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昀熙和计划的一样早起开始晨练,从前只是因为赶设计图赶到昼夜颠倒日常的的锻炼最多也就只是外出送图纸的时候走的那几步路。
其实冬天晨练会比夏天更累,但蒋昀熙还是想出去走走难得淮宁今天出了太阳。
收一点太阳这个冬天会好过些,这是家里老人常说的。
“这么巧?你也晨练吗?” “嗯。”
时裕桉装备齐全站在电梯门口看到蒋昀熙出门也问了对方一句。
“那我们一起吧。” “好。”
蒋昀熙的答案依旧简单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时裕桉邀请了她便接受,若是没有邀请那她一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淮宁的冬天即使出了太阳却也是冷的,刚出电梯口早上的寒风就把蒋昀熙吹老实了。
“冷吗?冷的话我们可以上去换了衣服再下来。”
“不冷···”
蒋昀熙的嘴一向很硬,典型的要风度舍去温度,所以当然是选择说不冷。
时裕桉也没在多说只是微微点头表示随意。
时裕桉一直有晨练的习惯但蒋昀熙不一样,她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主动参与锻炼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与其说是晨跑不如用早起散步更为恰当。
“你···你先跑,我受不了了···我休息一会儿···”
时裕桉放慢了脚步在单元楼下缓缓停下,身后的蒋昀熙和她的平淡对比明显···身后的人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回去吧···”时裕桉没有说其他的话只说了回去,她回不回去都是无所谓的只是另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啊··好。”
进了电梯她们依旧保持着和昨晚一样的沉默,很短暂的沉默。
“要来我家吃早餐吗?”时裕桉这一次的语气和前一晚的一样,询问之中带着更多的是自然。
“这···不太好吧?” “朋友之间就是要有不太好来拉近关系的不是吗?”
这句话被时裕桉说得理所当然,可事实上这才是她们认识的第二天···准确的来说还不到48小时。
来自同一个人的邀请,她还是没能拒绝。
“四十分钟后早餐就可以搞定,你可以吗?”
“我OK的。” “嗯,好。”
四十分钟以后蒋昀熙准时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她一向如此不喜欢迟到一直如此。
她喜欢让时间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时裕桉家的装修并不像她本人的气质,黑白的主色调给人一种略带压力的感觉。
但最让蒋昀熙意外的是时裕桉家里还养了一只猫,应该是英短。猫主子性格高冷,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蒋昀熙然后头也不回地自己玩去了。
“你家还养猫?是英短吗?”
“怎么了没想到吗?她叫汤圆是我捡的流浪猫。”
猫主子自然是没有理会客厅里铲屎官和外来人员的对话,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探出半个头然后···又不见了。
“她好像很高冷。” “嗯,习惯就好。”
餐桌上时裕桉做的早餐是三明治配热拿铁,这很合蒋昀熙的口味,不过她也是很久没有吃上一次称心如意的早餐了。
从前打着工作的旗号自我麻痹然后一步一步把自己拉进一个死胡同。
她和时裕桉相对而坐,面前的女人那双蓝色的眸子是深邃的、淡雅的也是不可测的···
“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只是突然发现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这句话是蒋昀熙发自内心的夸赞不是说的场面话,美的东西总能勾起人内心的向往和好奇,比如现在、此刻蒋昀熙很像透过那双眸子去窥探更多···
“谢谢。”
时裕桉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更多的情绪要说稍有的波澜也就只是尾音打了个弯。
“所以你是混血吗?”
“嗯,我母亲是瑞典人,父亲是中国人。”
在时裕桉家的餐桌上这个早上她们聊了很多,这是蒋昀熙褪去了前一晚的猜忌,在第二次见面和这位朋友敞开心扉。
“所以你有兴趣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吗?或者我带你在淮宁的市区逛逛,你应该也很久没回来了吧?”时裕桉的邀约来得突然又恰到好处,趁着热情还没有散去顺水推舟。
“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我是老板。”
时裕桉的‘我是老板’这句话莫名的像是戳中了蒋昀熙的笑点,在蒋昀熙的视角这句话很像是小时候她拿了好名次回到家里向蒋州或者郑老爷子邀功一样,有骄傲但更多的是期待。
于是她们说走就走,只剩下关门的那刹那猫主子幽怨的喵了一声···
从新沛到市区错开早高峰还算顺畅,至少还是缓行。
时裕桉的工作室开在淮宁老城区的老洋房里,别的地方租金怎么算蒋昀熙不知道,但在老洋房这一片的租金蒋昀熙是知道的。
很贵,而且贵到没有道理。
“把一家工作室开在老洋房时老板还真是财大气粗。”
时裕桉听到这句话有些憋不住笑了,只能说自己每个月交的租金停滞的···至少换到了一句时老板。
“那昀熙想要来我工作室入职吗?做顾问。”
“我一个学建筑设计的做摄影顾问,这专业好像不太对口吧时老板。”
“那我一个学哲学的最后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怎么看专业也是相当不对口的。”
“好像也是···所以哲学的尽头是自主创业?我还以为你们专业的人都会像大学的那些教授一样···” “一样古板?”
蒋昀熙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但会想起大学选修哲学的时候遇到的老师确实是一个老古板···
“哲学的尽头是不是自主创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毕业的尽头是我需要找工作养活我自己。”
果然面包是大部分人的第一选择,学哲学的人也不例外。
“突然想起来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应该有见过几次,在选修课上。”
“是吗?” “嗯。”
蒋昀熙语气笃定,她肯定她在大学见过时裕桉···在老古板的课上。
“所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蒋昀熙,很高兴再次遇见你,时裕桉。”
蒋昀熙悬在半空的手在淮宁的冬天第一次被时裕桉握住,这也是第一次她们真实意义上的自我介绍。
你说时间迟到多少算久?
多久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