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得到白月光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谢疏行道：“的确。”

高处视野开阔，谢云枝轻移目光，很快看见了对面河岸侧一处擂台上，容筝又跑了上去，准备大战四方，得到今夜擂台设置的最亮花灯。

不多时，一只彩凤赫然出现在擂台之上，绚丽漂亮的翎羽比城中任何一盏花灯还要耀眼万分。

待容筝打赢擂台赢得那盏花灯，这才传了灵讯给谢云枝。她和姜黎夜很快就找了上来。

不远处的长廊上，还能听见姜黎夜小声嘀咕的声音：“我拿什么花灯啊？不如多去摸几次毛茸茸。”

“这是本小姐没花半颗灵石，特地为你打下来的花灯。你敢不要？”

容筝轻哼一声：“你不要，就还给我！”

“唉唉唉！”姜黎夜眼见容筝伸手来夺自己手中的灯，连忙调转方向，避开袭击，“该喊哥哥的时候，怎么不喊哥哥了？改明儿我就拿着这灯去给容珏炫耀炫耀。”

两人走近之后，才看见谢云枝和谢疏行两个人所待的地方，风景极好。

姜黎夜扬眉出声：“你们两个倒是好啊，不去凑热闹，反而来了这清静之地，一览城中夜景。”

谢疏行解释道：“是你们先走散了。”

花盏节也逛过了，花灯也买了。

容筝终于心满意足，准备回书院。

四人离开仙灵城时，城中依旧热闹至极。

谢云枝和容筝回到住处时，夜色还不算太深。

容筝依旧沉浸在得到凤首箜篌的兴奋之中，将花灯一放，就打算唤出灵讯，再去骂骂自家那个大魔头。

谢云枝落得个清静，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中仍旧拿着那盏花灯。

最终，她将花灯挂在了窗前。

在清冷的月华照拂之下，形状简单的花灯，也是耀眼夺目至极。

花灯照亮方正的窗，直至第二日天光落下来的时候，才燃尽内里的灯油，熄灭了光华。

这盏花灯在谢云枝的窗前挂了好几日。

直到有一日，容筝路过时，随口问了句灯火都灭了，怎么还留着这灯。她自己的花灯早就不知道塞到何处去了。

彼时，谢云枝站在窗前，安静地垂下眸光，看了一眼已然熄灭无光的花灯，伸手将其取了下来，收回至储物空间中。

距离第二阶段考核还有两日时间。

这一日，谢云枝在学院内部借用了一间炼器室，用来修补那半面残镜。

炼器室门口，执事师兄做好登记后，将一间炼器室的钥匙交给谢云枝，并道：“这位师妹，用完炼器室后，及时将钥匙归还到登记处即可。”

谢云枝道完谢，拿着钥匙找到了自己借用的那间炼器室，迈步走了进去。

炼器室以灰质类石料的材料堆砌而成，除了炼器口之外，可以完全隔绝火势。

当谢云枝进入炼器室的时候，炼器口便已经引了一簇炼器之火出来，明亮炙热的火舌正蓄势着欲探出头来。

谢云枝坐在炼器口前，将半面残镜和那日在锦绣阁买的修补材料拿了出来。

半面残镜冒出一点光华，飞镜镜灵正在说话：“宿主，要开始修补我的身体了吗？”

“嗯。”

飞镜镜灵跳动着光华：“好哦好哦，我终于可以见人了。”

谢云枝神情略显迟疑：“我手艺不太好，第一次炼器，丑。”

飞镜镜灵：“我相信宿主，我之后的样子肯定比现在好看得多。”

片刻钟后，飞镜镜灵归于平静，不再打扰谢云枝帮自己修补镜面。

谢云枝没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把残镜缺的那一半给补上就好了。

往炼器口丢炼器材料时，谢云枝想起那日在水镜中看见的完整镜面，思索过后，抬手重新幻化出一面水镜来，照着半面残镜。

水镜之中，逐渐出现了残镜原本完整的镜身，云纹缠枝，精美无比。镜面上不断重复的依旧是那日所看见的场景，一方天地一次又一次被摧毁覆灭。

幸好飞镜镜灵又陷入了沉睡，不然瞥见水镜中自己的样子，估计又要嚎啕大哭好一阵子，说自己丑了。

被丢进炼器口的炼器材料在地火的灼烧之下，开始有了熔炼的趋势。待到这块炼器材料全部熔炼成流体状时，谢云枝便开启了自己的第一次炼器。

有水镜作为参考，再加上谢云枝以灵识描摹过一遍，要想完全复原残镜完整的样子，似乎不算难事。

不过很快，谢云枝就发现炼器一事好像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她在锦绣阁中买的修补材料，能够被炼器室勾动上来的地火所熔炼并完整成型，但是原本的半面残镜却不行。

谢云枝将半面残镜放在地火上烤炼了快半个时辰，碎裂的镜身边缘依旧没有任何熔化的动静。

这样一来，两半镜面就无法实现完全无缝的融合。

谢云枝坐在炼器室中，思忖瞬息，回想起自己昨日在藏书阁临时恶补的各种炼器书册，猜测出是这个炼器室勾动的地火等级还不够高。

飞镜镜灵适时醒来，先是看见了水镜中被谢云枝修补基本完好的自己，直呼出声：“好好看，呜呜呜。”

那一日，飞镜镜灵自己选的炼器材料色泽如墨，而它本身呈银白色泽。两种反差到极致的色泽拼接在一起，反而构成了一种莫名和谐的美感。再加上镜身周围本就刻有的缠枝云纹，就越发精致了些。

谢云枝琢磨着，跟飞镜镜灵说了此刻炼器修补的难题。

飞镜镜灵理所当然地说：“那我可以飞到地火中吗？宿主不是说越靠近地心深处的火，等级就越高吗？”

是这个道理没错。

谢云枝考量诸多过后，同意了飞镜镜灵的做法。她以自己一半的灵识附着在镜身身，让飞镜镜灵带着自己钻进了炼器口。

炼器口之下，是通往此地所有炼器室的无数地火。

当谢云枝的一半灵识进入地底后，她感知到自己的灵台中忽地嗡鸣了一声。短短一瞬，好似是一个错觉般。

谢云枝内视检查了一遍灵台，却并没发现存在什么问题。

飞镜镜灵带着自己的身体和谢云枝一半灵识极速下潜，如同游鱼如海般，其“视线”所见，一下子就广阔了起来。

约摸一刻钟后，火海之中，赫然出现了一片地底空间。

地火便是从此处被勾引了上去，为仙灵书院众多炼器室提供炼器所用的。

到了地底空间，谢云枝附着在镜身上的一半灵识感知到镜身拼接处终于有了轻微的熔炼动静。

看来地心之火的确比那些分引到地面上的地火等级要高得多。

只是，眼前地心火的等级似乎还不够高。镜身有过轻微熔炼现象后，便没了其他动静。

到了此地，飞镜镜灵似乎不太喜欢这地底的环境，又陷入了沉睡。接下来的路，只能由谢云枝的一半灵识作为代劳。

谢云枝控制着镜子往地底深处飞去。

越往下面走，周遭的地心火反而变少了些。四周的热度却未曾锐减。

谢云枝心中生奇，带着镜子继续走。

直至置身于最地底，镜身拼接处终于有了大动静，开始相互熔炼起来。

于是，谢云枝停下了感知，开始自主炼器修补。

没过多久，一种奇异的感知出现在谢云枝的灵识之间。在她的灵识感知之中，镜中世界隐约睡着一个身穿黑白两色灵光的孩童，粉雕玉琢，像是因正在被地心火灼烧般，面色被烧得通红。

飞镜镜灵偶尔翻过身，嘴里咕噜几句，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不适。

谢云枝静待片刻，灵识朝周遭打量了去。

飞镜镜灵是器灵，都会因为这里的地心火而发热发烫。可此刻她的一半灵识跟着一起下来，却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

谢云枝心中掠过短暂的迟疑，很快被赫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声音给打断。

炼器室内，骨镯忽地复苏，转了一圈，吧唧吧唧出声：“吃吃吃，我也想吃。”

吃什么？

谢云枝想到此前在月如秘境里被魔骨胡乱海吃的各种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灵草灵植灵泉灵根等。

魔骨……是想吃这地心火？

谢云枝尚切还在思索时，手腕上的骨镯已然停下了转动。而后，一根小到极致的骨头从骨镯上分裂开来，跳上谢云枝掌心。

魔骨缩影在谢云枝掌心滚了一圈，长出两只洁白如玉的小脚丫，“咻”的一声，跳进了炼器口。

不过瞬息，魔骨缩影就已经出现在地心镜子旁边。

谢云枝那一半灵识被魔骨缩影临时征调，一分为二，跟着魔骨缩影跑了。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谢云枝觉得此刻的自己好似存在三种感知，一种在炼器室中，一种在镜子身上，而最后一种存在于魔骨缩影身上。

魔骨缩影带着谢云枝那一点儿灵石，撒丫子狂奔，一时之间倒是显得有些滑稽怪异。

没过多久，魔骨缩影迎头撞上一面无形的隔绝屏障，在火海中滚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

屏障之外，是一簇宛若静止的黑色火焰，看起来还挺诡异的。

但是，谢云枝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诡异的东西，她身边几乎没有。

魔骨缩影静悄悄地移动到无形屏障前。

那簇黑色火焰以一种诡异莫名的姿态贴了过来，似乎在好奇对面这根骨头。

下一瞬，魔骨缩影蓦然裂开，隔着无形屏障，也把那簇黑色火焰给咬了一口。

“嗷呜！”

地底响起魔骨得逞的叫声。

与此相反的，是屏障那边缺了一个豁口的黑色火焰，莫名跳了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云枝竟从面前这簇火焰身上，看出一种嚎啕欲哭的崩溃来。

得逞的魔骨缩影当即飞走，连带着把半途上修补完好的镜子也一起席卷走了。

须臾，虚空之间传来波动。

有人自虚空一步踏出，瞥见屏障另一端缺了个口的黑色火焰，连声叫道：“哎呀，哪个炼器的小混蛋都能钻进到这里来了？连这火都能得到了？”

……

炼器室中，灵识全部回归的谢云枝一睁眼，就瞥见干了坏事儿的魔骨缩影咻地回了骨镯。

隐约之间，她还听见骨镯发出的一声“嗝”，像是吃饱喝足般。

谢云枝：“……”

既然已经修补好了镜子，谢云枝当即就起身离开了炼器室。

归还炼器室钥匙的时候，她还侧面打听过炼器火用多了，会不会导致出现缺火的情况发生。

在得到执事弟子“当然不会”的回答后，谢云枝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候，她看见一个头发发白的小老头从大门外跑进来，连忙给这位长老让开了位置。

炼器堂外，天光正盛。

谢云枝往山道间走去。

在刚下山的一条小道上，她遇见了几日未见的谢疏行。

“枝枝？”

谢疏行长身玉立，站在一片变换的光影之中。雪衣间绣了淡蓝色边纹，似与这天光相衬般，宁静而随和。

大抵是刚才魔骨做了点儿“亏心事”的原因，谢云枝此刻面对谢疏行时，一时没反应过来，连“谢师兄”都没喊，只是克制地应了一声。

谢疏行缓步朝谢云枝走去，正欲开口时，一道灵光蓦然掠了过来。

谢云枝刚才才见过的那位头发花白的长老就站在两人面前。

谢疏行显然是认识这位长老，拱手行礼道：“见过二长老。”

谢云枝安静地跟着行了个礼。

二长老摸着胡子，出声道：“是小谢啊，我正在找一个炼器天才，不会是你吧？”

“二长老说笑了。”谢疏行出声解释道，“几年前，您就已经拉着我去炼器院测过一回了，我的灵力于炼器毫无助益。”

这时候，二长老忽地看见了谢疏行身边的谢云枝，继续摸着胡子，虚眯着眼，问：“小谢，你旁边这位……”

谢疏行道：“是我妹妹。”

“你这个妹妹倒是长得好看。”二长老先是夸了一番，旋即立马调转话音，“她刚才没和你在一起吧？”

谢云枝持续沉默，掩藏在袖袍间的手触及到身旁人的一袂袖角，指尖悄悄一动。

谢疏行抬眸，欲开口时，感知到什么，出声道：“考核大比马上进入第二阶段了，我想跟她说一说往年我的一些经验。”

谢疏行既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将这个话题巧妙地转移到了考核大比上。

二长老闻言，倒是没怎么在意，背着手走了。

等到二长老离开，谢云枝松开拽住谢疏行袖袍的手指，补上刚才没喊的那声“谢师兄”，似乎是在强调些什么。

谢疏行：“这时候又喊谢师兄了？说说你刚才在炼器室做了些什么大事吧。”

谢云枝看了一眼他。

谢疏行轻声笑了下：“让我看看，能不能给枝枝兜这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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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