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装订的终章 第17章 "你猜这发子弹能不能唤醒沉睡的记忆？"

"改写者。”

“欢迎来到解构者联盟总部——"小柒像只撒欢的猫似的转了个圈，漆皮靴在合金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代号'蜂巢'，因为沈老师说我们像工蜂一样勤勤恳恳给茧房捅刀子！"

她拽着林惊蛰的袖扣（那枚陆离送的量子定位器）穿过主厅。

全息投影在穹顶流淌，实时显示着各茧房状态：《麦克白》在北美区轻微泄漏，《哈姆雷特》的熵值正以每分钟0.3%递增，而最醒目的是标红的《尼伯龙根的指环》——"黄金诅咒污染半径已达2.7公里"。

"那是裴老师翻车的地方。"小柒突然踮脚凑近林惊蛰耳边，呼吸带着草莓味电子烟的气息，"知道为什么陆姐姐急着去报仇吗？因为——"

"小柒。"

冷冽的男声从侧面传来。江妄言抱着战术板站在走廊岔口，黑手套上沾着未干的血渍，"你漏了安检。"

少女吐了吐舌头，乖乖举起双手让扫描光幕笼罩全身。林惊蛰注意到她后颈有个极小的蛇形纹身正在发光——和裴昭左臂的诅咒纹路一模一样。

战术训练场比想象中残酷。

三十名学员在模拟《李尔王》的暴风雨中徒手攀岩，雷电每隔十秒劈落一次，有个女孩被击中时直接汽化成数据碎片，又在重生舱里重组。

"死亡率37%，疼哭率92%！"小柒兴奋地拍打观察窗，"我赌今天至少疯三个！"她突然指向某个正在徒手拆解机械巨人的身影，"看！那是战术组现任王牌——"

巨人轰然倒地，烟尘中走出个戴独目镜的青年，左臂装着外骨骼，齿轮间缠绕着《奥德赛》里的海妖歌声。

"他叫奥罗拉，在《荷马史诗》茧房里吃掉了半个海妖。"小柒的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响，"现在他的胃液能溶解叙事纤维。"

林惊蛰的神经接驳器突然捕捉到一串加密通讯：【…Ⅲ号实验体进入B区…准备记忆触发装置…】

后勤部的门禁系统是小柒用发卡撬开的。

"听雪姐——"她拖长音调扑向某个正在组装枪械的身影，"你家小可爱我来啦！"

叶听雪转身时，林惊蛰看清她右眼是机械义眼，瞳孔缩放时发出微型马达的嗡鸣。

她没戴手套，十指有七根是仿生义肢，此刻正灵活地往脉冲枪管刻蚀卢恩符文。

"《尼伯龙根》的诅咒反器材枪。"她随意地举起成品，枪身流淌着暗金色光纹，"能打穿三个平行叙事层。"

突然将枪口对准林惊蛰眉心，"你猜这发子弹能不能唤醒沉睡的记忆？"

小柒的硬币突然卡进扳机槽："他脑子的防火墙比你的节操还厚啦！"

角落里，一台被拆解的茧房核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警报。叶听雪咂舌转身，义眼闪过一行小字：【检测到林蔚的脑波频率】

档案室走廊的墙皮剥落成奇怪的形状，像无数挣扎的人脸。老钟的油灯照亮他脸上树皮般的皱纹，灯焰里沉浮着微型茧房的投影。

"1997年的《呼啸山庄》，2005年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老人用灯罩接住飘落的灰烬，"所有死去的解构者都在这儿。"

小柒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颈间蛇形纹身。

老钟的油灯转向林惊蛰，火焰骤然变成林蔚殉职时的场景：《李尔王》的暴风雨中，年轻研究员被叙事黑洞吞噬的刹那，沈砚清的戒指爆发出刺目红光——

"他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老人干枯的嘴唇蠕动， "'下一个我会做得更好'。"

林惊蛰的后颈疤痕突然灼痛，记忆碎片如毒蛇撕咬：【手术台上刺眼的无影灯】【沈砚清沾血的手指调整着脑机接口】【二进制代码像蛆虫般钻入脊髓】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沈砚清从数据流汇聚处现身。他指尖缠绕着从林惊蛰身上剥离的记忆丝线，琥珀色瞳孔倒映着油灯里的画面。

"你违规调取了S级记忆档案。"戒指上的红光如心跳闪烁。 老钟嗤笑着举起油灯，火焰映出沈砚清左胸——白衬衫下隐约浮现和林惊蛰同款的二进制疤痕。

"你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沈砚清。"灯焰突然爆出林蔚的声音， "我们究竟是谁的复制品？"

沈砚清捏碎手中的记忆丝线。纷飞的数据残渣中，他转身走入黑暗，身后传来油灯碎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