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重定义 第5章 培育农场

林灵一跪在培育舱的地板上，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血管里游走。他的防护服在刚才的事故中被划破，现在右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荧光绿的纹路。

"别动！"郭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让我看看伤口。"她的手指刚触碰到林灵一的皮肤，就触电般缩了回来——那些发光的纹路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

实验室的警报声此起彼伏，但林灵一已经听不真切了。他的耳膜里充斥着某种低频的嗡鸣，像是无数细小的孢子在他体内窃窃私语。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开出了细小的白色花朵，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孢子浓度突破临界值！"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建议立即隔离！"

王刚想上前搀扶，却被郭莉厉声喝止："别碰他！这些孢子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她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将实验室切换成最高防护模式。

林灵一感觉呼吸困难，他的肺部仿佛被塞满了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细小的荧光粉末，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星云图案。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恍惚间看到郭莉的白大褂上沾满了同样的荧光粉末。

"注射抑制剂！"郭莉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将一支银色针剂插入林灵一的颈动脉。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但那些荧光纹路反而蔓延得更快了。

"没用的..."林灵一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它们在...在和我对话..."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虹膜上浮现出类似植物叶脉的纹路。

郭莉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注意到林灵一吐出的孢子粉末在空中组成了某种规律的图案，就像...就像她秘密培育的那些变异植株的DNA序列。

"准备冷冻舱！"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立刻进行低温休眠！"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林灵一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的手指正在木质化，皮肤下浮现出年轮般的纹路。更可怕的是，他竟觉得这种变化...很美妙。

"对不起..."这是他被推入冷冻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不知是来自郭莉，还是那些在他血液里歌唱的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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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胡闹！"专家组组长李教授重重地将实验记录板摔在桌上，全息投影在空中剧烈晃动，"郭莉，我以为五年前那件事已经让你吸取教训了！"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冷冻舱的运转声在背景中嗡嗡作响。郭莉站在林灵一的冷冻舱前，白大褂的衣角还在微微发抖。

"李教授，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她试图保持平静，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林灵一的情况很危险，我们需要..."

"危险？"李教授冷笑一声，指着监测屏上跳动的数据，"这些孢子浓度，这些基因突变指数，和五年前你在B区实验室的'小爱好'如出一辙！"

郭莉的脸色瞬间惨白。王刚和其他研究员面面相觑，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我...我只是想找到让植物适应地下城环境的方法。"郭莉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那次实验已经全部销毁了..."

"销毁？"李教授大步走到冷冻舱前，指着林灵一木质化的手臂，"那这是什么？还有些量子化的叶绿体结构，难道是你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实验室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度。郭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孢子囊，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李教授的眼睛。

"交出来。"他伸出手，声音冷得像冰，"别让我亲自来取。"

郭莉后退一步，撞在了实验台上："您不明白，这次不一样...我发现了植物的集体意识，它们不是简单的变异，而是在进化！"

"进化？"李教授的声音陡然提高，"把人类变成植物就是你说的进化？"他指着冷冻舱里的林灵一，"看看这个年轻人，他本来有大好前程，现在却因为你的一意孤行..."

"够了！"郭莉突然爆发，"您总是这样，永远用那套陈旧的规则束缚我们！地表已经完蛋了，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整个人类文明都会..."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李教授已经掏出了电磁手铐："郭莉，你被停职了。在调查结束前，不得接触任何实验项目。"

就在这时，冷冻舱的警报突然响起。监测屏上，林灵一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波动，而那些荧光孢子，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增殖...

冷冻舱的警报声突然拔高了一个八度，刺得人耳膜生疼。李教授的手铐还悬在半空，郭莉却已经扑到了监测屏前。

"天啊..."她倒吸一口冷气，"他的细胞...在重组！"

林灵一的身体在冷冻舱内剧烈抽搐，那些荧光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透过结霜的观察窗，可以看到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无数细小的种子在同时发芽。

"快关闭冷冻系统！"李教授大喊，"温度在急剧上升！"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冷冻舱的钢化玻璃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荧光孢子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漩涡状的星云。

"所有人后退！"王刚举起防护盾，但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林灵一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翡翠色的光带。他的头发变成了藤蔓般的翠绿色，随着某种神秘的韵律轻轻摆动。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眼睛——虹膜呈现出树叶的脉络，瞳孔则像两枚发光的种子。

"他...他在和植物对话。"郭莉颤抖着举起检测仪，"这些数据...太不可思议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实验室里所有培养槽中的植物突然疯狂生长。藤蔓穿透玻璃，花朵在瞬间绽放，甚至墙角的苔藓都开始发光。这些植物全都朝向林灵一的方向，像是在朝拜它们的王。

李教授的手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

"我...我能感觉到它们。"林灵一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回响，像是无数叶片在沙沙作响，"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根须...它们都在向我诉说。"

郭莉颤抖着向前迈了一步："林灵一，你能控制这种能力吗？"

他缓缓落地，脚下的地板竟然长出了一圈发光的蘑菇："不是控制...是理解。"他抬起手，一株枯萎的植物在他掌心重新焕发生机，"它们不是敌人，而是...伙伴。"

林灵一刚能力，还没来得及消化，就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横冲直撞。下一秒，孢子的感染疯狂扩散，如汹涌潮水般席卷他的全身。他双腿一软，直直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