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余看到程宇白大褂前的“志愿心理医师”几个字,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我的眉头也狠狠皱了一下。
什么鬼?怎么到处都有他?找正规医生不香吗找志愿者。
白余看向刘秘书,刘秘书垂了垂眼,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刘秘书之前是我爸的秘书,我爸死后给我短暂地当了几天秘书。
他是个非常会解决问题的人,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白余收回视线,也没让已经进门的医生回去,“程医生,真不巧,每次都在医院遇着。”
程宇看到他也明显愣住了,说,“白、白先生,好久不见。”
真不久,我瞪他,离上次那杯咖啡也才半个月呢。
程宇坐下来就开始问东问西了,但我都能看出来,白余明显是很排斥的,他连他平常礼貌待人的外交状态都没保持住。
“您感觉您最近的心情怎么样儿?”
“很好。”
“您看我有什么能帮助到您的吗?”
“我觉得没有。”
“...”
我简直震惊了,这也太不白余了。
我以为他再不喜欢,也会聊些有的没的,就说的话滴水不漏,跟打发那些其他公司领导一样啥的。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直球。
很明显的,程宇也万万没想到,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正式感一扫而空。
我想白余在毁掉自己形象的同时还成功成为了程宇志愿生涯里的滑铁卢。
又尬聊了十分钟之后,程宇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他说,“白先生,等您愿意交谈时再打我电话吧。”
白余顿了顿,道了声“抱歉”,但并没有接过那张名片。
不知道是医院的原因还是程宇的原因,白余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睡着了。
他闭上眼,我就凑过去仔细观察仔细感受,我能确定他睡着了。
那种松弛感是装不出来的。
第二个晚上,他又没睡着,这次他连装都不装了,就坐在客厅,把我的照片全倒在地毯上看。
说真的,我自己都知道我有那么多照片,什么百日照一岁照两岁照,游乐园照水族馆照玫瑰园照,甚至我跟朋友随手拍的自拍,全被白余洗了出来,密密麻麻铺了满地。
我一个晚上被迫看完了五百多张照片,仔细想想还能想起来一点当时的事情。
比如十六岁坐在蛋糕前的那张照片,我脸色难看得如丧考批..也确实丧了考批。那天我爸妈车祸死了,于是我第一次见到白余,他作为我爷爷的养子继承了所有东西,包括我。
我当时没继承权,就特别心疼我家的钱和产业,心疼之余还特别怕,怕他是个电视剧里那那种夺人家产还欺负小孩儿的恶毒大叔,他要是我赶出去了我啥都不会能当场饿死。
心疼加担心地纠结了一整天,晚上白余给我买了个大蛋糕,我就更怕了,因为他记错我生日了,我脑洞大开,以为他在警告我,就那种,要是不老实,生日都能给你改咯。
很久之后跟白余说了,他没憋住,笑得直捂肚子。
哦,还有这张照片,酒吧里红着脸抱酒瓶的这张,不知道哪个狐朋狗友拍的。
我当时没喝多少,就是想借着酒意给白余打电话撒泼来着,他当时参加了一个推不了的宴,讲是宴其实就是拉亲,里边不知道多少个那种老头儿的闺女想勾搭他。
少爷我当时还不是白余对象呢,满心劝自己,得大度,得懂事,得温水煮青蛙,近水楼台,得慢慢来...慢慢来个屁,我气炸了。
我心想着那种宴多不安全呐,都是美女,而且白余要是给人下药了咋办,被人保镖打晕了也有可能啊,他看着斯斯文文的肯定打不过人家,被人拖走了那还不是想干啥干啥?
一个晚上,啥都能成了,白余这种男的,传统得不得了,人家要是弄个小孩逼他结婚咋办?他结婚了我咋办?
我又不能弄出来小孩也不能结婚的,他还不一定喜欢我...
越想越惨,我电话打着打着就开始嗷,哭得不要不要的,最后酒意上来了,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我要给他下药!我要把他打晕想干啥就干啥!
那张照片拍完没多久,白余就来了,我被他带回家了,然后我就对他想干啥就干啥了。
看着看着我就笑了,我蹭过去坐着,摸了摸白余的脸。
我对象真的超级爆炸宇宙无敌好,我好爱他,我好幸运他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