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铭对孟时慰毫无抵抗之力,正如此时见她如此开心,秋沐铭本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却不知为何,见孟时慰这般,秋沐铭便会不约而同也笑起来。
待孟时慰赏完夜空,再次低眼望向秋沐铭时,对视霎那间,孟时慰心生颤意。
因为此时秋沐铭看她的眼神,柔意与爱意太浓。
一个16岁的孩子,为何眼中所带之情总不符合于这个年纪。孟时慰不是傻子,但却不敢往其他方面多做思考。她是学堂里教书的先生,此间事情,她不可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小秋。”孟时慰表情骤变,唤她的名字仿佛是在叫醒她般。
秋沐铭平视看她,等她言。
“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秋沐铭会心一笑。“好。”
秋沐铭起之时身带轻风,将裙摆缓吹。孟时慰与她一同起身,秋沐铭虽比她矮半个头,但力气却是极大。
秋沐铭自然地环起孟时慰的腰身,此种行为令孟时慰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触,从未有人对她这般过,且这个人竟是自己的徒弟。
还未来得及多想,秋沐铭身形便瞬移半空,令孟时慰忽然大惊。孟时慰紧抓住秋沐铭搂着自己的右手。
秋沐铭仅用一手,便轻松把她托住。这个孩子的体内力量不凡,孟时慰在心中深知秋沐铭与其他学堂书生不同。
两人缓步下降,直到脚落于地面。
秋沐铭低眼看向怀中之人。只见孟时慰依偎在她的怀中,好似未从刚才惊魂中回过神来。
“师傅,下来了。”
闻言之孟时慰缓缓从秋沐铭怀中抬头,因害怕她本将头埋于秋沐铭的肩膀,此时才探出头来观四下景象。
秋沐铭眼带笑意,她本就知孟时慰会如此,秋沐铭是故意而为之。若不如此做,她如何能抱到孟时慰。
孟时慰低眼看着自己的脚,见已稳步落地,孟时慰从秋沐铭身前离远,秋沐铭松开孟时慰腰身时,手还悬在空中,似舍不得这般余温般。
“该睡觉了。”孟时慰话落便回屋了。
秋沐铭在身后跟随。
在秋沐铭的记忆里,回忆不清孟时慰家中遭贼具体是何年何月,她唯一记得的便是,此件事情发生在元贤之出现后。
若此贼人一日不来,她便只能在孟时慰家中再多待一日。
秋沐铭入了孟时慰闺房,房中陈设整洁,家用齐全。如同达官贵人府上小姐的房间般,甚至更胜一筹。对比此时秋沐铭的茅草屋,自然是更舒适。
秋沐铭站于房中,静观孟时慰为她收拾床铺。
孟时慰为人注重礼节,不会轻易与他人共枕眠,即使此人是女子之身。
“今日便只能委屈你在此处睡一晚。”孟时慰给秋沐铭新铺了一张床。两床皆在闺房中,但却相隔一面隔扇。
秋沐铭摇头。“莫说委屈,师傅为徒儿准备的床,比徒儿家中更甚。”孟时慰面带柔和笑意。“那便安心睡吧。”
面对孟时慰,秋沐铭不曾拘谨。走到床旁,秋沐铭便解带脱衣,瞬时,身上衣物缓缓落下,仅留穿于内心之物。
两人的空间虽搁扇壁,但却透如面纱,秋沐铭此行动作,孟时慰在另一侧无意看见了。虽看不清晰,却可见清晰轮廓,令人面红耳赤。
孟时慰将头转开。
她为何这般害羞,她明明只是一个孩子。
秋沐铭脱衣后便上了床,她侧躺于床,面带微笑,看向壁纱的另一侧,虽看不清面容,但她却可看出孟时慰此时在看她。
孟时慰却看不清秋沐铭,不知她此时是面对自己,还是背对自己。孟时慰睡前亦有宽衣解带之习,但因秋沐铭在此,孟时慰的手间迟迟未有动作。
孟时慰不知心中为何觉得如此有羞意。
看向纱面的另一侧,秋沐铭一动不动。
也许她已睡。
孟时慰放下心,随后才起身,将腰绳解开。不同于秋沐铭的是,孟时慰今日未穿身内之物,若要睡觉,她需得脱衣才得换上睡时的衣物。
于是纱网之外,秋沐铭的眼中便出现了如此令人心动一幕。
孟时慰虽背着她,但随着衣物脱落而下,孟时慰白皙的肩膀,胶如明月的身背,直到整个身形都露于外,直到衣物落到脚跟处,此幕皆缓缓出现于秋沐铭的眼前。
在见到这一幕时,秋沐铭心中恍然一颤。
上一世她虽与孟时慰成婚多年载,但秋沐铭心中对孟时慰的敬意半分不减,她们相濡以沫,恩爱不已,无论数年,百年,千年,孟时慰依旧可令她脸红心跳。
孟时慰衣物落下之时,还曾回头看过秋沐铭所在的方向。见秋沐铭无任何动作,孟时慰才安心将衣服换上。
吹下蜡烛,房中漆黑,入眠之夜寂静不已。
翌日。
鸡鸣声,犬叫声,路上行人言语声,纷纷入耳。
秋沐铭缓缓睁眼,从床中坐起。昨夜睡的可谓香甜,未曾再做过梦。
秋沐铭回到此时的时间,每晚入眠皆为多梦,梦中她凄苦,梦里她的孟时慰总在落泪,秋沐铭这一世,最怕之事便是孟时慰的眼泪,泪落于孟时慰的眼中,但却钻心疼般疼在秋沐铭的心里。
因此秋沐铭时常梦中惊鸣,常于夜里醒后再无心睡眠。但昨夜,她却睡的极为踏实,许是因为在孟时慰这里,她便不再缺少什么。
将衣物穿好,秋沐铭手扎腰绳,缓步走出去。恰与此时进来唤秋沐铭吃饭的孟时慰相撞。
孟时慰撞见秋沐铭衣衫不整,腰绳未扎,瞬时便用裙袖遮挡双眼,缓缓退步。
她也是一个女子,为何她对一个女子如此羞心。孟时慰口中轻音言道。“你醒了正好,我做了馒头,吃完便可前往学堂学书。”
“师傅。”声落于自己的耳边。孟时慰将长长的袖子放下,上来打量秋沐铭,见她已将身上衣物整理好,孟时慰才缓恢复回日常的神态。
院子里,日出东方,菩提树下,一桌两椅,两人吃着馒头。
孟时慰做的饭菜很是好吃,不仅有一碗馒头,还有一碗装着香肉的大碗,此肉便是配着馒头吃的。
秋沐铭毫不客气地大口吃着,转目看向孟时慰时,孟时慰吃东西很是儒雅,馒头拿着手中,掰着吃。
令人一眼便可看出她身上礼教与书香之味。
吃完后两人并肩一同前往学堂。
李远今日早早便到学堂了,站于门外随意观望,见秋沐铭与孟时慰一同来学堂,李远心生奇意。
“你先行到学堂等候。”孟时慰转眼于秋沐铭言语,秋沐铭轻点头。“好。”
孟时慰离开,李远便不忍心中疑虑。“你为何会同孟先生一同来学堂?”秋沐铭今生仅只对一人有好面,那人便是孟时慰。
李远一阵端详秋沐铭,看出秋沐铭冷眼之意,不愿过多理会他。“为何你一女子面向却如此冷?”
话落,秋沐铭冷眼缓抬。“你我并非熟人,我对外人堤防,何来问题。”
李远心中好奇。“张响告知我,你不同于他人,你很厉害。”
秋沐铭不言。
李远悄然走近秋沐铭之身。“你可否教我武功?我拜你为师可好?”随后一阵飓风起,风夹杂诸多沙土,将人吹之闭眼,李远双手捂面,待飓风过后才缓缓抬头起。
那一世,李远的武功本就是秋沐铭所教。李远自小体弱多病,骨骼小窄,每月生病,无论如何锻炼皆是无用之功。李远知秋沐铭身强健壮,便每日求秋沐铭教授武功。
不料此武一习,李远身形日益壮大,最后更是可一人抵挡十人之力。
李远挥扬面中沙土。“此风由你而起?”
秋沐铭不理会,起步欲行。脚却重力一沉,低眼一看,李远双手紧抓着秋沐铭的脚踝。“高人,你可否教我习武。”
“可。”
一瞬之间话落,话中不曾有过犹豫,李远眼眸一顿。
秋沐铭甩开李远,随后进入学堂。李远坐于原地,似未回神。“高人这是.....应了?”
李远起身,面带灿笑,追入学堂。“高人!等等我。”
学堂钟响,学生齐声鞠躬:“孟先生。”
课上,孟时慰讲学沉稳如流,诗词脱口皆出。
讲学之式令学生注意力皆集中,时间流逝而过,下学钟声敲响时,时间仿佛没过去多久。
秋沐铭下课后,李远在身后追随。
离学堂不远处,元贤之也在此处静候秋沐铭。
“恩人!”
“高人!”
李远与元贤之迎面撞上,秋沐铭霎时消失,两人左右观看皆寻不到秋沐铭的踪迹。
“这...刚才还在这,这怎么一个转眼,人便没了?”李远疑问而问。元贤之左右观察李远一番。“你是何人?你可与这位姑娘相识?你未曾见过这位姑娘的身手吗?她有上天下地之本领。”
李远眼神清纯。“在下李远,在该学堂读书,同刚才那位姑娘一起。”李远近距离靠近元贤之。“你刚才所说,可是真?她竟有上天下地之本领?”
元贤之眼神警惕。“你为何向我打听恩人之事?可有其他用意?”李远赶忙摇摇手。“误会,误会。我是想向那位姑娘拜师学艺的。”
一阵轻风起,秋沐铭从两人身后缓步走来。
感觉身后有异样之相,李远与元贤之恍然回头而望。
“恩人!”“高人!”
“你两人,寻我有何事。”
元贤之与李远早晚都将相识,未来,还将成为战场上并肩做伴的兄弟,秋沐铭此番行为,也是为了令两人早日熟悉。
李远与元贤之一同对秋沐铭跪拜。
“李远恳求高人教我习武。”
风吹而来,秋沐铭的眼中静无音。
“抬头。”一声冷音缓缓落下,李远与元贤之一同抬头。
瞬时,眼前场景有变,变为金灿灿的原野,正是那日元贤之被救之地。
元贤之与李远互相对看,神色皆是惊讶,不曾想过,秋沐铭竟有此等术法。竟能让人瞬间便从学堂到此地。
“习武,一人习孤寂无意,以后,你们便两人一同习武。”
李远听闻此话,知晓秋沐铭愿教他习武,开心之意起,无处释放,瞬时便将身边的元贤之一把抱起。
但因李远此时身材还未成年,也未曾习武,力气小。未能抱紧元贤之,两人一同朝身后摔去。
元贤之神色失措,毫无挽留之地,随即便与李远摔了个惨相。
秋沐铭眼中平淡,但唇中却轻扬笑意。
真是愚蠢。
元贤之哀叫连连,坐起身后捂着自己的头。“兄台,你若无力,为何抱我?”李远不好意思地起身。“抱歉,抱歉。”
李远对元贤之伸出手,坐在地上的元贤之抬眼看他,见他眼中诚恳,许也是无意,元贤之便一个巴掌扣在了李远的手上。
广阔的原野上,日出于中,两人一坐一起,随后李远使劲向后拉,元贤之随之起身。
相识便从此刻开始。
“我今日仅教一招,学会这招,日后可向我请教后招。”
元贤之与李远两人身形同步,初学武,自然笨拙。
秋沐铭仅教了一招便走了,留下两人刻苦练习。
今日秋沐铭也需去孟时慰家中寄宿,以防贼人突然来,而秋沐铭未能及时救下孟时慰。
秋沐铭走到孟时慰家院外,轻声敲门,家里无人应。
孟时慰许是还未从学堂中归家,那她便在此等她便可。
秋沐铭健步飞扬,瞬时便跨入了孟时慰院子里。
擅闯二字对孟时慰而言极无礼数,因此秋沐铭便仅在菩提树下停步。见菩提树高,遮阴极好,秋沐铭便飞身而入树里,躺于树枝之上。
凉意袭来,无烈日照,秋沐铭缓缓闭眼,随后便在菩提树上睡着了。
孟时慰不知是何时回到家中的,孟时慰的动作轻巧,秋沐铭还未曾醒来。
“请问,孟先生可否在家?”
秋沐铭对孟时慰的名字极为敏感,仅一声,秋沐铭便霎时睁眼。
从树中飞落而下,站于孟时慰院子门前,正有意开门。
忽然身后脚步声轻起,秋沐铭眼眸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