罗怎么办？！！

约顿海姆的电为什么会断？！！

他的心中警铃大作。不等他思考清楚这些问题，整座约顿海姆里就突然响起了一道异常刺耳的咆哮声。他承受不住地捂住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只巨大的彩色触手砸碎了墙壁，一把将他面前不远的一名约顿海姆员工卷上了天空，活生生榨成了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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