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第47章 至亲与至爱

这时旭日殿的大门骤然打开，掌门崇阿跨出门之际，杨云淞正要汇报旭阳殿的激战，一抹银白剑影急速穿过数道宫殿，千钧一发奔赴至慕容枫的身前，并顺手为她斩杀了一个从背后偷袭她的崆峒弟子，神剑直插旭阳广场地面，闪着强大银光，紫胤真人的身影随后便现身在慕容枫跟前，“枫儿！”

慕容枫仰头终于看到梦寐以求的身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潸然泪下，紫胤真人一把扶住她，皱眉道，“你不要命了？消耗如此多的神力。”

慕容枫的唇边还有血迹，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泣不成声道，“师父……你终于来了。”

而此刻掌门崇阿也飞身至旭阳广场，昆仑墟所有弟子皆停战躲到了他身后，他刚渡过四重天的劫难，虽气海不稳，但也一下捕捉到始作俑者，怒发冲冠道，“……竟是你这个孽障！”

迦兰受伤不重，但闵仓元跟风弦月却有些危险，看着为数不多的战斗力，闵仓元推了一把迦兰，强行命令道，“快走！”

迦兰被他一掌推下旭阳峰，而风弦月也紧随跟上，昊辰自不会放他俩好过，也马上御剑追去，“休想逃！”

掌门崇阿亦是下令，“十二宫的弟子即刻跟上你们大师兄！”

肖聿珩随即带领还能行动的弟子一举追去。

紫胤真人亦是眺望一眼，他是有心去解决昆仑墟的忧患，但迦若跟慕容枫都危在旦夕，他必须立马出手相救，否则就有危险。

但看紫胤真人的眼神，慕容枫艰难起身道，“师父……你先去救师兄，他快撑不住了。”

梁芙宁也是声泪俱下，“师尊你来看看迦若师兄吧！”

迦若确实命悬一线，紫胤真人只能先为他疗伤护他内丹心脉，不让他两百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扶好他。”

梁芙宁抹了下眼泪从前面扶持住昏迷不醒的迦若，“师兄……”

慕容枫站也无法站稳，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找了两百多年的亲弟弟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小蝴蝶的提醒也无用，「你不能去！他是要杀了你的！」

「……而且你师兄已身受重伤，此一战之后就要情劫应验了，你不能再插手了！」

可慕容枫不管不顾，趁着他们的身影还在视线中，马上执起龙鳞宝剑，闪身消失了。

等紫胤真人给迦若输完真气之后，闵仓元跟剩余的崆峒弟子也束手就擒，正在等候掌门崇阿发落。

“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闵仓元大难临头依旧很有骨气，气得稍稍恢复的刘崇锦恨不得踹上他一脚，“老匹夫！竟敢暗算我，今日就教你人头落地！”

闵仓元以为死期将至闭上了眼，没想到紫胤真人竟挥来一柄利剑，阻止了刘崇锦，他松开迦若交到梁芙宁手中，起身道，“闵仓元，你趁我与掌门闭关之际攻上昆仑墟实属小人行径，你是该杀……不过，我们昆仑墟也会教你死得明白。”

闵仓元睁眼道，“死得明白？……难道你们还能在我死前还给我崆峒仙门一个公道？！”

掌门崇阿不明白紫胤真人的意思，“你为何要跟他废话？处死了便是。”

紫胤真人看向崇阿道，“掌门师弟，你本宗之事，我本不该插手。可因为你本宗之乱，祸及了我两个徒弟，那我便不能善罢甘休。”

“闵仓元前来我昆仑墟大开杀戒，一是为了旧怨，便是闵月娴跟迦兰之事。闵月娴已死，而迦兰你也派人去追了。其二便是为了门下弟子受辱之事，事关你本宗长老，我希望掌门师弟你今日不要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速速将此事了结，让闵仓元也死得其所。”

掌门崇阿吸一口气看向刘崇锦，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你这个混账！看你给昆仑墟招来的横祸！”

但看刘崇锦倒地不起，崆峒那边的人哪怕跪着被擒也出了口恶气。

刘崇锦此刻修为所剩无几，反抗必然无效，只能替自己辩驳，“师兄！是她们自愿的……是他们每年都送这么女人来迷惑我，还怪罪到我头上！若不是今日她们行刺了我致使我重伤，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杀害我昆仑墟这么多弟子的！”

闵仓元还未骂人，缪懿覃反而在众人之间站了出来，呵斥道，“刘崇锦你这个畜生！你撒谎！她们根本就不愿意！你还强行要走我身边的女弟子，昨日还将她奸杀了警告我不准将此事说出去！你简直猪狗不如！”

此言一出，昆仑墟余下弟子皆是瞠目结舌，刘崇锦面露狠色道，“你这个臭丫头！人分明是你送我玩弄的！程道玉可以作证！”

掌门崇阿已不想牵涉更多，便直言道，“你就说人是不是你羞辱的，是不是你杀的。”

刘崇锦跪地撒谎道，“师兄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她昨天勾引我，但我没上钩她心有不满才如此报复我的，师兄！”

崇阿一掌便打上来，恨铁不成钢道，“你到现在还在撒谎！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的师弟我就能一直容忍你了？！”

刘崇锦再次口吐鲜血趴着地道，“师兄……师兄，你信我，我对你是忠心的……我不过就是玩几个不中用的女人而已……你不能这样对我！”

缪懿覃再接再厉火上浇油道，“掌门师尊，这种败类今日能引来崆峒的讨债，留着他将来也会招来别的祸患！还请掌门师尊尽快处理了他，还我的侍女跟其他更多被害女子一个公道！”

刘崇锦吓得抽搐道，“掌门师兄……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碰女人了……”

但看掌门还念及同门留有一分情面时，缪懿覃决定使出绝杀，“他昨日还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公然造谣紫胤真人跟慕容枫的关系，说他们师徒有染！我当时据理力争还被他哄了出来！”

此话一出，掌门的目光完全暗沉，看向刘崇锦身旁的一堆旭朝殿弟子，面露狰狞，“可有此事！”

弟子们一个个吓得不敢噤声。

掌门再看一眼师兄那边，还好紫胤真人表面并没有太多动容，只是眼里的神色已然接近零点。

“他欺压自己徒弟败坏本宗名声也就罢了，还肖想着紫阳峰上的师徒，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熏心，掌门师尊若今日再不处置他，恐怕明日我昆仑墟的流言就要在八大仙门满天飞了！”

刘崇锦气得笑出了两声，掌门崇阿道，“你笑什么？她说的有没有错。”

刘崇锦知道自己是该为曾经种下的恶果偿命了，但死之前还是要说出口，“……我笑是因为你们这群人！”

他指着昆仑墟跟崆峒所有人道，“你们都是伪君子！只有我才敢直面自己的**！”

“我是奸杀了无数女子又如何？还不是她们伺候得不好？……她们能得我宠幸，是她们三生修来的福分！我又何尝没给过她们快乐……啊哈哈哈哈！”

掌门崇阿简直要气到天灵盖作响。

“尤其是师兄你！”他指的便是紫胤真人，“你得了那么美的慕容枫……教我没日没夜都嫉妒得发狂！你既然都不用她为何不干脆让给——”

他话音未落，就被从身后穿来的一柄神剑穿膛而过，紫胤真人不再给他任何发言的机会，就这样草率结束了他的生命，“……。”

神剑转眼收束回他的衣袖之中，干净利落甚至教人没怎么看得清楚。

刘崇锦终于死了，缪懿覃也累得坐倒在地，颤抖的双手终于可以平复下来，“……没事了。”

此时，昆仑墟顶空的乌云才散开些，而小雪也纷纷扬扬的飘洒了下来。

刘崇锦已死，闵仓元望向苍穹一眼，随后闭上双目，“……来吧。”

掌门崇阿亦不再手下留情，以气海运出的一把利剑即刻将其刺穿，闵仓元至此倒地，不再爬起，“……都结束了。”

他临死之前还有执念，却只能诉说给静静落下的雪听，“……对不起……阿娴。”

此时，紫胤真人才想起一个人来，毕竟刚刚刘崇锦提到了她，“枫儿？”

可是旭阳广场上早就没了慕容枫的踪影，“糟了，她不会跟着追出去了吧？”

紫胤真人正要化为剑形去找她，结果温玉华慌慌张张赶来通传，“紫胤长老！南天仙翁来找您了，他似有急事！”

掌门崇阿道，“慕容枫不会有事的，我那几个徒弟会保护好她，你先去接待仙翁，我处理这边的后事。”

紫胤真人颔首答应。

转眼间，慕容枫便追随着十二宫众人来到了附近的凶水。

肖聿珩并未发现她的跟随，只叮嘱身后的本宗弟子道，“这水下有九婴蛇妖，大家千万小心。”

韦秋容道，“方才就是看到他们三人大战到此山的，怎么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

肖聿珩四下看了一圈，“这里的山洞比较多，我们一个个找，务必将人找到！”

“是，肖师兄！”

慕容枫站在半山腰的一处峭壁，深吸一口气召唤所剩无几的神力，召集到手之后又将它们全部打散，令道，“快去给我找到风弦月所在。”

这些绿色光芒立即听从主人的号令去寻找拥有差不多神力的另一个主人，很快便有绿光回归至她手中，仿佛在告诉她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而在这座山无数山洞中的其中一个，站着遍体鳞伤还在针锋相对的风弦月跟昊辰。昊辰的目标是他身后的迦兰，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什么一见他就兵戎相向，还招招致命。

“你究竟是谁？跟慕容枫是什么关系？”

风弦月根本不理睬他，只拼尽全力与他抗衡，哪怕浑身上下已伤痕累累，只要今日能杀了此人，他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夙愿，“我家主人要你的命！等他出关之后，我就能给他献上一份大礼！”

“你主人是谁？”

两剑相争之际，唯有迦兰作壁上观，“真是太精彩了，慕容枫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居然在互相残杀。”

闻及此，昊辰对此人更是好奇，但又不得不留他性命，所以对抗时处处受限，差点儿再次被刺。

此时，一点荧光飘了过来，眼尖的风弦月一下发现了诡异，“……是慕容枫来了！”

他分心的一瞬间，昊辰已经撩开他的佩剑，并将他一剑钉死在墙上，无法动弹，疼得风弦月咬牙切齿，昊辰道，“我并未刺中你要害，跟我回昆仑墟好好解释一下你跟慕容枫的关系吧！”

迦兰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了？”

折扇掀来之际，昊辰翻身躲过，惊险落地。迦兰唇边虽有一丝鲜血，但毫不影响他的发挥，抬眸之间满是憎恶与恨意，“你的死期到了！”

慕容枫匆匆赶到之际，这三人的争斗已分出了胜负，风弦月被钉在岩壁之上，陷入半昏迷状态，而昊辰师兄也无法站立，全身上下无一幸免，看似伤得极重。

唯有处在力量上风的迦兰一举攻来，若非慕容枫出现及时，挡在了昊辰身前，恐怕昊辰就一命呜呼了，“……师兄！”

来不及收束的掌力终究是打上了慕容枫的肩膀，慕容枫几乎抱着昊辰扑倒在地，猛然吐血。

昊辰不可思议的睁圆了眼睛，想要为她报仇却无能为力，唯有走火入魔的迦兰一把将她拽起身道，“……你疯了吗？你竟要为他付出性命！”

虚弱的慕容枫摇摇欲坠，若不是迦兰拉扯着她，她恐怕早就躺倒在地，这一掌虽不致命，但也叫她再无任何反抗之力，“……你才疯了。”

迦兰歇斯底里将她推至墙上，不顾彼此唇边横流的鲜血强行吻她，慕容枫抵一边抵抗一边嘶吼着“不要！”，见此情形昊辰也强撑着拔了风弦月身上的剑攻来，可却被迦兰一掌掀翻在地，“……她是我的。”

倒地的昊辰也再度吐血，慕容枫却被按着束手无策，泪如泉涌，“……师兄！”

看这二人临死都难舍难分，迦兰忽然就笑了起来，“呵……呵呵……”

他笑得断断续续，似有无奈，又近似癫狂，最终他将目光停留在慕容枫的身上，将她按紧了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慕容枫想要摇头，可他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颚，残忍的警告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慕容枫泣泪俱下，但绝不屈服，哪怕被他掌控着脖子，也努力说出自己的心意，“……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屡次要她性命给她带来危险的人，她更不可能爱上一个会屠她满门之人。

迦兰仰头闭眼，额头脖颈青筋暴起，落下一滴泪做着最后的决定，“你当真……不要命了。”

就在慕容枫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迦兰却松开了桎梏，她一下扑倒在地，无法爬起。

紧接着迦兰踉跄后退了两步，笑道，“我给你一条生路，慕容枫。”

“毕竟你是这两百年来唯一让我心动的女人。”

慕容枫抬眸看他，迦兰转折道，“不过——”

“你若想活着离开，这两个人……你必须杀了其中一个。”

慕容枫瞪大眼睛，而重伤不起的风弦月也是一愣，“……你说什么？”

迦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重复了一遍，着重说给慕容枫听，“两个人……你必须杀掉一个，否则他们两个、都得死！”

“只要你能做出决定，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慕容枫头脑一片空白，看向靠墙奄奄一息的风弦月，又看过倒地慢慢爬起的昊辰师兄，眼里充满了矛盾与恐惧，“你要我……杀人。”

迦兰将自己的佩剑扔至她脚边，几欲疯狂的催促道，“现在就动手！”

“不然等昆仑墟的人来了，我一并都杀了！”

慕容枫不敢置信，恍惚间看了下身侧的风弦月，又看下了身后的昊辰师兄。

此时风弦月却意外放松的笑了起来，“……姐姐，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听到这称呼，昊辰师兄果然愣住，看向慕容枫，慕容枫也心下一冷，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你早就希望我死了，对不对？在你知道我逃出神女族的那一刻，”风弦月静静诉说着，“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

慕容枫泪如雨下，说不出一个字来。

“当年你以我为饵，逃脱了族人的囚禁，我还傻傻地以为你真是走投无路才抛弃了我……”风弦月声音微颤，泪水也随之滚落，“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你来接我。直到神女族决定关闭结界，我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来了。”

“因为你……抛下我了。”

慕容枫悲痛欲绝，颔首只顾着落泪。

“你断定了神女族不会杀我，也算准了神女族知道你放不下我，所以才故意假装带我一起逃亡，你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抛下我！”风弦月泣不成声，控诉着慕容枫的所有过错道，“你不知道你离开之后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永远都不会懂——”

“我向你报复的决心有多大！”

风弦月激动万分，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我就算加入魔宗，也要得到力量！”

“出来之后我第一个灭掉的就是囚禁我的神女族！可这远远不够，我还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躲在昆仑墟不敢出来，我就蓄谋来屠你师门。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放你一条生路！”

昊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你是……神女族的人。”

慕容枫此刻痛心疾首，完全做不出选择，而迦兰还在怂恿着，“既如此，你就杀了你弟弟，以免他将来找你报仇。”

见她迟迟不肯动手，迦兰将剑放入她的手中，强迫她面向这两个人，“想清楚了，就快动手！”

风弦月已经闭上眼睛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慕容枫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等到把剑举起之际，她心一横往后挥来，迦兰似乎早有准备，以扇挡下，剑锋刺破扇面，而扇子也倾刻落地。

没能刺杀成功的慕容枫瘫在地上，迦兰却蹲下身指责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慕容枫。”

慕容枫匍匐着祈求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动手……”

迦兰挑起她的下颚看她脸上的伤疤，又看她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模样，“你当时划伤自己脸颊的勇气去哪儿了？……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慕容枫浑身冰冷，血液凝固，哀求着他，“你哪怕杀了我……”

迦兰冰冷残忍道，“我爱你啊……怎么可能杀你呢？”他说着在慕容枫额头印下一吻，“你再不作出决定，这两个人就都没有活路了。”

说着他起身警告道，“我的耐心快没了，昆仑墟的人也要赶到了，”他捡起扇子，似是做好格杀勿论的准备，“只要杀了他们两个，从此以后，你便我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就要动手，慕容枫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起身按住他，“不要！……不要！”

“我知道，他们一个是你至亲，一个是你至爱，选择是很困难，但……这就是你不爱我的代价。”

慕容枫连连改口道，“我爱你的！我爱你的！……我刚刚是胡说……刚刚是我说错了……”她泪流满面，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可迦兰又何尝不是，“动手吧，慕容枫。给你最后三秒的时间，别逼我！”

他将剑重新递给了慕容枫，推她到二人跟前，闭上眼睛，“……我数到三，你不动手，我来。”

“一！”

风弦月重新闭上眼睛，静静等候命运的降临，而昊辰师兄则是满眼情意与哀伤，和慕容枫对视着。

“二！”

他知道慕容枫一直在找她的弟弟，但不知道他们会有这样一段过往，他也不知道当下该对慕容枫说些什么，但他相信慕容枫的抉择。

“三！”

恸哭的慕容枫几乎是闭上了眼睛，推着这把宝剑最终刺入了对面一人的胸膛，而这个人并非是意料之中的风弦月，而是不可思议的昊辰师兄！

被她一剑穿心的时候，就连身后的迦兰也瞪大了眼睛，而昊辰更是无法置信，他会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枫、儿？”

慕容枫却连一眼都不敢相望，狠心抽出利剑，昊辰即刻倒地，鲜血不止，命不久矣。

她的剑这才哐啷坠地，自己也脱力跪倒，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昊辰的身侧，眼眶深红，泪水不断，“……对不起……师兄。”

慕容枫颤抖着手将他扶起，抱在怀里，想要给他止血，可血却流个不停，“怎么办……”

此刻肖聿珩等人的声音闯入耳廓，迦兰即刻反应过来，一举扛起风弦月，另一手就要去拉慕容枫，可慕容枫万念俱灰，一动不动，如尸体般沉重，“……”

临终的昊辰看向心如死灰的慕容枫，知道她决心面对弑杀同门的罪过，要回昆仑墟伏诛，于心难忍道，“……枫儿……快走。”

可是慕容枫悲痛欲绝，并不打算这样亡命天涯，“我杀了人……理应得到惩罚。”

但看昊辰师兄触摸她脸颊的手垂落下来，慕容枫也痛心入骨，三度吐血，昏倒在了地上。

肖聿珩等人已赶到，迦兰一下子带不走两个人，便只能留下慕容枫将重伤的风弦月先行带离。

而看到大师兄身亡，慕容枫昏迷的一幕时，十二宫弟子皆是失力跪下，肖聿珩更是怒火攻心，“……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