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之救赎 第177章 帮助

从基地离开时已是傍晚。

不知首领到底出于什么考虑，任务布置下来之后，他不仅放了野上芥川离开，更叫了勃朗特一起，美其名曰“帮助野上”，倒也让人无法回绝。

只是多带了个人出来，便不太好同芥川交流，野上只闷闷走在前面，默不作声取了车，并不征求两人意见，一路开离基地。

车上一片沉默，野上并不急着开口，因为她知道，这样一路走来，最不舒服的那个人不会是她。

打从被首领叫来就没有什么有效交流，只能待在一边看首领同爱丽丝的互动，在即将爆发的边缘等来了野上的汇报，不痛不痒得贬损对方两句，之后便被这么随意丢了出来。

直到坐到野上的车上，勃朗特也没能搞清楚自己这一天到底在做什么，此时脾气更是不好，车还没走出多远，她已然开口：

“这个方向可不是去组合的基地，喂，野上弥生子，你这是准备去哪？”

“啧，干嘛这么急着去送死。”毕竟名义上是她的部下，勃朗特这种语气实在让人不悦，野上却似乎已经懒得冲她发火。她只是看着前面路况，说话语气都有点懒洋洋的：

“我衣服脏了，要回去换一件……至于你，随时可以下车。”

懒得再出声争执，她竟真这么靠边停了车，一脸“有种你就给我下去”的表情回头看向勃朗特。

被对方这么看着，红发女人几乎马上便要开门下车，却又到底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多选择的权利。

她几乎是愤恨得看着野上：“如果不是还要我的异能力帮忙……”

“是，是，你除了异能力也没有别的用处了。”敷衍着这么说，见她也不敢真的离开，野上再次发动了汽车。

这次不想理会身后勃朗特已经气红的脸，她扭头看旁边的芥川：“我回去换个衣服就跟你一起过去，怎么样？”

“可以。”芥川点头。

其实从基地出来，他便提出要直接去往组合的基地，不过是被野上以“如果不跟我回去包扎伤口，我就这么一路跟着你过去，流血过多死掉什么的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说辞威胁，愤怒之下又不能真的揍她，才不得不跟来罢了。

反正，对方的基地摆在那里，早去一会和晚去一会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芥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给野上的行为找了借口，这在之前几乎是从不曾发生过的。

只是不等野上考虑一下芥川的默许背后的含义，身后，勃朗特再次同她闹将起来。

“野上弥生子，我告诉你，我现在并不是你的手下！你没权力命令我！”被人说除了异能毫无用处，勃朗特一脸不爽试图反驳，却郁闷得发现至少到现在为止，这确是实情。

不想被人看扁，又没有什么合适的攻击语言，女人憋了很久，脸都有些发红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然后她无比郁闷得发现，这话对野上貌似杀伤力也确实不大= =

“命令？命令你干嘛？去送死么？”似乎听了什么极好笑的东西，野上语气里都带了笑意——对她这么易怒的人发起挑衅，最后也只是让她笑出来而已，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勃朗特也算是个人才。

就当是没有咖啡时的一点娱乐项目吧。

这么想着，野上难得脾气好了一回，她虽没有回头，语气中的严肃倒是谁都能听出来：

“勃朗特，你最好自己想想清楚，命令是在你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可现在，你除了情报一无是处，就连那些情报也是我稍微费点心力就能拿到的。”

“港口黑手党不收废物，你真以为首领是做善事才留你到现在的么？”

樋口一叶虽然天真，至少还有敏锐的判断分析能力，敢于杀人决断，可就是这样首领仍是认为她并不适合黑手党的工作，更惶论实力上比樋口差了一层的勃朗特。

会留她这么久，大抵不过是她的异能力实在太过难得，用的好真可所向披靡。只是再难得的异能，也不是不可或缺，如果真的不能为我所用，她也不觉得森先生是个仁慈的人。

“首领不是老师，黑手党也不是托儿所，如果你自己不让人看到价值，勃朗特，我不介意帮你解脱。”

野上新购的住处离基地不远，此时也已然到了目的地，白色汽车被开进车库熄了火，早等得不耐，芥川已然开了车门离开。

野上倒没急着下车。她回头，将车钥匙甩给似乎开始考虑的勃朗特，认真告诉对方：

“有那个异能在，你应该清楚我之前的安排，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自己考虑好要不要去证明你的价值！”

话毕，朝芥川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将车内沉思的女人抛在身后。

就像野上预测的那样，勃朗特并没有跟上来。而少了她的介入，芥川终是能够将之前的问题问出来。

“你这伤，怎么回事？”早就有野上家的钥匙，他一面开门一面看身后由空间门跟过来的女孩，对方胸前衣襟全是血渍，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类却也没什么外伤，不像是激烈打斗过。

“这个啊……别提了……”一脸郁闷的野上当先一步窜回房间，不急着换衣服，她先跑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出来，见芥川等得不耐，才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哈？”芥川脸色几乎马上不善起来，野上自然只能解释。

同蒙哥马利交手之后，她看中了对方的空间异能，在其离开时一路跟过去，并主动暴露行踪，为的便是让对方将自己纳入空间之中。

之后再假意被安妮抓获，关进那个其实可能看到外面的奇怪空间中，以便让以为自己得手的蒙哥马利将自己带回到“白鲸”上去。

她在空间中等了很久，却也只能摸着时间借由空间门出来，胸口上的伤便是挣脱束缚她的那只手时留下的。

只是离开空间时虽迅速打晕了蒙哥马利，却也失去了在空间中等待的记忆，处境可谓惊险，好在她运气不错，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行踪。

借由空间门观察监视“白鲸”上的成员，野上自然十分小心，也没心思去考虑自己身上的伤到底由何而来，此时被芥川问起才想到这事，只是略一推断倒也得出了结论。

“大概，是蒙哥马利的异能吧，跟你说哦，组合的异能都很厉害的！”考虑到芥川或许以后还会同对方交手，野上毫无保留得说着自己这两天的见闻，将组合成员的异能力全盘托出。

只是说话间难免手上有所动作，牵动了伤口，伴着身边人身上熟悉的皂香气，之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野上几乎是下意识“嘶”了一声。

芥川一愣，脸色变得极快，语气也严肃起来：

“野上，先去包扎伤口。”

相识这么久，如果女孩身上有什么完全异于常人的特质，芥川觉得那一定是她的忍耐能力——在黑手党这么久，他可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活生生啃掉自己的皮肉，还不吭一声的。

而这样的野上竟会吃痛叫出来，自是让他震惊又忍不住担忧。

只是来不及多想，面前的野上已经有了动作——

她甚至没什么犹豫，直接在芥川面前解掉了外套扣子，然后一把……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之前为了行动方便，她换下了一直穿着的长裙，此时脱了上衣只着下面的牛仔裤，纤瘦却匀称的身材就这么显露出来，搞得芥川恨不能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几乎瞬间便红了脸，将头扭到一边，暴怒：“你这是做什么！”

“诶？诶诶？”野上一脸无辜：“是你说要处理伤口的啊，芥川。我这次受伤主要在胸口和背上，不脱了衣服，怎么能处理。”

“而且……背上我自己也够不到……”其实有穿抹胸，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只是对芥川而言，这已经够了。

坏心眼得再凑过去一点，野上觉得她都有些想念那个纯情的芥川了，强忍着笑意，她故意把语气放低：

“喏，帮帮忙嘛~”

“黑手党内部有医生，刚刚怎么……”说话间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了凑上来的野上，后面的话便被吞了回去。

面前的女孩从胸口到肋骨的位置有两条明显而巨大的深紫色淤痕，有两处破裂已经流了不少血出来，胸口右下方还有一块不规则凹陷。

经常受伤，芥川比谁都清楚这代表了什么，而他的沉默似乎提醒了野上，对方低头，又确认般的摸了摸，才轻声叹了一句：

“嘛，原来是肋骨断了，我说怎么这么痛。”

那语气，同她每次抱怨咖啡没有了时一模一样，倒不像是在说自己断掉的肋骨。

只是这种情况下，上药还好说，再勉强女孩自己处理断骨，确实有些过分。

芥川就算再怎么不近人情，也不能看着搭档疼死在这里，只能木着脸接手，全程散发出一种让人想要逃跑的低气压。

相处这么久，野上虽不怕这个，倒也十分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并不在这时触他逆鳞。

两人安静折腾一阵，将断骨固定好，看着野上自己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芥川终是开口：

“组合的基地那边，你不要过去了。”

看出野上一直表情不对，知道她疼得厉害，难得地温柔了一把。只是会这般明显表达出关心，看得出芥川的心里压力也是不小，好在野上也没就此再逗他。她点头，极为乖顺的应了：

“好。”

没有更多的解释，也没有更多的劝说，野上的安静与乖巧让芥川感到惊异而违和，然后他很快便清楚了野上这么做的原因——

就在芥川离开将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包裹了他，几乎没做出什么反应，他便从门口的位置一步，踏回到了客厅中。

野上用空间门阻止了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