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了些水果上门,略坐片刻后,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郝仁堂妹去了旁边的楼上找父母。刘初心和郝仁还是按原计划,在城里四处逛逛。
很快就到了饭点,待二人找到地点,和一群人坐下来后,看着坐了整整两桌的人,刘初心怀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难道是谁的生日?
饭后,一群人前前后后的走着,隐约听到说要去唱歌。
刘初心不想去,觉得有些疲惫,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人群在一个店门口停了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商量着究竟去哪里唱歌。
问到刘初心时,她很实诚的说道:“今天逛街有点累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然后,那边原本说着要去唱歌的声音,在听到她不会去了之后,突然就全部都说不想去了,说什么太晚了,都累了之类的话。
刘初心懵了,看着刚刚还精神十足,要去唱歌的人群,一下子都变成了有些疲惫的状态,这疲惫不似作假。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大家都是为了陪你,你不去,人家肯定也都不去了。其实都累了。”郝仁说道。
这种说法令刘初心震惊不已,想到若真如郝仁所说,她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后怕。
次日,被告知还是要在外面吃饭。大家三三两两的朝饭店走去,刘初心走在靠后方,身旁只有郝仁和郝仁二婶家的一个亲戚。
亲戚抱着一个小孩子,满脸笑颜,偶尔闲聊几句,也是温和有礼。
不经意间,刘初心看到亲戚抬手在外衣内包里掏着什么,她心里一突,借口要去厕所,便大步走开了。
没两分钟,郝仁来了电话,吐槽她跑得够快,把事情丢给他了。说别人给了红包,他推脱不了,让她赶紧回去,自个儿解决。
刘初心心中微叹,很不习惯应对这些事情。想着郝仁怎么也比自己的身份更适合处理这些事情,就让他把红包退给别人,并致谢,心意领了就行。
但郝仁阵脚大乱,直呼解决不了,说别人是给她的,要她自己去退。
听着电话那头的大嗓门,刘初心只能让他暂时收着,一会儿再做打算。
中午,他们坐了一个包间,有几人不时拿眼瞅刘初心,让她很不自在。
“你看,别人都在看你呢!怎么在哪里你都这么引人注目呢?”郝仁悄声笑道。
刘初心:……
郝仁继续道:“今天来这么多人,都是为了见你。你不在,不会来这么多人。这种场面我都是第一次见。”
刘初心:(︶︿︶)=凸
刘初心实在汗颜,郝仁也太拿她当回事儿了。说起关系,肯定是郝仁和他们更亲近,她也不过是沾着他的光。
可即便是郝仁,就真的又有这么重要吗?更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她?
饭到中途,衣袖被人扯了几扯,刘初心低头看去,是郝仁。她眼带疑惑的抬头看他,“你去把账结了。”郝仁小声道,手上偷偷摸摸塞了一叠钱到她衣兜里。
刘初心不解:“你怎么不自己去?”
郝仁:“今天这个单,必须要你买才行,我不能买。”
刘初心:(??_??)?
刘初心感到莫名其妙。
她有些猜测到郝仁的用意,却并不想去办这件事,尤其不想承他自以为是的人情。但沟通无果,见已经有些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想多生是非,刘初心还是起身去买了单。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说笑着出了包间。到柜台买单时,被告知已经有人买了单。
一询问,收银员抬眼四顾,用手指向刘初心,众人都顺势看过来,像一张网将她定在原地,局促,尴尬。
有人朝收银员问了钱数,便上前要将钱塞给刘初心。
“呵呵,该她给钱,没事。”郝仁在一旁乐呵呵道。
在你来我往的推拒间,他们到了店外的空坝子里,见刘初心始终不肯接钱,那人竟趁她一个不注意,一把将钱塞进她左边的衣兜里。
速度之快,令刘初心愣在当场,待反应过来后,她木然地从兜里抓出一把钱,皱皱巴巴,分不清哪些是对方的,哪些是自己的,哪些又是郝仁刚刚给的。
“你咋能拿钱呢?这个钱没法收。”刚刚还置身事外,笑嘻嘻看戏的郝仁,见此情况,脸色顿时不悦,朝她抱怨道。
看着眼前这个既好面子,又只会甩锅的男人,刘初心干脆将钱往他手里塞去,“你去还吧!”她懒得管了,事情本来就是他弄出来的。
“我咋还嘛,人家给你的钱。”郝仁身子一避,脸上讪讪的,眼神飞速的遛了一圈周遭人的神情。
最后,在大家的劝阻下,刘初心也没能将钱还回去,此事就此打住,只除了郝仁没完没了的絮叨。
大家或坐车,或走路,陆陆续续的各自离开了。
郝仁叫住了正要搭车离开的堂妹,扭头对刘初心悄声道:“给我数 1200。”
刘初心:“什么?”
郝仁:“拿钱呀,还啥子。嘿嘿,钱都认不到了啥?”
虽不满郝仁的态度,但见有人在场,刘初心没说什么,从两边衣兜里掏出钱一张张数了起来。
有些钱皱成了一团,她得理开来,抹平整,因此动作慢了些,“好了没?”郝仁扭头催促道。
郝仁堂妹闻声也朝刘初心看去,郝仁见了,脸色一沉,“有啥好数的嘛。”他一把抽走刘初心手里的钱。
手中一空,刘初心朝他看去,见他正将钱塞给堂妹,一副热心模样。
推拒了几次后,郝仁堂妹接下了钱,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走,“刚刚吃了饭,我们先散会儿步。”刘初心勉强笑道。
郝仁堂妹没再相劝,径直坐车离开了。
“郝仁,你刚刚是什么态度?”见人都离开了,刘初心朝郝仁质问道,心里很是有些火气。
“有啥数的嘛,半天都数不好。人家在一旁都看到了,好看不嘛?”郝仁语气挺冲,还觉得她让他没了面子。
刘初心怼道:“既然是这样,你何必让我数?直接给就行了。自己临时起意的事,反倒给我发脾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发脾气?”
既要给钱,干嘛不提前准备好。临到跟前才来这一出,一个不高兴,就随意把他自以为是的情绪加诸到她身上,真是令人生厌。
“哪个敢给你发脾气嘛……”郝仁诸多狡辩,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听他一通辩解,无非是将面子放第一,认为她的行为让自己失了脸面。即便他言语不当,也是情有可原,不是有心的,刘初心不该太计较。
刘初心懒得和他掰扯,径直走开,郝仁跟上去,似自言自语,又似问她,“刚刚给妹妹的钱,应该有 1200 吧?”
刘初心:“不知道,没数。”
郝仁:“应该有。我看还不止那个数……”他语气略顿,又自我开解起来,“管它的,应该不会少。多点也没啥,呵呵……宁愿多,也不能少。”
刘初心:“你之前让我付账,给了多少钱?”
“不知道,我没数,随便给的。咋了,钱不够哇?”郝仁明知故问道。
刘初心:“和我的钱混在一起了,我今天带了几百,两边衣兜里都揣的有,记不清是多少。”
郝仁:“嘿,那有啥。你都揣着就是了。”
刘初心不答话,仔细回忆了钱数,确定了一个范围后,将其余的钱全部给了郝仁,宁愿多给,也不想听他事后叨叨。
“嘿嘿,你拿着哦。给我干嘛。”郝仁推脱了几句,便笑着接过钱揣了起来。
刘初心:“……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
郝仁:“你看你,还分什么你我……”
刘初心: ……→_→……
他们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到了郝仁二叔家,坐到下午近 16 点,便起身告辞,去赶高铁。
不想郝仁二叔拿出一个红包给她,刘初心谢绝不收,但拗不过,只得接了。
想着刚刚才将之前那亲戚给的红包给了郝仁二叔,让他代为退回,不想新的烦恼又来了。
刘初心为难的看着郝仁,心情沉重道:“这个红包怎么办呀?还是得退。”
郝仁道:“这红包不能拿。”
刘初心道:“我知道,等会想办法放在屋里吧!”
郝仁点头道:“嗯,你找机会放嘛!”
见郝仁二叔在门口陪着他们,打算送他们下楼,刘初心知道,一旦出了这个门,手里的红包就再无机会退回。
她只能借口去厕所,本想将红包放在厕所的某个地方,又觉不妥。犹豫着出了厕所,见郝仁和他二叔在门口转角处吸烟去了,心里一喜,赶紧将红包塞到大门口的柜子抽屉里。
去往高铁站的路上,郝仁打探道:“二叔给你包了多少钱呀?”
刘初心:“不知道,我没打开看。”
郝仁笑道:“肯定是个大红包……”他觉得以二叔的排场,红包不可能小。
红包是多是少,刘初心并不在意,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虽然退回了红包,但这份心意,她领了,这就够了。
待坐上了动车,刘初心让郝仁将放红包的位置告知他二叔。郝仁不愿意,担心被责怪,在拨通电话后将手机往她的方向递,想让她来解释。
刘初心干脆撇转头去不搭理,郝仁只能自己面对,“二叔,你们给小刘的红包,她放在你们门口的柜子抽屉里面的哈。”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郝仁皱着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推责道:“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刚刚上车了,小刘才给我说的……我哪晓得嘛……”
郝仁的甩锅,刘初心已习以为常,心里毫无波动。
“看嘛,二叔生气了。”挂电话后,郝仁朝她抱怨道:“按理说,这个红包你不该退……”
刘初心:(︶︿︶)=凸
几天后,洗衣机到货,郝仁将房东的旧洗衣机挪到阳台一角,安装好了新洗衣机,并立即使用起来。
刘初心下班回家后,郝仁喜滋滋的朝她说起新洗衣机的便利,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蹲在厕所里洗衣服,刘初心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欢喜。
“已经安装好了吗?都没问题嘛!”刘初心确认道。
郝仁:“安好了,多大点事。你真是认为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呀!呵呵。”
想着他今天也用过几次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刘初心便不再多言。
次日,郝仁一早就背上行囊到近处的一处工地上班去了。
因为是周六,刘初心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着手打扫起屋子来,一边将新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里洗。
一切都很平常。
正从阳台拖进屋内,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一听,是洗衣机的方向,隐隐有什么不一样的排水声。
刘初心赶紧跑过去一看,卧槽,大门后已是一片汪洋,水流正由高向低朝厨房里流去,自己睡的小卧室里也进了水。
一瞅,原来是洗衣机的排水管脱了,大股水流正哗啦啦的朝外涌。
刘初心大步上前,先将排水管安上,用手紧紧握住,等它排完了水才松手。
又拿着垃圾铲一铲一铲将水铲进厕所里。
收拾完毕后,才检查起排水管脱离的缘由,发现它竟然只是被简单的插在洗衣机出水口,根本没有拿卡子卡牢,固定。
又加上她打扫卫生时挪了挪洗衣机,再有排水时的冲力,自然就容易脱落。
以防万一,她还是和郝仁确认了一下,证实他的确没有固定排水管,真的只是简单的插上去了事后,心里不禁有些冒火。
出水口两三厘米的连接处,不拿卡子卡住,很容易在使用的过程中脱落,这是常识,郝仁难道不知道吗?
刘初心责怪郝仁办事不靠谱,郝仁不乐意了,直言自己是花钱不讨好,排水管本就是那样安装就可以,不用拿东西固定。
二人争执了几句,最终不欢而散。
冷静下来后,刘初心开始担心起水有没有渗透到楼下,心情忐忑不安,静待着结果。
傍晚时分,三两声拍门声响起。
刘初心心里一惊!暗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