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言（今天暗恋了吗？） 第15章 正轨

原以为我们已经是最近的距离，但其实我们从未走进，一切均是泡沫，一碰就散，经不起推敲和琢磨。

“林酒，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但也希望你可以向我向前一步，以前种种我不是不知你在故意逃避，但是我愿意等你真正接纳我。陈青在林酒上台的时候轻轻抱了林酒。

“好的，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输的。”林酒重新穿着一身白裙走上舞台，也是她的最后一场舞台。

“小九，什么时候开始？”陈青看着坐在他书桌旁边的林酒，这小姑娘明显的有些逃避。

“陈青，我有点......害怕”林酒不停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陈青将椅子转到自己面前，让林酒面对着自己然后慢慢牵过林酒的手，把林酒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热意透过小片的接触不断进入林酒的身体里，像是大海而不是涓涓细流。他把林酒围起来圈在自己怀里，在一步步试探小姑娘对他的心理防线，开始一步步走进林酒的领地。

不过，幸好，林酒不排斥。对于陈青来说这是最好的答案，却不是最佳的答案。

“小九，无论结果如何，林叔叔都不会怪你，反而会很高兴。因为自己家的小公主终于重新拾起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他会很高兴的。而且我会一直在台下等着你。”陈青看着林酒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林酒可以清楚的看见陈青瞳孔里印着一个小小的她，而且只有她。她自愿沉溺其中，于是她转为笑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陈青，眼睛一动不动，陈青也愿意给林酒看，只是越看，陈青越控制不住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你...”

陈青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酒抱了个满怀。

陈青眼睛微微睁大，双手有自己的想法，于是陈青也同意了这种想法，回抱了林酒，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林酒“我们小九就是最棒的，不要害怕会让我们失望哦。”陈青现在满脑子都是林酒身上的香气，这些话像是写好的程序，只要他还在运行就能执行。

只是现在好像快死机了，毕竟刚洗过澡的小姑娘真的很香，很香。于是陈青暗自稍稍与自家小姑娘拉开了距离。

林酒不是害怕输而是会害怕自己当初的好友，老师，妈妈，爸爸会失望，会对现在的她失望。但是陈青说了，会一直等着她。

她知道自己特别不招人喜欢，性格从那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毫无生气，还有精神病，有病还不治，什么也不愿意讲给别人听，结果处处给人造成麻烦，然后还不改，继续让人担心。还喜欢装傻充愣，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让别人帮着配合自己。

好像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就可以装的像普通人一样。

说起来最值得一提的优点就剩下了长得乖，让人赏心悦目的，只是好看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喜欢你呢。关键是吧，她一点也不乖，抽烟，酒吧，网吧，纹身，打架她哪一个没干过,听起来可真是一无是处。

于是啊，她拼了命的学习，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结果什么都叫陈青看见过，除了那个纹身。

她会努力变好的，所以就从这枚勋章开始吧。

林酒开始拼命练习钢琴曲，她这么多年从没碰过钢琴，但是她经常戴的耳机里全是钢琴曲，全是。

她弹了四年钢琴听了十年钢琴曲。

“陈青，你教教我呗。”林酒看着陈青眼睛亮晶晶的问。其实，林酒只是有些生疏只要多练找找状态就可以，哪用得着陈青教，但她就是想和陈青一起。

“好，我愿意。”陈青回看着林酒，小小的林酒就这样映在陈青眼睛里。

因为练钢琴的缘故，林酒跟陈青一起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一点，终究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高中生，不合适。

最近陈青一直在准备一个国家级的比赛。在陈青忙的时候林酒会去琴行练琴，晚上练琴会被骂。但是无论多晚陈青都会去找林酒，然后送林酒回家。

在琴行，很多时候都会好巧不巧的碰上谢礼。谢礼一连一个星期都看到林酒每天都几乎不停的练两个小时。

谢礼再次看到林酒不停的练琴，但是今天琴练的越来越差，他忍不住喊停林酒：“林酒，你在干嘛！练琴练疯了。”林酒被迫停止，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别管我。”林酒哑着嗓子，自己抓着自己的手。

谢礼听着这话也气，站在一边靠着钢琴背对着林酒“是，我别管你，就让你手练废了也练不出来什么东西！就让你一直只要练，练到最后连李安乐都打不赢！你听听你自己练的是什么！一直练结果越练越差，你自己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你能练好才有鬼！你能练好就对不起别人辛辛苦苦练的十年！亏得我还把我贵的钢琴拿来给你练。”

屋子里一片安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林酒才开口：“对不起，我的态度有点不好。”f谢礼喊完也后悔：“我的态度也不好，对不起啊。但是，我骂你骂的是对的。”

林酒苦笑两声看着自己发抖的手“我知道。”她这几天确实有点急躁了，她和李安乐约定好的时间是三个星期之后，现在只剩下一个星期了。按她今天弹得水平确实打不过李安乐。林酒听过李安乐的比赛钢琴录音，跟她之前的风格很像主打一个欢快。

谢礼感受到林酒低丧的情绪转移话题“你练了三首曲子，是想混弹？”

“嗯。”

“你想在三个星期里练完《悲怆第一乐章》《暴风雨第三乐章》《菊次郎的夏天》这三首曲子？”

“嗯。”谢礼扶额，好像再骂她一次。本来就有难度结果非要给自己调成困难模式，图什么！

谢礼的沉默震耳欲聋，林酒知道谢礼的意思，三首都是快节奏的曲子，像她这样十年没碰过钢琴的人确实很难。但是...林酒从板凳上站起来面对着谢礼以一种开心的语气说：“我知道很难，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正式以李老师徒弟的身份上台了，我总不好给他老人家拖后腿，落人话柄不是？”谢礼看着林酒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笑得真丑，别笑了。”谢礼扭过头不看林酒，小声嘀咕。谢礼知道就算赢了，林酒也会和李川说自退家门的。谢礼知道林酒早就不想再碰钢琴了，林酒自己也知道自己再钢琴这条路上的天梯已经断了，她再也走不上这条路上的顶端了。以后只能靠谢礼自己一个人去登顶。

“林酒我会带着我们的梦想一起去的。”谢礼重新扭过头去头认真的看着林酒

“好，我相信你。”林酒笑的温柔。

敲门声响起，陈青站在黑暗的门外，眼神晦暗不明语气低缓道：“小九，回家了。”

“我先走了。”谢礼看到林酒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陈青，我们一起回家吧。”声音很小，但是随着林酒的声音响起门外的灯亮了起来。

“好。”在路上陈青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揉着林酒的手腕手指。

“陈青。”

“嗯。”

“陈青”

“嗯。”林酒听到陈青的回答想着应该是他准备比赛又大晚上来接她是累了，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李安乐和林酒两个人抽签比赛，林酒抽到了第二个上台。这场比赛一共就只有两个人，但是李川请来了很多了钢琴界有知名度的大师：这确实是林酒借了自己老师李川的势了，借李川做了一件自己的私事。

李安乐选了一首节奏非常快、激烈但依然优美的一首李斯特的《狩猎》，确实十年的练习就是会很熟练，李安乐节奏把握的非常好，曲子很流畅，没有错误，李安乐确实是有些实力的，不然李川也不会向林酒介绍她。

但李川在台下皱了皱眉：李安乐在这场比赛选《狩猎》这首钢琴曲完全是为了炫技。林酒在这方面不可能和李安乐比，毕竟是十年。李安乐谢幕和林酒交错上台下台，李安乐以一种不屑、这局我必赢的眼神看着林酒，林酒只是微笑看着前方，没给李安乐任何反应。

陈青在台下拥抱林酒，林酒最后一次以李川关门弟子的身份正式上台。

林酒混弹三首曲子，前期和中期是充满悲壮情绪的极缓板《悲怆第一乐章》在转为辉煌的快板后接《暴风雨》的中后期，音乐极具冲击感和紧张感，在**部分突然又降低音量和速度，暴风雨渐渐停止，最后接上《菊次郎的夏天》，以《菊次郎的夏天》收尾。

林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曲子当中，不用看钢琴闭上眼林酒都能按上正确的钢琴键，眼泪无声的留下来。

这三首曲子就像林酒十八年来的人生轨迹，从按部就班的缓缓童年开场，然后经过人生的暴风雨：亲眼见证父亲的死亡，放弃自己的梦想，失去自己的情绪。

但是终迎来夏天。

技巧这三首曲子没有一个能赶上《狩猎》，但是林酒的转接和情感都比李安乐丰富，这就要看台下评委的各自评判了。

在宣布结果的时候，李安乐和林酒同时上台，等着评委的结果。

李安乐不曾料想仅仅三个星期林酒就能到达这个程度。加上李川一共是五个评委，只有李川比较纠结，其余四个皆是公开了自己选择的钢琴曲。为了保证一定的公平，林酒和李安乐均是在幕后弹奏，台下的人不会知道台上的人是谁。

四个评委出人意料的是达成了平局，每个人均是两票。有人认为技巧胜于一切，有人喜欢沉浸钢琴世界重视情感，每个人喜好不同，对待两种截然不同的两种钢琴风格也不尽相同。

最后的决定权掌握在了李川手上。

李川最终将票给了林酒。李川知道李安乐现在的曲风是在复刻当初的林酒，十年打磨李安乐在这条路上走得不错，但是好的钢琴家必须要在自己的钢琴里赋予感情而不是去复制别人曲子里的感情，这对李安乐后来的钢琴路一点也不好，如果她一直这样，走不远。

李安乐最终将票投给了林酒，他丢了一个好苗子徒弟，不能再丢第二个了，他希望林酒能够让李安乐知道什么是自己的路。

台下的评委并不知道是林酒和李安乐在打比赛，李川只告诉他们要来听两首曲子看看哪一个弹得更好，若是李川告诉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那么比赛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毕竟当时圈子里谁不知道李川收了一个有着绝好天赋的徒弟，谁没被可爱的小姑娘喊过一句叔叔。

李川给了李安乐最大的公平。李安乐听到结果失了神，她不愿意相信是自己输了，输给了十年未曾摸过钢琴的林酒，输给了十年前的林酒，她从未赢过，包括十年前的自己。

台下，林酒关上了门，让陈青和谢礼都出去只留她和李安乐。林酒看着失神的李安乐没有安慰，没有同情，冷冰冰的说：“我的东西还给我。”李安乐递过去的时候死死攥着从包里拿出来的小盒子，眼睛通红：“凭什么你会赢！凭什么谁都喜欢你！凭什么你要什么有什么！”

李安乐力气大的林酒从她手里拿不出来，林酒的眼睛从盒子上拿开转而看向李安乐，出人意料的有着哭腔：“你以为谁都喜欢我？如果谁都喜欢我，今天就不会是幕后弹钢琴，如果谁都喜欢我，我的东西就不会在你这十年，如果我要什么有什么，我就不会不碰钢琴十年，你凭什么因为嫉妒我，羡慕我就把我的东西霸占十年!你知不知道啊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最后东西。”

林卫这个人你就别想让他送什么不实用的礼物。说他不浪漫吧，结果他总是在意想不料的时候送你东西，比如说：在某一个平凡的周末带着全家人去看日出，开车到各个地方玩。说他浪漫吧，结果林卫从来没有给林妤璇送过花，没有给林酒买过任何小玩偶，没有留下任何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会有那样一天来临吧。

林卫的其他勋章都被放进来衣冠冢里，这个勋章是唯一一个他爸爸留给她的东西了。,

李安乐被林酒的哭腔惊了一下,就是当初林酒被赶出她家，林酒都没有流下眼泪，可是现在林酒快哭了。

“你羡慕我有一个特别爱我的爸爸，所以学钢琴，所以拿走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可是，我没有爸爸了啊！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林酒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李安乐被惊得松开了手，林酒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李安乐就是羡慕林酒有林卫这样的父母：很爱很爱自己的孩子，不会一味的打骂孩子，不会一直否定自己的小孩，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夸奖，无论怎么样都能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李安乐的父母不是知识分子，只知道百善孝为先，严师出高徒，自己家的孩子就一定要听自己的，自己的话不能忤逆，总是认为是对孩子好，总是对孩子的需求当作空气。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体弱的姐姐，就这样父母的目光从来不在她的身上。每当她想开口，父母总是同样一个理由搪塞她：你要懂事。

可明明相同的东西，姐姐要，爸爸妈妈就会给。从那之后李安乐再也没主动去要过什么东西。

李安乐就是羡慕林酒。于是私藏了那个勋章，仿佛自己也曾拥有过那样热烈的爱意，可终究不是她的永远不是她的。

林酒打开看勋章完好无损的躺在盒子里，眼睛一下子变红，她转身就要离开，在将要关门的时候，停下“我没什么好羡慕的，你就是你自己。”林酒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场比赛其实林酒就是有作弊的成分在，她不会去拿父亲最后的遗物冒险。

李川也正在等着林酒，林酒独自一个人进了屋子。

“师父，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师父了。”林酒朝李川拜了三拜。

“以后要开心，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愿意弹钢琴就算了吧。”李川声音微颤，有些苍凉。

陈青和谢礼在大门口等着林酒，林酒一出来就紧紧抱住陈青“陈青，我拿回来了。”

陈青加大了力度，揉林酒的头发“嗯，我家小姑娘很棒。”

旁边还有谢礼，林酒终归有点不好意思很快就从陈青身上下来，对着谢礼说：“很期待下一次再见到你。”谢礼知道这是林酒在告诉他：“很期待在新闻上见到谢礼夺冠的消息。”

谢礼欣然答应：“当然。”

陈青：我不开心！

林酒：陈青。

开心20%

林酒：陈青

开心50%

林酒：哦，你累了，那就不和你说话了，让你休息休息。

陈青：开心-100%

大家看出来陈青在门外看了很久吗，看出来在陈青的视角林酒一整个人亮起来是因为谢礼的话了吗？

谢礼：呵呵，一见到陈青就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