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我额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流出,丫鬟见状,立即拿出香碰碰的丝帕欲要擦拭,我用手推开。
此时,众人目光朝着舞台看去,只见一位小姐介绍着自家的紫玉葡萄,这串紫玉葡萄用紫檀木树桩存放,颗颗晶莹剔透,一乍看,如同刚从藤蔓上摘下来般新鲜欲滴,堪称精美绝伦!
众人皆啧啧称奇,我趁大家注意力转移紫玉葡萄上,欲伸手换走锦盒中的玉佩,因是第一次,如同小偷般行事,手止不住的颤抖。
刚打开盒盖,露出玉佩的一边,我手指慢慢的伸到盒边,只听到旁边一个男声传来:“小姐,玉佩可否归还于我?
我吓得将木盒使劲一关,啪的一声,好在众人被紫玉葡萄吸引,并未在意盒子关闭发出的声响。
这声惊吓,令我心脏嘣嘣跳,额头上的汗珠更大了,直接流到了粉红的脸颊上,遮面扭头一看,来者正是拍得此玉的公子,顿时紧张一缩手,所谓的做贼心虚便是如此吧。
“小姐,在下司马喜,冒昧打扰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来人身高八尺,头戴纶巾,形体瘦削,右手彬彬有礼的摇着折扇。
“公子,我看此玉佩甚为美丽,公子能否转卖于我?”我心想,既然是不能偷换,干脆用钱来摆平,毕竟,古往今来,没有谁不喜欢钱啊!
“哦?小姐如此喜欢此玉,倒令喜惊讶不已!小姐刚才的翡翠凤凰倒是比这个贵重十倍不止,小姐尚且不在意,更何况此玉乎?莫非此玉对小姐有何缘故?”司马喜继续摇着折扇,一副卖弄聪明的样子。
我最讨厌自作聪明之人,尤其是这个男子几乎快猜到我心里隐秘的角落,更令人尴尬不已。
“你卖就卖,不卖就不卖,哪有那么多废话?我出双倍,你卖吗?”我财大气粗的问道。
那男子并不回答,态度暧昧,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这幅墨迹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
我对他增加了几分讨厌之情,高傲的将木盒递给丫鬟:“秋香,将玉佩还给公子!”
说罢,欲要起身暂离。
那男子神情自若的接过木盒,拂袖离去。
“小姐,这位公子可真小气,小姐多看一会儿玉佩都不行!”秋香未免对司马喜傲慢的态度感到不爽。
“算啦,还没有本小姐得不到的东西,看着吧,玉石先由他保管几天,等本小姐找到了办法,再夺回不迟!”我心中暗暗想到。
回到家,我对姨娘无意中说了拍卖会的事儿,姨妈不禁好奇的说道:“这司马喜素来低调,今日出重金拍的此玉,确实难得!”
“姨娘,那人好生无礼,可我又喜爱此玉,不知可有办法得到?”我哀求着姨娘。
“这个嘛,不好说!”姨妈用袖子遮掩着饮下一杯茶。
“说嘛,姨娘,你肯定有办法的!”我摇着姨娘的衣袖。
“他与你程表哥同窗多年,你不妨问问程表哥可有办法?”姨娘给我指出了中间人。
“太好了,谢谢姨娘!”我忍不住抱了一下她,亲热的依偎在她肩头一下。
“这孩子,都二十四了,还这么孩子气!”姨娘不禁莞尔一笑。
我不由分说,急切的来到书房,推开门,只见程表哥正在练字,表嫂玉冰清站立一旁磨墨。
看我急匆匆的样子,二人皆停下了手中动作。
“表妹,如此着急,可有何要事?”程表哥问道。
“不好意思,表哥,表嫂,打扰二位一下!妹确实有事相求!”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表妹还有需要求咱们的时候啊,冰清,你说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哈哈哈……”表哥对着表嫂打趣道。
“是啊,莫非是看上了谁家的郎君,好让表哥出面做媒!”玉冰清接着表哥的话,继续打趣道。
二人一唱一和。
我故作生气的说道:“您二位少拿我寻开心,我知道,我这个小姑子久不嫁人,让你们看不顺眼了,哼!”
“哎呀,表妹,开个玩笑嘛,越来越不经逗了!说罢,找表哥到底何事?”表哥上前拦住我的脚步,问道。
“表哥可认识司马喜?”
“是我同窗啊!表妹如何认得此人?”他不禁好奇。
“是这样的,我看上了一块玉佩,被他拍得,正想买之,不料此人不肯,还甚是无礼!”我告状似得说了一通。
“哦!原来如此,那明日我便上门,求他看在同窗之谊的面上,让出此玉,表妹可放心!”程表哥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表哥,我就静候佳音了!”我高兴的蹦蹦跳跳出门去。
第二日仍旧没有好消息传来。
到了第三日,我终究忍不住跑过去询问表哥:“程表哥,那事儿办的怎样了?玉佩买到了么?”
“这,这,表妹,我还在努力中,你别急啊!”程表哥支支吾吾的说道,似有慌张之意。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眼神不敢与我交锋,总是躲避。
我料想不对头,拉着他的衣袖:“表哥,你有何事瞒着我?”
“这、这……我不知从何说起啊!”他欲要离开。
“站住,别走!不说清楚你别走!”我使劲扯住他的衣袖。
他的衣衫被我弄得滑落肩膀。
这时,玉冰清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突然出现在走廊:“站住,你们二人拉拉扯扯,干什么!”
“表嫂,休要误会!我追问表哥玉佩的情况!”我立马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不明白了,这司马喜和你表哥都是一个什么师父教出来的学生,办事都是如出一辙的墨迹!”
她将莲子羹放在表哥手里,对我说道:“这有何不敢开口说,表妹,让我来告诉你吧,那司马喜看上你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见我嘴张开,赶紧俏皮的将一勺莲子羹放入我嘴里。
我使劲吞下清甜的莲子羹,端过表哥手里的碗,一饮而尽。
表哥看我反常的表现,有些惊讶:“表妹,慢着点,小心别噎着!”
“这消息是我今年来受到的最大惊吓,我得吃点东西压压惊!表嫂,还有莲子羹吗?”我将羹吃了个底朝天。
“表妹,你没事吧,是高兴坏了吗?”玉冰清问道。
“我呸,我是惊吓坏了,我看到那个瘦高个儿就讨厌,要不是为了玉佩,巴不得一辈子见不到此人,没想到,这鼠头敢打姑奶奶的主意,活的不耐烦了!”我将空碗狠狠的放在表哥手里。
“表妹,切不可乱语,那司马家权势鼎盛,又分管着咱家的布匹生意,得罪不起啊!”表哥有点诚惶诚恐的说道。
“夫君,何故如此胆小,纵使他司马家权势再大,只要咱表妹,不愿意,他能如之奈何?”玉冰清倒是淡定。
“娘子,你有所不知……”表哥正要滔滔不绝好好解释一番,玉冰清立马白了他一眼,他立即识相的闭嘴。
我心里不由得为妻管严表哥默哀一分钟。
“你们都别说了,这玉佩我不要了,只要此人不纠缠即可!”我忙不迭的跑了。
回到屋内,越想越生气,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单身贵族的生活,偏偏又招惹来桃花,都是弛良不好,要不是他的玉佩,我怎能惹来这些麻烦,想来想去,将这些错误都怪罪在弛良身上。
这边楚王营中,弛良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韩王道:“丞相,莫不是夫人背后念叨着你!”
他苦涩的一笑,心想,夫人,现已不知所踪,徒留我成为一个笑话,要不是韩王大业未成,我真想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大王,如今向天分封各路诸侯王,各路诸侯王都已经返回自己的封底,唯独将大王留在咸阳,您可知他的深意?”弛良于韩王下榻处问道。
“本王就是蠢笨如猪,也能知道这个意思,定是霸王恨我派你相助杨基!事已至此,本王并不后悔!”韩王坚定的看着烛火。
弛良并未曾想到,昔日里羸弱的韩王今时今刻竟然如此勇敢,不禁对他更多出几分敬意。
“大王,是良拖累了你,害你身陷囹圄之中!”弛良心中有愧,只得磕头长跪不起。
“丞相,您这又是何苦呢,当年相助杨基乃是本王下的指令,你只是执行本王的旨意,何罪之有?切莫将一切怪罪到自己头上!快,快请起!”韩王下榻双手扶起弛良。
弛良更是感动的湿红了眼眶:“大王不肯怪罪良,令良心中更是不安!如今霸王既是对大王心存芥蒂,故意软禁于驿馆,名为韩王,实际不能回到自己的封地,国不可一日无君,韩国的百姓可怎么办!”
“哎,这也正是本王为难之处,看霸王的样子是断然不会放过本王的,韩国可以没有我这个大王,可偏偏不能没有你弛良,弛良,你听着,本王命令你,若是本王有何不测,你必得好好的活下去,切不可愚忠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