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反派做足表面功夫 第18章 拴在手心的风筝线

这几日过得很是欢快惬意，白日得了闲就带着念心去各种新鲜的地方游玩。美中不足是不能和季荷一起，毕竟她整日忙着生意的事，闲暇的时间休息都不够。慕纤不能帮上她的忙，也就只能尽量不去打扰她。

京城最出名、最大的勾栏，今日来了东边有名的戏班子，里面角色更是有元老级别的人扮演，可谓是一票难求。

慕纤没买上票，但昨晚听人说稍远处的茶楼里能看清里面的表演，她就给了钱托人给自己预定个位置，但没想到这价格比勾栏的座位价格还高，可一想是热闹，就一狠心花了十五两银子买下来。

慕纤没见过古代轰动一时的大人物，但身临其境，却发现和自己那个时代追星的声势比起来，只多不少。

早早吃完早饭，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念心往出跑，到了街上，人山人海，人们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慕纤垫着脚尖，凑过去看，接连五辆华丽的马车走在最中间的道路上，上面插着各式鲜艳的花，里面的人偶尔掀起帘子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人群中的吵闹声、惊呼声都要把慕纤的耳朵震聋了。

慕纤拉着念心往预定的茶馆走，按着卖家给的位置，穿过一条小巷，往左拐走上五十米，确实是能看到勾栏表演的一处高楼。

但是她实在有些傻眼了，姹紫嫣红的绸缎装饰在楼面上，门口站着漂亮的姑娘，带着钩子的眼神扫视路人，很快就有熟稔的客人搂着人走进去。

慕纤站在原处，半天缓不过神，不是说好的茶楼吗?

念心好像对这样的环境反应还算快，拉了拉她的衣袖，带着好奇询问

‘还进去吗?’

慕纤只思考了一秒，就拉着人往前走

‘进去，都花了钱的。’

要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姑娘带着困惑看过去，有些不解这样的风月场所，为什么会有两个小姑娘来。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她们面前，带回嘲讽的笑上下扫视她们

‘我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玩的地方!’

慕纤将昨日买卖的收据摆在女人面前

‘我花了钱买的位置。’

女人瞬间反应过来，招呼人将客人往楼上带。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个王二，说是花了大价格把自己的楼上的一处雅间卖了出去半日，哪想是这样的。

慕纤跟着随从往前走，上了楼，拐角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四处扫视一番，停在窗户前的木桌前，果然如那个人所说，能将戏台上的场景尽收眼下。

这钱花的还不算亏。

招呼人买了点心和茶水，就坐下，和念心一同欣赏这场精彩绝伦的演绎。

小生登场，婉转又直朗的嗓音交换得当，台下的惊呼声、守在屋外人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慕纤看得不是那么入迷，倒是念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一个时辰下来，手边的水连动都没动。

慕纤将水递到她手心，念心都没反应，就这么拿着，哪怕是渴得嗓子难受，身体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缓解，也没想过分心去喝一口水。

慕纤无奈将水递到她嘴边，催着人喝下去，念心下意识张开嘴喝下去，但慕纤心里打赌，这人肯定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真不知道这么场戏好看在哪里?

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戏演完了，念心还是久久不能回神，看着她们的谢幕，眼里满是艳羡。

慕纤起身活动了身子，看着她这幅眼巴巴的样子，觉得她是真的喜欢戏剧。

‘好了，都结束了，先吃些东西吧。’

念心才收回视线，拿起一块点心小口吃。

‘很喜欢这个？’

念心点了点头，眼里是感触，想起过去的事，忍不住和慕纤说了起来

‘我小时候被父亲卖给了戏班子，从小到大就只学会了唱戏这一件事，其他的都不太会，一开始我很不喜欢这个，因为只要练不好，就会被师傅用实木板子打手心，但是后面学着学着，第一次登上台，听着大家的叫好声，我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唱戏的。’

‘我以为自己会一直唱下去，结果被人骗了去萧家，少爷觉得我唱戏有辱他的颜面，下面的人觉得我唱起来不合规矩，我就不敢唱了，想着熬下去，出了萧家再拾旧本，却发现自己早就回不去了，戏班子早就走了，唯一等我的人却别有所图、还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想到这，冷冷一笑。

慕纤有些于心不忍，书里面对她几乎没有描写，换句话来说就只是走过场的NPC，但真实接触下来，却觉得她的命不由己和时代的局限。

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眼前一亮‘我知道你该做什么了！’

匆忙起身，拉着人往下跑。

念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堵在勾栏门口，眼巴巴地张望着里面的人，她才大致猜到慕纤想做什么。

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回吧，等会人多了，我们可就挤不出去了。’

‘不要，我要见到戏班子里的人。’慕纤眼里是坚持

‘我就是个小角色，去了还怕人家笑话呢。’说完要拉着人往出走。

慕纤认真地看向她‘你是念心，曾经戏班子里的台柱子，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小角色。’

慕纤打听过，她当年的那个戏班子在东临可谓是炙手可热，念心更是多少戏曲爱好者的追随对象。

念心好久没听到这句话，恍如隔世，昔日的辉煌和陨落历历在目。眼眶瞬间红了，不再想着拉她走了，而是站在她身边，等候一场几乎没有结果的机会。

过了没一刻钟，屋内的大动静都往这边袭来，身后的人簇拥上前，慕纤拉着念心，时刻保持最好的位置可以见到戏班子里的人。

终于，被人群簇拥的一众人走了出来，慕纤几乎是拼尽全力冲了过去，将念心拉到最前端人的面前。

众人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很快就有反应过来的随从要上前轰人离开。

慕纤站在原处，目光坚定

‘何班主，我家妹妹想进你们戏班子！’

众人一阵唏嘘，说着她的痴线妄想。

何班主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不愿多加理会。

慕纤没想过放弃

‘我可以出钱，只要让她进去，多少都可以。’

身后的人开始大喊‘小丫头!别挡道，何班主的戏班子可不是给钱就能进的。’

眼看着戏班子里的人要绕开离去，慕纤有些急了

‘她唱戏很好的，不比你们戏班子里的人差!’

旁边有人不服气了

‘心气太高了吧!我看你今日是心比天高，自命不凡!’随后一阵哄堂大笑。

念心感受到身边紧张局促的氛围，紧紧咬着下嘴唇，呼吸声有些急，似乎是太过害怕。

但看着慕纤的苦苦坚持，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帮自己，咬紧牙，随后下定决心一般，呼出一口气，开着嗓子唱了起来。

‘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思弦中寄···长相聚···’

场面由喧闹变得鸦雀无声，直到她的声音告一段落，人们还在细细品味。

清脆的掌声打破了这样的场面。

人们带着惊讶好奇看向嘲讽的女子，又将目光看向拍掌感叹的何班主。

不知是哪里率先传来的叫好声，掌声此起彼伏。

‘如果要进我们戏班子，明日午时来满福楼找我。’说完就离开了。

直到人群散去，念心跳动的心都无法缓和，大脑里虚虚晃晃，像是踏着云间上。

慕纤也是缓了半天，脑中分析何班主的话，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跳起。

‘成了！’

念心眼里的笑延展到耳边，带着若狂的欣喜。

‘谢谢你!’

慕纤摇头‘谢你自己才对，要不是你那一嗓子，根本就不可能。’

想起刚刚好笑的事‘你有没有看到那些一开始笑话我们的人，脸上的情绪变化，简直太打脸了！哈哈哈！’

念心也跟着她笑，虽然当时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人的状况，但是看着她笑，自己就想跟着笑。

开怀大笑畅快后，看着慕纤手舞足蹈的演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早点遇到慕纤该多好啊！

但幸好遇到了。

回到家中，慕纤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季荷。

季荷听完，脸上带着浅淡的笑，但是低下头，隐藏在暗处的双眸却带着难以抹去的悲伤和无措。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该多好，可惜，事与愿违。

她在今日收到了家中的来信，其中有一封，是几乎从无交际的萧莫专程写的，全篇都是嘱咐她照顾好自己的夫人。

听到她们明日要去花满楼见班主，季荷下意识想劝她们别去，如果一开始就不可能，还是不要耗尽心里的期望去等待无果的事。

但看着亮着双眼，满是期盼的两人，她说不出这样的话，张开的双嘴很快又闭上。

慕纤发觉她的异常，以为是她太累，劝她多休息。

季荷勾嘴微微一笑，应了下来。

本就不安稳的立足京城之路，如果后方的萧家出了事，她根本就无法保证这一路的辛苦有好的结果。

所以她短暂地做了避难者，毕竟从进了萧家族谱那一天起，为了亲人还是为了旁的期望，她不再是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