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你我岁岁年年 第4章 稚嫩可爱与冷艳惊人

百里易雪眉头皱的更紧，他薄唇紧抿，无法反驳，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涟星确实比他更有自保能力。他敛去眼底的情绪，低声道:“好，我就在附近，如需危险，随时以信号唤我。”

贺涟星微微点头，拿起凛霜剑转身离开，百里易雪紧跟其后。

片刻后，倚翠楼外，接连有人受袭，一道人影快速闪过，守卫的人纷纷前去追赶。贺涟星趁机运起剑气，一跃而起，翻身从窗户进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还不待她仔细查看周围，门口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她迅速找到一处角落隐蔽。

葵娘进入房间后，发觉窗户开着后，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遍四周，同往常一般坐在梳妆台前拆卸发簪。

金镶玉的发簪落在妆匣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房间内轻薄的帷幔随风而动，一道人影不知何时立在了葵娘身后。

黄铜色的梳妆镜内反射出冰冷的剑芒，葵娘轻昂着头躲避颈剑的长剑，她小心的说道:“阁下来此，可是需要楼内暗中收集的各方消息？”

贺涟星手持凛霜剑站在葵娘身后，眉头微粥，她通过系统，知道这里是一处人口买卖的窝点，原书中的主角团同百里易雪所说的那般，直接动手将此处捣毁，未曾提及过消息一事。

而她这次顾及原书中被波及的楼中姑娘，没有直接动人，竟是发展出了书中不曾出现的走向。

她以丝帕遮面，压低桑音说道:“你知道消息，说出来，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葵娘感激的点头应好。

…………………

黎岁岁和年年姑娘被王妈妈领着，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房间。王妈妈招呼着她们俩坐下，又遣人送来瓜果茶点，一边一个的拉着她们的手说:“两位妹妹，你们在我这放心安顿下来，上苍保佑让我有缘遇见两位妹妹。你们万万不要同姐姐客气，权当是自己家，有什么想吃什么喝什么或是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尽管说。”

黎岁岁笑咪咪的点头称是，而后当真不客气的开始了点菜:“多谢姐姐！我想吃烧鸭烧鹅烤鸡烤鱼蒸牛肉拌羊肉卤猪蹄酱肘子，再来两盘凉拌青菜和一盘炒花生米，最后再来两坛桂花酿。”

说完她笑盈盈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年年姑娘，说道:“年年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不用客气的。”

年年用她的老鸭桑回答道:“我想吃些瓜果，劳烦姐姐每类都上一份。”

王妈妈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的，两位妹妹稍等。”说完招呼也不打直接起身离开，出门时她一边走一边给门口的人眼神示意，那人点头将房门关好。

房间里，黎岁岁和年年姑娘相顾无言，年年的手放在桌下，试图再次掐诀传信，凝聚出的灵力却直接在指间溃散，她眉头皱起，正要再度施展。

黎岁岁的声音响起:“年年姐，别掐诀了，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的坐下了，咱们就好好的吃点喝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添了杯茶，一顿牛饮后“啪”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上，摇头晃脑的感叹道:“好茶！”

看到年年姑娘冲她投来疑问的眼神，她拿起桌上的桃子一边咬着一边说:“这屋里设了阵法，散灵阵，灵气溢散，像你我这种修为低的，体内灵力也会受影响，使不出来的。”

她又拿了一个桃子塞给年年姑娘，含糊不清的说着:“这桃子不错，水多甘甜，你也试试。”

年年姑娘看着手里的桃子，低头不语，这时，门开了，丫鬟小斯鱼龙而入，挨个上菜，为首的丫鬟恭敬的说:“两位姑娘先用，其余菜品正在烹制，稍后会逐一送来。”

桌前的黎岁岁已经开始夹着肉往自己嘴里炫了，两边腮帮子塞的鼓囊囊的像个吃松果的松鼠。她吃的眉开眼笑，挥手嘟囔着:“好的好的，快点的啊！”

丫鬟嘴角不收控制的一抽，福身退下。

“年年姑娘，一起吃呀！这个蒸牛肉，顶顶的香！”黎岁岁说着，把她认为好吃的菜往年年姑娘的方向推了推。

她看到年年姑娘迟迟不肯动筷，一边嚼嚼嚼一边说:“放心，对付我们俩，一个散灵阵都超了，用不着下药。晚上九成九有事，现在吃饱，到时候才有力气应对呀。”

“咕噜—”

有人的肚子响了，年年姑娘沉思片刻，也拿起了碗筷。和黎岁岁这般吃法的人一起吃饭，她的速度也不可避免的变快，但即便动作很快，她也时时刻刻保持优雅。

风卷残云过后，两人都满足的靠在椅子上。黎岁岁捧着自己的小肚子，打了个小饱嗝。

“嗝。”

她微微瞪大双眼，捂住自己的嘴，试图让自己停下，然而…

“嗝。”

“嗝。”

“嗝。”

直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黎岁岁还在“嗝。”

黎岁岁: 怎会如此？！！！

她自己顺着胸口想要缓解，可下一个嗝还是呼之欲出，又一口气行至胸口，一双好看的眼睛突然在黎岁岁眼前放大。两人的距离极近，几乎要额头相贴。

黎岁岁被突如其来的靠近打了措手不及，人愣在了当场，一双杏眼微微放大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年年姑娘的眼尾染着薄红，原本上扬的眉毛此时微平，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亮晶晶的，显然是心情不错。

房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年年姑娘退回原位，黎岁岁后知后觉的眨巴着眼睛——她不打嗝了。

她转头看向年年姑娘想问问她这是什么偏方，王妈妈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她只好先作罢。

“两位妹妹，可是歇息好了？我带了新的衣裙来，妹妹们快试一下吧。”

黎岁岁和年年姑娘对视一眼——事来了。

王妈妈带来的衣服可谓是美轮美奂，两套轻薄却不轻浮的赤色广袖流仙裙，一套在裙摆处用金银丝线勾勒着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烛光下灵动又不失贵气；一套在腰间袖口裙身各处都加了飘逸纤长的绸带，摆动间柔美又不失可爱。

两套衣裙的款式都是一眼惊艳且一眼就贵的，王妈妈指挥着丫鬟们将衣服展开挂好，拉着两人说着体己话儿。

“两位妹妹，姐姐原本是不愿和你们来这个口，可姐姐实在是没有旁的法子了，只能来求你们帮衬一二。”王妈妈面色为难嘴里的话却是一刻没停。

她故作忧愁的皱着眉说:“今日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花名最盛的就是葵娘，近日葵娘接连登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原本要让她歇息的。偏偏又来了如此多的宾客，葵娘已然勉力跳了两场，这晚场是无论如何也无力再跳了，可这满堂的宾客，姐姐总得想法子给个交代。”

王妈妈抬手用帕子轻轻试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央求着说:“姐姐不求二位妹妹登台演出，只希望妹妹们能装扮一番，去台前同宾客们说几句话，安抚一番。两位妹妹，可愿帮我？”

黎岁岁面漏难色，上树抓鸟她在行，跳舞唱歌和琴棋书画她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一旁的年年姑娘却是微微颔首，用她的老鸭嗓说:“姐姐放心，妹妹们定当全力以赴。”

黎岁岁: ？？？怎么就们了？她不行呀！

可不待黎岁岁出声反驳，王妈妈已然喜笑颜开的招呼着丫鬟给两人换装，丫鬟们当即簇拥着两人进入内室。

黎岁岁捂着自己的衣服再三强调她可以自己换，好一通讨巧卖乖才终于将一群丫鬟打发出去。她揉了揉笑的发僵的脸颊，认命的说道:“终于出去了，一想到这么多人帮我换衣服，我就浑身难受，还是自己换的舒坦…”

一边说着，她当着年年姑娘的面，毫不避讳的开始宽衣解带，丝毫没察觉身后的年年姑娘猛的扭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黎岁岁的衣裙上有许多好看飘逸的绸带，看着很美，但穿起来根根纠缠那叫一个麻烦。她和几根绕在一起的绑带好一阵斗争后，决定寻求帮助。

“年年姑娘，我腰后的的带子好像打结了，你帮我解一下吧，我实在整理不好。”

年年姑娘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屏风，她眼尾微红，闻言，耳畔也爬上了绯色，她踌躇着没有动作。身后响起黎岁岁催促的声音:“年年姑娘？”

年年姑娘脖颈间的丝带刚刚被丫鬟们解了一半，喉间不自觉的滚动，赫然是男性的喉结，他哑着声音应道:“好，我帮你。”

他扯下颈间的丝带遮在眼前，转身用手指挑起黎岁岁腰间的绸带，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赤色的绸带绕上他的手指，红与白各自分明又交相辉映，莫名的勾人。

可惜黎岁岁正努力扯着另外几根绸带未能得见，否则定然要喟叹一句:“纤纤玉手也不过如此。”

直到那双好看的手将纠缠打结的衣带重新理顺绑好，黎岁岁都未曾察觉身后之人的异样，那人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兀自红了耳根。

祝年低垂的眼眸划过浓郁的墨色，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似情人呢喃般在黎岁岁耳边轻语:“又见面了，我的岁岁。”

恰巧屏风外传来敲门声，是丫鬟在询问她们衣服换好了吗。五感和修为一同下降的黎岁岁没听清，也没在意，扬声回答:“劳烦姐姐再稍等片刻，我们很快就好。”

说完，她又低头继续理着袖口的绸带，一边理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人说了句谢谢。

闻言，祝年从她身后退开，轻声应和，他没有再刻意的压着嗓音，黎岁岁正忙着打蝴蝶结，丝毫没发觉异常。

祝年取下覆在双眼上的丝带，取过一旁的另一套广袖留仙裙，动作迅捷的换上。等黎岁岁终于将一身绸带安置好，祝年已然穿戴妥当立在她身后看她。

金银交织的蝴蝶落在祝年的裙摆，他身段修长，腰下一双长腿在裙摆下影影绰绰，绯色的丝带绕在他的颈间衬的他肤若凝雪，白的勾人。

黎岁岁险些看的五迷三道，她故作镇定的评价:“年年姑娘，果然倾世之资。”

祝年唇角上扬，殷红的唇勾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他薄唇轻起语调缱绻的说道:“岁岁才是，令人倾倒神魂俱往。”

被如此好看的人夸赞容貌，黎岁岁难得的有了几分羞涩自满，忽视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丫鬟再度敲门催促，两人绕过屏风，推开房门并肩而出。门口侯着两排丫鬟，为首见二人出来眼中俱是惊艳，她垂眸掩下，恭敬的引着二人前去梳妆。

黎岁岁坐在梳妆镜前，丫鬟们有条不紊的给她挽着发髻，同色的绒花和发带点缀在发间，与她的衣裙相得益彰，发带飘飞间更衬的她灵动可爱。

许是为了放大黎岁岁稚嫩的美，丫鬟没有在她的脸上上许多胭脂，只用螺黛轻轻描画了眉毛，复在两颊晕上薄薄的绯色。一眼瞧过去，只觉小姑娘的细嫩的脸庞白里透红，粉雕玉琢。

祝年则与黎岁岁截然相反，他的衣裙更轻薄，妆容更浓艳，一排金钗呈扇形插在高高挽起的发髻中，上扬的长眉下是凛厉艳丽的一双丹凤眼，赤金色的眼线从眼角斜飞而出，眉心勾勒着同色花钿，唇上是浓重的红。一张鬼斧天成的脸美的冷艳惊人，说是勾魂夺魄也不为过。

王妈妈寻过来时，险些惊艳的无法言语，她眼底闪烁着欣喜与算计，笑意盈盈的叫二人准备上台。

…………………

葵娘微低着头说:“文人墨客总说，墨石一游倚翠足矣，倚翠楼表面上是附庸风雅之地，内里满是污秽。这里的姑娘多是被拐来的良家女，被折磨虐待，揉捏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用于揽客。”

贺涟星仍旧持剑架在葵娘颈间，她冷声说道:“说我不知道的。”

葵娘低垂的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她继续说道:“阁下的剑气浑然天成，定是修仙能者，可曾听闻过祭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