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铭与孟时慰两人在凉爽的夏日夜晚吃着晚饭,待饭吃完过后,秋沐铭为孟时慰收拾碗筷。
“师傅,那我今日便回去睡了。”
秋沐铭话落,孟时慰拿碗筷的身形一顿。“为何...?”
瞬时孟时慰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秋沐铭来到这里与她同睡,是因为知道孟时慰家中会遭遇偷盗,因此故意而为,留在此处与她一起睡了几夜。
现在偷盗者已被抓,秋沐铭便说要回去睡了,孟时慰就算再愚钝,也不可能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孟时慰以为她仅仅是来这里同吃同睡,因为她家中无人,所以特意上门寻口杂粮,现下孟时慰才猛然得知,从头到尾,秋沐铭所做的这一切,竟是为了自己。
只是,她现在要说回去,孟时慰想着夜晚自己一个人入睡,孟时慰便好似觉得有些不习惯。
但孟时慰面容上闻言还是笑了笑。“小秋若想回去睡,那便回去睡吧,若明日家中无饭吃,就到师傅这里来。”
孟时慰话语间很是温柔,秋沐铭点头。“好。”
闻言便后转身走了。
孟时慰顿脚于原地,在见秋沐铭起身走时,她的脚步竟想走上前挽留她。
但身体下意识的举动还是被孟时慰克制下来了。
看着秋沐铭走了,为自己的院子关上门,孟时慰再次环顾四周,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再有温度,而是瞬时便变得冷冰冰。
她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就有这种感觉了。
孟时慰以前同左言棠住了十五年,娘亲去世后,孟时慰多年来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秋沐铭最初来到这里时,孟时慰对此难以习惯,她不习惯入眠时有一人在她的身侧,亦是不习惯吃饭时有个人在身旁。
但现在再次想来,她却很是想要这样的陪伴。
秋沐铭走出孟时慰家中不远处,忽然闻见风中有军火之味。
上一世秋沐铭精通练兵,更是智取带兵,手下千万精兵良将,战火与硝烟皆是秋沐铭眼中的家常便饭。
但那时是战乱的年代,现下离当朝国主被反还有四年,现下天下应当太平不已才是,为何会闻见军火之味。
秋沐铭瞬时闭眼,感受着周遭万物。
耳听八方,聆听万物。
在武镇西侧的山上,有大片兵器相碰之声。
秋沐铭睁眼,身形速飞而上,前往武镇西侧。
高山之上,夜空明亮。
武镇的西山地形崎岖,但在半山腰处却有着一个巨大的平地。面积之大可抵两个武镇。
秋沐铭的身体缓缓飘浮于高树上,脚下红色气焰缓缓向外流动,这个气焰便是托着秋沐铭在高空之中驻足的支撑点。
秋沐铭眼中如死寂,淡然看着眼前之景。
此时秋沐铭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练兵场,人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预估兵力可达30万。所练之兵看武器,看盔甲,看所练习之武,秋沐铭便知这些人不是当朝的兵。
怕是有心之人在此时悄悄藏兵,为来日谋反弑君做准备。
在还未摸清楚情况的前提下,秋沐铭不会贸然出手,否则怕是惊动了幕后之人。且秋沐铭此时也不知,此了武镇西山外,是否还有别处也在悄然练兵。
待天亮后她再来探。
翌日。
孟时慰今日起了大早,昨夜她一个人睡,未曾睡好觉。
早晨离学堂授课之间还早,孟时慰漫步在集市上。
“孟先生今日这么早啊,吃馒头吗?不收你银钱。”卖馒头的老伯面上笑意。
“孟先生,你来吃我家的鸡肉吧,拿一点回去吃,我们都不收你的银两。”
“孟先生,这是今天大早才杀的猪,肉还新鲜,孟先生要的话我割了送给你。”
孟时慰仅是想到集市上买几个馒头。
孟时慰笑意,轻声言道:“我仅要两个馒头就好了。”
拿了馒头之后,孟时慰还是偷偷在老伯的桌子上留了银钱。待老伯发现后孟时慰已经走远了。
这两个馒头,一个给她,一个给秋沐铭。
秋沐铭在孟时慰家中住的时候,孟时慰每日早上都会给她做馒头。秋沐铭每时拿到馒头后都会大口大口的吃。
孟时慰喜欢看她那般吃东西。
秋沐铭此打了个喷嚏,从床上起身。将衣服穿上,秋沐铭心中挂念昨夜之事,想之今日一定要弄清楚武镇西山的事情。
刚从家门走出,秋沐铭便见元贤之与李远再次等候她。
“大王。”
两人齐声而叫。
“何人是你们的大王?”秋沐铭眼中不解。
“你便是我们的大王。”
“我何以为王?”
元贤之话落准备跪下,秋沐铭眼神一动,元贤之身形被定住于此。
“以后莫要跪我,我仅是一个普通百姓。不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更不是王。”话落,元贤之点头。“知道了,大王。”
仿佛无耳,说不听。
秋沐铭指尖一动,元贤之的身体瞬间便站了回去,随后便能动了。元贤之见状眼中惊奇不已,低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甚是神奇。
“来找我何事?”
元贤之与李远对视,随后对秋沐铭行抱拳礼。“我与贤之已学会了你教的第一招式,大王曾与我两人说过,学会了入门第一招式,便可来寻大王。”
话是不假。“但我此时有要务在身。”
元贤之与李远对视,随之点头示意对方。
在转向秋沐铭时,元贤之说道:“我们愿追随大王,大王的事便是我们的事,若有需要,我与李远定当不负苦难,就算是上山下海也在所不辞。”
闻见此话,秋沐铭便梦回曾经。
上一世,元贤之对她说过一样的话。
“此时正好有一事。”
听闻,元贤之与李远眼露惊喜。
“在武镇西山半山上,有练兵营。此兵看似并非是当朝之兵。若你们今日无事,便上山去打听,若能查出幕后之人是谁,兵为何而练,便算事成。”
两人听得仔细,秋沐铭话落,两人也丝毫不见退缩之意。“我们定当竭力做成此事。”
秋沐铭挥起衣袖,空中忽然飘出两个用法术汇聚而成的蝴蝶。两只蝴蝶分别飞入元贤之与李远的身上,随后便消失不见。
两人神色不解。
“我在你们身上施了一点术法,若你们遇见危险,身上之蝶可化成坚实之盾,护你们周全,也可向我求救,我闻之便会前去救你们。”
李远捶着胸口。“大王能有这份心,我等誓死追随。”
客套之话秋沐铭不多说,挥手便让他们走了。
既然事情已有人代劳,秋沐铭便可去学堂学书。是兵便要用,用兵前自然得练兵,来日方长。
未来,元贤之与李远都将成为她手底下得力之干将,再此前受一点磨练并无不妥。
秋沐铭刚到学堂,便见孟时慰早早便到了。孟时慰此时坐在学堂前的阶梯上,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但却好似有些失落。
秋沐铭不愿见孟时慰这般落寞。
轻动指尖,实施术法,孟时慰所坐的阶梯旁皆是荷塘,她所坐的地方便是小拱桥。
术法落于水中,河里的荷花突然便长了出来,霎时间,河里便长满了荷花,荷花越长越高,长至孟时慰的身侧。
孟时慰转目,先是起身一顿,随后转眼便见满河的荷花。
孟时慰眼露惊喜之色。
荷花开的正好,鱼儿频频跃出水中,数不清的花,数不清的鱼儿在水中游。
孟时慰欣喜地看着荷塘。
“师傅。”秋沐铭笑意,缓步走向孟时慰。
孟时慰闻见秋沐铭的声音,收起面容之笑,缓缓转头看去。见眼前之人真的是秋沐铭,孟时慰的眼神渐露温柔。
“小秋。”
孟时慰站在拱桥中央,秋沐铭提着裙摆,轻步而上。
最后仅剩一个阶梯,她便可身触孟时慰,但秋沐铭停下了脚步。她抬眼,面带笑容看着孟时慰。
孟时慰看着秋沐铭,唇间缓缓露笑。随后孟时慰从身后拿出一个馒头。“还未吃过早饭吧。”
低眼看着孟时慰递来的馒头,秋沐铭知晓,这不是她做的,这是集市上买的。秋沐铭灿笑,接过馒头。
“谢谢师傅。”
秋沐铭不曾料到,孟时慰今日买馒头,竟会给她买一个。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好。”
馒头此时还是热的,但却不是刚出锅的那般热,反而好像是人体的温度而热。
秋沐铭大口吃着馒头,孟时慰的站在桥上看着风景,时而转头看秋沐铭吃馒头,她竟觉得,这样的画面甚是美好。
“你为何还会变术法?”
孟时慰低眼看着水中荷花盛开,鱼跃龙门的景象轻声问她。
“徒儿的本领只有这些了,师傅可莫要嫌弃。”
孟时慰看着秋沐铭,见她吃馒头时,嘴角上沾着一点馒头碎,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孟时慰缓缓伸出手,秋沐铭见状神色也是一顿,随后停下手间吃东西的动作。
孟时慰将秋沐铭脸上馒头碎拨开后,孟时慰轻轻地抚摸着秋沐铭的脸。
秋沐铭抬眼看着孟时慰,心中惊奇波澜。
“今夜,来与师傅睡,可好?”
孟时慰温柔地问下这句话。
闻言,秋沐铭心中惊浪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