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第83章 神女的宿命

上天庭，漪澜殿。

两个侍女万万没想到，白帝会匆匆带回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慕容枫。她俩正要追随进入，却被天璇天玑两位女武神拦下，“帝君要为慕容姑娘闭关疗伤，你们守在门口就行，我两进去护阵！”

侍女虽焦急万分，但也束手无策，只能值守在门口，盼望着慕容枫能渡过此难关。

慕容枫的情况十分危机，这刺入的龙神宝剑直穿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的神力全面崩溃，好在紫胤真人及时封住她的穴道，才让神剑的威力止住，不在她体内扩散损伤她全身经脉，“枫儿……”

原来三位师尊所言“爱别离”，是当真要让他与所爱永远别离。

这些日子本因为慕容枫的冷漠拒绝，跟所谓的神之情劫，他已下定决心从此不再干涉慕容枫的命运，就让彼此好聚好散，永不复见。

但他从未设想过，慕容枫会被卷入劫难之中生死难料，她如今沉重的倒在他身上，连呼吸心跳都在渐渐衰弱，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他可以不跟慕容枫相见，也不再与她相恋，但唯一所求不过是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哪怕永远做回那个紫阳峰上的神女，与上天庭的他遥遥相望也行。

一侧助阵的天璇跟天玑星君看着被脱下衣裳的慕容枫心口如此深的一道伤也是大吃一惊，就连白帝触摸她身躯的手也禁不住有些颤抖，可她本人浑然不觉，早已深陷入虚无之境中。

白帝取下一片青金色的护心鳞将其融入慕容枫的身躯之中，来护她心脉复苏。

这护心鳞乃是龙身最硬的鳞片，每片护心鳞代表五百年的修为，所以年轻的龙神不具有此种鳞片，相对的抵御能力也会弱上很多。每条龙至多有三片形成拱卫之势的护心鳞，这三片护心鳞簇拥着龙身之上唯一一片由内丹化成的逆鳞，保护着逆鳞不受任何人触碰，也不被任何人夺取。可如今慕容枫危在旦夕，白帝迫不得已只能先用护心鳞稳住她的心脉，再行施救。

有了这一片护心鳞，慕容枫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也渐渐感知到身后有一股强大而热切的暖流在源源不绝的灌输给她，使她的神力跟身体慢慢苏醒过来。

可她实在痛得动弹不了，就连动一根手指好像也耗尽了浑身力气，迷迷糊糊想到的也唯有一人，「……师父。」

昆仑墟的紫阳峰上，紫胤真人也找来意宗的人竭尽全力救治着梁策，他虽然被龙鳞之剑划伤几处，但好在伤不至死，这也让紫胤真人松了口气。

可再想一联想此刻正经历着生死关头的慕容枫，他又陷入焦灼之中，毕竟那紫翡手镯一直在传递着慕容枫虚弱的呼唤，一声一声，清晰在耳。

她的求救，她的疼痛，和她渐渐唤醒的心跳，都如此明晰的传达了过来，也叫在紫阳峰遥望的师父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

也许让她被上天庭带走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做师父的他也为了抵御那毁天灭地的中天八卦阵消耗了过多气海，要再救下被龙神宝器所伤的慕容枫恐怕是难上加难。

紫胤真人闭眼回想了下斋宫广场上的最后一幕，那匆匆赶来的白帝如此紧张慕容枫，单凭一个眼神就能看出。

那望向风弦月跟风清苑时的愤恨交加，难以言喻；还有面向慕容枫时满眼的珍惜与深情，想来枫儿在他手上十有**都能幸免于难。

可是尽管如此，内心深处仍在接受着种种悸动，它从遥远的时空传来，间或夹杂着慕容枫的呼唤，不仅干扰着他的心绪，还令他隐隐有种大难临头严重不安的错觉。

“……枫儿。”

经历二十四个时辰全力以赴的施救，慕容枫终于有所好转，朦胧的睁开了双目。

她一时间还搞不清自己在哪儿，只觉得身后之人是她唯一的依靠，便搭上了他的手想要握紧他。

察觉的白帝也睁开视野，停止输送神力，扶住她光洁的肩膀半抱住，看向她苍白的面色，“……枫儿？”

这声音听着忽远忽近，而他的面容近在咫尺她也看清不了，只能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师父。」

「不是师父，是帝君！」小蝴蝶提醒她道，「是帝君救了你，是他用自己的护心鳞救下了你！」

慕容枫的视野再分开一些，终于将眼前人看清半分，“……帝君。”

她伸出的双手也满是擦伤血迹，颈项还留着龙神的咬痕，看得白帝默默蜷起手指，忍下一切情绪，温柔道，“你醒了，枫儿。”

慕容枫在他胸怀中蹭着似乎在求取温暖，虚弱道，“我冷……帝君。”

这时天璇天玑已取来衣裳给她裸露的上半身盖上，并宽慰道，“帝君，慕容姑娘的心脉已稳，龙鳞剑的威力也全部驱散，剩下这些外伤去医仙馆取些药来就能治愈，帝君可以放心了。”

白帝的眼神全然落在慕容枫一人身上，回道，“你二人先退下。”

天璇天玑这才撤下。

当金鳞裂开的那一瞬间，慕容枫也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可一睁开眼目睹了一切还是有所失望，见她情不自禁的落泪，白帝道，“……还疼？”

慕容枫靠着他，默默看着左手的手镯陷入迷惘，不知她如此痛彻心扉的思念又是否能传递到那个人的心房。

还是说这手镯不过就是个心理安慰，因为师父一直在她身边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丢下了她去为更多的苍生抗下中天八卦阵。

她既担心紫胤真人是否因为那法阵受了伤，又对他刚一成婚就抛下她去拯救别人而纠结难忍。

尽管胸口的剑伤已修复大半，但她低头看着自己满身伤痕，想起那个跟自己行拜堂礼都如此冷漠的师父时，忍不住的情绪全都化作心门的一口淤血，猛地吐了出来——

“枫儿！”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情，也不曾想到过会对自己的师父动情，至少不能……这么早就动了心。

也许她早该面对，毕竟服下“良辰”的那七个夜里，她每晚的梦中之人都是他。

每个晚上她都在违背伦常，荒淫绮丽的梦境中挣扎醒来，试图摆脱这一切可怕的干扰，可每次醒来，身后真实相伴的人也是他，让她继续安然入睡，重新陷入那意乱情迷的梦境的人也是他。

可是现实中明明就存在的人，为什么要让她去梦中肖想呢？

她是神女，是女娲后人，拥有这世上其他所有人都无法掌控的摄心之术——

慕容枫望着身侧拿着枫叶手帕给她擦拭鲜血的白帝，产生了一个绝对可怕的念头。

永生的性命她不想失去，而所爱之人……她也绝不会放弃。

白帝就这样看着她迷惘的眼神渐渐坚定，又恢复曾经的柔软，也不知她的心路历程，直到慕容枫重新靠回他的胸怀，这颗摇摆不定的心才渐次平稳，“……枫儿。”

慕容枫抬眸看他，眉目之间重现暖意，“帝君。”

白帝将她抱起去沐浴净身，慕容枫也百依百顺由他服侍照顾，只有小蝴蝶紧张得无以复加，躲在慕容枫的长发掩映下，惊慌失措道，「你快阻止他呀！」

慕容枫看着半身入水的自己，再看看对面身着中衣浸湿贴身的白帝，耳后染上一丝微妙红晕。

「什么时候了你还垂涎人家的美色，不管我的死活啦！」

慕容枫这才道，“我的衣服呢？”

她方才下水的时候一直在想心思，被人剥了个精光也没察觉，直到小蝴蝶发出抗议才将她从神游天外的状态唤醒。

白帝一手还托着她的背项，拉近彼此距离道，“等等，我再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伤。”

慕容枫被他全面打量着，抬手遮住一点胸口，转移了视线，默默不语，白帝道，“沐浴完毕之后你就服药休息，醒来应当能够痊愈。”

小蝴蝶惊讶道，「这么严重的伤，他三天就给治好啦？」

慕容枫低头看向躲在她掌心的蝴蝶，回道，「这样我也好尽快回去紫阳峰报个平安。」

小蝴蝶道，「你不管你外甥啦！」

慕容枫这才想起风清苑的存在，「他不是逃了吗？」

「他又被他师父捉回来啦！就关在天枢星君那里，你陷入昏迷的时候被抓的。」

「风弦月呢？」

小蝴蝶道，「没听到他的风声，可能逃了，也可能死了。」

慕容枫皱眉，白帝道，“怎么了？”

慕容枫抬眸看向他，问道，“清苑呢？”

一提及此人，白帝也火上心头，“你还关心他作甚？他差点要了你的命。”

慕容枫替他辩解，“他没有，是我为了阻止他伤人才被他误伤的！他没想过要伤害我。”

可白帝走近她，伸手覆上她侧颈的咬痕，“他当真不是故意的？那这印记又是从何而来。”

慕容枫一愣，白帝又道，“他不仅用龙鳞之剑刺伤了你，还咬伤了你的螣蛇元神，你不会是想要我放过他不予追究罢？”

见慕容枫低头，白帝知道她于心不忍，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在乎他，所以才没有立马惩治他，不过将他关在了天枢的殿内，让他面壁思过罢了。”

慕容枫轻轻抱上他，替风清苑求情道，“我已经没事了，帝君。正如你当初所说，这一切都是我瞒着他才造成的，所有的过错恩怨都是我跟风弦月的，与他无关，我不想他再伤心了，帝君。”

白帝也轻轻抱住她，俯身吻去她的侧颈，“好……一切都依你所言。”

慕容枫再度醒来，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了，视野完全清晰，手指也灵活自如，胸口也不再憋闷，仅仅侧颈还有些刺痛，可她伸手摸了下，却感受不到任何齿痕，“……？”

她此刻正侧躺着，想要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背后相拥着一个人，“……帝君？”

白帝道，“醒了？”

慕容枫低头看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再看自己薄薄一层的衣物，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帝的吻猝不及防印在她的颈项，让她的心弦一下绷紧。

这吻亲着亲着就变成了舐咬，轻微的疼痛感刺激着慕容枫，让她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更要命的是扣在她腰际的手也在缓缓上移，略过她平坦的小腹，隔着中衣将她的胸口握紧。

慕容枫很不争气的呻吟出声，引得身后人更肆无忌惮的爱抚她，慕容枫强行保持着理智按住他的手呼救道，“……我疼……疼！”

她心口才遭受过重创，这个人揉起来一点儿也不顾她的死活，像在拿捏一团棉花一样蹂躏着她。

白帝这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也迟疑的松开了手。

慕容枫终于缓下心来，抓起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腰间，悠悠道，“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白帝轻不可闻的吸了口气，卸下所有冲动的情感，重新将她搂好，从鼻腔发出一声失落叹息，“……嗯。”

慕容枫闭上双眼，开始想方设法决定早点儿离开这上天庭。

小蝴蝶道，「要不你直接告诉他身为女娲后人的诅咒，这样以后他才会收敛些。」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吧。」

这会儿白帝又攥住她的手覆上她的手背与她五指交叉轻轻扣上，慕容枫的背脊战栗了下，微微睁开双目，「我若要摆脱他，是不是只能利用昆仑镜的神力去找那个人了……」

小蝴蝶不解，「哪个人？」

慕容枫道，「他为我师兄时的情劫对象。」

可小蝴蝶觉得不妥，「他都把护心鳞给你了，还会再重新爱上别人吗？」

慕容枫也很苦恼，如今进退两难的局势本就是她擅自干涉情劫的恶果，「不然……我回头去问问司命吧。」

她心中已有所爱，即便违背心意的陪伴在白帝身侧，万一有朝一日被那根神奇的绳子验出她的真心可就大事不妙了。不仅是她，恐怕还会给师门带来不小的灾祸。

在漪澜殿养了五日，慕容枫也完全伤愈，趁着白帝一早去了朝议，她也整顿了下去了天枢星君的宫殿。

可是没想到的是风清苑并不肯见她，不知是因为重伤了她无颜相见，还是说对风弦月一事耿耿于怀。

天枢星君也道，“清苑回来后什么话也没说，我们是在一处荒郊野外找到他的。”

慕容枫蜷起手指，“他是被谁带走了？”

天枢星君道，“应当是魔宗的主人，毕竟风弦月一直在为魔宗效力。清苑脖子上有瘀痕，想来是被魔宗的主人施虐过。”

“那风弦月——”

天枢星君道，“天权去了昆仑墟用神镜翻找也未曾找着他的踪迹，看清苑心如死灰的模样，估计……是死了。”

慕容枫秉持在腹前的双手一下失力垂丧下来，风弦月终究死了，他还未履行他的承诺，就这样死了。

慕容枫习惯性要去抓大拇指上的扳指，这才想起他留下的指环好像也不见了，“……？”

这可是娘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她无论如何也要保存完整交给下一代，不容有失。

慕容枫颔首道别天枢星君，匆匆赶去了中天神殿。

朝议刚刚结束，诸位仙家正在离去，慕容枫得以瞥见司命星君一眼，停下脚步。

司命见她已相安无事，也放下心来，同她颔首示意，继而走远了。

慕容枫进入之际，白帝也从高台帝位上走下来，走向她道， “你来了。”

慕容枫看向两边的守卫略有犹豫，白帝看懂了她的眼神，挥退了两侧，随后纳她入怀，未等她开口便先行吻住了她，慕容枫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闭上双眼，与他交缠热吻，辗转反复。

这个心照不宣的爱吻似乎重新构建起二人的情缘，证明了白帝想要让她留在上天庭的心意。慕容枫觉得等不了太多时间了，现在就得跟他把话说清楚，不然今晚可能她就名节不保了。

吻完之后，她的唇色更添一抹殷红，整个人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已然恢复最初的神采。

白帝将她横抱起身，不容分说才走两步便瞬移到了漪澜殿中，慕容枫心中警铃大作，揪着他的衣襟道，“放我下来。”

眼看着离她的床越来越近，而两名侍女也窃喜着关上了寝殿大门，慕容枫推阻道，“你干什么……？”

白帝不言任何，只用行动告诉她想做什么，慕容枫柔弱无力的抵抗在他看来如欲拒还迎一般，更激起他的占有欲。

慕容枫一直被他以吻封缄，开口无能，也护不住自己身上的衣物，不过翻滚了两三个回合，身上就仅剩一件了，“不要……不要！”

好不容易跟他分开了点距离，慕容枫死守住自己，眼泪也吓得掉落了两滴，哽咽道，“……走开！”

白帝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害怕，便抓住她的脚踝安慰她道，“……别怕，枫儿……我会很温柔的。”

可慕容枫摇头道，“不可以、不行的！”

白帝蹙眉不解，“……为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

慕容枫声线略带一丝颤抖，终于跟他说出事实真相，“……我若是因此怀上了身孕，所有的神力跟不死之身都会传承给我的女儿！”

“然后……我就会死……”

这两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击落白帝的真心，“……什么？”

慕容枫见他**已灭，这才缓缓道明，“……这是我们女娲后人的命运，也是为何女娲后人除风弦月以外从来只有一脉的事实真相，因为……我们的神力跟永生性命都是女娲传承下来的，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白帝对上她的眼眸，看清楚她眼中的恐惧与真实，“所以你——”

所以她从一开始在凡间就抗拒亲吻以外的亲密接触，原来是因为身负诅咒，不得不维持这副躯体的冰清玉洁。

慕容枫垂眸，攥紧了衣襟，也落下不甘的泪水，“我母亲……生下我跟弦月之后，不过三年就过世了……我所有的祖先，都没逃过这个命运。”

“一旦动心，便离死期不远了。”

此刻的漪澜殿是一片可怕的死寂。

良久过后，白帝道，“我不能碰你，是么。”

慕容枫轻轻点头，附上一句更让他绝望的话，“……避子药……也没用的。”

一盆冷水径直浇下，白帝的浑身仿佛冷彻一般，再想起三位师尊所言“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却无奈笑起，“……原来如此。”

他所爱之人就在眼前，哪怕付诸了自己的护心鳞救下了她渡过了所谓的“爱别离”，他也终需面对“求不得”。

见白帝伸手触摸过来，慕容枫撇过头去，让他的手落在自己的发间，“这是你一开始便知道的事了，对吗？”

面对白帝的质问，慕容枫再次点头，白帝闭眼心酸，反问她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慕容枫抬眸看他，眼里盈满泪水。

白帝不忍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最后问道，“……一点解法也没有吗？”

慕容枫小心翼翼道，“……有。”

他仿佛看到一丝曙光，可慕容枫接着道，“唯有完整的神族内丹，才能护下我。”

到此为止，白帝已分不清慕容枫的真心与否，但他确定了自己才是陷入棋局的那个人，一颗真心反复被人拿捏，到了现在，居然还要用他毕生修为来换取慕容枫的长生。

他忽然回想起来为何当初慕容枫的真心验证结果会是她自己了，因为她自始至终，最爱的人只是她自己。

失力的白帝从床上下来，连站也站不稳，慕容枫也明白了他的选择，目送他离开的身影什么也没挽留，直到暧昧的气氛完全消散无踪，徒留一声冰冷的关门，将两个人的距离彻底拉开。

两个侍女也不明白寝殿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白帝会如此黯然神伤的离去，再进来却见慕容枫在默默穿衣，有再多的好奇心也不敢触怒白帝的逆鳞，便关心了下慕容枫，“仙姬无碍吧？”

慕容枫轻轻摇头，擦干眼泪。她只庆幸自己传达到位，白帝也终于要对她放手了。虽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但好在白帝没有追究她的过错。

「看来我再休息两日便可顺利离开上天庭了。」

「他肯定恨死你了，以为你就是冲着他来的。」

慕容枫并不否认这样的初心，「是啊……我一开始就是冲着他神族的内丹才不惜杀了他改变他的情劫的。」

她的本意是想跟他相爱的，这样不仅能得到永生，他们二人的女儿也能因为跟神族的结合而彻底改变女娲后人的命运，无论将来成不成婚，生不生子，都不影响她的长生。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将来也面临她一样的痛苦抉择，永生跟爱人，无法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