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
胸口被重击,吐血、昏迷。
醒来,再吐血、再昏迷。
梦魇仿佛一直在循环,这是一个他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轮回。
“爬起来!”
“想要活下去,就给我爬起来!”
“你的任务是在一周之内绕岛一圈,给我跑起来!”
“你是想冻僵在雪地里吗?不想冻死就给我起来,继续跑,继续打!”
一次又一次,日本威士忌跌倒又爬起,从酷夏到严冬,又从严冬到酷夏,日复一日,得不到任何喘息。
他在爆/炸的火光中穿梭过,在冰天雪地里赤着脚跑过步,他在没有任何食物和水的情况下绕岛跑步,不但要在一周内完成,还要努力求生活下去。
他的身边总跟着很多个监管者,但是他却明白,哪怕他的身边都是人,当他不行了的时候,也绝不会有人跳出来帮助他,这是一场只属于他自己的考验。
日本威士忌抽条一般长高、变强,他的肌肉很结实,那是在荒郊野外真实的求生中锻炼出来的,是踏过刀山血海的战利品。
但是渐渐的,表情似乎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知道威士忌最近在做什么吗?他去吃了牛排,和麦卡伦一起。”
“威士忌又多了一个弟弟,你这么没用,竟然还敢趴在地上不起来!”
“你是废物!就是因为你是废物,所以威士忌才没有选择你。”
尊严被狠狠践踏。
监管者踩着他的脑袋,日本威士忌的脸埋进了泥土之中,然后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掀翻了监管者,并且将他割了喉。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对监管者动手。
但是出奇的,日本威士忌没有感到恐惧,似乎不管是死亡还是刑罚,都不是什么值得他去恐惧的东西了。
他已经厌倦了。
日本威士忌有些泄气地想,他到底还要变得多强大才能够被选择?他到底还要变得多强大才可以走到威士忌的身边,质问他为什么要放弃他。
他不知道。
他好像漫无目的地在行走,走到终局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你做得很好。”
日本威士忌没有等来惩罚,反而等来了乌丸莲耶的称赞。
“日本威士忌,我需要你绝对的效忠。”
“是,先生,我完全效忠于您。”
“不,这还不够。”伴随着乌丸莲耶的话落,有人制住了日本威士忌,并将他押送到了一处密室。
日本威士忌被绑在了椅子上,身上被夹了电夹,一个又一个。
电/击可以使人痛苦,也消磨人的意志。
而洗脑,就是要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进行。
“你是被抛弃的人。”
“只有先生才肯收留你,你将用你的生命来效忠先生。”
“威士忌是你的敌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痛恨的人就是威士忌。”
“你是日本威士忌,你效忠于先生,你对威士忌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他。”
一句句、一声声,在日本威士忌恍惚的时候趁虚而入,试图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印记。
他……威士忌……痛恨……
他的确应该痛恨威士忌,日本威士忌想,但那应该是自己的想法,而不该是他人生硬灌输给他的。
日本威士忌努力抗衡着洗脑,尽管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他的意志力在这几年内打磨的无比坚毅,哪怕是电/刑加洗脑也无法完全击溃他。
但是渐渐地,日本威士忌主动放软了语气,宛如一个被对方控制的机器人,他明白,他永远斗不过这些人,他必须示敌以弱,以假乱真。
他成功了。
所有人都认为洗脑获得了大成功,日本威士忌被迫收起自我,变成了一具被乌丸莲耶操控的行尸走肉。
他的实力足够强,他也足够听话,足以成为侍奉在对方身边的那个人。
但是……他还是想找到威士忌。
或许是年幼时的执念,也或许是洗脑真的对他造成了影响,日本威士忌对威士忌的执念更甚,他开始搜集有关对方的情报,开始调查对方每一天的行程,宛如一个痴汉,也像是看着自己此生最大的仇敌。
“别急。”乌丸莲耶当然发现了这一切,但是他宛如一个慈祥的老人,笑着对他说:“你们迟早会见面的。”
“是,先生。”日本威士忌垂首,乖巧地像是一个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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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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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日本威士忌·暗无天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