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林夏顶着一张酷哥的拽脸,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简直是反差萌,好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
祁修阳小学时常常问林女士什么时候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林女士总是各种借口搪塞,到了初中,少爷明白李女士和祁总事业心重不打算生二胎时还不死心,经常劝他们响应国家政策,再要一个孩子,不过没有一次成功。
没人知道祁修阳有多么羡慕韩次年,家里有两个萌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叫哥哥的样子,让人看一眼真的想把全世界送给他玩。
祁修阳压住想要去捏林夏脸的爪子,克制地拿出书递到林夏眼前:“你是不是还没有预习高中的课本?”
“……啊。”林夏手撑者沙发边缘:“学了一点。”
祁修阳有些意外:“一点是多少?”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必修一必修二看了一遍。”林夏陈述语气:“英语单词应该背的差不多了。”
祁修阳:“……”
祁修阳有点不淡定。
他和林夏同吃同住将近一个暑假,没见这人看过课本啊,书林夏倒是没少看,可大部分是国内外名著,还有百分之八十是关于爱情的。
祁修阳满脸写着震惊:“什么时候?”
“初三。”林夏戳了块西瓜放嘴里:“奶奶身体不好,我后来去学校次数少,大部分自学的,学完了就看高中的书。”
“……”
祁修阳万万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散漫十五年,竟然招进门一个卷王。
班里一群学霸已经卷飞了,在家里还要受到此种打击,少爷洗了个澡,也没心思睡觉,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把程小耿发来的作业写完。
其实还未正式开学,学习任务不重,祁修阳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做完卷子,不死心般地拎着资料敲了隔壁的门。
林夏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带着水汽,干净利落的短发在白炽灯下显得黑亮。
“还没睡啊?”林夏略微意外。
祁修阳斜靠在门边:“你不是也没睡?”他说着直接走进房间,往林夏椅子上一坐,视线打量了一圈,甚至还满意地朝着空气点头。
“刚刚我妈给我打了电话。”林夏从桌子上拉出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
祁修阳拔开笔帽,闻言偏头看向他,略微试探地开口:“不开心了?”
“还行,习惯了。”林夏视线挪到书皮上,表情愣了一下:“我房间里的资料是你买的?”
祁修阳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
于是林夏也从一堆新的资料里翻出和祁修阳一样的那本,比对着页码翻到同一页,低头慢慢看了起来。
这种举动真的非常幼稚,但放在这一刻又格外和谐。
时间从从来没有过去的像当下这边流逝的不知不觉,他们并肩坐在挨着窗的白色长桌前,只有月亮见过他们此时的模样。
凌晨一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提醒熬夜刷题的人快去睡觉。
可林夏似乎正被一道题难住,他脊背挺直坐着,手里握着笔在演草纸上演算。祁修阳关了铃声,微微打了个哈欠,移动眸子看过去。
大概是今晚的月亮格外美,少爷突然想到一句话——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句话来的合情却不合理。
祁修阳揉了揉眼睛,困得没精力想不合理在何处,他撑着手肘等待林夏算完,半睁不睁,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但林夏放下笔已经到了五分之后,扭脸时祁修阳眼睛只留了一条缝,他顿时失笑。祁修阳蔫蔫地问:“写完了?”
“嗯。”林夏扬着唇看他:“上床睡吧。”
祁修阳慢吞吞点头,迷迷糊糊记得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又转身回来。
“我早上起不来。”他说这话时困意消散了些。
空气安静了几秒。
“起不来?”林夏每个字之间稍有停顿,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祁修阳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林夏瞥了眼他手中攥着的手机:“闹钟定了吗?”
“定了,还是起不来。”少爷轻吐了口气:“明天正式开学,和补课不一样,要早起半个小时。”
再次陷入沉默。
林夏在思考解决办法。等过几秒后,他有些不确定的口吻:“要不我喊你起?”
“好。”祁修阳这才心满意足地拉开门走了。
卧室里回复一个人的安静,林夏缓缓呼了口气。门又忽然从外边打开,祁修阳手握着门把,看着他。
“你为什么今天回来?”祁修阳笔直地靠门站着,说话时后背有点不自然的僵硬。
林夏黑眸缩了一下:“因为……”
“我知道了。”祁修阳又关上了门。
有些事情不问也能知道答案。
祁修阳回到房间后整个人摔在床上,却丝毫没了睡意,他想起资料还落在林夏卧室,可也没想在回去拿,抱着枕头在床上翻了翻身。
今晚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过于不真实。林夏突然回来了。他或许是太高兴,竟然说了许多任性的话,语气也不好,但林夏从不生气,还变得好乖。
祁修阳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在一个人面前可以如此随性的感觉,他可以发脾气,也可以说不喜欢,他不用彬彬有礼,更不用拘束。
祁修阳这一晚变得格外亢奋,熬到了天边泛白才隐隐有了睡意,因此也真的错过了第二天的闹钟。
翌日,林夏敲了几次门没有人应,只好直接进了房间亲自去掀开被子。
“哥,快起来,马上迟到了。”林夏拽了拽祁修阳胳膊。
祁修阳浑浑噩噩坐了起来,抓了把头发,呼吸沉重地走进卫生间,门也没关直接拉开裤子解决了,林夏听着声音,盯着他的背影,表情格外自然。
习惯就好。林夏默默去了隔壁洗漱。
在祁修阳刷牙洗脸的功夫换衣服的功夫,林夏已经把两人的书包收拾好,站在鞋柜前拿着钥匙等人。
祁修阳扣着腰带出来:“大热天的,穿军训服太遭罪了,”他说着看向林夏后怔住:“你也去学校?”
林夏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少爷有行走的衣架的体质。学校里的军训服全部是工厂加急赶制出来的,尺码和材料格外一般,他穿的这件刚好合身,显得腰细腿长,格外养眼。
林夏又点了点头。
祁修阳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心说一直点头干什么,难不成没睡醒,拉开门:“你确定要去受罪?”
“去吧。”林夏跟着出门:“方便给你送水。”
起的太早,祁修阳脑子还昏着,当时没转过来,后来才明白林夏话中的意思。
淮中过了八月中旬已经立秋,但温度却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在太阳底下暴晒一上午,祁修阳站军姿是有点头重脚轻。
几十个人组成的方阵依次排开站直,只要有一个人没站好,所有人连续罚站十分钟,这种时候大家格外希望有个大善人能过来分散一下教官的注意力。
林夏这一上午当了三次大善人。
“又是你?”二班教官已经记住了个这个频繁来送水的同学。
同学很酷,穿上军装时面无表情的样子比他还像教官,教官扯着上门说话时,别的同学大概率会被吓得畏畏缩缩,只有他比教官嗓门还大。
林夏站了个标准的军姿,手并在太阳穴前说:“报告教官,我来给二班同学送水。”
“放下吧。”教官给了酷同学一个你可以滚了的眼神。
可惜林夏没有走,直勾勾和教官对视,面无表情地严肃:“报告教官,请允许他们喝水。”
又是这句话!教官额头青筋暴起,想给这小子来一个擒拿。
二班同学憋笑憋得好辛苦。
林夏的身子刚好挡住了教官的视线,许多学生包括祁修阳在内,默默活动了一下身子,动作轻微,但也足够缓解四肢酸痛了。
教官忍住揍人的冲动,逐渐向这个拽哥妥协了。
其实他对拽哥印象还挺好,颇有当军人的潜质,就是脑子过于死板,每次非要等到班里同学喝完水才肯走,好像怕他不让二班学生喝水一样。
“全体听令,稍息!立正!”教官手插在腰带上,盯着烈日看了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喝水吧。”
二班同学顿时欢呼了。
林夏拎着桶装水混进二班学生中央,当然第一时间往他哥身边凑,祁修阳半个身子挂在林夏身上,张口喝林夏喂过来的水,这有人宠有人伺候的模样可谓是羡煞旁人。
二班同学一阵唏嘘。
但也清楚是托了祁修阳的福才得以喘口气,乐乐呵呵地把水喝了,冲着两兄弟抱拳。
“好兄弟!”陈乐也是今天才见到林夏,心说这位韩次年口里祁修阳的宝贝弟弟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的确拽,比教官还拽。
林夏对陈乐的感谢视若罔闻。他总是这样,除了祁修阳,其他人说话他基本没太大反应。
最后是祁修阳冲陈乐挑眉。他手指还摩挲着林夏军装手臂处印有志愿者的挂牌,吊儿郎当地口吻:“不用谢。”
陈乐翻了个白眼。
祁修阳心说有个弟弟可真特么好啊,能光明正大地得到照顾。
喝饱了水休息时间还未结束,祁修阳瞄了教官一眼,见他没看向这边,偷偷问:“林夏,你中午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林夏收拾着水桶周围的残局说。
想到他第一天上学,还没吃过食堂,祁修阳琢磨着哪个窗口的饭菜林夏会喜欢,就看到教官转身从隔壁班走了过来。
“一会儿我去找你。”祁修阳小声说完回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学校请病假的学生可以申请成为自愿者,帮忙送水,以及把中暑的学生送进医务室。
放学后,祁修阳在操场门口右侧志愿者休息的棚子底下看到了林夏,他坐在一个长凳上,目光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中穿梭。
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对方,林夏起身朝着祁修阳走过去,递过去一瓶水。
二班同学集体对林夏印象极其好,酷哥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但今天可是给他们班送了好几次水。
几个男生也知道林夏是祁修阳弟弟,也乐呵呵地打打招呼。
陈乐离得最近,最后一个开口:“上午没来得及介绍,我是你哥初中同学,高中也分一起了,叫陈乐。”
“我叫林夏。”林夏看了他们一眼。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十七班和二班的同学,对这位酷哥的印象相差越来越远。
十七班同学一直知道他们班有个冷酷的帅哥坐在最后一排,也没参加军训,大胆的女生敢偶尔扭脸看一眼,胆子小的几乎不敢和他对视。
可在二班同学眼里,林夏是救星,是二十四孝好弟弟。
但林夏也没有时间和十七班同学建立太深厚的友谊,军训结束后,除了晒黑的皮肤,就只剩下了高中学习的紧迫。
就连整日穷讲究的祁修阳也过上了题做不完为了节省出刷题时间啃面包的日子。
祁修阳心说他体内果然有李女士工作狂的基因。
文理重新分班考试前一天,祁修阳上称发现自己掉了五斤肉,其中三斤是因为林夏。
林夏成绩好没错,提前预习了也没错,但祁修阳还是怕那万分之一的概率,毕竟这次文理分科直接决定了未来三年他能不能和林夏一个班。
“林小夏,明天考试一定不要紧张,”祁修阳甚至在网上买了两条红色内裤,自己穿了一条,逼着林夏穿上另一条:“红色是我的幸运色,它会保佑你的。”
林夏:“……”
怀里(有两种读音,如果是地名,里发第三声,如果是拥抱,里是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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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