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桃乐丝就将整只羊分好了,当她坐下时,其他人才开始发出声响。
迪克将羊肉塞进嘴里,感慨道:“还是和从前一样难吃,我永远无法理解小桃的口味。”
芭芭拉赞同地点头,“我记得有一次阿福往羊肉上涂了一层香料,某个小混蛋大哭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就高烧不退。”
“记得要吃干净,”布鲁斯面不改色的将羊肉送进嘴里,“某些人虽然长大了,但难保她不会将没吃完的羊肉手抓着塞进你们嘴里。”
“食不言,寝不语,”桃乐丝有些恼羞成怒,她也不知道让所有人把羊肉吃完的执念从何而来,她没去深究过,有太多的迷题需要她去解开,这个只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或许只是因为她有这个怪癖罢了。
布鲁斯回道:“你的午餐,你说的算,boos。”
斯蒂芬妮满脸疑惑“所以这场午饭搞的和宗教仪式一样,就是因为小桃爱吃,爱分羊,并强迫所有人吃。”
“恭喜你,答对啦,”迪克贺喜。
达米安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羊肉,他才不会相信事情的真相会那么简单。
午餐在吵吵闹闹声结束,尽管桃乐丝没像小时候一样手动帮助家人进食,其他人还是将自己餐盘里的羊肉吃完了,对此他们都很惊讶,他们都不是挑剔食物的人,但十多千克的羊9个人在一个小时内吃完了属于快的惊人,还是在他们不饿的情况下。
也许是和家人一起缘故,没人去细想。
迪克和卡珊没待多久就走了,他们有很多事要忙,这顿午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抱歉小桃,没时间陪你,”迪克抱住桃乐丝,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会因为桃乐丝的体温而感到不适。
“你以前可没那么喜欢拥抱,”桃乐丝冷漠的垂着手等着对方放开自己。
她被松开后,迪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抱怨道:“你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小混蛋。”
“在魔法侧,感情充沛往往同早死挂钩,你不是有很多事吗?怎么还不走。”
迪克有些落寞的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桃乐丝还在因为杰森的事生他的气。
送走两人后,桃乐丝的手机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她打开手机一看,是提姆给她发的。
提姆打着哈欠,“我把有关诊所的相关资料都发给你了。”
她找了个离她最近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后点开资料,“你身上也有味道,但比芬妮身上的淡的多,你们两谁在诊所待的时间多。”
斯蒂芬妮答:“我们几乎一直在一起,所以我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吗?我这几天老是听到孩子的声音。”
“孩子?”桃乐丝皱眉。
提姆说:“那个诊所接了很多它们没有资格做的手术,17年下来,保守估计有2000多台。”
桃乐丝的眉头舒缓了,随即笑了起来,“这就说通了,孩子,女性,它们也许在找妈妈。”
她转头对布鲁斯说,“你的蝙蝠窝里有没有哥谭立体地图。”
“我这有,”芭芭拉掏出了手机,摆弄了两下,然后一个立体地图就浮现在了手机上方。
桃乐丝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对其他人说道:“它是整个哥谭老城区的最低端,又因为附近高楼的缘故,整天都不能照的到一点太阳,这种地方本来就容易聚集一些鬼魂,鬼魂一多,怨气一多,久而久之就容易产生怨灵。”
【小侦探,这么快就得出结论了。】
我乱说给他们听的,我哪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不过估计也大差不差吧,你哥谭人杰地灵,盛产那些东西。
她把手机还给了芭芭拉,站了起来,对众人说:“我需要一个人做一点小小的准备。”
布鲁斯问:“需要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她一向速战速决,两个小时之内她解决不了,那就不是她能解决的东西了,她没在意其他人的回应就上了楼。
她的房间在托马斯和玛莎房间的对面,是一间由卧室、客厅、衣帽间、书房和卫生间组成的套间,比她的公寓大的多。
这里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她留在这里的植物被阿福照料的很好。
【你可以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待在这里。】
“我原本可以去泰坦妮娅殿下的花园里无忧无虑,在你这里是完全不能的,”她躺倒在了客厅的贵妃椅上。
她划拉着提姆发给她的东西,看着上面年龄不一,相貌各异的受害者的资料,“我能得到一点小小的提示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她翻了个身,“我大可以被子一蒙,两耳不闻窗外事,连个小小的问题你都不乐意回答我,还说让我无忧无虑。”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她和哥谭异口同声,除了阻止她送死,哥谭就像个嵌在她脑子里的无用陪聊ai,时有时不有的那种。
她坐了起来,精心从她收藏的面具里挑出了一个纯黑的面具,然后披上了一件从康斯坦丁那里顺来的隐形衣,一块纹路复杂,颜色绚丽的麻布。
就在她想瞬移到诊所的时候,一道愉快,有着伦敦腔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瞧瞧,这是谁回来了。”
她的眼睛因欣喜而睁大了,转过头,一个穿着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服饰,头戴白色卷毛假粉的中年男鬼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威廉,”她站了起来,一人一鬼默契的伸出右手碰拳,然后再在碰了一下肩膀。
威廉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七岁时,威廉尾随布鲁斯和他的小女友进到庄园,想看看富佬的生活,被她当场抓获。
她那时正为了期末考试焦头烂额,于是威胁威廉帮她作弊,不然她就请扎塔娜女士把他塞进地狱。
虽然在哥谭的阻挠下她没有作弊成功,稀烂的成绩被迪克和刚来的杰森狠狠嘲笑,但她和威廉在十几天的相处中成了很好的朋友,在小扎给韦恩庄园布置结界的时候,她让小扎给威廉留了个门。
她离开的时候威廉想和他一起走,但他没有办法离开哥谭。
“最近怎么样?”桃乐丝问。
威廉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哥谭到处都是妖魔鬼怪,每个滞留此地的灵魂都是怨气冲天 ,我都不怎么敢离开庄园。”
桃乐丝回:“你还抱怨,这年头能活着就不去了。”
威廉切了一声,“我死了快200多年了,你怎么像个老头似的,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朝气。”
桃乐丝佯装要打威廉,对方下意识的缩了缩,“我也算不得孩子,有些地方,比如梦之地和仙灵之地的时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我起码有30岁了,况且我的身体也只是外表比较像14岁,你见过哪个14岁青少年徒手掰钢筋。”
【别忘了你的正事。】
是是是,感谢您的提醒,我尊敬的哥谭殿下。
“不和你扯了,我得去办正事了,”她说完,不等威廉反应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出现在了诊所门口。
浓烈的怨气让她的神情严肃了几分,它们如同滚滚的黑色浓烟将整个诊所包裹着,密不透风,浓郁的几乎要凝结成了实体。
与其说诊所里藏着什么怪物,不如说诊所就是个怪物,如果放任下去,它会一点点,慢慢的吞没掉一切。
诊所被警戒条封锁了起来,两个打着哈欠的年轻警察守在这里,他们的印堂发黑,很明显是受到了怨气影响,他们此刻正嬉笑着谈论下班后去哪里喝一杯,过路的人也丝毫不在意,专注于自己的事,在这座罪恶之都,15条生命的消逝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
她从锦囊里拿出了一盏煤油灯,一盏由不屈的探险者的灵魂点燃的灯,它会阻隔黑暗,照亮一切。
她推开诊所的门,踏了进去,地板很滑腻,某种粘稠的液体竭所能的挽留践踏者的鞋底。
进门是一个看不出原样的候诊室,碎掉的白织灯,残缺的桌椅,和沾染着不明液体的白布。
“还在里面,”桃乐丝继续朝里走去,诊室、药房以及手术室都和候诊室一样脏乱,但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这里一个灵魂都没有,都被吞噬了吗?”她发出疑问,但没有得到回答,她继续往里走。
最后她来到了处置的门前,不同于诊所其它敞开的门,它是关着的,隐隐约约的传来婴儿的的哭声,她没什么犹豫的开门进去了。
她寻着哭声走了处置室的一角,那里放着着一个婴儿床,一个崭新的粉色的,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婴儿床。
她走到床边,低头往下看,里面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的,满身血污粘液,她提高了煤油灯,让光芒将孩子包裹住,温暖让它停止了哭泣,开始伸出手去勾煤油灯。
“是他们吗?”她轻声问。
【是的,是他们。】
哥谭所有枉死孩子的灵魂与怨气形成怨灵,它们天真无邪,它们怨气横生。
“已经没有办法超度了,它们灵魂不分彼此了,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类的灵魂,抱歉哥谭,我没办法拯救它们,”她说给哥谭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晦暗不明的情绪在她眼中翻涌,她抬起拿着树枝的手,刺眼明亮的光在树枝的顶端亮起,“以桃乐丝·伯恩名义,我将为你们赐下……”
突然之间,她被一股强横的力量高高举起,然后朝着地板砸下,地板被砸穿了十几厘米,麻布从她身上掉落了下来。
“该死的,伊恩!”血液从她的五官里涌了出来,但她没功夫理会自己,她立马检查怀里的煤油灯,发现它没事才治疗了自己。
“桃乐丝恢复健康。”
她站了起来,看着一位高挑的女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黑发黑眸,微扬的眼角下是一颗血红的朱砂痣,一袭黑色高开叉长裙紧紧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根20寸左右的银制法杖。
“还是老熟人呢,戴维娅女士,”桃乐丝笑了,看着对方身上浓烈的怨气和无神的双眼,她明白她遭遇了什么。
戴维娅·泰勒,一位混迹在黑白两道上的天赋卓绝的女巫,同时也是一名赏金猎人,只要付的起价格,她什么都能做。
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还是委托,想将怨灵占为己有,但却低估了怨灵的实力,反而被它占据了心灵。
戴维娅将手里的法杖对准了她,“没有谁能伤害我的孩子。”
“女人就是善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你最讨厌孩子,”桃乐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戴维娅本身的实力就足够让她忌惮,何况是现在被怨灵操控,没有理智的她。
她、戴维娅女士在内的很多魔法师都不怎么正面战斗,他们更喜欢隐藏在阴影里缜密的计划,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给予目标致命一击,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正面战斗的能力。
【你不会有事的。】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有事,”桃乐丝率先发起进攻,“冰霜。”
随着她的指令,房间内的气温极速降低,戴维娅的身体开始从脚向上结冰,但冰结到膝盖的时候,戴维娅像一个优雅的指挥家一样,捏着她的法杖,往空中划了几下。
冰很快被炽热的温度融化了,热与冷的交织让整个处置室变的让非常不适宜,桃乐丝的双脚离开了地板,她整个人悬浮了起来,下一秒几条漆黑的触手从空中突然出现,直奔她而去,那是戴维娅女士的使魔之一,全身剧毒无比,普通人沾之即死,她虽然不会死,但也绝对不会好受。
魔力从桃乐丝的灵魂深处涌了出来,聚集于树枝顶端,她一挥就是一道无形的利刃,几下就将触手尽数斩断。
和触手缠斗了几分钟,另一只使魔加入了战场,一只黑色的乌鸦,桃乐丝认识它,戴维娅女士叫它索伊,不同于戴维娅女士的沉默寡言,它的话特别多,也不知道随谁。
它一出现就冲着桃乐丝的眼睛而去,桃乐丝瞬移到滞留室的另一端,但索伊比它更快,他墨黑色的羽翼在桃乐丝充盈的魔力之中流光溢彩,瞬息之间它的尖喙扎进了桃乐丝的眼眶,将那颗湛蓝色的眼球取了出来。
“上当了,”戴维娅女士的身后穿来一声轻笑,她就知道被怨灵迷惑的只有戴维娅女士,没有她的使魔。
戴维娅女士给了索伊充分的自由与信任,在这种情况下,索伊不可能完全听令于戴维娅女士,于是戴维娅女士会将意识分了一部分在索伊身上,她有50%的把握不是完全体的戴维娅女士十几秒内发觉不了她的幻术。
她左手狠厉的插进了戴维娅女士的脑袋,在接触到了对方的灵魂的瞬间彻骨的寒意包裹了她,是戴维娅女士为自己灵魂设置保护措施,顶着寒冷带来的疼痛,她从牙缝里吐出了咒令。
“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