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帝去江都,群贼蜂起,江都阻绝。
面对这十八路狼烟,李渊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都是独孤家的女婿,杨家可以称帝,李家怎么不行?
更别提还有个一直撺掇他的儿子。
在李世民第无数次念叨母亲的遗愿之后,李渊终于绷不住,对儿子道:“唐固吾国,太原即其地焉。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然历山飞不破,突厥不和,无以经邦济时也。”
太原道和马邑郡两处隋军不满五千人,王仁恭忧虑兵少。李渊挑选善于骑射的士卒二千人,让这些隋军士兵饮食起居完全同突厥人一样,隋军骑兵与突厥人相遇时,就伺机袭击突厥人,这样前后屡次获胜,突厥人颇怕李渊。李渊派兵反击突厥,始毕可汗兵败而逃。
自此突厥平定,那就还剩历山飞。
上谷贼帅王须拔自称漫天王,国号燕;贼帅魏刀儿自称历山飞:众各十馀万,北连突阙,南寇燕、赵。
初,王须拔掠幽州,中流矢死,其将魏刀儿代领其众,据深泽,掠冀、定之间,众至十万,自称魏帝。
皇帝前脚到江都,十月,魏刀儿就遣将甄翟儿率军攻太原,杀隋将潘长文,太原百姓,无不惶恐。
李渊认为这是立威的好机会,率副留守王威等人,及河东、太原兵马往讨之,于河西雀鼠谷口与贼相遇。
历山飞率兵二万余人,而李渊当时所统步骑才五六千而已。王威十分害怕,李渊笑道:“此辈群盗,惟财是视。频恃再胜,自许万全。斗力而取,容未能克。以智图之,事无不果。所忧不战,战必破之,幸无忧也。”
话是这么说,历山飞也是能征善战之辈,已经布起阵来,阵长十数里,首尾相继。
李渊正色,分所将兵为二阵。以羸兵居中,多张幡帜,尽以辎重继后,従旌旗鼓角,以为大阵。又以麾下精兵数百骑,分置左右队为小阵。军中莫识所为。
及战,李渊遣王威领大阵居前,旌旗従。贼众遥看,谓为主帅所在,竞来赴威。及见辎驮,舍鞍争取,威怖而落马,従者挽而得脱。于是李渊引小阵左队,以次子李世民率右队,大呼而前,夹而射之。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话不假,父子两个互为依仗,入阵杀敌,不一会儿就杀出一条血路,可李世民到底年轻,冲的猛,等一回头,见父亲已经陷于阵中,不得脱身。
于是又以轻骑突围而进,射之,所向皆披靡,于万军之中救出老爹。适会步兵至,父子又奋击,大破之。
王威此时才灰头土脸的赶来,十分钦佩:“唐公善谋,公子勇猛,当真虎父无犬子啊!”
历山飞败走,余贼党老□□女数万人并来降附。于是郡境无虞,年谷丰稔。
十二月二十二日,李世民的十八岁生日,李渊大宴一场,城中文臣武将,无不前来祝贺,只一人除外。
三巡酒罢,王威揽着二公子,四处吹嘘,夸赞他在战场上箭无虚发,英勇救父的英姿。
众人也纷纷附和,心里却不屑,这王威拍马屁的功夫又见长了,连守备的儿子都吹,才十八岁的儿郎,能有什么大本事。
当时的李二郎还听不出来,面对众人的吹嘘无不得意,又回去跟妻子吹嘘:“等着瞧吧,你夫君是要做大事的!”
长孙嫣含笑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手里的荷包也绣完了,她绞了线,送给她的丈夫:“我前两天去礼佛,求了一个平安符给你,我不求你做大事,只求你平安。”
李世民接过来瞧,荷包上绣着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恰如两人,里面还放着个平安符,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一看就是妻子的笔迹。
他又去看妻子,她今日似乎特别打扮过,,长孙嫣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整理针线。
屋外宾客四散而去,屋里十分静谧,李世民的酒劲儿似乎上来了,心里痒的不得了,找了杯茶漱了漱口,凑过去逗他的妻子。
“这是我的生辰礼物吗?”
“是呀。”
“不够。”
长孙嫣忙道:“还有个平安符呢。”
“那也不够。”
长孙嫣被他搅的无法,只能问:“那你要什么呀?”
“要你。”
长孙嫣起初还没听明白,懵懵懂懂的被他亲了半天,又往床上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你干嘛呀,这是白天,等晚上吧。”
“晚上我还有事呢。”
“你去会哪个小娘子?”
李二郎只言冤枉:“我就你一个小娘子,正会着呢!”
他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给娘子脱衣服了,又亲又哄,长孙嫣挣不过他,只能在那里捂着脸背女戒:“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李世民觉得好笑:“这劳什子东西,有什么可背的。”
两人这夫妻生活也是惨,刚成亲一个月,母亲窦夫人就去世了,虽然当时母死父在只需守丧一年,但李世民感念母亲生养之恩,自愿守丧三年,长孙嫣自然跟随。
好容易满了孝期,又跟着父亲出去打仗,打完突厥打贼寇,好容易打完力飞山,又被父亲派去晋阳办事,昨日半夜才回来,赶上今天生日宴,两人实在是聚少离多,一年到头竟也没亲近几回。
所以今天他实在是不想忍了,半晌,娘子没了声音,李世民还问她:“怎么不背了?”
长孙嫣正迷糊着,闻言一拳锤在他胸口上:“随你吧。”
这一拳头实在没什么力气,李世民笑着亲了一口:“好嫣儿。”
两人又好了两回,才沉沉睡去。
在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暗,枕边也没了人。
长孙嫣挣扎着起来,叫朝露秋霜进来给她梳洗过,在出去应付外面的婆子们。
如今年下事情多,少不得她一一安排。
众人已经等了许久,才等到当家的二娘子出来,也不敢有异色,只各自回事算罢。
到了晚饭时间,少不得又叫万氏刁难。
万夫人是公爹李渊的侧室,当年独孤皇后过世之后所纳,父亲是李渊当年的属下,一过府便十分受宠,又生下幼子李智云,连正妻窦夫人都要一时避其锋芒。
其父兄也得了好处,都被李渊升了官做。
后来窦夫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和幼子安排在河东老家,给长媳压制,自己带儿女跟在丈夫身边宦游。
窦夫人过世后,李渊到了太原做官,她也闹着来了太原,原指望就算不能转正,也要在丈夫身边管管家,捞点油水——要知道在老家被郑氏压着,她连喘气都够呛。
李二郎与母亲同心,岂能叫万氏得意,又想着自己使钱方便,便和父亲举荐由妻子当家,李渊同意了。
从此万氏颇为怨怼,一直想着找二娘子的错处。
这不,今天就叫她找着了:“二娘子管家辛苦,怎么连床都起不来了,叫婆子们好等了半日,幸而今天没有大事,不然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长孙嫣不想理她,既非嫡母也非生母,摆的什么婆婆架子,之前她刚来太原的时候,还让自己给她奉茶,李世民看不下去,掀了桌子,才算老实了。
可这事是她理亏,只能起身致歉,说自己身上不好,才躺了半日。
万氏却不依不饶:“可我怎么听人说,有人下午过你们院子,听见里面有些什么动静,是不是你们在里面胡闹呢?虽然是小年轻感情好,可这青天白日的,”
长孙嫣的脸已经红的滴血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都不知道在哪放,还是李渊听不下去,咳了一声,制止了万氏。
长孙嫣忙盛了碗汤给万夫人,叫她别说了,谁知道万夫人喝着汤,又想起一件事来:“二郎去哪了?”
长孙嫣回道:“他有事情做,出去了。”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情,”万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笑了:“可别是养了人了。”
这下子李渊真生气了,咣当一声把碗撂在桌子上:“吃你的饭吧!”
万氏立时噤声。
又安慰媳妇:“二郎是叫我派去做事了。”
长孙嫣忙说知道。
其实丈夫去做什么了,她心里隐约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