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果真不假,韩通笑而不答,弛良所料不虚,满意的走出营帐,表情仍是淡淡。
来到汉王处,只听得齐姜娇滴滴的声音:“大王,臣妾发现您自打封了大将军后,整个人都轻松了,最近很少对臣妾发火了。”
“美人,是吗?本王以前忧心国事,有时候动怒,并不是对美人发火,小心肝,以后本王一定改,一定很温柔的对我的小美人!”他像宠溺小孩一样的抱着齐姜的细腰。
弛良在帐外听的真切,不便唐突进入扫了杨基的兴致,便派门口小兵通传。
不多时,收到杨基召他入内的指示。
“军师到此,所为何事啊?”杨基仍旧不肯放开齐姜的腰,一边喝酒一边问着弛良。
弛良恭敬的施礼作揖:启禀汉王,齐姜娘娘,臣有军事启奏!”
齐姜很是满意弛良的态度,因着官翎是备县人,这军中将军多与官翎相熟,哪怕是齐姜得宠,这些个将军还是不把她这个妾室放在眼里,齐姜自恃貌美,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个妾室,无人处,她曾多次委屈拭泪,叹息自己孤立无援,如今只有军师弛良对她还算恭敬。
齐姜点头微笑,对汉王说道:“军师定然有要事相商,臣妾先告辞了!晚上再来拜会汉王!”
走时,还不忘对弛良投去友好的一眼。
弛良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既不讨好也不畏惧。世代贵族的他自然是知道后宫中女人不好惹,所以他不愿意卷入官翎和齐姜的女人争宠斗争中!
“汉王,不知您打算何时出蜀地?”弛良故作此问,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了解杨基,草根出身的杨基曾经在如此繁华富力的咸阳呆过,拥有过数不清的财宝和美女,还有民众的爱戴,享受过这份殊荣的人定然会想要再次回到那里。
杨基听完放下酒杯,默默的叹了口气:“军师,你这话何意啊?本王又何尝不想回去,可是向天的实力十倍胜于我,可惜可叹啊!明明到手的关中王让我给拱手相让了,才保住这条命!”
“汉王,莫要灰心,臣有一计,定然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弛良道。
杨基走下殿来,离弛良慢慢近了些,问道:“军师何计?”
“臣建议立即修建栈道!”弛良道。
“你说什么?修建栈道?军师,您糊涂了吧,当年不是您建议烧毁栈道来麻痹向天分么?如今又重修栈道,不仅劳民伤财,况且会引起向天的觊觎,我这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汉王!今天下局势未定,六国大力发展本国实力,而我军居蜀地,发展落后于其他六国,宜早图中原,旷日持久于我军十分不利!”弛良表情依旧冷静如常。
杨基倒像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孩:“军师,你说,你继续说,本王洗耳恭听!”
“汉王不是已经封了韩通为大将军了么,在下并非营私,刚与韩大将军偶遇,他心里已经有了作战部署,修建栈道也是他的意思,至于修建栈道之后的事情,他必有安排,汉王要相信他!”弛良道。
“哦?原来您二位都是这个意思?既是如此,就修吧!反正我军也被困在此处多时,没有出路,向天的军队不会那么快打过来!”杨基安慰着自己。
弛良想不到杨基在向天的连续打击后,竟沉迷于酒色,心智也急转直下,慢慢不复当年之勇,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此刻正需要一次成功的战役来重振军心。
于是韩通此战便成为树立信心的关键一战!
且说向天在蜀地的探子来报,上报杨基军队开始修建栈道一事,引得向天摔杯痛骂!
“好你个杨基,当年鸿门宴看在兄弟一场份上,我姑且饶恕你,还给你封了关中王,将蜀地分封与你,可如今你反而不顾兄弟之情,欲要出蜀地与我决战?来人啦,召雍王章田过来。”
收到向天指示后,不到半日功夫,章田骑着千里马赶到向天军中。
“霸王,急召在下至此,莫非是为杨基修建栈道一事?”章田四十出头,正是男人极其聪明的年龄段,且他与向天交往数年,渐渐地摸透了向天的脾气,也悟出了他的战略部署。
当年向天分封各路诸侯王,将秦朝旧将章田、司马易、董成分封在三秦之地,一方面是为了考验他们的忠心,一方面是为了让秦的旧将抵挡杨基,此战略可谓天衣无缝!
向天问道:“章田,杨基开始修建栈道,你可有御敌之策?”
“霸王,依属下看,修建栈道只是为了迷惑我军,杨基断然不会从栈道过河,而会选择从子午道,褒斜道,陈仓道,祁山道,傥骆道中选择一条来进攻我军!”章田回道。
向天听闻章田的分析,觉甚为有理,问道:“不知雍王有何良策?”
“良策谈不上,不过在下定会加倍小心,在这五条道上日夜加派人手,定然不会让汉军越过半步!”向天拱手作揖道。
“既如此,那就有劳雍王为我守住三秦之大门,如此咸阳方可无忧!”向天吩咐下去。
彼时后方战事不宁,他无暇西顾,只能将希望放在雍王章田的身上,他料定身经百战的章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毫无实战经验的韩通拿下!
章田回到废丘夜不能寐,辗转难眠,他兵力只有五万,要在各个关口守住通道必然会分散兵力,正苦思杨基大概率会从哪条道上进攻。
夜半突有探子来报:报雍王,在褒斜道发现了数十个汉军,像是来探路的,不知雍王如何处置?”
“将他们押进来!”章田下令。
“是!”
不多时,几个手下押着一队汉军走进来,这些人都穿着整齐的汉军军服,为首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兵。
“说,杨基派你们来干什么?”章田问道。
“大人,开恩,我们不过就是奉命来探路!”为首的老兵答道,眼神滴溜溜的,一看就是个滑头。
章田对付这种人最有妙招,愠怒道:“你们后面的蜀军有多少?说出实情,饶你们不死。”
“是,咱们后面蜀军少说也得有三万!”老兵眼看壅王动怒,乖乖答道。
“三万,岂非蜀军主力!”章田一下子慌了神。要知道自己才下令,命一万士兵抵挡褒斜道,这些远远不够蜀兵的数量。
“来人。传我军令,命其余各部派五千军增援褒斜,另外,与我修书一封,速速交于司马易,等待其增兵救援!”章田立马发出命令!
“是,属下立即去办!”士卒告退。
“雍王,这些俘虏该怎么办?”手下人指着蜀军请示章田。
“杀!”章田想到放他们回去可能会泄露自己的计划,收编又唯恐其是奸细,只得效仿向天的杀降之举!
一时间这队蜀兵就血流遍地,令人胆寒。
此时章田的处境是艰难的,他将主力调到褒斜道后,其余四条道兵力不足以维持,司马易救援部队需要三日方能到达!若能到达最好,若是不能及时赶到,那他的处境将十分危险,所以他只能把宝押在某一条道路上,至于为何选择褒斜,一则因为有大量汉军奸细在此出没,二则褒斜道相较于其他道路更易行军,走其余四道则费时费力,绕了弯路!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日,又有探子来报:“报告雍王,祁山道也发现了数百名汉军奸细,化妆成砍柴人,农夫,一路绘制地图,现已被我军擒获,交由您发落!”
“什么?此次奸细数量如此之多,比褒斜到上的多几倍,坏了,我不会押错宝了吧?”章田想到,祁山道虽偏远,但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汉军可能择难着而从,也未可知?
章田遂下令各部派遣三千人增援祁山道,又是一日有余。
增援祁山的士兵还只到半路上,又闻探子来报:“报雍王,傥骆道出现小股汉军,着正式军装,行走颇为工整,好像是先行部队!”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真是令人头疼!”
章田此刻已被这些消息弄得头脑发晕,实在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主力将往何方调遣!
他还是固执的相信自己第一直觉,亲自率军前往褒斜道,探探虚实!
这夜月色温柔,他徘徊在营帐外,回想自己驰骋沙场的一生,回忆起自己温柔而早逝的妻子,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大有英雄末路之感!身为秦将,投降向天,害得数十万秦军白白葬送性命,换来他这雍王的称号,如今又要为灭秦之人向天把守这三秦大门!
当他回到家乡,父老乡亲的眼神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是怨恨,是无奈,是悲愤,是痛苦,为他们白白枉死的丈夫、儿子、兄弟、父亲、亲人,那些眼神如一把把利刃,生生的刺痛了他!
……
我则在经历九个月艰辛怀胎后,终于迎来了临盆的日子,这日,羊水刚破,韩英珠的请来的医生立马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