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为参透这九十九间半房间的疑团而沾沾自喜时,吕妈妈走了过来,催促着我赶紧回房间休养,莫要在此吹了湖风。
此刻我意兴正浓,不由得善意拒绝了她的好意,没想到她居然说了一句:“小姐,求你别在此地待了,说实话,老奴并不是有意吓你,而是确实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小姐,你还是赶紧离开这亭子的好,更何况您是有孕之身,若是惊吓了宝宝可不得了!”
苏绣和锦绣听闻吕妈妈的话,顿时打了激灵,吓得浑身哆嗦起来,锦绣耸着肩,怀揣着手说道:“小姐,这庭院怪大的 ,尤其是这件亭子造型格外奇特,咱们还是赶紧回屋吧,奴婢有些害怕!”
锦绣也怯怯的说道:“小姐,咱们快走吧!快走吧!”
我虽不惧怕,但看她们三个都感到一阵邪气,害怕的不得了,只好随着她们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我问吕妈妈:“苏绣,锦绣都出去打洗澡水了,吕妈妈,这里只有咱们主仆俩,你可以告诉我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姐,老奴也许是眼花了,哎,我就是年纪大了,嘴巴爱胡说,小姐,你就当没听到好吗?安心养胎吧,少去亭子就是了!”吕妈妈也不想多生事,不想提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来吓唬我。
可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怎能就此罢休!
我喊住她:“吕妈妈,你不说,我倒是睡也睡不着了,若是胎儿有问题,都是您老的嘴不严,老爷临终时将我托付给您,您对得住死去的老爷么?”
她看着我,支支吾吾说道:“老奴当时确实没看清啊,只记得咸阳来报英妃娘娘和二世皇帝去世的那天晚上,当时老爷他们都还没有搬进这所宅子,只有我一个人在此看家,我记得亭子里闪过一道白光,恍惚间我看到了英妃娘娘和二世从亭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居然会有如此奇异之事!”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可一想到我也是莫名其妙穿越到了秦朝,这不也是很奇异的事么?
于是对吕妈妈说道:“吕妈妈,我知道了,肯定是您老眼昏花,看错了,或者是自己的猜想罢了,此话吓唬住了苏绣锦绣她们,以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是,小姐,老奴以后定当守口如瓶!”吕妈妈拿起我换的脏衣服出门去了。
此刻苏绣、锦绣已将洗澡水装满,开始按部就班的侍奉我沐浴。
装满玫瑰花的浴桶香气蒸腾,袅袅雾气瞬间将我的回忆勾起到十年前,那时我刚穿越到秦朝,成了韩英珠的妹妹,也是在这样的浴桶里,姐妹俩有了对话。
可如今人过境迁,娇艳机敏的英珠为了家国大业,成为了英妃娘娘,很不巧的是还爱上了败家皇帝秦二世,二人皆已死在赵高的刀下,独留我在这里默默承受这一切。
等等,我突然又想到了吕妈妈所说的话,她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看到如此异相吧,肯定亭子里有些古怪,等她们都睡熟了,我再悄悄去看看。
于是,我假装很早就睡熟,苏绣、锦绣二人见我已安睡,也各自回房安歇去了。
熬着熬着差不多到了子时,今夜月儿像一弯银牙,高高的挂在树梢上,几只雅雀无声的飞过,静谧无声。
我披着斗篷轻轻行走在通往亭子的路上,手里紧紧握着弛良送我的信物来壮胆。
我的身影倒印在院墙上,很是婀娜纤细,就这样慢慢走着,没想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墙边突然多出了道人影,我顿时差点吓瘫。
背后的黑影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尖锐物体,我赶紧回头尖叫一声:“谁?”
那人被我的大声惊吓了一下,手一偏,玉簪刺中我左肩后掉落在地。
或许是我的惊吓声太大,喊醒了庭院里的保镖,只见有人拿着灯笼远远的跑过来,那人赶紧捡起玉簪,就要朝我刺过来,许是月光朦胧的缘故,那人的玉簪偏移,只插到了我的左肩,我虽只破了点皮,仍旧疼的哇哇大叫,这时保镖已一个箭步冲过来,拿刀挡在了我面前。
另一个保镖将那人一掌推翻在地,那人扭头欲跑,却被保镖拦住。
众人提起灯笼一看,来人是一个道姑模样打扮的女子,长得冷艳无双,绝色姿容,可如此美的女子为何半夜行刺于我呢?
众人皆感到好奇。
“小姐,你肩膀受伤了,快,快包扎起来!”苏绣紧张的不得了,感激拿布和药去了,众人将我扶到走廊上,两个保镖压住行刺的女子。
这时锦绣将嘴凑到我旁边,轻声说道:“小姐,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奴婢印象深刻的很,有一次咱家程公子同窗聚会的时候,这位姑娘闯进来,逼着司马喜公子娶她,否则她就出家终身不嫁!”
“哦,原来如此!”我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我捂住受伤的左肩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于我?”
那女子仰天大笑,猖狂的说道:“你这贱人该死,你抢走了我的男人!”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贼道姑真是可笑,你若是将司马喜送给本小姐,本小姐都懒得要,还和你抢?你弄清楚状况再杀人好不好,估计司马喜以前的六个未婚妻都是死于你之手吧,好美丽的女人,却有一颗好狠毒的心!”
那女子绝美的面容露出凄厉的笑容来:“哈哈哈,我美吗?我确实很美!可是再美又有何用!司马喜他负了我,他说过此生非我不娶,可因为两家是世仇,他居然背弃了诺言,还偷偷的定亲,一个又一个的定亲,总共六个,如今又看上了你这贱人,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可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也别想得到,我过得不好,他也得痛苦!”
锦绣听了顿时血气上涌,一个箭步上前,骂道:“原来是你搞的鬼,怪不得司马家定亲的小姐一个接一个的横死,还让司马喜公子背上了克妻的恶名,至今娶不到妻,看来,司马喜公子不要你是明智的选择!”
此诛心之语从平时温柔的锦绣口里说出着实令我惊讶!更何况本就疯狂的道姑!
“你,你这个贱人,找死!”那道姑猛的拔下头顶的玉簪子恶狠狠的向锦绣刺过去。
锦绣躲闪不急,玉簪子狠狠的刺入她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保镖反应已是来不及,赶紧将这女子制服,用麻绳五花大绑捆住。
苏绣此刻已是泪如雨下,急切的呼唤:“锦绣,锦绣,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啊,好多的血啊,小姐,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瞬间慌了神,全然忘记了自己肩膀的疼痛,撕下衣衫按住锦绣的胸口,血却如何也止不住,眼看着锦绣越来越苍白,气息愈来愈微弱,只得命人先将她抬到卧室。
我心里后悔极了,为何当初没有将李大夫带过来,我想到了21世纪的动脉止血法,好像在生理课上学过,用手指按住了动脉,又到处找寻止血的草药,好不容易才将锦绣的血止住,这一忙,晚上一宿无眠。
到了第二日清晨,锦绣依旧昏迷,甚至发起了高烧,我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将锦绣送到最近的大夫处治疗。
那道姑该如何处置呢,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是该报官呢,还是私自处理?
我屋内的几个仆人恨她刺伤锦绣,恨的牙痒痒,真是想一刀结果了她,可我还未发话,他们也不敢动手,正在优柔寡断之际,苏绣赶紧来报。
“小姐,都怪你,那道姑偷偷解开绳子,跑了!”
“什么,不是五花大绑的么?她怎么如此有能耐!”我不由得觉得自己小看了她,又一想,这绝对是自己的失误,此人可是连杀六人的杀人犯,我怎可如此大意。
我顿时心急如焚,此人在暗,我们在明处,若是她来偷袭,我又当如何自处呢?不是将自己置身于极度危险之中么?这样想着,我顿时感到心惊肉跳,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苏绣啊,赶紧收拾东西,此地不安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姨妈家吧!”我吩咐道。
“是,小姐,我这就去!”苏绣赶紧闪开了。
苏绣刚走没多远,没想到那疯婆子道姑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闪过来,哈哈狂笑一番,就要用手来掐我的脖子。
自打上次的事情后,我身体处于高度警备状态,遇到风吹草动,本能的撒腿就跑。
那疯道姑一路穷追猛赶,我顾不得有孕之身,一边狂呼,一边用最大速度朝前跑过去。
刚跑到庭院门口,那道姑比我早一步跑到,双手掐过来,我赶紧扭头朝另一边跑过去,那道姑跑的贼拉快,又挡在了我的前面,此刻她那美丽的面容竟是恶毒狰狞之色,吓得我连连后退,慌不择路。
明知湖中亭子已无退路,可我竟然被逼到亭子里去了,道姑追赶上来,我后退不止,倒在地上,她双手掐过来,我赶紧喊道:“司马喜,我在这里!”
听到司马喜的名字,她似乎愣了一下,回头寻找司马喜的踪迹,一看,居然是我在骗她,转头脸上露出了愈加狰狞的神色,吓得我浑身哆嗦,连爬行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心想,韩水儿,你完了,今日便要死在这疯婆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