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眠中途去了躺苏府,没从正门走,翻墙进去的。
她让小椿通知林氏和苏诚贞,在她院子见面。
与她们主要说说自己的行程,交代些事情。
自己院子翻墙已经翻得炉火清炖,她自屋顶跳下来,拍着手叹气。
越来越像个盗贼了。
林氏与苏诚贞已在殿堂等候多时,见她来,立即起身走向她。
林氏抓住她的手:“听你爹说,你想要和离?”
她眼珠还在转溜,想着怎么说。
林氏就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你与他成婚只是合作,那么和离也未尝不可,有什么要做的事,也不必牺牲那么大。”
她余光瞥了眼苏诚贞,其人目光躲闪,有羞愧,有恐惧。她收回视线,看来已经告诉林氏了。
她便不再隐瞒:“本意和离,只是又被派往图鲁巴,所以事情还得回来再做商议。”
“怎又要去图鲁巴了?”林氏眉头皱着,眼里散不开的担忧,“事情不是解决了吗?那害你的人也被流放了,怎么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就因为立功,所以才要支开。母亲无需太过担心,”她拉过两人的手,“现在女子在外经商也算常见,平日里也可开几家铺子,有自己的营收总要好些。”
两人却都察觉她话里有话,异口同声:“苏家要出事?”
她摇摇头:“暂且无事,只是有个后路,也不会任人拿捏。”
这些话她其实是给林氏说的,苏诚贞可以跑去九幽阁,林氏作为苏府当家主母,很多事情不是她帮就能解决的。
苏诚贞一知半解,林氏却懂她的暗示。
“你放心吧,这里的事情我便慢慢交给韩氏,”林氏摸摸她的头,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做母亲的,如何看得孩子受苦受累。这点事情,也不用她操心。
送走林氏,她与苏诚贞一起去往于家。
四皇子下台后,于家就喊于君予来请,只是一直没时间。
后日要走,现在反而闲下来,她便打算去于家瞧瞧。
马车驶向于家,她撑着头细细打量苏诚贞,身子肉眼可见的硬朗起来,整个人也精神很多。
苏诚贞被看得心里发毛,也不敢多问,自己没问她就告诉林氏,事后还忘记跟她说,怎么看都是自己不道德。
她都看在眼里,乐得不行。
“我不怪你,”她笑眯眯的,“我还有事要你帮忙。”
苏诚贞心里警铃作响:“什......什么事啊?”
“别紧张,我会留三人待在你与母亲身边,现在我与我那爹也算撕破脸皮,他知道的东西不少,以防他拿母亲开刀,还得麻烦你多待在她身边。有必要也可以与我那大哥说说,如今考取功名,也可找借口出去自立门户。”
苏诚贞郑重其事点头:“我会做到的!”
“事情解决不了就去找东家或者同盛公主,她们会帮你。”
到于家,一家子都让她给看了一番。
说来,她不算什么正经大夫,只是学毒时顺带学了些医术。
但于家觉得她厉害,她也不好推脱。
好在都没什么大问题,两位上年纪的需要注意饮食,别贪嘴便可。
于老爷子被她说得面燥,当着那么多小辈的面,他的威严往哪搁?
他轻咳一声,让其余人都出去。
苏意眠收了手,坐得端正。
“不曾想,你与同盛公主站在一边,”于老爷子颇为感慨,那日传信,他以为她是站在太子那一边的。
如今看来——
于老爷子笑了声:“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多劝你什么。若要帮忙,尽管开口即可。”
于老爷子为官多年,受到景仰只多不少,他有自己的原则,不会轻易为谁改变。
她对于家有恩,若是开口,于家未必不会站同盛公主。
她摇摇头:“一点小忙,自然不会客气。只是现在公主还不算站稳脚跟,多个支持不见得是好事,于于家也不利。”
于老爷子没强求,换了个问题:“现在你与太子关系如何?你要与他同往,与他异心,对你不算好事。”
她想起别扁舟眼巴巴求不和离的模样,不禁轻笑:“不必担忧,太子人还算不错,不会做不道德之事。”
老爷子松口气,于家与太子不算亲近,对太子品性并不了解。
听她这么说,也对太子有了些许好感。
“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你们帮忙,”她笑道,主动提出话题。
老爷子眼里迸发明晃晃的光芒,终于等到自己有用的时候了。
她有些无奈:“我那爹——若是我母亲与苏诚贞遇上事,还得麻烦于家伸出援手。”
于老爷子眯了眯眼,点头答应:“我会派人跟着两位,不会让她们遇到危险。”
老爷子留两人吃了晚饭,于君予拉着苏意眠絮叨一番,才眼巴巴看着她们离去。
苏意眠送苏诚贞回苏府,自己跑去九幽阁。明日需早起送木茳,她得早些歇息。
睡不饱导致头脑发胀的感觉,她实在是不想体验。
麟城西城门。
苏意眠与别惊心准时到达,木茳从马上下来,跑到两人身边。
“我就要回去了,以后估计很难才能见上,”她很不舍,自从中毒后,她就没和两人一起出去玩过了。
“别难过,以后随时都能来,”别惊心拍拍木茳的肩膀,“又不是非得以使臣身份过来。”
“对哦!”木茳眼眸闪闪发亮,一会儿又像霜打的茄子,“这次回去,估计很久后才能出来。”
四皇子没成功,乌拉使臣转头不认,她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回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木茳无助看着苏意眠:“眠眠姐,要怎么办?”
苏意眠递给她个包袱:“里面有毒药三种,一种浑身发软,一种致命,还有一种,是你上次中的那种毒,我精进了下,解药也在里面。还有激发潜力、止痛等一系列的药,你会制毒,我便不多说。我会派人跟着你,这一路上万分小心,其他事情等到乌拉再说。”
除了小椿和留在苏府的其余人,都在暗处跟着木茳,确保她安全到家,他们就回来。
木茳点头,背上包袱。
“实在不行,可脱离队伍,你已经给他们提醒,其他事情就不需要你考虑。毒王察觉会自己查,你负责好自己的安危便好。”
“嗯,我知道了,”木茳不似方才那般慌乱,抱了下两位姐姐,翻身上马,与她们道别。
她会让木茳回去后,面对这些人的怀疑和讨伐,有口难言吗?
自然不会,她已经让禾洛云派人跟着四皇子过去了,消息也已经给了毒王,抓不抓就看毒王自己了。
目送木茳离去,她把昨日想起曾见见过别经年的事告诉别惊心。
别惊心惊讶不已,没成想两人还曾以这种方式遇见。
“还是你太乐于助人了,”别惊心感叹。
她耸耸肩:“说来也不知道他在朝中究竟站在什么位置,争权没少了他,却没见过他冒过头。”
更像是为了随他的兄长们,才跑去朝堂凑这个热闹。
别惊心摇头:“我的人几乎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但他并非表面上这么不争不抢。父皇提起他的不多,对他算是放任不管。”
“其中恩怨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她与别惊心往城内走,“现在来看,你父皇没了选定的下一人,是谁都有可能。官场我了解的没你多,自己多加小心。”
该交代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明天早上就要出发,她就随着别惊心一起回了皇宫。
行囊准备差不多,小椿却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
她知道小椿担心她身边没人,很多事不好做,但有人在反而束手束脚,此次前往图鲁巴,她可不打算就依照行程走。
小椿拗不过她,带着初雪负气离开,去往别惊心那。
依旧是西城门,送他们的人不少,互相客套几句,踏上了路程。
去的比较久,东西拿的不少,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紧不慢走着。
她和别扁舟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
队伍经过树林,绕山而行。
快入夏的时节,暖阳倾洒下来,草木焕发生机。
她慢悠悠品着茶,忙了那么些日子,终于得了清闲。
靠近雾山,队伍前方有人提议休息,别扁舟同意,他们停下来。
随行的侍卫敲了下他们的马车:“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前方有处桃林,花开得正好,可要去瞧瞧?”
两人对视一眼,那么短时间,他就来回走了一趟?
那她还真要一探究竟,她掀开帘子跳下去,走到侍卫面前:“在哪?”
“我给您带路!”
她随着侍卫走到队伍前面,进入小道,走了一段路。
确实有桃林,只是,她回头看那侍卫。
就在这一瞬间,耳旁桃林随风而动,她闪身而动,躲过杀手迎风而来的一掌。
那侍卫讥笑一声,跑得不见踪影。
“啧,”她黑眸一沉,锐利如刀。
两人即刻打斗起来,武力不相上下。
战况焦灼时,背后树枝微动,一掌朝她袭来,速度过快,她只能避开重要部位。
她飞了出去,撞上树枝,吐出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