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隐君子 第81章 意识树

以前经常写一些句子，它们代表了我不同的情绪。后来我把这些句子归纳在一起，这些情绪就像有血有肉了一般，变得异常丰富，它们好像变成了灵魂。后来我为这些句子编造了角色，想象角色以不同的姿态、情绪说出这些话。再后来，角色和角色之间开始有矛盾、冲突，为他们各自的价值观。于是我把这些假想的故事记录下来，逐渐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也就是我现在写的小说。某一天我突然想到一个十分震惊的事情，那就是我笔下的人物都是由我创造的，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由我分化而来。我进一步推想，会不会我存在的这个世界也是某人构想出来的呢？我，我熟悉的人，我陌生的人，其实我们都是同一个人。我们的身体是一堵墙，阻碍了我们心灵的统一。我很小的时候就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是我，我不是别人，不可以把我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袋里，变成别人。答案也许就是这样的。23年高考语文卷作文题写的是庄子罔两问影，说影子无节操，主人干啥它干啥，再一推，我们人何尝不是没有节操呢，说不定我们就是别人的影子，我笑影子，我亦是罔两。那天就着作文题上网搜了一下那个问题，原来早就有人也想到了。有人说，世界是一颗倒着的树，树干在上面，树冠在下面，越往下分支越多，而我们每个人都是书上的一片树叶，都源于这棵树。还有人说，就像在梦境中，所有的角色都是自己扮演的。有时候，我闭上眼睛仿佛真的能够看见那棵树。说回角色与角色之间的冲突、矛盾，这些最终都会共存，并不会消亡。

马原老师说黑格尔的哲学有问题，说他是一个闭环，走进了死胡同里，真正的哲学应该是开放的，互恰的。于是我想起佛道本一家的观点。佛教和道教说是宗教，其实也是哲学体系。当年佛教引入中国时，有许多概念、词汇就引申自道教。宇宙的真理是简单、和谐、美丽的，所以真理是共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