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惨烈的动静持续了近一小时,门动的时候,孙无忌只觉拉着门把的手像是被门把电到了似的,闪电般把手收了回来。
孙无忌:“看来你是发泄完了……”
他说着,放下扶着额头的手,看向靳严,发现衣衫不整,又把手放回了额头上,别开了眼睛。
孙无忌:“下次要临时行动先知会我一声,我可以配合的。”
靳严:“你也是这次的重点打击对象,我当然不告诉你了。”
他侧身凑到孙无忌眼前去看,看到对方那头疼的样子就更开心了,
“行了,小黑胖在里面,要问什么就问吧,以后他是我们的了。”
“他被你征服了?”
孙无忌有了点干劲,放下了手,
“你怎么知道他好这个?”
靳严摊摊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打人而已,没想到他被打还挺爽的,就顺便把刚才一顿火全发这儿了。”
他满脸堆笑,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不过还真出乎我所料啊,我以为一个在老婆兄弟面前窝囊的人,会在情妇身上寻求大男子主义,没想到居然是个抖安姆,真是从外怂到内啊!”
孙无忌再次捂额:“别说了,我没兴趣研究,还有,我现在也不想进去,有什么下次再问,我们走吧。”
此刻孙无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靳严:“行,那我跟他道个别。”
孙无忌:“把衣服整理一下。”
靳严:“呵,都是男人,有啥好不好意思的?”
孙无忌:“你太邪气……”
“哈哈哈……”靳严捧腹大笑。
孙无忌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招待所,一路上都在犯恶心。
所以说他们两表了不知道多少层的表兄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像,连忄生取向都不一样。
除了内心纠结,钱包也纠结。
他还得付了今晚所有被毁坏的物品的赔偿,今天分明是他组织的行动,却成了这里唯一的冤大头。
冤大头完还要送靳严回去,送完靳严回家,又不知道要做多少晚的噩梦。
他回头看看已经在副驾驶座倒头就睡的靳严,那目光中,没有嫌弃,没有责备,没有兄长的关爱,也没有顶头上司的严厉,有的只是复杂而无尽的无奈。
深夜时分,孙无忌的车抵达了靳严家小区的停车场。
孙无忌:“到家啦佩奇奇。”
“阿、阿?哦……”
靳严揉揉眼睛,吃力地解着安全带,孙无忌看见了,叹息一声帮着靳严解。
“看你这猪样,明天记得准时上班啊!”
“哦……”
靳严应罢,屁颠屁颠跑开去,不一会儿,又屁颠屁颠跑回来,敲敲车窗。
孙无忌按下车窗问:“什么事啊?”
“大师兄……佩奇奇是谁?”
“不会吧?你玩跳栏杆的恐龙不知道佩奇奇?”
见靳严摇摇头,孙无忌解释,
“一只长得挺好看的猪,一直挺火的,你居然不知道。”
“我看看。”靳严说着就搜起来。
孙无忌见状,马上开车走人,等靳严搜到目标,想要追杀孙无忌已经来不及,只能对着孙无忌的车屁股灯怒喊:
“你才是头长得像风筒的猪,你全家头都是风筒猪!”
唾弃孙无忌半天罢,靳严一路摇摇摆摆地走回家,到家门口时,全身骨头都要散架,连开门的力气都差不多没了。
拼尽全力终于开了门后,还得依赖门来跨进门框。
“靳严,你回来啦?”
意料之外的一声把差点在玄关入睡的靳严吓醒,全身力气被迫立刻回复到了满血状态。
他看向家里的人:“小陆,你……还没睡吗?”
陆谨搂着毛毯从沙发上坐起,迷蒙着气场道:
“看你还没回来。”
靳严微撼,不久前的鸡汤,又在心里滚烫起来……
他在这人进家门之前有想到过,自己的生活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但如今像这样有人等到三更半夜,等自己回家,却是始料未及的。
伶牙俐齿嘴不饶人的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陆谨不见靳严回应,便迎上来:“怎么发呆了?很累吗?”
靳严后知后觉:“是……是啊……我先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吧。”
说着,他就往卫生间去。
“你鸡汤还喝吗?我给你热热吧……”
陆谨的又一声问候,让靳严懵然。
靳严愣愣着点点头:“好啊。”
陆谨:“不会流鼻血了吧?刚看医生,医生说什么没有?”
靳严:“医生说就是短暂性流血,我去到排完队就止住的了,没事儿。我要喝鸡汤,你快去弄!”
陆谨:“哦,好嘞。”
靳严无所适从,恍惚著拾掇了睡衣裤洗手间,思绪找不着北地脱衣服洗澡,洗发液和沐浴乳都混淆了。
平时他洗澡特作,能弄半个多小时,这次晃晃悠悠地连护肤液和洗面奶都没分清楚,一次次重来,搞到最后快洗了一个小时了,还在卫生间里面没出来。
他想是自己出任务太累了,回家一放松便提不起精神来,所以才这样叮叮当当,丢三落四。
等他洗完澡回到客厅,陆谨已经盛好一碗鸡汤在桌上放着,而陆谨人却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端起鸡汤,到沙发前把汤放下。
他刻意一屁股坐下去,想吵醒陆谨来说话,对方却可能是真的太累,没能给吵醒来。
他便边喝着鸡汤,边观摩小陆歪着脑袋闭着眼睛的样子,感觉有趣极了。
看着那睡颜,他暗想着,陆谨还真是大灰狼才对,这样睡着没表情的样子,其实很具有攻击性。
也不知道这大灰狼是怎么长成的小黑兔的,这大概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他忽的又一疑,自己还真没有问过小黑兔父母的事。
听说陆谨家不在中心区,而是在城边郊区,一个还算现代的村子里,只是刚好被划分给了这个城,那他的父母是住在这个家里吧?
不知道他长得像爸,还是长得像妈。
看他长这幅颇具攻击性的模样,估计是像爸爸吧?
靳严把最后一口汤喝光放好碗,又在沙发上摇了两下,确定也样的小动作不会惊醒大灰狼后,缓缓靠近陆谨,嘴唇在陆谨唇前盘桓一小会儿后,慢慢吻了下去。
轻轻地吻着,享受着偷偷亲吻的忄夬感……
“嗯……”
听到动静,他闪电般躲开。
陆谨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
陆谨:“抱歉,我睡着了,怎样?汤喝了吗?够热吗?”
靳严目光闪烁:“很好喝,我的大厨师!”
陆谨:“嗯……”
陆谨迷糊着应罢,顺手把碗收了,靳严就在沙发上抱着靠枕跪坐着,看陆谨走来走去不去睡,还打算洗碗。
靳严:“碗放着给我洗吧,总得给我留点儿活路,是吧?”
陆谨无奈又好笑:“你这什么话……”
靳严抱紧抱枕,催道:“快去吧!”
陆谨只好听话:“行,那我睡了。”
靳严:“嗯!晚安!”
陆谨:“晚安。”
等陆谨关门的声音传来,靳严才终于松一口气,丢开靠枕,无奈地哀叹一声。
他几时才能把陆谨吃掉啊?
上回吃火锅灌醉后,陆谨是死活不肯喝酒了,难道还是要在水里,或酒里下药?
“不成不成!”
陆谨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一想到陆谨生气离开,他的歪心思立马消散。
他捂着脑袋扎沙发里继续懊悔着,左思右想不及,最终还是耐不住下身传来的原始冲动,捂着抱枕回房去了。
第二天,半醒半睡间猛然想起没洗碗的他起了个大早。
来到厨房,果然发现所有的碗筷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他正懊恼着,一阵开门声响起,陆谨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拎着热腾腾的早餐。
他惊讶:“你一大早洗了碗,还出去买了早餐?”
陆谨习以为常:“是啊,怎么了?”
靳严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你牛。”
陆谨腼腆一笑:“是不是像个老头?”
“像……”靳严拉长音,“可以去掉。”
陆谨:“哈哈,来吃吧。”
二人相对坐到餐桌旁,靳严拿起一份炸春卷。
陆谨则拿起一个肉包,吃了两口:“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早餐。”
靳严一想,还真的是:“笑死,同居那么久,居然第一次一起吃早餐。”
陆谨:“你上班的时间比我晚,放假又喜欢睡懒觉,碰不到很正常。”
靳严想,其实他跟陆谨上班的时间差不多,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哪天是不迟到的。
吃过早餐,守时的陆谨准备出发,穿鞋时,靳严不知哪根筋搭对了,跑到玄关静静看着陆谨换鞋。
待陆谨换好鞋,打开门准备离开,他挠了两下后脑勺,崩出一句:
“早点回来。”
陆谨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后温润应答:“好。”
应罢,陆谨离开随手关上了门。
而得到回应的靳严呆呆看了房门两秒后,绵软地靠在了鞋柜上,只觉心里的鸡汤又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