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是阎王爷 第27章 第 27 章

离约定之期还有一天，在家中画着备用符的夜灵收到了付海阳的电话。

“林兆兴的资料找到了，不过人还没找到，他现在处于失业当中，暂时不知去向。”付海阳在电话中说道：“但我们找到了他的母亲，她人现在在安阳精神病院，您要见见么？”

精神病人么，见见也不坏。

于是乎，按照付海阳给的地址，夜灵带着赵子豪和庄天佑到达了医院，出示了从付海阳处得到的证件，向医院打听林兆兴的事情。医院那边告知他们，林兆兴交了几年的费用，但是自从送林婆婆来医院的那一天，之后一次都没来过。

经过简单的登记后，三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到了病房门前。

护士千叮万嘱道：“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物件在里面，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儿喊一声便可。”

看见三人点了头，护士才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头很简单，一眼看完。

四四方方的空间，墙壁及地面都铺着厚垫，角落处有一张棉被，里头鼓起了一大块。不用想也知道那位林婆婆包裹在里头，蹲在墙角处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是传说中关押重度精神病患者的地方吧？连张床都没有。”赵子豪用手挡了夜灵一下，自己走在了前头，说：“这样的房间好像是预防患者自杀用的，说不定还会有攻击性。”

他走了两步便已站在了房间的正中央，对着棉被喊道：“林婆婆，我们是你亲戚的朋友，方便和我们聊聊吗？”

庄天佑在后头笑出了声，道：“你这么正式地跟个精神病人聊天，我觉得你就是个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赵子豪回头驳了一句。

“谁？谁神经病？”林婆婆突然从棉被里头钻了出来，她满头白发，脸上也有着皱纹和雀斑，约莫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瘦瘦的还有点儿驼背。

林婆婆双眼在三人当中来回看来看，皱着眉头又问：“谁神经病？我们来聊聊。”

“他！”庄天佑指着赵子豪，忍不住扭过头去偷笑。

赵子豪瞪了他一眼，回头笑着对林太太说：“是我，我是神经病，林婆婆，你想和我聊些什么？”

林婆婆呵呵一笑，转身蹲回去在角落处，小声地自言自语，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林婆婆，林婆婆？”赵子豪喊了几句她也没反应，不禁嘀咕道：“这人真是神经病吗？我怎么觉得刚才被她耍了？”

庄天佑大笑出声，夜灵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三人等了一会儿，赵子豪又问：“林婆婆，你儿子在哪儿？”

“林婆婆，你们为什么会搬家？搬哪儿去了？”

赵子豪一连问好好些问题，然而对方一丝反应都没给。庄天佑拍了拍他肩膀，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神经病的表现。”

“去，有本事你来问。”

“不了。”庄天佑摸了摸肚子，说：“我自问我挺正常的。”

这时，夜灵的电话响起，付海阳说小本子的事情查到了，带了些资料过来，因为待会儿要去开会，所以希望她让人到医院门口拿一下。

庄天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剩下夜灵和赵子豪继续尝试沟通。

“她到底在挖什么呢？”夜灵看着林婆婆的背，好奇地走过去。

赵子豪为了安全起见，自然是走在夜灵前面，边走边答：“大概是想挖地洞逃出去吧，谁知道她想的什么呢？”

两人走得近了，就看到林婆婆蹲在那，食指不断地在地上抠啊抠，指甲在垫子面上画出了微弱的痕迹。

“看，想用手指挖地洞呢。”赵子豪说。

不知道是否因为两人站的近，声音比起之前稍大了些，林婆婆突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赵子豪警惕地挡住夜灵半个身子，他刚一动，林婆婆仿佛受了惊吓般大叫了起来，缩在角落处不断颤抖。

外头的护士听见声音，立刻开门进来问是什么事儿，见林婆婆那个模样，她不由分说便将夜灵和赵子豪赶出去。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夜灵脚步一顿，回过身时看见刚好关上的门板。

“刚才林婆婆是不是说放过他？”赵子豪说道。

“我也听到了。”夜灵答。两个人都听到，那刚才的话是林婆婆说的没错。

赵子豪立刻推理道：“放过他，是放过谁呢？会不会是哪个林兆兴被追债，林婆婆看见了，吓傻了？”

“不对呀，他家也是有钱人，房子都能送人了。”他一边走着，脑中不停地转动，道：“你说，会不会是林兆兴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或者做了什么事情，所以需要逃命。而林太太可能是看见儿子被追杀或者已经被杀死，所以才疯了？那大院里头的字，可能是林兆兴被绑匪困在家中写下的。二小姐你不是说哪房子里头有三只鬼么，一只是林小虎，另一只可能是林兆兴，至于第三只，会不会林兆兴老婆？”

“怎么会？”夜灵平静地说道：“若是林兆兴死了，那么还怎么送林婆婆过来？”

“也有可能是绑匪啊，反正医院的人又不认识林兆兴，绑匪签名写林兆兴不就行了。”赵子豪回答得快速。

“你这样说，似乎也说得通，不过绑匪杀了人后还花钱安置死者的母亲，这让我有点匪而所思。”夜灵缓缓说道：“我们先看看付海阳的资料，然后明日去大宅那边看看就知道了，咦？”

“怎么了？”

赵子豪见她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脚步，轻轻咬了一下唇转头就跑，赶紧追了上去。

“护士，等一下。”夜灵追了上去，捉着刚才那个护士说道：“把门打开，我要再进去一趟。”

“不行，病人受到刺激了，不能再接受探访，不然病情会加重。”

“我必须进去一趟，就看看而已，保证不会刺激她，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夜灵坚持道。

最终，在夜灵再次亮出付海阳给的证件，护士才点头再开一次门。

房间里头的林婆婆依旧蹲在角落里头。

夜灵拉着赵子豪走到她的身后，示意他去看林婆婆的手指。

赵子豪仔细盯了几分钟，突然惊讶地看向夜灵，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病房。

他站在病房门前挠着头发，刚才看得分明，那林婆婆不是在抠，而是在写，不过是太过用力所以看起来像抠而已。而林婆婆手指下一笔一划地写着：救我。

与庄天佑碰头之后，三人在医院的花园中找了个长凳子坐下，为了确定刚才的事情，夜灵吩咐赵子豪去找主治医生询问林婆婆病情的记录。记录上面清晰地写着林婆婆刚进来医院的时候有过凿墙和写字的举动。

“所以，大院里头的字和厨房的墙都是林婆婆做的，然后林兆兴见母亲疯了，就将她送来精神病院。”庄天佑说道。

夜灵合上手上的资料，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通知林先生，不用等明天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

再次回到大宅里头已是傍晚时分，天还没黑。众人来到了杂物房的门前，房门开着，里头的东西不曾有被挪动过的痕迹，就连离开时放置在门前的小纸人也完好地待在那儿。

夜灵让赵子豪开了一把伞，撑在了纸人上方，而她自己则取出一张符纸，用打火机点燃后贴到纸人身上。

纸人瞬间燃了起来，很快便化作飞灰。

“太过分了，竟然把我封在这里。”娃娃音想起，一个十几厘米高孩童般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气冲冲地冲出来，却在触碰到光亮的一刹那尖叫一声又退了回去伞地下。

庄天佑认出来了，指着小娃娃道：“这不就是那只翠鸟妖吗？”

“对，不过现在不是妖灵，是鬼灵了。”夜灵答。

“为什么我会是鬼灵？”翠鸟妖明显的不满。

夜灵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作了孽，本应灰飞烟灭，念在你事出有因，所以才饶恕你；但你已不能再修炼得道，只能将功抵过后入轮回道，将来若有机会，或许能再修道。”

翠鸟妖沉默了一下，说：“那跟我变成鬼灵有什么关系？”

“本小姐只跟鬼灵打交道。”

“……”

庄天佑看着欲哭无泪的翠鸟鬼，同情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当鬼也挺好的。”

“你喜欢就好。”夜灵说：“日后她就是你的侍鬼了，好好养着吧。”

未等庄天佑反应过来，她又问：“这两日可听见什么了？”

翠鸟鬼见夜灵表情严肃，也就乖乖滴回道：“有个男子在哭，一直说放过我，救救我。”

“和我想的一样。”夜灵将资料交给了林思乡，抬头看向杂物房最里面墙上的骨灰盒，说：“那个求救的人就是林小虎。”

资料上说，小本子里头记载的都是那场地震里失踪的人命。付海阳顺藤摸瓜查了那地方的资料，得知当年地震过后，政府清理当地废墟的时候挖掘出来很多具尸体，为了避免出现疫症，决定即场火化。

每具尸体都有拍照以及登记身上物品，以便亲人认领骨灰，而特别的是，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两具骸骨与一具身子扭曲的尸体串连在一起了。

尸体扭曲并不出奇，本来地震就会造成楼房的倒塌，压变形了的多得很。但是特别的是，那扭曲的尸体却与两具有些年历的骸骨混在一起了，骨头卡骨头，也卡着腐肉。当时经过了多天的救援，又下了大雨，尸体已经满布了尸虫。

工作人员见状，无人敢下手去分离，干脆就一起火化掉了。

最后，这一具尸体由林兆兴认领，指认尸体就是林小虎。然而他却表示自己跟母亲都在外地，家中只有父亲林小虎一个，并无其他亲人，但骨灰都混在一起了，也就只能一并带了回去。

小本子里头所写的，显然是林兆兴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寻找另外两具骸骨的亲人，然而却并无所获。

正常情况下，人死后便会有鬼差前去引灵，但是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也会出现久未带走的事情发生。那两具骸骨的鬼灵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许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就是没有到地府报到。

不仅如此，这两具骸骨的鬼灵还是怨灵，因此缠着林小虎的鬼灵不放，将他困在了此处。刚好这骨灰盒又是好物，挡了鬼差的视线，这年年月月过去，也就日日上香的林婆婆在时运低的日子里头看见了被困着的林小虎。

也许是因为那样的场面太过恐怖，林婆婆被吓着了，脑子里头日思夜想都是丈夫被那扭曲的身体和求救的呼喊声，她脑子转不过来便疯了。

之后的日子，她便出现了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时好时坏。院子和厨房是她最常出入的地方，所以这两个地方都出现了痕迹，院子本来也该是有凿痕的，估计是被林兆兴修葺过了，毕竟有客人来看到也不好。

夜灵可以肯定，若杂物房搬空，也能看见里头的墙壁有凿痕。

后来，林兆兴把林婆婆送到了精神病院，于是家中上香的也只有他了。父子间有着血缘的关系尤为亲密，可想而知，林兆兴肯定也看到了林婆婆所看到的。

于是乎，他匆匆忙忙地搬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房子卖了而是转赠给了堂亲，那估计要问林兆兴本人才知道了。”夜灵说罢，将符纸在手心中搓成一个小团，轻轻一压再拿开手，纸团变成了一小颗发光的珠子，她瞄准骨灰盒轻轻一弹，珠子直奔而去。

“还是先把林小虎救出来吧。”她说。

珠子撞到骨灰盒，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后便消失不见。骨灰盒没有破裂，但就在那一瞬间冒出了三股黑烟，“嗖”的一下直奔夜灵而来。

庄天佑和赵子豪下意识就往夜灵身前去挡，被夜灵喝住了。她一手夹着符纸，不慌不忙地在黑烟靠近之时画了个圆，随后轻轻一甩，将符纸往身后的院子甩了出去。

黑烟紧紧追着符纸，在符纸停在院子正中央的地上时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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