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修途 第3章 第三章

“啊……”“嘭……”

莫子夜在水里拼命挣扎，大呼自己粗心，杂草又高又茂盛遮住了洞口，为何不把草丛仔细查探一番，若是再谨慎一些也不至于掉下来。刚刚逃出生天难道又要被淹死吗？

“咦？”她身体一僵，慢慢站稳，水正好达到腹部，还好！还好！

水潭不知沉积多少岁月，水面飘着层层浮萍，岸边也长着厚厚的青苔，捏在手里滑嫩脆腻。

手脚并用的爬出水潭，打来的猎物在逃亡的途中丢弃，箭支用完，只剩一把弓和匕首。

解开负在身后的包袱，几颗野蛋只剩一堆碎壳，捡出野果，擦干净，脱下衣服拧干，莫子夜坐在岸边的一块岩石上啃着野果恢复力气，顺便查看所在的环境。

待看清周围环境，后怕的同时又庆幸不已，上方两丈多高的洞口半米左右宽，身材瘦小的她就是自那口洞掉下来的，若没有下方的水潭，十成十的身死体残。

透过上方投的下来的微弱光线，勉强看清山洞全貌。洞内宽阔，大大小小的岩石遍地，石缝杂草丛生，一株小树颇为突兀的生长在一块大石旁。

莫子夜好奇的走过去，山里长大的她竟从未见过，这株小树低矮，枝丫上寥寥几片叶子青翠欲滴，枝头挂着几颗晶莹的白果子，大小很像山里的野樱桃。

猛的，莫子夜神色凝重起来，紧握匕首跳开，大石后方有人！

方才站在小树前才看到大石后那黑色的一团很像一个人坐下来靠在那里。

会是什么人？

莫子夜握紧匕首摆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盯紧大石后方，想知道这人见自己掉下来如此长的时间去不出声，是为什么？

然而，一刻，二刻，三刻过去了，莫子夜手臂酸痛，双腿僵硬，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你是谁？”莫子夜试探的问道？

“……”

对方没有回应？莫子夜决定过去看看。

屏声息气放轻脚步，一步步去过去，转到大石后方，只见那人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垂下头一动不动。

壮起胆子靠近，来到黑斗篷人的身侧，莫子夜伸手推了他一下，“喂……”

“咔嚓……”斗篷人倒在地上，黑色的斗篷迅速瘪下去，一颗白森森的头颅滚出来。

“呀……！”莫子夜被吓了一跳，跌在地上。

是个死人！看起头死了有些年头了。

莫子夜长长的舒了口气，暗嘲自己越来越没胆色，在盘龙山见到的尸骨还少吗？鲜血淋淋也有，竟被这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尸骨吓到。

抓起盖在白骨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堆白骨，骨堆里夹看一些被时间消融的布屑和三本书。

莫子夜捡起书翻了翻，她从小没有读过书，也不知晓书上写的什么，书像是用兽皮特制的，沉旧却没有残损，还有手里这件斗篷也是，用力扯了几下，没扯破？加大力度，斗篷分毫未损！

人或动物的尸体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皮肉消融，没有百年不可能只剩下一堆白骨，可见这具尸体待在山洞少说也有个百年。

尸骨都化为白骨，这两样东西却保存完好，定是好东西，拿去卖掉值不少银子吧？

莫子夜暗乐，转而一想她还被困在这里心情又开始沮丧再也乐不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这里可能是盘龙山后山，如果没人路过，她永远也出不去，不用多久也会饿死。

如果，如果爹在的话该有多好，爹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出去。

鼻尖一酸，莫子夜红着眼眶坐在地上，在眼泪未掉下来时弯下腰，把脑袋缩在双tui间发出猫儿一般的叫声，“爹……爹……子夜好想你，子夜害怕，爹……爹……”

赢弱的叫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响在寂静空旷的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沉重的眼皮渐渐闭上。

孤身进山，追寻猎物，追猎紫貂，被大虫追着满山逃命，路遇大熊，继续逃窜，掉进山洞。

心惊胆颤，险象环生，她，太累了。

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了，初醒的莫子夜浑身酸痛脑袋发懵，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才想起来昨天她掉进了山洞。

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洞口，天光微亮，现在应是寅时，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翻身爬起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腹中饥肠辘辘的她软绵无力，抱着肚子只好又坐下来。

莫子夜皱眉坐在地上，解下挂在腰间的水袋轻摇几下，还有半袋水。小口喝完水，抹了一把嘴，肚子还是饥饿的慌。

纠结的扒在水潭边，莫子夜脸色发白皱成一团，水潭里蝌蚪□□不少，难道这是她今后的食物？火种也没有，怎么下口！

转身站在那株不知名的小树前，摘下果实，只有七颗，塞牙缝都不够。

莫子夜犹豫要不要吃，万一有毒可怎么办？

肚子咕噜咕噜响，眼神在水潭和果子间来回转了一圈，她决定还是吃果子，蝌蚪□□她真鼓不起勇气吃。

爹说过，越是鲜艳的东西毒性越大，这果颜色一点也不艳，光泽晶莹，颜色发白，跟城里吉祥楼老板娘脖子上的珍珠有的一比，是没毒吧！莫子夜安慰自己。

七颗果子下肚，嘴里微微发苦，莫子夜咂嘴，不酸不甜带丝苦涩，真不知道这么好看的东西，为什么吃起来一点也不甜。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她吃掉果子时，身后那株低矮的小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自树叶开始缓缓的化成灰灰，飘落在地面。

那落在地面一层黄色的粉末很像灰尘，再也看不出那里曾经生长着一株小树。

且说莫子夜吃了果子，胃里便开始发热，初时她以为是太饿的原故，未曾在意，然而到后来已是由热变烫，烫的整颗胃似火烧火燎。

灼烧的的感觉由腹部扩消，向全身弥漫，莫子夜滚倒在地上呻吟，此刻她连惨叫也没有力气发出来。

太痛了，痛的她动手指的力气也懒的动了。她觉得身体里面着起了滔天大火，要把她烧的灰飞烟灰。

痛入骨髓间莫子夜恍惚闻见了肉香味，自己要被烧熟了吗？视线模糊不清，意识也变的浑浑噩噩……

“啊……”

莫子夜猛血惨叫出声，突如其来的一下打破撕裂骨髓的疼，激发出她身体里所有能量。

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钻进了她的脑袋，让她瞬间清醒，脑仁像要绞成一团浆糊，痛的她满地打滚，地上的碎石磕破皮肉，也没有分亳知觉，身体不似自己的一般。

这种疼比体内的灼痛来的更为猛烈，强横，那是一种疼在灵魂上的疼，有把刀在地脑子里劈来劈去，每一刀都让地的灵魂疼的叫嚣颤动，先意识越发清醒，而后变的混沌。

努力保持灵台清明，所有的精力用来对付脑袋里的疼痛，想要驱赶侵入脑袋里的异物，身内的疼己不再是疼。

如果说刚才的灼烧感是用尽体力，那么现在就是燃烧精力！

一百年有多长？一定就是这么长。

莫子夜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破损的衣服沾着血迹湿透。

所有的疼痛慢慢减轻，身体被抽空一样，耷拉的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缓缓的合上，晕了过去。

晕过去时，心里牢牢记住一个念头，东西是不能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