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你已经舒服地躺在了一张大床上,窗帘没有拉开,耀眼的阳光仍然顽强地从缝隙中溜了出来,在地板上洒下一小片涟漪。你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回想着昨晚的事,一边想要看看时间,却没有在枕边最顺手的位置摸到手机。
你一下清醒过来,一个箭步拉开窗帘,太阳果然已经高高挂着了。
“我靠!”你恨不得穿回昨晚打醒那个悠然睡着的自己。
顾不得身上还套着青幌的内衬,你随手抓了抓头发,拔腿离开卧室冲向洗手间,刷牙洗脸的短短一分钟内迅速思考了上班的路线和迟到的说辞,套上鞋子就要夺门而出——但原本一气呵成的动作被人打断了。
景光站在一旁,微笑着问道,“怎么了?要去上班吗?”
“是啊,已经迟到了!”你焦急地指了指客厅挂着的钟表。这家伙真是的,起了床也不喊你一声。
“不用担心这件事哦。”他轻轻摇摇头,“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你一愣,接着埋怨地给了他肩头一锤,“早点告诉我嘛。”
“本来是想等你睡醒说的,但你跑得太快了,一下冲进洗手间,要不是我现在拦在这里,你都跑下楼了吧。”他无奈地揉揉肩膀,“如果是镰井,有任务的话也会提前给你请假吧?”
“话是这么说。”得知可以免记一次迟到,你自然是松了口气,“可是我们的任务不是在明天晚上吗?不影响白天上班的话,镰井是不会给我请多余的假的。”
“他有点严苛了。”他摇摇头,卸下你已经背在身上的包,“公安的任务大多既危险又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白天还是用来养精蓄锐比较合适。更何况,你昨晚已经忙一晚上了。”
或许镰井也有这样考虑过,但毕竟他还需要你在警视厅收集情报,请假太多自然是不行的。再加上还要忙景光的事,这样想想,你也算是劳模了,下次或许可以试试跟镰井提下加工资。
你反应了一会才发现重点,“那我这——直接多了两天假?”
“嗯。”景光点点头,叹口气问道,“从年后到现在,你总共休假了几天?”
“哎呀,这个嘛——虽然不多,当然还是有的啦,一天都不休息的话人早就累坏啦!你说是吧?”
听到回答,景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就算有假期,我大概也能想象到你都在忙些什么。”
你吐了吐舌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真拿你没办法。”他佯装生气地拍了拍你的肩膀,“总之,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不管是警视厅还是镰井应该都不会找上门,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同样是上司,景光倒是真的比镰井贴心多了。
你点点头,活动着还不算完全苏醒的关节,很没形象地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唔,早知道我就再多睡会了。”
“当然可以呀,有床睡没必要勉强自己待在沙发上。而且昨天你睡着太快了,我不方便帮你卸妆换衣服,只是摘掉了假发,你应该也没怎么睡好吧?”
说起昨晚,你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明明是你主动对贝斯表示好奇,却没等景光教完就睡着了,而且还是自己边弹边睡着的,而且睡着的时候貌似你向后倒了,更不用说对于「如何躺在床上」这件事你一无所觉——忽然回想起入睡前的情景,你清晰地感受到耳根已经渐渐开始升温了。
你触电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直奔卧室。
“那那我先回去睡一觉,剩下的等醒醒来再说。”可恶,舌头非要挑这个时候打结吗!
“嗯。”善解人意的景光自然没做任何阻拦,反而递上一杯牛奶,“不想喝也没关系,喝了再睡会更好点,小水就好好休息吧。”
你接过杯子,迅速钻进了房间。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牛奶的温热却透过杯子传递到掌心,你坐在床边小口啜饮着,思维也渐渐迟缓下来。
这个热度不是临时烫出来的,景光大概早就预料到你今天会睡一次回笼觉。之前也没在动漫里看到他是怎么和女同事相处的,他对所有人的关照都这样细致入微吗?他确实把你的付出看在眼里了?还是说——
这家伙该不会在牛奶里放了安神的东西吧。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你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睁开眼,你发现自己正半躺在一张病床上。地上倒着些凌乱的医疗设备,旁边围坐着两三个人在解释着什么,你却执着地盯着手里一个翻开的小册子。拿着册子的手应该是你自己的手,看起来却消瘦、颤抖、青筋暴起。册子上翻开的那一面赫然印着景光的照片——和他警察证上的那张一模一样,十分清晰,连每根发丝的走向都一清二楚,一旁的文字却模糊到另一个极端,第一行还能勉强看出是三团朦胧的黑色色块,下面的字则完全无法辨认,像是从远处看蚂蚁窝,不但密密麻麻一大团,还在不停地扭曲变化。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围在旁边的两三个人似乎已经站起了身,你盯着照片旁的文字,惊讶地发现一件事——并不是文字在扭曲变化,而是文字间的缝隙发出了光,它迅速变亮,甚至盖住了页面上原本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照得你睁不开眼。你预感到小册子即将被抢走,捏紧了手指,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能再多几分钟,再多一会,一定能···
旁白一个人把手伸了过来,却没有从你手中拿走小册子,而是在页面上变魔术般抹了一遍。他拿开了手,无从辨认的大团文字与耀眼的光芒一起消失不见,第一行原本模糊的三个黑色字块慢慢变成了四个,并逐渐清晰。
「诸伏景光」,这才是「你」要的正确答案——
你眨眨眼睛,面前依旧是不算熟悉的天花板,不过,至少能确定这里就是三号安全屋,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病房。大概是因为刚做了梦,你感到些许头疼,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时才注意到床边还坐了个人,他轻轻把你按了回去。
“不用急着起床,你刚才好像做噩梦了,可以先躺着缓一下。”
大脑一片混沌的你顺从地躺了回去,许久才问出一个看起来有点傻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景光眨眨猫眼。
“可是···”睡着的时候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难道现在还是在做梦?你疑惑地看着他,心中产生一阵怪异的错乱感。
“我今天一直都在家里哦。”他俯下身,凑近了些,“热过奶的容器不及时清洗的话会残留奶腥味,我本来打算收了杯子就出去,但是看到窗帘是拉开的,而且你一副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所以···稍微有点担心。”
你转头看了看四周,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杯子已经不见踪影,窗帘则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刺眼的阳光,房间里光线不足略显昏暗,用来睡觉倒是正好合适。早上你确实有过拉开窗帘的动作,而且并没有睡前拉回窗帘的记忆···说起来,梦里那个会发光的小册子,其实只是因为你翻了个身结果被阳光照到了吧?
“抱歉。”你吐了吐舌头,终于感到清醒了一点,“我睡了多久了?”
“有两个小时了。”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要起床了吗?”
虽说被这场莫名其妙的梦影响了休息效率,不过···“毕竟都休息那么久了,我再睡应该也睡不着了吧?”
“嗯。”他点点头站起身,“现在也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你收拾一下,我去准备。”
你目送景光离开房间,视线停留在未关严的门缝上,思绪自然而然回到了先前的梦中。
首先,册子上印着的那张照片,你可以肯定那就是景光的证件照。虽然你依照零的命令保管过一段时间景光的各类证件,但你从没有像梦里那样盯着照片看过,也没必要用消瘦颤抖的手抓着不放,如果这是记忆,肯定是来自相原水见的记忆。其次,照片看得那么清楚,旁边的字却一个也看不清,是因为字不重要,还是有其他含义?第一行的三块黑团分化成四个之后,变成了景光的本名,那原先的三个黑块难道是···「绿川光」?但是这其中有什么被你忽视的地方吗?为什么梦里的「你」对于景光的本名这么执着?
而且在景光从警察学校毕业之前,你就已经取代相原水见了,她怎么可能躺在医院捏着景光的证件照?也不对,景光好像说过,没找到过你认识他之后的住院记录,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嗯···好像也不对,梦里的你是拿了一本小册子,虽然印着景光的证件照,但那册子本身明显并不是证件之类的东西。
要是当时能前后翻两页说不定就明白了···也不一定,景光这页你只看得出照片看不出字,说不定翻其他页不管是照片还是文字你都会看不出。
说到底,纠结这么无厘头的梦境真的有意义吗?你痛苦地揉了揉即将化为一滩浆糊的大脑。
遇到了不可调和的事情,忍无可忍一顿乱创···但是心思静不下来真的不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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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第 2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