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王子病的春天 > 第16章 Chapter16

王子病的春天 第16章 Chapter16

作者:非天夜翔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15 15:27:29 来源:文学城

谭睿康第一次去机场,表面很酷,时不时跑洗手间的行为却暴露了他很紧张。

遥远看在眼里十分好笑,说:“你跟着我。”

谭睿康道:“我第一次坐飞机,要准备什么?”

遥远摆手道:“不用准备……来。”

导游姐姐发下机票,带着他们去值机柜台排队,遥远去办了托运,在包上作好记号以免被拿错,两人前去过安检。

排队时遥远发现不远处有人在看他们,便把手肘搭在谭睿康肩上,说:“你看那个洋妞。”

谭睿康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跟着父亲母亲过安检,回头朝他们笑了笑。

“嗯。”谭睿康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遥远耸肩,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觉得那女生蛮好看的,有时候许多女孩子就像风景,不管她长得漂不漂亮,朝那里一站,某个时间某个场合,都有难以言说的意义。

或是背着小包,或是抱着熊公仔的女孩,或是埋头发手机短信,不同的女人都有各自的魅力。

他把这话朝谭睿康说了,谭睿康笑了起来,手指刮了刮遥远的脸,说:“你总是有这么多新奇想法,像电视剧里的少爷仔。”

遥远朝那女孩一扬下巴,说:“这样的你不喜欢?”

谭睿康没看到他的动作,却误以为遥远是在说他自己,点头道:“喜欢,你比我聪明,哥哥很喜欢你的这种性格。”

遥远嘴角微微抽搐,拍了下他的背,不说话了。

谭睿康说:“你太小了,这个时候谈恋爱。”

遥远:“切,你都十七了,也没见你谈恋爱。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谭睿康想了很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说:“等以后念大学了,你给我找个吧。你的眼光比我的好。”

遥远哭笑不得,只得停止这个话题,第一次坐飞机的谭睿康觉得什么都很新奇,却不敢乱说乱动,一切小心翼翼,生怕丢人挨骂。

遥远耐心地给他解释飞机上的东西怎么用,吃的都不用钱,可以放心。

清晨起得早,遥远呵欠连天,昨天晚上还玩游戏玩到两点多,起飞后便要了条毯子,倚在谭睿康身上睡了。

谭睿康仍看着飞机外的云海,眼中兴奋之情一览无余。

七月底八月初的北京对遥远来说简直是个噩梦,就连谭睿康都觉得暑假来北京旅游是个错误。多亏出门前赵国刚提醒要报个大团,否则光是坐车就能把他们给热死。

遥远大部分时间都只想呆在车上不下去了,奈何不能白来,逛完一天故宫,两个少年跟着旅行团开饭的时候,遥远连饭也不想吃,开始时还是很有兴趣的——听听讲解,看故宫博物馆,和谭睿康拍照,还买了不少纪念品,但时间一长就有点扛不住了。

“你们是两兄弟?”导游善意地笑道。

遥远被晒得鼻子上现出一条横着的红纹,疲惫点头。

谭睿康去买了水给他,说:“多喝点水,小心中暑。”

遥远有气无力地凑着喝水,餐桌对面一对香港公婆用蹩脚的普通话笑道:“哥哥照顾弟弟。”

遥远脸上发红,十分尴尬。

谭睿康一直担心遥远中暑,搞得遥远很抓狂,他根本不想喝那么多水,要一直上厕所。晚上回来后第一次和谭睿康睡同个房间,本来生怕他的脚臭得要死或者有什么恐怖习惯,幸亏谭睿康不是汗脚,袜子也很吸汗,一切都在正常范围内。

反而是遥远自己的t恤内裤,鞋袜全湿得粘粘的,洗完澡后谭睿康会给他洗内裤洗袜子,挂在空调风口下面晾干。

遥远开始时本想自己洗,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只得让谭睿康帮洗,心想以后对他好一点,当做报答就行。

这个团是豪华团,几乎是学生们不跟的,就谭睿康与遥远两个少年,同龄人几乎没有,去八达岭也要跟一群阿公阿婆爬长城,更打击人的是,遥远发现自己居然还爬不过六十岁的老人家!

“呼——呼——”

遥远:“我不行了,你跟着他们走吧,我在长城下喝杯茶,待会就上车休息。”

谭睿康坚持道:“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不走?”

“我走不动啊!”遥远惨叫道。

遥远贪图帅气时尚,穿着双新鞋就出来旅游,走了两天脚踝磨出个血泡,谭睿康让他在这里等,东跑跑西看看,要了两块创可贴回来。

“这样就好点了。”谭睿康低头看。

遥远看到隔壁有个穿高跟鞋来爬长城的女人也鬼哭狼嚎,她老公在给她依样画葫芦的贴创可贴,当即快要窘死了。

他们戴着棒球帽,跟着大批的游人在长城上慢慢行走,谭睿康道:“我背你吧。”

“不——!”遥远炸毛了。

谭睿康笑道好好,搭着他的肩膀去拍照,又一天撑下来,炎炎夏日,遥远在一个摊子上吃了份刨冰,谭睿康嫌贵不想吃,遥远就自己吃了。

结果回去后遥远就拉肚子了,第二天还要去颐和园,整个旅途带给他的只有惨痛的回忆。

他出来玩几乎就没有不生病的,然而每次肚子疼牙龈发炎,在病痛的折腾下,汗流浃背,虚脱般的体力消耗中,对沿途的景色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八天后他们坐上返程的飞机,遥远才真正松了口气,然而想到还要回老家起码半个月,又觉得还要再过一次鬼门关。

谭睿康拿着本连城诀在候机室看,随手在遥远身上拍了拍,说:“回家就好了,回老家会舒服点,家里吃的比旅游团的好。”

他们在长沙下飞机,转车颠簸了足足八个小时,坐完汽车又坐摩托,遥远坐中间,谭睿康挤在他后面,旅行袋和在北京买的礼物绑在车后,一路突突突地开过那些土路。

遥远被前面的司机和后面的谭睿康挤得快成一张饼了,心里发誓这辈子再回老家的话,必须让赵国刚开着他的宝马车回来,再也不这么落魄了。

谭睿康还指指点点,告诉他这座山是什么地方,那边有条河,从村子里到隔壁村,再到后面的整座山,都是他的地盘。

“这里是我念书的地方。”谭睿康指了指远处。

摩托车路过县城外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初中,大日头下,一群脏兮兮的少年在满是沙尘的空地上踢足球,每个初中生都像曾经的谭睿康,还有人在外面买五毛钱一支的吹塑包装土饮料,里面全是色素和香精。

遥远看着那景色,想象谭睿康的初中时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摩托车司机用湖南话笑着说了几句,谭睿康翻译道:“司机大哥说咱们家那边有人承包了块地,要开发果林了。”

遥远嗯了声,傍晚时终于抵达家门口——和他五岁印象中的地方差不多。

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大屋,紧锁着门的院子,贴着门神的画。

遥远的脚麻得连路都走不动,一屁股坐在旅行袋上,谭睿康去拍门,拍了很久,又从院墙外翻进去。

老妪颤巍巍拄着拐杖出来,遥远马上扔了烟,喊道:“外婆!”

“小远啊——”遥远的外婆大叫起来,眯着眼道:“小远——”

遥远静了片刻,心底五味杂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一眨眼就是十年了。

“别哭。”谭睿康在一旁紧张地作了个动作,示意遥远笑,生怕刺激到老人家。

遥远勉强笑了笑,外婆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放,摸他的脸,摸他的眉毛。

外婆哽咽道:“苦了你了,那年我还想去看看你妈……”

遥远忙抱着她,小声安慰了几句,他母亲从发病到去世只过了短短八个月,外婆听到女儿去世的消息,丧女之痛想必比自己当年更难受。

外婆抱着遥远大哭,又不住抹泪,谭睿康静静站了一会,帮着遥远安慰他,小远道:“外婆你身体还好吧,怎么一个人住,也没人照顾?”

“不用照顾!”外婆说:“外婆身体好得很呢——”

外婆进房去,遥远四处看了看,松了口气,这院子小时候感觉大得要命,长大后一回来,发现连身子都转不开。

院子边的地下水泵从前不是很大的么?小时候的遥远还坐在摇杆上嘻嘻哈哈的让谭睿康上下摇他,这下都想起来了。院子里养着一窝鸡,咕咕咕地瞪着遥远看。

“我以前还打过它呢。”遥远说。

谭睿康提着旅行袋进去后院放好,出来笑道:“你撵过的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窝是我去上学前养的。”

外婆又拿着个红包出来,说:“小远,来。”

遥远一看就吓着了,怎么能拿外婆的钱?忙道:“不不,外婆,我不能要。”

外婆道:“这是你外公留给你的!拿着!”

她把一个盒子和装着两百块的红包给遥远,老泪纵横,看着遥远大哭,谭睿康示意他收下,又搀扶着老人进去。

遥远红了眼眶,谭睿康搬了把竹椅在院子里放下让他坐,遥远张望道:“外婆没事吧。”

谭睿康道:“没事,先别跟她说话,年纪大了情绪太激动不好。你先坐着。”

遥远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长得像去世的母亲,外婆一见他就想起女儿,先让她平复下情绪。

谭睿康卷起袖子,换了拖鞋,拿水出来给遥远洗脸,忙前忙后,又进去打扫房间,俨然一副主人派头。

遥远在院里打开盒子,里面是外公的一个勋章——东江纵队的。

还有一块祖传的白玉镯,遥远拿出来对着夕阳看了看,晶莹剔透,估计是给他未来的媳妇的。

“小远。”谭睿康说:“来。”

遥远进去另一间里屋,黑漆漆的不透光,谭睿康坐在床边,从衬衣的里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说:“这是你爸给外婆的钱,我昨天从银行取出来的,待会你亲手拿着给外婆。”

遥远最怕这种事,说:“你给她就行了,哎。”

谭睿康坚持道:“你去给。”

遥远道:“咱俩分得这么清楚干嘛啊。”

那话遥远是无心说的,谭睿康却先是一怔,继而笑了笑,说:“也对,咱俩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谭睿康去给钱,遥远又在院子里坐着发呆,从前来的时候,这个家很大很干净,现在只觉得又黑又狭隘,还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味道。曾经那段短暂的童年本已忘得一干二净,但当看到门口的路,对面的田野时,一切忽然又全部想起来了。

陌生得像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却又实实在在地铭刻在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

谭睿康收拾了屋子,出来说:“小远。”

遥远正在回忆差点淹死自己的那条小溪,被谭睿康打断了,觉得很不耐烦,说:“干嘛。”

谭睿康:“晚上想吃点什么?奶奶说给你弄点好吃的。”

遥远:“随便吧,我吃不下,别麻烦外婆了,那么老还要做饭。”

谭睿康笑了笑,打了桶水,出来就着搓衣板,放好个木桶,坐在小板凳上洗蚊帐。他卷着袖子与裤腿,穿着人字拖,仿佛回到老家的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黝黑的乡村少年模样。

当天夜里谭睿康去挨家挨户敲门,借鸡蛋买腊肉,邻居早在他们回来时就知道了,这一下登时造成附近的轰动,一下就来了不少人,全是来看遥远的。

谭睿康只去读了一年书,他的同龄伙伴们全去县城打工或者念职高了,余下不少半大的小孩过来看,遥远穿得时尚,又是城里的孩子,登时光芒万丈,被一群人捧着。女人们挤了一院子,纷纷朝遥远说话,赞叹。

遥远挨个打招呼,心里十分不自在,却不得不一一赔笑,土话他听不懂,连听带猜大约明白了一点,听到了许多当年不知道的事。

他的妈妈曾经就是这个小山村里的人,读书读得很好,外公又是个明白人,知道不能耽误女儿学业,放话说凡是这家的人,能考得上,砸锅卖铁也得支持,让孩子们读到大学。

谭晋康的父亲不是读书的料,落榜去当兵,遥远的妈则考上了。

大学里她与赵国刚认识,毕业后就结婚了,当年大学毕业还是分配工作,两人几经艰辛才调到一起。后来赵国刚下海创业,母亲才跟着他到了南方。

邻居都是来看遥远的,遥远不敢表现出半点不耐烦,都笑着与她们说话,谭睿康则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外婆去做饭招待今天来的客人们。

谭睿康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和隔壁的几个男人聊天,斟酒,喝酒。别人让遥远去喝酒,谭睿康忙道:“小远不能喝,我帮他喝。”

待得月上中天,好不容易把客人们送走,谭睿康又去打水烧水给遥远洗脚,把两人的衣服洗了,让遥远进去房里睡觉,说:“家里条件不好,凑合着一起挤挤吧。热的话哥再打个地铺睡。”

遥远忙道:“没关系,你千万别打地铺。”

村子里静了下来,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隔壁房间里外婆叹了口气,关上门睡了。

遥远洗完脚很舒服,多日疲劳,终于得以放松一晚上,躺在床上,安静听着外面的虫鸣此起彼伏,还有青蛙在呱呱呱地叫。

那是只有农村才奏响的乐曲,遥远开始时只觉很新奇,听得一久就头疼了。

谭睿康进来,笑道:“嫌吵不?”

遥远拍了下蚊子,说:“简直是吵死了。”

房中没有蚊帐,也没有电风扇,谭睿康拿着把蒲扇朝他拍了拍,遥远困得很,说:“好热。”

“我刚去大城市住的时候还不习惯呢,觉得外面好多车,晚上都那么亮。你静下心来就不热了。”谭睿康道:“要么找奶奶要个电风扇?”

遥远忙道不用了,家里就一个,绝对不敢拿老人的电风扇来用,将就着吧。

他趴在草席上,也不盖被子,穿着背心和四角内裤就睡觉了,胳膊脖子晒得黑了些,背上,腿上却还是白的。

“真羡慕你,总是晒不黑。”谭睿康边说又出去不知道做什么。

遥远迷迷糊糊道:“我是牛奶仔啊。”

谭睿康笑了起来,遥远不知睡了多久,听到谭睿康在耳边说:“别趴着睡。”

遥远翻了个身,感觉到谭睿康也躺了上来,两兄弟睡在一张床上,谭睿康穿着条松松的大裤衩,赤着上身,夏天的夜晚有点闷热,遥远迷迷糊糊地拍脖子拍脸,全身黏糊糊的十分烦躁。

片刻后凉风吹来,遥远舒畅了点,出了口满意而幸福的气。

那凉风持续得不久,没过一会停了,遥远又有点热了,抓狂地翻身,扑在谭睿康身上,两人的肌肤彼此摩挲,谭睿康喝了不少酒,全身灼热,被遥远一碰便醒了,于是风又吹了起来。

遥远:“?”

他的脸贴着谭睿康脖子上歪过来的玉佩,大腿互相摩挲,肩膀抵着他滚烫的胸膛,彼此身上都十分干爽,有种灼热的肌肤相亲感。

谭睿康定了定神,打了个呵欠,继续神志不清地给遥远打扇子。

遥远侧头看了他一眼,见谭睿康半睡半醒,还在给他赶蚊子,遂道:“我来。”

“你不会。”谭睿康打了个呵欠道:“喝水么?”

遥远起来喝了点水,彻底醒了,开手机看了一眼,才三点。

他接过扇子,学着谭睿康慢慢地摇,摇了不到十下手就酸了。

老天,遥远心里叫苦不迭,周围全是蚊子,这日子要怎么过哟。谭睿康睡了一会,咕哝道:“明天就好了,明天有蚊帐。”

遥远睡到半夜,浑身都是蚊子咬的疙瘩,抓来抓去,耳边还嗡嗡嗡地响,简直要疯了。啊的一声大叫,床又不大,一翻身就碰到谭睿康,也顾不得避开碰上他了,翻身整个人半压在谭睿康身上,不舒服地动来动去,借全身与草席的摩擦来挠痒。

谭睿康:“……”

谭睿康被他蹭来蹭去,蹭得全身不自在,咽了下口水,两人都醒了。

谭睿康示意遥远躺好,遥远睡得流口水,吸溜吸溜就蹭在谭睿康肩膀上,谭睿康让他枕着自己手臂平躺,一手绕过他脖子后,慢慢地摇扇。

遥远困得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终于又睡着了。

但这一夜睡得相当痛苦,遥远睡相一向很糟糕,冬天喜欢抱被子,夏天喜欢把空调开得很冷,抱空调被睡,抱被子成了习惯,没被子抱的时候就自动找替代品,转身去抱谭睿康。

他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意识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缠在谭睿康身上,既窘又无奈,翻了个身继续睡。

半夜终于凉快了些,遥远的脚架在谭睿康身上,侧身抱着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听到外面打雷,闷热的气息终于被一扫而空,下雨了。

谭睿康触电般跳起来,出去收衣服收蚊帐,进来又取了张薄被盖在两人身上,遥远又开始有点冷了,谭睿康便把他搂在怀里,让遥远枕着他的胳膊继续睡觉。

遥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听见谭睿康在外面和外婆说话,感觉到他进来挂蚊帐,噩梦终于结束,于是他翻了个身,趴在草席上继续睡。

外面天灰蒙蒙的,到处都下着大雨,清晨开始的这一觉睡得很好,半睡半醒间感觉碰到谭睿康,遥远打了个呵欠,总算醒了。

“几点。”遥远脸上全是草席和枕头印出来的印子,脸上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朝被子里缩了缩,胯间还有点湿漉漉的,他意识到一件事,昨天晚上他梦遗了!

“两点了。”谭睿康放下手里的小说:“吃什么?我去做饭。”

遥远满脸通红,昨天他好像做了个完全无干的梦,似乎在梦里看见屋顶上的一只盘踞的鹰,接着那只鹰扑在他身上……

遥远道:“随……随便。”

谭睿康起身去做饭,遥远快速起来翻内裤换上,咽了下口水,坐在床边,看到桌上有水,顾不得是刷牙的还是喝的,先灌了下去,出去打水洗内裤。

昨天居然……还是在和谭睿康睡觉的时候!

遥远越想越觉得丢人,他依稀记得半夜谭睿康跟他说了句什么,当时没听清,是伴随着那个梦一起的,他肯定知道了,还好没嘲笑自己。

“我来吧。”谭睿康从厅内出来说:“你去吃面,给你卧了俩鸡蛋。”

遥远道:“我……突然想起还有衣服没洗”

谭睿康打趣:“不就溜趟儿了吗,没事,哥也明白,你做梦想娶媳妇儿呢,抱着哥又亲又蹭的。”

遥远先是一怔,继而面红耳赤,谭睿康大笑起来,说:“进去进去。”

“闭嘴!”遥远悲愤地说,那表情快哭出来了。

谭睿康笑得把书在膝上不住拍,又指着遥远大笑,那摇头晃脑的神态跟当年的猴儿似的,仿佛没半点改变,遥远不禁又想起五岁时谭睿康扒在墙上看他的那一幕。

遥远把内裤胡乱洗好,换了身干净衣服,白衬衣长裤,又是一副少爷仔模样,进厅里吃饭,外婆戴着老花,心情平复下来了,在给遥远补他旅游时挂坏的衣服。

“小远啊。”外婆说。

“哎。”遥远吃了口面,昨天晚上就没吃多少,睡久了又饿,这面味道太香了。

外婆笑了笑,说:“好吃么?”

遥远点头道:“好吃,和我爸做的味道差不多。”

外婆说:“你妈妈做饭跟外公学的,你爸爸做饭又是跟你妈妈学的。”

难怪,遥远心想,有种家的味道。从外婆到母亲,再从母亲到父亲。

“遥远长这么大了,长得也漂亮,有相好的女孩子吗?”外婆又问。

遥远险些一口面喷出来,忙道:“没,没有。”

外婆又说:“等娶媳妇了,爷爷给你的镯子,你就给你媳妇,记得领回家来让外婆看看,让外婆抱抱重孙子……”

遥远有点难过,外婆已经很老了,又有点糊涂,俩老人没亲孙子,便把自己当内孙看待,读完书到毕业结婚还有很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这么长。

“一定。”遥远说。

外婆笑道:“别看外婆老,能活的时候还长着呢,保证抱上重孙子,以后娶媳妇了带回来,外婆给你把关。”

“奶奶。”谭睿康搬着个小凳子进来,说:“小远太小了,要认真学习。”

外婆道:“当年我跟你们大爷爷走的时候,才只有十六岁呢!”

谭睿康笑着坐在小板凳上看遥远吃饭,外婆开始回忆她的爱情生活,说到许多年前土改的时候外公跟着部队下乡,两兄弟到长沙去,外婆本来是个纺织女工,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跟着外公走了。

“私奔啊。”遥远傻眼了,没想到老太太观念这么开放。

外婆的老脸上浮现起会心的笑意。

遥远问道:“你喜欢外公啥?”

外婆说:“你外公长得好看。”

遥远:“……”

谭睿康笑道:“小远要考大学的,不一样。”

“考大学好。”外婆点头说:“考大学好呀,你爸爸和妈妈都是大学生,不像你舅那个不争气的,你外公送他去念书,不愿意,自己要去当兵……”

遥远吃着面,听到外婆不住口地称赞他父母,却不提谭睿康,仿佛把他当陪衬。

谭睿康倒是笑呵呵的无所谓,遥远看了他一眼,谭睿康心有灵犀,动了动眉头,摆手示意无妨,他没有关系。

外婆似乎不太喜欢谭睿康的父亲,连带着也不太喜欢谭睿康。小时候她和外公就宠着遥远,心肝儿似的。吃过饭又拿出酒心巧克力让遥远吃,遥远已经不喜欢吃这个了,咬了口便随手递给谭睿康,谭睿康接过吃了,两人就像童年般相处。

“小远,来,这个给你。”外婆拿出两包软中华,说:“烟要少抽。”

遥远想起昨天在外面抽烟等开门时外婆一定看到了,吓了一跳,忙说:“不……外婆我不抽了。”

外婆道:“拿着,喏,别让你爸爸知道了。”

外婆去睡午觉,两兄弟便并肩坐在屋檐下看雨。

遥远拿一包给谭睿康,问:“咱们住到什么时候?”

谭睿康答道:“你说呢?听你的。等明后天不下雨了,我去给我爸上个坟,就可以回去了。”

遥远道:“再到处去走走看看吧,还没怎么玩呢。”

谭睿康把短袖衫的袖子捋得很上,现出小麦色的胳膊,揭起t恤下摆露出腹肌,笑道:“你过的惯吗?”

遥远说:“当然,我挺喜欢家里的,很轻松很自在。”

谭睿康点了点头,说:“雨停了带你去玩。”

谭睿康低头看小说,遥远给父亲发了条短信,山村里信号时有时无,赵国刚没回短信。

遥远玩了会手机游戏,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情,颇有种难言的感慨,他有什么值得衣锦还乡的?其实全占了父母的便宜。

他命好,生在父母都是大学生的家庭里,谭睿康做错了什么?他比自己更刻苦,更上进,脾气也好,有孝心,只是因为没投对胎,在乡下白白熬了十七年,差点连高中都没得上。想起他第一天来家里的时候自己对他的态度,遥远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遥远:“哥。”

谭睿康头也不抬地笑道:“嗯。”

如果谭睿康没记错,这应该是遥远第一次开口叫他哥。

遥远忽然想表达点什么,用一个简单的动作来表示他爱他,例如抱一抱,或是顺手给他一拳——表达兄弟之间的亲密之意,但他从小就是独生子,不知道要如何把这种肢体语言表达得恰到好处又不显肉麻。

像以前他和齐辉宇说一件事,彼此心有灵犀哈哈大笑时,齐辉宇按着他狠狠地亲他,说:“牛奶仔我他妈太喜欢你了,咱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遥远当然不可能去亲谭睿康,真要亲下去多半双方都像吃了苍蝇似的。

他想了很久,把手搭在谭睿康肩上。

谭睿康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遥远说:“外婆说的那话,你别朝心里去。”

“哎。”谭睿康继续看书,笑着说:“老人家总有点偏心的,就是嘴上说说,她疼你不也等于疼我么,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Chapter16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