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打开,只见,三百米开外,杨基和弛良的部队正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他俩正坐在草地上闲聊着,一看对面来人这阵势,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向恒满脸笑意,爽朗的大声说道:“备公、弛公子,二位大驾光临,远道而来,我等因忙于迁都,事务繁忙,慢待了二位公子,请不要见怪啊!”
杨基一看来人的气势,知道领头的是向恒向天无疑了,忙躬身迎接道:“岂敢岂敢,我等不请自来,打扰了统帅,实在是仰慕统帅的威名已久,不得以而为之啊!”
弛良跟着恭敬的施礼,只是说了声打扰了!
向天看到二位将领,内心说不出的喜悦,赶紧将一干人等迎进城内。
此刻城门口士兵开始敲锣打鼓,百姓们夹道欢迎,有喊口号的、有小童打快板的、有撒花瓣的、热闹非凡又井然有序。
古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的感觉如坠五里梦,乐的合不拢嘴,尤其是杨基,那个激动啊,汗流浃背尚且不知。
可弛良依旧很淡定,只是赞赏的朝我看了一眼。
我心想,夫君的意志不是一般的坚定,光复韩国的目标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欢迎仪式而动摇。
杨基则不然,他手下的众弟兄也很兴奋,似乎忘记了此行来的目的。
只听得他对身后的夏侯男大声说道:“兄弟,今日俺算是见识到了大场面,这么一比较么,备县只能算是穷乡僻壤了,还不如就留在此处啊,跟着统帅,做一番大事业!”
那夏侯男倒也清醒,好心的提醒道:“备公,这溧阳虽好,可备县是咱的老家啊,萧平等一干生死兄弟眼巴巴等着您回去呢!“
“兄弟,你这样一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咱们的好兄弟还在备县呢,我可不能把他们给忘了!你等等,待会儿我就把此行的目的给统帅说明!”杨基说道。
在热烈的氛围中,文武百官走进大堂,楚王不在,项恒居首位。
众人皆行过大礼,依次落座。
我与雨姜姐姐也在屏风后面听着消息。
“备公,弛公子,二位同举反秦大旗,与我等志同道合,当为好兄弟,来来来,我敬二位一杯酒!”向恒发话了,高举酒杯,文武百官也跟着举起。
杨基受宠若惊:“哎,哎,统帅如此热情的欢迎我等,我等实在受不起,俺们不请自来,岂敢以客人自居,来来来,我先自罚三杯酒!”
说罢,也不用侍女,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倒上,咕噜咕噜,不一会儿三杯酒就进了他的肚子。
众人一看杨基如此豪爽,顿时对他亲切了些。
文武大臣一干而尽,弛良用袖子掩,稍微抿了一小口。
向恒道:“备公,好酒量,真乃好爽之人,我喜欢!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
杨基马上反应过来:“哪敢劳动您大驾啊,这一杯该是我敬统帅和各位大人的,想我杨基和兄弟弛良来到此处,已是穷途末路,兵乏粮绝,要不是统帅送来的猪、牛、羊、衣物、粮食,我等哪能坚持到现在,故统帅对咱有大恩啊,这杯酒该咱们敬统帅,兄弟,你说是不是!”
杨基朝着弛良看了一眼,驰良识趣的举起酒杯:“备公此话也正是我想说的,统帅,这杯酒,我们兄弟二人该敬您!”
众人一饮而尽,欢声笑语,敬过统帅酒后,杨基又一一向众人敬酒,那向天也是好酒之人,与杨基犹如见到酒肉知己一般,难舍难分,惺惺相惜,觥筹交错,酒酣耳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备公已是面红耳赤,醉态百出!
向恒似于不经意间,慢悠悠的问道:“备公,此行千里迢迢,来到我溧阳,不知所谓何事啊?”
“哎,统帅有所不知,自我反秦以来,攻占了备县和收城,前方告急,我率领一千弟兄与秦军热血奋战,就将收城托付给了我的发小壅霸。”
说到此处,杨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也是我识人不明啊!没想到这壅霸趁我去攻打秦军,反了我的老巢了!他,他,他居然投靠了魏国!”
向恒道:“还有这等事?那壅霸既与你是发小,想必情谊深厚,又为何会反了你?”
杨基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事都怪我啊,怪我好色,抢先一步,将那壅霸相中的女子收入自己家中,我不该啊!我想既是发小,这事他也未曾与我翻脸啊!谁想到,他心里早就对我不满了!哎!”
向天说道:“备公何须自责,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只要是那女子愿意,你就对得住壅霸!但是那壅霸有负兄弟重托,反水叛乱,确实可恨!”
“多谢统帅理解,怪我,都怪我啊!怪我不义在先,我这是报应啊!哎!”说罢,杨基捶胸顿足。
众人眼看如此,议论纷纷,不过风向还是偏向备公的,无非是说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情有可原,都骂那壅霸无义,反主实在可恨!
我和雨姜姐姐躲在屏风后面,相互对视了一眼,我能看出她眼中对杨基的不忿,她也能在我的撇嘴中看出对杨基的反感。
“姐姐,这男子因好色失去城池,为何这些大臣都是偏向他呢,还对他报以同情,想来天下的男子皆薄幸,把咱们女子当物件了,今日许了这个,明日许了那个,还不能影响兄弟感情,否则就会招来红颜祸水的骂名,真是不公平啊!”我轻声在雨姜姐姐耳边私语。
“妹妹,你还未经世事,对男子的想法多有误解,其实男子的想法和咱女子是不一样的!他们眼中最重要的是事业,而非男女私情!”雨姜姐姐温柔的说道。
只听得大堂内杨基突然愤然说道:“壅霸,可恨小人,你这点夺妻之仇,冲着我杨基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何必带上全城百姓因你私人恩怨,全部都靠他国,我杨基不会放过你!”
“说的好,这才是大丈夫所为,被人抢走的一定要夺回来!”向天说道:“备公,你需要咱怎么帮你,请尽管开口,本帅必当助你一臂之力!”
“统帅此话当真?”杨基心想,我费了好半天劲,终于等到您开口说这句话了,总算是不虚此行啊,也不枉费我自黑如此了!
向天豪爽的一挥手:“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你有话直说!”
“好,那既然统帅如此礼贤下士,我就大言不惭了,那壅霸屯兵三千,又有魏国助他的五千,总共八千兵马,我这还剩三千人,打不过啊,就希望能找您借个八千兵马,收复了收城,就还给您!杨基跪地大声说道。
“备公请起,此事不难办!我借你就是!”向恒发话了:“天儿,你去调遣精兵八千,助备公收复收城!”
“叔叔,侄儿请命,自愿随备公出战,此战必胜!”向天说道。
听得此话,我明显看到雨姜姐姐脸上神色微微紧张,我问道:“姐姐,何事惊慌?”
“没事,只是听闻向天打仗,心里自然就紧张起来!”雨姜姐姐说道。
“哎呀,姐姐啊,你真是杞人忧天,咱向天大哥啥时候打过败仗啊!”我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可战场上刀枪无眼,纵使他武艺再高强,也有粗心的时候啊!”她担忧的说道。
我心想,雨姜姐姐真是小题大做了,就凭向天的功夫收复收城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我耳力甚好,虽大厅吵闹无比,还是听得屏风前面蔡老夫子起身的声音,好奇的透过屏风的空隙朝外望去,只见他绕到弛良身后,低头对他耳语些什么,而弛良则依旧淡然不失礼貌的回应。
这蔡老头整个酒席一声不吭的,和夫君一样淡定,一言不发,不似他往常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军师作风啊,整个过程他只顾着观看众人,此时却莫名的走到夫君身边,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啊?
我越想越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只是不方便此时询问夫君。
眼看着众人皆有醉意,向恒突然瞥到了蔡增和夫君聊天的模样,笑呵呵发话了:“弛良,真是对不住,光顾着与备公把酒言欢,把你给忽略掉了,您来此处莫不是也是为了借兵?”
“统帅英明啊!统帅,自从天下反秦开始,六国皆已复国,唯独我韩国国小人少,势单力薄,迟迟攻不下故国国都啊!良此次来,确实为借兵一万,还请统帅施加援手,助我韩王早日回归故土啊!”弛良起身,复又跪地磕头,字字赤忱,令人肃然起敬。
“既是如此,这又有何不可,只是我等刚迁都,大军还未整顿好,不如先帮备公收伏收城,而后给您精兵,助韩王复位,岂不一举两得?”统帅向恒发话道。
“多谢统帅深明大义,我韩国百姓有救了!”说罢了,连磕三个响头。
看着这一幕,我惊得目瞪口呆,夫君为了光复故国可以舍弃尊严,跪地求人,若是只为了我一个女子,是断然不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