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三角形需要几步 第13章 第13章：装货

精油虽然难闻，但习惯了以后就还好。

曲奇一夜好梦，早上醒来神清气爽，悠闲下床准备去吃早餐。

在大公司工作的好处就是报销标准够高，只要在预算内，订多贵的酒店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家酒店就是曲奇卡着标准选的，据说之前都用来招待政要贵宾，近两年才退为民用。

除了风景美，餐品更是一绝，曲奇连吃几天，还是流连忘返。

今天，他又选了满满两大盘，准备慢悠悠享受来之不易的假日早午餐。

刚往嘴里塞了口三明治，斜对面就坐了位不速之客。

是李弦。

只一晚没见，曲奇就觉得他憔悴了许多，塌着肩膀，眉眼低垂。

垂头丧气，看着有些可怜。

曲奇便轻声细语跟他打招呼。

似乎没想到曲奇会主动，李弦愣了，慢慢挪到对面，试探地开口：“好吃吗？”

听到一向高冷的李弦用这么卑微的声音跟自己说话，曲奇心里并不好受，比平时更和善：“挺不错的，你吃了么？”

点头，又马上摇头。

李弦起身接杯咖啡，又迅速回来，坐在对面打量曲奇。

过了会儿，他才满怀期待地问：“你喜欢吗？”

“什么？”

曲奇听不懂，惊愕地抬头。

但李弦却像被这个反应伤到了，眼里的期望逐渐褪去，浑身又开始散发绝望的气息。

他像想说很多话，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看着曲奇，眼神悲哀：“奇奇。”

曲奇更加惶恐：“啊？”

对方却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

这样奇怪的反应，曲奇回到房间也没想明白。

他给李弦发信息：“你怎么了？”

李弦却回：“你心知肚明。”

他：“啊？”

李真还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他突然有点希望李弦也是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打哑谜。

他躺到床上烦躁地刷手机。

热门推送了很多cos相关，他看着，脑海里突然蹦出那句“怪怪老师”。

这是李真的网名？

是奇奇对应的那个怪怪吗？

一想到这个，曲奇就浑身不自在，难为情又好奇，打开了搜索。

没有搜到直接的账号，不过网友倒存了不少截图，看记录大多是随手抓拍的人像风景，都非常有李真的风格。

这么久了还有人问起怪怪老师，当时应该经营地挺成功吧。

曲奇随手翻了几页，正想退出，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男孩坐在椅子上，背对镜头，正对着红日拍照。

构图很完美，但奇怪的是，焦点并不在人或景上，而在小小的一方手机上。

这个拍照的男孩是曲奇。

他看到帖子的主题：为什么怪怪老师发完这张照片就销号了啊？

无人评论。

曲奇返回照片，保存，搜索，换个软件再搜索，果然找到了发布时间。

四年前的冬天。

他隐约还记得那次露营前，刚和李弦恋爱不久，如胶似漆，所以很久都没和李真一起出去玩了。

所以李弦出差的时候，他俩便约着去山上露营看日出。

起初李真还很兴奋，一路喋喋不休，但半夜突然开始耍脾气，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宿，曲奇陪着东倒西歪，等看完日出回来就感冒了。

好像也是从那之后，和李真联系就淡了。

所以那天，李真发现他恋爱了吗？

那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发出去，又要销号了呢？

曲奇对着墙思考，忽然听见李真带着笑意调侃的声音：“墙都要被你盯出洞了。”

“啊哈，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出声？”

曲奇摸着鼻子转头。

李真嘿嘿笑，他盯半天了，脖子都酸了才忍不住出声。

谁知刚坐起来伸个懒腰，曲奇又开始惊叫。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光着上身的李真揉着脸，一脸这还值得大惊小怪，他平时习惯了裸睡，可能半夜不舒服就脱了上衣。

但看曲奇迅速别过去的脸，油然而生一股恶趣味，“穿着裤衩呢。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突然害羞了。”

想当年两人一起出去玩，同吃同住，穿着短裤一起下河摸鱼也是常事，怎么现在看不下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曲奇开始把他当成不一样的存在了？

李真越想越高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在曲奇眼里这简直是罪加一等的挑衅。他觉得难堪，却不能主动挑破这层窗户纸，只能起身往外走。

还喜不自胜的李真见曲奇拿起泳衣，抛下一句游泳去了就快步跑出门，呆了下，忍不住笑得更大声。

我们阿奇真是太可爱了。

真不知道如果做一些更过分的事，他会是什么表情。

小小真还在蠢蠢欲动，李真不假思索，起身锁上门，然后钻进隔壁床的被子里。

一路奔袭到泳池边，曲奇连喝两大背水才将心头的震惊压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这几天的李真比之前更大胆、更出格了？

怎么之前就没发现他这么孟浪呢？

他一头扎进泳池，任凭流水抚平心绪。

等练到脑子都不想动了，他才爬上岸，点杯果汁慢慢恢复体力。

一个声音在背后出现：“阿奇，你也来游泳啊？”

他回头，只见S姐刚换好泳装，正在池边泡脚。

他还记得S姐有早上健身的习惯，怎么这会来泳池了？

S姐也苦不堪言，本来早上高高兴兴到了键身房，谁知碰见高气压的李弦正在疯狂锻炼，还问她会不会打拳要不要对练一下。

她怂，马上告退，来泳池就当舒展身体了。

本来对游泳的兴趣就一般，她见到曲奇坐在卡座上，突然想起也在这里见过李真，脑中不由得响起一些小九九。

她端杯西瓜汁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阿奇，你跟李真认识几年了？对他的过去了解吗？”

看这奸笑的样子，曲奇心中警铃大作，“还行吧，也不是很多。”

S姐神秘兮兮地凑近：“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吗？他谈过恋爱吗？”

“……”

曲奇叹气，我要知道还能走到今天这步？

他忍不住提醒：“姐，他喜欢什么我不清楚，但他好像不喜欢你这样的。”

“哎呀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早就放弃他……唔。”

S姐赶紧捂住嘴，似乎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看着曲奇的眼睛里写满了请忘记。

曲奇逼近。

S姐更加惶恐，脸上明写着她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不能告诉你。

这下真把曲奇勾得好奇了。

他和李真什么都能聊，就是不能聊感情。

所以S姐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李真会讲给她听。

他当即扑向S姐，各种好听的彩虹屁层出不穷，S姐被轰炸得几乎守不住，捂着嘴飞快地逃之夭夭。

曲奇：……

可以留下来再聊点别的啊姐。

曲奇冲洗干净回到房间，李真已经套着睡袍歪在阳台晒太阳了。

见他回来一抬手机：“吃啥？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虽然刚吃完早饭不久，但游完泳的曲奇饥肠辘辘，满脑子都是垃圾食品：“点外卖吧，快，我要吃炸鸡和梅菜扣肉！”

李真应了声就飞速下单，等外卖的时候，他发现曲奇一直不停地瞄自己，便张开双手大大方方地给人看，还不忘提醒，“我说过吧，最近健身效果很好，你不摸可惜……”

一个枕头砸过来，他躺倒的时候还笑个不停。

等拿到外卖的时候，曲奇已经干完了一瓶可乐，也不再偷偷摸摸瞅人了。

他有点遗憾。

早饭没吃，这会他和曲奇一起大快朵颐。

酥香的鸡腿肉入口，他正觉得有滋有味，忽然听到曲奇说：“小真，你的自媒体账号为什么注销了啊？”

李真猛地停下，又低头大口咬肉，满不在乎地说，“太烦了，还得运营，你知道吧，还有粉丝故意骚扰我呢。”

这话故意留了个口子，等着曲奇问怎么骚扰，他便能顺利岔开话题。

谁知曲奇没接这茬，直接说：“我觉得挺可惜的。你拍那么好，人又活，如果一直经营的话，现在应该很出名了吧。”

李真沉默了。

兴趣驱使加后天培养，他确实拍过不少好作品，即便之前只是随便发点照片试水，都积累了不少粉丝。

如果一直经营下去，他确实很有可能会成为业界知名人士。

可他就是中断了。

这几年，他对一些都失去了兴趣，尤其是拍人，更觉得没意思。

虽然只是误触上传了曲奇的照片，但他还是一气之下注销了账号，还被家里人骂极端的犟种。

但他也不在乎。

这几年也只任性地偶尔接些拍摄，但好歹底子还在，只要有动力就能东山再起。

他无所谓地笑：“没事，现在也能捡起来，咱有的是实力。”

曲奇也笑了，趁热打铁鼓励道：“那下午你要不要去拍几张？这家酒店的景还不错，我可以给你当模特。”

“哎呀呀想白嫖我就直说，还当模特……”

这阴阳怪气真是讨打，他看着曲奇气得吱哇乱叫，又嘎嘎笑起来。

虽然不明白曲奇是怎么突然想到要鼓励自己奋发图强，但只要缪斯在，出片没问题。

吃饱喝足，李真从包里拿出衣服准备去换，忽然曲奇从后面探出头，揶揄道：“哇，有人给你送礼物！我看看！”

什么意思？

李真疑惑低头，只见拉开的包里，正露出半个礼盒。

是李弦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