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时,城外土地庙,零零杀拎着一袋馒头,背着昏迷未醒的美人儿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已经换了衣裳的三个杀翘首以盼着,远远地见他回来了,都冲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干得漂亮啊小零!”三杀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二杀不悦地拧了拧眉。
零零杀一头雾水,不解地问:“怎么了?”
一杀笑得合不拢嘴,“还装,这事儿满城都知道了,你就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对吧?”
听了这话,就连一向脸臭嘴臭的二杀都忍不住冲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杀了那狗王爷,原本我们都已经在商量下一次行动计划了。”
零零杀大为震惊,瞳孔发颤,声音都打转了,“啥?”
三杀亲密地搂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一早丐帮的兄弟就来传信儿了,说七王爷遭人暗害,线索直指太子,现下宫里朝上都闹开了。”
“嗯。”二杀在一旁抱着胳膊,脸黑了好几个度,却还是正直地夸道,“多亏了你写的那张纸条,让他们找到了太子府去,没有查到我们头上。”
那张纸条?
零零杀将背上的人轻轻放下,一杀帮忙接了一把,却不曾想那人有点重量,他手上没使力,顿时将人摔在了地上。
齐寻脑袋着地,磕出清脆的响声,再次陷入昏迷。
而零零杀还浑然不觉,扭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别给我磕坏了。”
然后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况,那会儿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在纸条上加了密文,怎么王府的人这么快就破解了?
不对,自己明明没有得手,他们为什么说七王爷被害了?难道是后来又有同行去补刀了?
零零杀越想越有可能,毕竟太子说七王爷是混账,想杀他的人不少,也许这次正好撞上了。
可是……太子暴露了啊!
想到这儿,零零杀将手里的馒头递了出去,哥儿几个开心得不行,立马分了,趁他们吃得正欢的时候零零杀忽然开口:“太子暴露了,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一杀被一口老面馒头噎住了,零零杀赶忙帮他拍背,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杀嘶哑着声音,带着哭腔问:“那咋整啊,咱今天断头饭就吃馒头啊?”
“真不吉利。”二杀瞥了他一眼,满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严肃地道,“我们这叫临行饭。”
零零杀长叹了口气,狠狠地咬了一口劲道的馒头,嚼了半天后道:“散伙跑路吧。”
“跑路?”二杀瞪着眼睛看他,一杀立马接话,“没错没错,趁现在太子被绊住无法分身抓我们,快跑吧。”
三杀泪眼汪汪的,瞧了瞧面前的兄弟们,低声道:“我能去哪儿呢,一个孤儿……”
其余三个杀扭头看向他,面无表情地回:“谁不是啊?”
四个孤儿机缘巧合之下凑到了一起,互相帮助互相鼓励,磕磕绊绊地走过一年,没想到这就要分开了。
二杀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人,开口:“跟我走,我有个远房亲戚是屠夫,投奔他去。”
等逃离京城后换个身份继续生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杀三杀的事解决了,一杀转头望着零零杀,问:“小零,你呢?”
零零杀不答反问:“大哥你呢?”
“我在丐帮有位故交,投奔他去,他说能给我搞个长老的位置坐坐。”一杀说完又担忧起了老幺,问,“小零,你怎么打算的,要不要跟大哥去丐帮?”
零零杀转头望了望睡在稻草堆上的人,摇头拒绝。
“我答应带他走,但是还不知道他想去哪儿,等他醒了我再问他。”
事都安排好后就剩下草堆上那人了,三个杀这会儿倒是都好奇起来,纷纷起身走过去围着齐寻看。
“对了,这人是谁啊?”
零零杀挪过去坐在旁边,温柔地捋了捋他凌乱的头发,将他的脸全部露出来,轻声开口:“是个可怜人,我进去的时候那个狗逼王爷正在扒他的衣裳强迫他。”
“什么?”一杀满脸怒气,攥着拳头道,“果真是个欺男霸女的狗逼王爷,就该把他那玩意儿给剁了!”
“对。”零零杀点头,也攥紧拳头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要被那狗逼王爷给玷污了。”
听见这话,众人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三杀沉不住气,转身就跑:“我去把那狗逼王爷再鞭尸几次,给美人儿出出气。”
二杀大手一伸抓住了他,沉声开口:“胡闹。”
“就是!”一杀接话,“大白天鞭尸像什么话,等晚上的,我和你去。”
二杀转头拧着眉心不满地看着他,“晚上鞭尸?你生怕他活不过来是不是?”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说话了。
零零杀不在意那些,只沉默地望着双眼紧闭着的人,三杀泪洒当场,哽咽着:“他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往后可怎么过啊。”
“所以他求我带他走,我答应他了。”零零杀道。
“呜呜,太可怜了。”三杀又哭了。
二杀见他哭得难看,嫌弃又无奈地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道:“散伙的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先走了,你们也别耽误,有事报暗号。”
说完便搂着三杀的腰离开了。
他们做杀手的,除了一条命以外再无旁物,因此挪窝挪得也干脆。
二杀三杀走了以后,一杀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零零杀见大家都走了,这才垂下眼眸神情复杂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昨晚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他的眼睛里全是浓浓的悲伤,肯定是被人给伤害了,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想到这儿,零零杀叹了口气,还是把他给背了起来。
与此同时,勤政殿上,皇上头疼地看着底下那两个不省心的儿子。
头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齐時眼睛都哭肿了,举着一张纸条大喊:“父皇,太子谋害七哥,你可要为七哥做主啊!”
太子气得脸通红,伸手去掐齐時,“你胡说八道,孤什么时候谋害他了?”
“这……咳咳,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外邦文字,满宫里只有你身边跟着个外邦人,敢说……不是你?”
齐時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看就要被掐死了,皇上这才淡淡地开口:“纸条呈上来朕看看。”
一旁的老太监前去拿来展开,那纸条上的字属实难看,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好半天才辨认出来写的是什么:
今夜00:00,me定要取you的dog命!
皇上皱眉,捏着纸条问:“景儿,这句话是何意?”
太子扑通一声跪下去,哭着大喊:“父皇,不干儿臣的事啊,儿臣以这身太子朝服发誓,绝对没有伤害七哥,如若不然,便让儿臣永远失去这太子身份!”
齐時一听,这么毒的誓言都敢说?
皇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摆摆手,声音瞬间沧桑了许多:“太子禁足东宫半年,另加派人手找寻儿。”
*
傍晚日落时分,齐寻这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骡车上,被颠得胃里难受直想吐。
前面驾车的是个农户打扮的男人,脊背挺拔,挥鞭子的手强劲有力,一起一落间薄薄一层肌肉十分漂亮。
城门口的盘查越来越严,像是在找什么人,宋逸有些紧张,攥紧了手中的绳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有人上来查验他的户籍,还没等打开便朝骡车后边努了努嘴,问:“怎么回事?”
宋逸都不敢看那守城侍卫的脸,低着脑袋便开始掐着嗓子胡诌:“大人,这是我家汉子捏~在家犁地让牛给顶了腰捏~我拉他来城里看大夫的捏~”
农户人家常发生这些事,那守门的一看是家中的顶梁柱遭了病,还贴心地安慰了宋逸一番:“别担心,咱城里的大夫医术都是顶好的,带着你家汉子回去好好养养,这点儿伤不成问题。”
幸好提前给车上的人糊了脸没叫人察觉异样,宋逸道了谢,收好户籍赶着骡子便走了,结果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身后冷冷地传来一句:“夫郎,我饿了。”
他一脸懵逼地转过头去,发现车上的人不知何时自己坐起来了。
齐寻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短打,端端正正地坐在车上,眼神低沉阴暗,再次开口:“夫郎,我想吃面。”
宋逸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解释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将手轻轻覆在了自己腰侧那块骨头上。
随着齐寻一声声“夫郎”响起,腰间那颗红色的孕痣隔着层层衣裳似乎在发烫。
宋逸移开视线不再去看车上的人,试探着问了一句:“我要是说,我不是你夫郎你会信吗?”
齐寻冷冷地笑了两声,回:“夫郎不必诓我,我虽然被牛顶了腰,但是我觉得我还能干。”
各种意义上的。
宋逸好奇,“嗯?你不会失忆了吧?”
齐寻自信开口:“怎么会?”
宋逸:“那你叫什么名字?”
齐寻:……
过了一会儿,齐寻忽然抬头,一脸情真意切地道:“夫郎,我虽失忆,但我的心不会骗人,夫郎在我心里,我记得的。”
宋逸:大家晚上好捏~[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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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