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课程安排的很满,邢赫周中总是早出晚归。
沈彦趁着他不在家时练习新的吓人技巧。
成果显著。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仿造眼珠子,模仿出眼珠突然掉落的情形;也可以做到让半边脸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砸扁凹进去的效果。
实操结果也很惊喜。
他成功用掉落的眼珠子换来阿白的目瞪口呆,也用看起来砸扁的脸驱赶走在榕树上落脚的几只啄木鸟。
不错不错。
沈彦很满意现在的进度。
下一步打算研究一下如何让血浆均匀喷洒,看起来更可怕一些。
他从落了几片鸟毛的树干上飘下来,藏在树影里往客厅走。
阿白放弃了它从前常呆的猫爬架,蹲在供桌前的蒲团上。与沈彦的专属位置间隔开很大一段距离。
两个蒲团有点不对称。
沈彦皱着眉头拍拍阿白,阿白很懂事地把蒲团往中间顶了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坐在上面看向佛像的表情好像更加虔诚了。
看来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沈彦深吸一口气,开始今日份的虔诚祈祷。希望上天赐他一双灵巧的双手,能够学习更多更有用的吓人技巧,让他凭借双手长长久久地吃饱饭!
然后,今天晚上想吃烧鸡。
邢赫晚上没带烧鸡回来,带了只烤鸭。
烤鸭也行,他不挑的。
吃完饭,邢赫将供桌前的蒲团收起,只留一个,看着沈彦说:“明天可能有人要来,你和阿白不要下来。”
沈彦没从邢赫脸上分辨出异样的情绪,好奇地眨了眨眼,“什么人啊?”
为什么要让他这只小鬼回避?
邢赫解释说:“我三叔,你之前应该见过一次,他带了人来,说要为我父亲安魂。他已经告诉了家里的其他长辈,到时候来的人可能会比较多。”
沈彦狠狠拧眉,义愤填膺:“你那个三叔又想干什么坏事?”
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邢赫的父亲出现,人肯定已经去投胎了。这时候找野道士过来搞事情,真无聊。
邢赫顿了顿,“也不一定是坏事吧。”他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笑着说道:“他也是从他的角度出发,觉得这样做对我父亲好。虽然他之前确实做了和我不对付的事……”
他没说完,安慰似的拍拍沈彦的肩膀,“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了。”
沈彦闷闷地哦了一声,回到杂货间里开始数存粮。
如果那个野道士真有几分本事,他明天就得躲得远远的,免得被伤及无辜。
不过算起来,有本事的野道士不是很多。
如果明天来的是个没有本事的道士,或者是个只会坑蒙拐骗的骗子,他偷偷过去看一眼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
还是算了,万一被认成是邢赫的老爹,造成恐慌被人大做文章可怎么好?
虽然他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假装邢赫的老爹,开口帮一帮他。
但身为小鬼,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相安无事。
沈彦第二天早上还是被楼下传来的动静吵醒了。
“邢赫,你究竟想干什么?”
“转让股份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跟我们这些长辈商量,你究竟有没有拿我们这些长辈当回事?”
“我以前只觉得你不会说话,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败家子!你爸才走多长时间,你就把他留给你的家业全都拱手让了出去,你是要把家业全都败光才甘心吗?”
怒吼声震天,隔着两层楼板也听得清清楚楚。沈彦捂住耳朵,试图遮挡这些噪音。
世界安静了一会儿。
邢赫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对方又吵嚷起来。
“我看你是中邪了!”
“我不就是没遂了你的愿,让你直接进公司里任职吗?你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儿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意抛售原始股,会造成多大的后果!”
“我当初对着大哥的灵牌发誓,一定会好好教导你。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有脸去面对我大哥!你对得起你爸吗?!”
“你个没心肝的!”
沈彦终于忍不下去,折起身冲下了楼。
吵吵嚷嚷吵吵嚷嚷,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话!
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很吵吗?
他又不让邢赫管自己家的公司,邢赫处理掉对自己没用的东西有错吗?
果然是恶人先告状。
沈彦一股脑冲到了楼梯口,眼尖地看见人群中大摇大摆穿着天师服的人,脚下一转,藏了起来。
睡懵了,忘记昨天邢赫叮嘱过他,今天家里会来野道士。
还好他行动灵敏身姿矫健,没被那个野道士发现。
沈彦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双手扒住一个台阶,悄悄探出了头,仔细观察起了客厅里的情况。
邢赫正笔挺地跪在蒲团上,手里抱着他这些天日夜抄写的书稿,一张一张地往面前的火鼎里投。烧红的火光向上窜出,映得他的脸颊忽明忽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一放一停,行动间隔十分规律。
站在他正后方的中年人面色涨红地捂住胸口,无数句骂人的话要脱口而出,但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邢赫的背影,忽的直直跪在地板上,潸然泪下。
“大哥呀!是我对不住你,我没能管束得了邢赫,让他走上了这种路。我真是没脸见你啊!”
沈彦看的目瞪口呆。
他直接跪在地板上,膝盖不疼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沈彦不得而知。因为下一刻,搀扶住中年男人的几个人也齐齐跪了下来。
他看着地面上整齐划一的膝盖,隐约觉得耳畔那一声“咚”的响声更明亮了。
沈彦看着他们脸上悲痛的表情,握紧了栏杆。
几人的悲情并没有让邢赫触动多少。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表情不屑,“三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顿了顿,有点不耐烦道:“我说了,我卖的是我自己本来就有的,不是爸留给我的遗产。三叔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去找爸的律师问问,看看他究竟给我留了多少东西!”
邢姚指着邢赫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你为了逃避责任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他的遗产不留给你留给了谁?你到现在还说这种话来寒我们的心吗?”
邢赫没说话。
邢姚以为他心虚,继续道:“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也和我不亲。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长歪了,没救了!”
邢赫哦了一声,站起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邢姚。
他环顾四周,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今天来的好像都是家里的股东啊,怎么今年的股东大会不在公司里开,改到家里了?怎么?我买卖自己手里稀薄的股份这种事情,这么上得了台面了?”
邢姚顺着邢赫的视线看向四周,猛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今天来的人好像确实有点多了。有好几个人之前对他爱搭不理的,竟然也跟着来了。
他心里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但邢赫抛空他手里的股份是事实。他手里头的股份除了遗产继承,还能是哪儿来的?
沈彦嗅到了一丝大瓜的味道,提起精神盯着客厅里的人,不放过一丝动静。
邢姚像是吃了一记强心药,眼神犀利地瞪着邢赫,“你做出这种事情?还不许别人知道吗?”
邢赫语气玩味:“我就是想问问,三叔你口口声声向诸位股东许诺,公司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赚的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手段。”
他啧啧两声看向周围,拖长了腔调:“可惜呀~”
邢姚顿了好一会儿,脑中猛地被什么击中,愣愣地看着邢赫。
他跟着邢赫的父亲打拼多年,没分得多少财产,股份不是给邢赫了还能给谁?
“你还嘴硬!”邢姚紧紧皱着眉头,厉声喝道:“你真的要等我把遗产清单列出来,把事情推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吗?”
“从你把股东们叫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无可挽回了。”邢赫冷声道。
邢姚还想说什么,但被身后一人拉住胳膊拽起来,耳语几句,脸色瞬间灰白起来。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邢赫拿出文件,递给场中的其中一个,让他们互相传阅。
随后在蒲团上坐下,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是想要瞒着的。但是我仔细一想,这事也不是我一个学生能抗的下来的。我爸生前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签了份捐赠协议。捐赠给了谁我不清楚,我问过我舅舅,他说他也不知道。反正最后落到我手里的没多少。”
他见有人快速翻完文件,继续坦白:“我也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他不愿意留给我,也该留点给我三叔。毕竟三叔陪他打拼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语气无奈,“他走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脑子也不算太清醒,谁说得清呢?”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要是有本事查到这些东西去了哪儿,也麻烦回来告诉我一声,好叫我明白明白。”
周围沉默良久,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叹气道:“我们也没想到老邢竟然不顾你这个儿子……”
他们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看向客厅正中央的佛像,骤然闭了嘴。
视线在邢姚和邢赫之间来回流转,最终只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家事,还是你们叔侄俩好好商量吧。”
发散思维缺大德:
1、沈彦通过精进自己的吓人技巧,努力过上了吃穿不愁的生活。
为了回馈社会(大雾),他创办了一个补习班,专门教授新来的小鬼升级版吓人技巧。
托关系在他这里学习一段时间的阿飘毕业后找上了一个法医。
他利用从前学习到的知识,想要从法医身上获取食物。
但无往不利的逼真操作技术在法医这里失效了。
他的眼珠子突然脱落,被法医拿在手里把玩,牵出后面的弹簧。
他的脸颊被砸凹进去,被法医吐槽妆效不到位,面部正面遭遇重击,鼻子不可能完好无损。
他的手臂断裂溅出鲜血,法医看着血柱的喷溅方向,郑重地告诉他,“这种很有力度的出血量,我们不常见于人体。”
只是想吃点东西的阿飘:“……”
2、为避免出现上述尴尬的场景,我们假设一位医学生(法医)成为了阿飘。
初来乍到为了吃饱,他放下作为人的道德,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结合实际情况去吓人。
很快就成为了令十里八乡的阿飘都闻风丧胆的鬼物,有了无数拥护他的忠实阿飘。
他声名远播,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恶鬼。
隔壁山头阿飘的老大都听说了他的名声,在他的威名愈演愈烈的情况下,要找他决斗。
决斗科目:吓人。用不同的方式吓人。
医学生放飞自我无所畏惧,利用众多实际案例不负众望赢得了这场比试,成功兼并隔壁山头,成为货真价实的阿飘老大。
然后醒来发现自己即将面临考试……
(摊平)(反复揉捏)(尝试把自己拼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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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