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禾靖调整好心情才往外走,却见魏以漫正拿着电脑往工作间走,两人相视,程禾靖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难不成直接问你这些年情史有没有新篇章?
还是问。
你平时还练习这个?
见她支支吾吾,别扭得像成了精的泥鳅,魏以漫主动道:“借你房间用一会。”
“好。”
程禾靖猜她有事要忙,将自己无关紧要的疑惑收好,掏出手机打电话。嘟嘟声才响起就已接通,对面的人问:“老大?”
“下午能不能派车来家里接我,我得过去一趟。”
“今天下午?”
“嗯?没时间?”程禾靖往工作间偷瞄一眼,看到魏以漫背对她在桌上涂涂画画,继续说:“好,你联系完给我回电话。”
怎么总有事情在忙,这年假也太水了。
程禾靖挂了电话,眼看没有机会解释自己要出门的事情,干脆先去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听到她走回卧房,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魏以漫才松了口气。
不过是想看看这人工作间里的布局,没想到程禾靖居然这样谨慎还守在门口看了几眼。
魏以漫望桌上摞起来的书看去,侧边的书名大小不一,厚薄不均,倒是看得杂,诗词、画册、摄影、还有《如何在KTV出人头地》。
她抽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一本,原因是看起来最旧,她以前还能经常看到程禾靖翻阅,没想到搬家也带着来了。
正向打开看一眼里面的内容,却见书页内夹藏着的小物件掉了出来。
粉色的书签上字迹潦草却有点眼熟。【谢谢你的纸巾!】旁边是一个小爱心,似乎是很着急写下。
魏以漫以前帮程禾靖看了无数遍习题,对这字迹再熟悉不过,是程禾靖自己写的。只是书签已经泛黄,因为长时间在书内夹藏着,质地也变得硬脆。
是给谁?
她正要将书签又夹回了书内,却又看到一张白色的便签纸,字迹倒是工整许多:【哎呀,看来人家是一辈子都收不到你这个谢谢了。】
怎么还在自言自语。
魏以漫笑笑,继续往后翻去,果不其然又是一张白色的便签。
【在水果摊看到她了!】
水果摊。
魏以漫心间触电一般,闪过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还没来得及被回忆的场景触动,隔壁房间就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滚落,她立刻往隔壁赶去。
程禾靖只是想取个背包没想到弄出了塌房的动静,一脸歉意地看向赶过来的人。
“是不是吵到你工作了?”
魏以漫看着地上的两个行李箱,见对方没大碍,问:“你在做什么?”
“母星在召唤我,我要承载着使命出发了。”程禾靖下意识用玩笑缓解尴尬,但一旦这话过了脑子,她就尴尬得手足无措,解释道,“我找个背包,茶园有些事情我得过去一趟。”
“去几天?”
程禾靖:“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赶回来。”
魏以漫点头:“嗯,慢的话?”
程禾靖:“得两三天吧,你在家——”
“我去收拾东西。”
不知道魏以漫是没听到她没说完的半截话还是故意忽略,直径就转身回房里拿换洗的衣物。
程禾靖咬着嘴唇,听到床上的手机铃在响,索性趴在床上接电话:“喂?”
“老大你还需要车吗?”
“需要我开车去吗?”
两句话同时摆在眼前。
程禾靖在床上回头看站在门口的人,回答道:“嗯,你开车吧。”魏以漫若有所思地点头再折回去。
“什么我开车?老大你在和我说话吗?怎么你那边有人啊?”
“哦,你不用给我安排车了,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你们?从家里来吗?周大小姐也要来?”
“问题这么多,你是老大我是老大?”程禾靖叹气。
“哦哦哦,那小的告退,不对老大,那我应该留几间套房?”
“两间。”
“好。”
挂了电话,张青山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老大家里两个人,不是周大小姐还能是谁?难道是老大这颗铁树终于开花了!
但又订的是两间房。
程禾靖本不想让魏以漫跟着她奔波,听了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又说不出拒绝的话,看着刚刚自己收拾出来的两套衣服发呆。良久,将那朴素宛如码农的着装放回了衣柜,换成了两套周甯意同她一起购买,却从未有适当场合穿的衣服。
另一间房里的人与她不谋而合。
不过魏以漫带来的衣服有限,好在都是搭配过不易出错的衣服。
出差愣是有种度假感。
程禾靖自知没有坐驾驶位的资格,老老实实坐上副驾驶,抱着自己的双肩包,一副高中生要春游的既视感。
“放后座。”魏以漫在说她的背包。
程禾靖老实巴交地将背包放好,比以往每一次坐魏以漫的车都要紧张。
车上似乎没有什么音乐,但路程还远,研读《如何在KTV出人头地》留下的后遗症就是程禾靖已经暗戳戳寻找适合的歌单。
“我可以放歌吗?”
“嗯。”
程禾靖调试了一下,一个晃神在推荐曲目里点错了——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怎么还一直循环这三十秒!
她手忙脚乱地切换了一首歌,恨不得将魏以漫关于这一段歌词的记忆全部抹去。
不能细听,怎么一听感觉在骂自己。
“我说我点错了,你信吗?”
魏以漫点头:“嗯......”
看到对方嘴角那抹笑容,程禾靖现在觉得不是手痛,是首痛,她的头要爆炸了,恨不得立刻装睡过去。
“这,嘶——怎么没点抒情的歌呢......”
她换了一首,确定不会出岔子之后眯起眼想装睡,耳边温柔的女声唱着细腻柔软的曲调。
“是瞬间烟火还是不甘寂寞,第一次你抱紧我......是你不是你,说不定,还不一定,梦一样轻的亲亲......”
那句名言怎么说:果然人矫情了,听什么歌都是唱自己。
程禾靖是装睡不下去了,坐直了身子开始打量起魏以漫车里的物件,却觉得干净得和新车落地一般,感叹了完车型的价格和音效之好,程禾靖终于有了新发现。
原来副驾驶这儿,放了一支口红。
“你的口红?”程禾靖不想打扰司机开车,却忍不住好奇,率先下了结论:“不像你用的。”
魏以漫也说:“不是我的。”
“哦。”程禾靖淡定地将口红放回原位,表情只绷了两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那是谁的?
两厢交谈结束,车厢内空余奇怪的氛围,程禾靖想起某个历史遗留问题,说:“你喜欢这样的色号?”
“什么色号?”
“红色?西瓜红?”程禾靖搜刮着自己脑子里关于美妆的形容词。
“我为什么要喜欢?”
“因为......这是你前任留下的口红?”程禾靖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魏以漫终于忍俊不禁:“是逍逍的。”
程禾靖迷茫,心中一酸:“林医生是你前任啊。”
魏以漫哭笑不得:“程禾靖,你是不是希望我有很多前任?”
“魏以漫,”程禾靖深吸一口气,“那你是不是真的有好多前任?”程禾靖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避免,总不能让对方真守着自己一辈子,情情爱爱这档子事在她快要入门时,没想到魏以漫已经快要毕业了。
心里坠下一块铁,悬得她叫苦不迭。
“嗯。”魏以漫颔首,眼中的笑意止不住。
“那,那,她们是什么样的?”程禾靖轻咳了两声,“我纯好奇,没别的意思。”
“真的要听?”
“嗯!”程禾靖做好心理准备。
魏以漫勾了勾嘴角:“一个比较活泼,但不太省心,总是迷迷糊糊但又很可爱。”
这个有点像她比较麻烦,果然以漫就是操心的命,怎么净喜欢像她一样的麻烦鬼。
“有个很漂亮,读书时很多人追她,收不完的情书和礼物,一到课间就是要在人堆里找她......”
国外上学也会这样啊,程禾靖抿嘴,她高中时也很多人追,以漫怎么就看不到。
“还有个很有亲和力,人缘特别好,几乎见过她的都乐意和她交朋友......”
......
一连数下来,程禾靖掰着手指震惊:“你谈了快一个篮球队了!”
魏以漫不紧不慢继续说:“哦,最后一个,做事总是很刻苦很拼命,总是不关心自己,我希望她不要这样累了。”说罢很轻地笑了一声。
最后一个,得是林医生了吧,没想到美女也是拼命十三娘。
“你心疼了?”
魏以漫没否认。
程禾靖心里说不出的感受,按照魏以漫这个速度谈下来,基本八个月就要换一个恋爱对象......敬佩之情被打翻的醋坛掩盖,她只好说:“那你们相处得还挺好的,平时都看不出你们是前任对象。”
魏以漫赞同:“确实。”
眼看上山就要到茶园,程禾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原本还想问对方自己算不算特殊的人,倘若要给近十个人排列名次,也太为难魏以漫了,她很大度地挥挥手:“没事,人生呐,咱们就得向前看。”
心里快苦死了。
“可我舍不得她。”
她?
程禾靖再大度也没不到缺心眼的地步,人都傻了:“你还喜欢林医生?”
魏以漫:阅读理解零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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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