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卖书，我的马甲都成了传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往清水镇走的这一路很顺利。

到了清水镇，镇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云千亦，他往山神庙走的路上也没有人再围上来。

那座山神庙已经落成，此时被用稻草围了起来，周围空无一人。

等云千亦走到山神庙前，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曾经那个跪在他面前找羊的人。

那人显然也认出了云千亦，他跑到云千亦身前说道：“山神大人，您还记得我吗？啊，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梁师德，山神大人，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的。”

云千亦在心里扯了下嘴角，这是终于统一叫法了吗？

云千亦看向眼前建好的山神庙，这可比林槐的那座庙好多了，云千亦莫名的感觉自己赢了。

另一边，顾半青突然对林槐说道：“你这庙太小了。”

林槐一脸疑惑：“我又不是真的住在这座庙里，大点，小点也无所谓吧。”

这边，云千亦在心里想：小就是小，我的庙就很大。

就在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云千亦的心脏突然猛的跳了下，他感觉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云千亦连忙算了一卦，然后表情变的有些古怪，还能这样吗？不过问题到也不算大。

他面上依旧是一脸淡然，看着被围起来的山神庙，对梁师德说道：“没开？”

梁师德说道：“您还不知道吧，镇上的首富，就是客栈老板，他把建庙需要的所有费用都包了，在山神庙建好后，他宣布三天后，就是后天，举行仪式，等仪式举行完就会开放山神庙，据说到时候还会有庙会呢。”

云千亦默默的想，庙会才是重点吧，这客栈老板还挺会做生意。

云千亦看向身后的马车，对车夫说：“东西放在这里就行。”

车夫并不知道云千亦的身份，但是他出发前，萧博山专门嘱托过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云千亦，一切安云千亦的要求去做。

车夫虽然不知道云千亦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在一座刚建好的山神庙前，不过他还是听话的把云千亦的行李都卸了下来。

东西卸完后，云千亦就让车夫离开了。

梁师德好奇的看着地上的东西问道：“山神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云千亦说道：“祸从口出，我说过了，我不是山神，即使你是无心的，因果也会找上你。”

梁师德一脸懵：“什么，山神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千亦没有回答梁师德，他控制着风将庙门前所有阻挡的东西推开，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梁师德看着地上的东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说道：“山神大人，你的东西，就这么放这，没事吗？”

看到云千亦没理自己，他焦急的转了两圈，然后还是选择追了上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山神大人，您刚才说的祸从口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千亦走的并不快，梁师德很快就追上了他的脚步。

靠近云千亦后，梁师德反而不再敢说话，他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庙里有些阴冷。

山神庙并不大，走进门后，里面是一座小院，院子两边供奉着传说中山神手下的两个神将，当然他们其实并不存在。

再往前是一个石头屏风，越过屏风又是一个小院，正对屏风的是山神庙的主神殿，也就是供奉山神的地方。

小院左边是一排客房，右边挖出来一个小水池，池边建着一座小凉亭。

梁师德跟着云千亦走到内院，然后他有些惊讶的发现那座凉亭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他就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前，石桌上摆着一副围棋。

梁师德好心提醒道：“老人家，山神庙还没开放呢，这里现在不让进人。”

那个老人拿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既然不让进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说到这个，梁师德挺起胸膛说到：“我们不一样，”他看向云千亦说道，“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就是山神……”梁师德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梁师德有些惊恐的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拼命的想要说话，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千亦看了老人一眼，然后用拍了下梁师德的肩膀，梁师德看向云千亦，他看到云千亦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心里的慌乱不知为何减少了一些。

梁师德手舞足蹈的想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云千亦，云千亦说道：“我知道，不用慌。”他顿了下继续说道，“祸从口出，我和你说过。”

梁师德渐渐安静下来，他大概猜到自己说不了话是因为那个老人，他不敢再擅自行动，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云千亦。

云千亦走到石桌前，坐到了老人对面的石凳上。

老人没有抬头看云千亦，他拿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这个老人似乎是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老人看着棋盘，说道：“你是这里的山神？”

云千亦说道：“不是。”

老人说道：“他们都说你是。”

云千亦说道：“凡人一叶障目，他们只是看不清而已。”

老人又拿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接着再次拿起一枚白子，只是这次他没有马上放下，老人似乎陷入了思考，没有说话。

云千亦默默的观察着老人，这个老人自然不是普通的老人，祂是这里真正的山神。

当然，在云千亦被镇上的人认做神仙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山神，但是在顾半青出现后，这个世界它更新了，这里被更新出了个山神。

虽然对云千亦来说这个山神是突然出现的，但是在系统更新过的世界，祂已经存在了很久。

山神一直护佑着这里，不过这位山神喜静，基本没有在人前显过灵，普通人自然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位神。

清水镇存在的时间并不长，这里的镇民大都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山民，他们只是习惯性的在山里建了一座小小的神龛，神龛里供着山神之位，偶尔路过时拜一拜。

至于这位山神为什么在之前发生山火的时候没有出现。

原因是，对于山神来说，他是分不清人与人之间的区别的，就像人看妖怪一样，一般人也不会费力的去区分遇见的妖是什么妖，是好妖还是坏。

对于山神来说，祂也不会去区分好人还是坏人，人就是人。

那场山火是人放的，山神看山火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祂不会真的让清水镇被烧，但是他想要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山里是随便生火的地方吗？然后云千亦出现了。

山神可以不介意人们不供奉祂，但是祂绝对不能接受人们供奉其他存在，这是属于妖的领地意识。

老人似乎终于想好了，就在他即将把棋子放下时，云千亦快他一步，拿起一枚白子放到了另一个位置。

老人动作一顿，他看着棋局，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这步棋，下的不错。”他将手中的白子放回了棋盒，然后又拿起一枚黑子。

梁师德站在云千亦身旁，看着两人的互动，一动也不敢动，他总感觉空气里弥漫着肃杀之气。

云千亦问老人：“你想要做什么？”

老人注意力一直在棋盘上，他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来收取代价，他们既然已经不需要我的庇护，那就为以前受到的庇护付出代价吧，拿到代价我就会离开。”

云千亦说道：“他们给不起。”

老人将棋子放到棋盘上，然后终于抬头看向云千亦，他说道：“该你了。”

云千亦低头看向棋局，其实他根本就不会下棋，他甚至连围棋的规则都不懂。

但是他能算啊，云千亦不知道为什么棋子要放在这个位置，但是他知道放到这个位置能赢，简单来说就是，云千亦能作弊。

云千亦下棋比老人快许多，老人每一次下子都要想很久，而云千亦总是在他下子后马上走出下一步。

老人一边思考棋局一边说道：“给不给的起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老人思考再三将棋子放下，云千亦马上跟上，清脆的落子声回荡在凉亭里。

云千亦说道：“我本无意，只是他们想的太多。”

老人说道：“但是你也不肯离开。”

云千亦说道：“我离开与否，并不会影响你的行动。”

老人再次落下一子，然后说道：“我只是要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云千亦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老人，然后“啪”的一声将棋子下在了老人面前，他说道：“他们供奉谁并不重要，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百年后谁还记得这里为何而建。”

老人看着棋局微微皱起眉，他似乎遇见了困难。

老人将棋子拿起又放下，多次后依旧没有落子，他说道：“那你呢？”

云千亦说道：“我？我也只是凡人之躯，百年后不过黄土一抔，到那时大概也已经无人记得我。”

老人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棋局的破绽，他连忙落子，说道：“又到你了。”

云千亦说道：“百年对你来说不过是须臾之间，不用执着于一时。”

老人说道：“百年之后又百年，你怎么知道百年后不会再出一个你。”

云千亦落下最后一子，说道：“凡人拜的是这庙中的泥塑，谁在这泥塑中，他们供奉的就是谁，我不过一介凡人，怎么样都不会轮到我。”

老人一脸遗憾的看着棋局，说道：“是我输了，好久没有下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棋局了。”

老人起身看向云千亦，此时他身上已经没有开始时的压迫感，老人笑道：“年轻人，你不错，我不讨厌你，你就留在这吧。你说的确实不错，他们拜的只是泥塑而已，至于泥塑中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然后在云千亦淡然的眼神和梁师德惊恐的眼神中，老人化身成一条青色巨蟒，一阵风吹过，那巨蟒竟然乘风而起，消失在山林间。

梁师德惊讶的都快说不出话了：“那是，妖，妖……”话没说完，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啊，我能说话了，不对，那个是妖……”

梁师德正打算说妖怪，他突然想起云千亦前面和他说的‘祸从口出’，于是他咽了口口水，换了一种说法，他说道：“那位到底是？”

云千亦说道：“祂就是你要找的山神。”

梁师德睁大眼睛：“山，山神？那是山神？”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敬，他慌忙对着巨蟒消失的方向拜了拜，一边拜，一边说，“山神保佑，山神保佑。”

梁师德看到云千亦往外走去，赶忙追了上去，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突然感觉好饿啊，明明刚刚才吃过。”

梁师德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惊讶的说道：“天怎么这么黑了？”

等走到门口时，梁师德看到门的缝隙里有橘黄色的光，外面似乎还有吵闹声，他疑惑的说道：“外面怎么了？”

云千亦不知道什么落在了梁师德的身后，他推了梁师德一下，将梁师德推出了门外，梁师德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快点回家吧。”

梁师德刚想问怎么了，难道是他家发生了什么，还没等他说话，他突然愣住了。

庙外原本空旷的空地上，现在挤满了人，到处张灯结彩，有不少小商贩摆着摊，一队盛装打扮的游神队伍从他眼前经过。

梁师德喃喃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他：“哥，你这两天都跑哪去了。”梁师德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梁师德的弟弟说道：“嫂子都快急死了，庙会都开始了，还找不到你人。”

梁师德讷讷的说道：“庙会不是后天吗？”

弟弟说道：“什么后天啊，快点来帮忙。”说着就要拉着梁师德往外走。

梁师德转头说道：“这到底是……”然而，他身后哪里还有云千亦的身影，接着他就在呆愣中被自己弟弟拽走了。

云千亦此时整悬在空中，他看着脚下热闹的情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是蛇！？他最怕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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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