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会议室走出,回到了宴会厅。她四下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罗伯特的身影。
“路易斯,你看到罗伯特了吗?”
路易斯回想了一下:“他刚才说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去卫生间了。”
“你找他有事?”
“算了,我等他回来再说。”夏思考了一下:“也不是很要紧的事。”
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毕竟现场可还是有人发生了意外,来宾们也早已没有了互相攀谈的意思。
“我去那边看看,”夏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你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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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厅的落地窗设立在靠街道的一侧,从这里可以将纽约的街景一览无余。
华灯初起,星光璀璨,这座城市不知托起了多少纸醉金迷的幻梦,也不知埋葬了多少贫穷人家的尸骨。
“你可不要被抓住啊……”夏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老伙计,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年轻的男孩在会场中来回穿梭,询问着宾客们是否有什么线索,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功而返。
夏大抵也能够理解年轻人的心高气傲,看过几本侦探小说就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但现实是并不会有多少人理会侦探的质问,所谓推理秀也不过是舞台上的演员为观众表演的一场小丑戏。
谁真正在乎呢?凶手和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下面的人们想要推出一个凶手来交差,但又不愿意因为冤假错案的存在而徒增麻烦,所以希望所谓“凶手”就是真凶。侦探们为了满足内心的虚荣心与将“猎物”追逐到穷途末路的快感需求,不择手段找寻真相。他们逼迫着凶手痛哭流涕着忏悔自己的罪行,却将凶手归结为一类,永远无法共情理解受害者的“复仇”。
世界非黑即白吗?天真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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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年轻的男孩站在人群之中,满脸自信。
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这是谁啊?”
“不知道啊。”
“一个小鬼也想学警察破案?”
“喂,日本的小鬼头,还是回你自己的国家去玩那些侦探游戏吧!”
“哈哈哈!”
嘲笑的声音,不理解的声音……连警察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男孩,探案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专业人士吧。”
少年并没有在意外界的目光:“要想破解这次的案件,关键在于毒物究竟下在了哪里。”
“氰基化合物中毒(cyanide poisoning)是由于接触氰基化合物或进食含氰基化合物的食物(如苦杏仁、桃仁、木薯等)所引起的中毒。氰基化合物多为急性,可有如头晕、头痛、耳鸣、呼吸困难等表现。若高剂量氰基化合物侵入人体,可在数分钟内引起死亡。”
“卢瑟福先生酷爱喝酒,这一点显而易见。”
“最为简单的方式,就是将毒物下在酒里。”
“尸体的口腔里有淡淡的苦杏仁味,也可以佐证毒物是从口腔进入的。”
“而在黑灯之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卢瑟福先生在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吧。”
“我说的对吗?调酒师小哥。”
“你想说的是,毒下在鸡尾酒里?”人群中有人质问道,“可这些酒我们也都喝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出事?”
“小哥的意思不就是,下毒的就是调酒师吗?”有人回怼道。
“警方应该已经做过毒物检测了吧,可以请您告诉我们那些地方有毒物残留的痕迹吗,警官?”布莱尔曼女士沉静地说。
“很遗憾,”警官叹了口气,“除了死者的口腔和嘴唇部位,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检测到任何的有毒物质残留。”
“开玩笑的吧……”少年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而后又低下了头,喃喃自语,“不对,难道是口红?”
“也不对啊……没有看到有口红的痕迹啊……”
“好了,男孩。”警官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的推理很合理,但还是回家再练习一段时间吧。”
“根据我们警方的判断,卢瑟福先生是卷入了某一场帮派斗争。警方从死者家中的常用药中检测出了一种慢性毒药,在现场也发现了传递某一信息的密函。死者身上也存在某一帮派留下的符号。”
“其含义为——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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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就这样草草了结了。好事的看客没有尽兴,只觉得这乐子着实无趣得很。年轻的侦探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出凶手在哪里露出了破绽。游离在外的伪装者摇晃着鸡尾酒杯,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电话。
“hi,近来可好?”
“……”
“Robot,你可向来不是这么冷淡的人啊~”
“……你都知道了?”
“百分之八十吧。上帝在掷骰子,不是吗?”
“……呵,的确。”
“于是他死了。逃了那么多年,还不是没逃掉。”
“罪有应得。”
“鸡尾酒的盐边,调酒师也是你的人吧,手可真稳。”
“喝酒先把盐边吃掉的坏习惯,我这一生可就见过他一个。”
“你的故事,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为故友报仇而已。”
“沈?”
“啊,是的……那是我的亡妻。…………说什么‘真实故事改编’,多么讽刺啊……那明明是他的犯罪实录!……”
“节哀。”
“不说了,说说你吧。我听了你的证词,现编的?”
“真实的。我猜,是上天都在帮助你吧。那天正好有□□在交易,警察的视线自然被转移了。”
“玻璃碎裂声。他们动手了?”
“是,所以警察也不愿在上面浪费时间,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下面伤亡蛮严重的。”
“你和凯瑟琳,怎么样了?”
“你知道?!……等等,你们不会都知道吧???”
“咳,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看你这反应,大概是黄了。”
“挂了,勿cue。”
“……切,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