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阿锦大叫一声、放下水壶,随即用手指指着湿漉漉的地板。
“鱼,鱼!”
沈澜玉与姚忠低头,一眼看去什么也没有。但过了几瞬,两条近乎透明的小鱼儿一跃而起,在地板上方蹦跳。
小鱼儿体型很小,细如银针,短如大拇指,加上颜色接近透明,根本不容易发现它的存在。
二人皆皱起眉头,立马抬眼看阿锦。
阿锦慌乱的望着沈澜玉,“砰”的一下将壶盖儿盖上,死死捂住。
“鱼,鱼……”
沈澜玉眉眼一沉,撩起宽袖、伸出大掌:“给我。”
她却抱着水壶摇头,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拼命将水壶往后藏,不让沈澜玉触碰到。
“鱼,嗷呜……”
沈澜玉知道水壶里定有危险,所以万万不可硬抢。他手指不经意的敲着桌子,姚忠右手垂在身侧,从袖里掉出一颗黑色小石头,捏在指尖。
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扔出石头,点住阿锦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沈澜玉立刻起身将水壶抽出她手,迅速打开壶盖。姚忠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鱼!嗷呜!”危险!
阿锦杏目圆瞪、急切喊叫,想要把水壶抢回来,身子却动不了分毫,急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只见水壶里还游动着几条小鱼儿,灵动活泼,正乐此不疲的互相碰撞,精神百倍。
“这是……”
姚忠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鱼,震惊之余便是一脸茫然。
“鱼!鱼!”阿锦心急得都快掉出来了,生怕沈澜玉将那水喝了。
沈澜玉眸光幽深,果断盖上壶盖,将水壶递给姚忠,随即解开阿锦的穴道。
“收起。”
“是,属下立马严查此事以及客栈安全,水与吃食暂时不动。”
等姚忠出去后,屋内只剩下沈澜玉与阿锦二人。
阿锦五官紧皱、紧张的抓着他的手,目光不停看向房门,不停比划:“鱼,鱼……嗷呜……”
可一来二去,还是没比划明白,反而急得她快哭了,明媚杏眼里堆满水光,可怜又焦急。
她蹲在宽大太师椅上,最终目光停在沈澜玉两片薄唇,随即扶住他的肩膀、猛的贴近他。
“那个银线鱼会吸血!千万不能吃!”
怎地还是每次要亲亲他才愿意说话。
娇脆女声炸在耳边,沈澜玉耳根也轰然升温,颜如红玉,唇红齿白。可下一秒,被阿锦话语中的内容所惊到。
“银线鱼?”他眉头皱起。
阿锦身子退后,抓着他的两只大手,神情严肃。
“对啊银线鱼,它可以钻进人体里吸人血、啃食人肉,并且不停繁殖,直至将人体的血肉吸食干净。”①
“我在山中的时候碰见过那种鱼,是狼阿娘告诉我要远离它们的,若是碰上它啊真的很可怕,血没被吸光也会活活疼死的。”
她边说边啧啧摇头,只觉得方才惊魂未定。
“还好鱼没喝那个水,不然就不好办了。”
沈澜玉有一瞬间的愣怔。
阿锦望着他一脸认真,继续说道:“传说银线鱼会顺着流入湖中的尿液进入人体,然后附在那处不动,开始吸血。”
沈澜玉瞳色幽深,蹙起眉头。
怎会有如此可怕之鱼,而且停附在那处,那岂不是……
他下意识低头,阿锦跟着他一起低头,两人霎时默然。
沈澜玉僵硬的抚动宽袖,故作镇定的垂在身前挡住。而阿锦表示理解,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你又没吃它,不用怕,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任何小东西能逃过我的法眼,绝对保你安全。”
地板小鱼儿还在跳动,沈澜玉斜眼望去,凤眼眯起。
死者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而银线鱼擅长隐藏,蛰伏吸血……
现在又是水源稀缺之时,大家哪里会在意水里面有没有异物,只怕是抢着喝进肚子。等它进了人体,等待到的只有死亡。
如今只需调查清楚水源在何处,以及死者是否喝过那些水即可。
阿锦看他又在“自言自语”,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便拿起桌上的兔儿爷玩耍,不理沈澜玉了。
半晌后,沈澜玉想完事,掸掸衣服上已经蒸发干的水珠,抚平宽袍,抬眼看她。
想到姜家的事,他顿了一瞬,薄唇轻启:“阿锦。”
阿锦听到他唤她,抬头:“?”
“有件事想和你商……”
沈澜玉话还没讲完,姚忠突然推门而入,同时大嗓门响起。
“王爷,姜柱子出事了,疼的满地打滚儿哭喊,郎中也瞧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客栈里其他人暂未出现问题!”
条件反射的,沈澜玉与姚忠将目光转向地上已经死去的两条小鱼,随即抬眸向阿锦。
阿锦眨了眨眼,通过心灵相通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张口讲话,在沈澜玉耳里却成了嗷呜叫。心灵相通失效了。
“王爷,是不是那种鱼的问题?”姚忠面色无比凝重。
沈澜玉站起身,轻甩宽袖。
“银、银线、鱼。”
“走。”
阿锦立马跳下太师椅,跟着二人踏出房门,往姜柱子的房间走。
他们在二楼,姜柱子房间在三楼。只是人还未靠近房间,老远就依稀听到了男人的痛苦惨叫声。
沈澜玉垂眸,蓦地拉住阿锦的手,阻止她继续往前。阿锦好奇抬头,却只见他白如玉的下巴对着自己,正与姚忠低语。
姚忠快速进屋去看,然后才出来。
“可以进去,里面无不适场面。”
沈澜玉这才松开她,领着进屋。
屋内其他人不少,郎中、两位侍郎、姜博楚,以及陈广霞。再加上新来的三人,房间便显得有些拥挤。
姜柱子倒在地上,正捂住自己腹部惨叫连连,不断打滚儿叫疼。
“救我,好疼啊博楚……救我媳妇儿……疼……”
姜博楚在旁边急得出了一身汗。
“爹,您得让郎中看看啊,不看怎么治。”
陈广霞站在一旁,边哭边说事情经过。
“刚才我们回房间,还没说上几句话,柱子就说渴喝了很多水,之后没一会儿就成这样了,他也没吃别的东西……”
郎中打开水壶,皱眉往里瞧去。
阿锦蹲在沈澜玉身旁,透过桌椅缝隙看姜柱子,见他面色苍白、双目充血,苦苦挣扎,一副肝肠寸断、即将抽魂归西的模样,脸庞苍老憔悴了许多。
“救我,我好疼啊……”干裂嘴唇虚弱张合,发出对生命渴望的呼救。
她盯着姜柱子,微微发愣。
耳边是痛哭惨叫,阿锦缓缓的向上举起胳膊,手指犹豫颤动瑟缩着。
良久后,她一把拽住了沈澜玉的衣袖,大力的往门口扯去。
“鱼,走……”
沈澜玉顿了一瞬,随即跟着她出去,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阿锦拉他蹲下,勉强能与他和平交流。
“嗷呜。”我有办法救他。
沈澜玉猜她是有话说,心下有数时,又冷不丁的被亲了一下,耳边响起阿锦的声音。
“银线鱼最怕高温与火,这两样有一半机会可以逼出它,不过就怕那个人受不了。”阿锦快速“说”着。
“当然也会逼不出银线鱼,它可能会在体内各部分游动,那个人体内可能不止一条银线鱼,而且就算逼出银线鱼,那个人也会去了半条命。”
沈澜玉当下明了,拉住她的手起身转头。
“姚忠。”
姚忠从门口出来,听自家王爷在耳边低语交代,随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进屋去告知一切。
阿锦看了一眼屋内混乱,又仰头望沈澜玉,眼巴巴的轻拽他的衣袖。
“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耳朵太吵了。”她只想看沈澜玉。
那个人有如今这番下场,也只能说他活该。她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是生是死,看他自己造化了。
沈澜玉眸色清冷,似天边簌簌落下的雪,透露着万里银霜的孤寂。
几瞬后收回目光,拉着阿锦往楼梯那儿走。
站在楼梯口时,阿锦双手抱住沈澜玉的大掌,仰起纤细脖颈,杏眼湿润润的,水灵似可怜的狗狗眼。
“我蹲的脚疼,夫君可不可以背我下去。”
沈澜玉眸光垂下,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随着沐阳金辉一起落在阿锦面上。
“为何愿意救他。”按理说她应该恨姜柱子才对。
阿锦挠挠耳朵,又重新抱住他手掌。
“他也没害我性命,阿娘说做狼要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婶也对她好过,这次就当报答那二十日的照顾了。以后碰到他们,便再无瓜葛。
沈澜玉默然,片刻后抬头,张开大手,语气寡淡。
“抓紧。”背她不可,提着倒是可以。
阿锦甜甜一笑,两手紧紧抱住他的手掌。
“你真好。”
沈澜玉五指合起、手臂使力,轻松将她从地上提起,才发现阿锦是如此的轻。就像羽毛似的,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谁说的,我比羽毛重多了。”阿锦不满的反驳他的心声,语气傲娇:“别看我人小,力气可大了,就是你的肩膀比我大、宽,我一手抱不住,只能抱你的腰。”
说完,她还暼了一眼沈澜玉。
往日他垂下的墨发今日全部束起,干净利落,露出白如羊脂玉的脖颈。身形高挑端正,雪袍衬的他面容冷清、唇红齿白,似口衔朱丹落入凡尘的谪仙。
“诶,记得鱼之前的头发长到腰间呢,好像堪堪能遮住他的腰,看背影只能看到头发。”
阿锦这么想着,月眉舒展,似杏眼若两弯月牙儿。
沈澜玉:“……”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腰间,加快了下楼梯的脚步。
两人以这种怪异姿势下楼,阿锦边走边说,心情极为愉悦。
“我想学人类的语言,还想站起来走路。”
“可,回府后教你。”
阿锦眼睛亮起来。
“那什么时候回府?”
“估摸三四日后。”
吸血鬼案的真凶已经有线索,林宝钧的事处理结束,万花楼老鸨因参与人口拐卖,二人皆应斩首示众。
如此有了结果,剩余之事与他无关,皇上也不乐意看见他多插手,回府便是。
“好诶,等我学会人类语言,我就去找阿爹和阿娘!”
阿锦碎碎念的下了楼,并没有松开沈澜玉,就着他的臂力悬空自己、打秋千似的跨过门槛儿,进屋后又落在地上,脚踏实地。
房门悄悄关上,隔绝楼上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
又经过几日的调查,揪出了林宝钧与万花楼的犯罪证据,成功将二人收监。而姜柱子活了下来。
他喝的水里只有一条银线鱼,恰巧就停在那处,郎中用开水与火焰逼了好几个时辰,银线鱼才出来。
不过这过程中万分痛苦,期间整座客栈都是他的痛哭惨叫,直到隔日天快亮才慢慢停下来。不过这人从此也废了。
“王爷,刑部对死者重新进行了详细解剖,在身体里发现不少银线鱼的尸体,已经证明是银线鱼吸血杀人。”
姚忠沉声汇报着结果。
“不过离州官员不作为,吏部决定上奏皇上、提议罢免一些官,换一批新的上去,候选名单中就有姜博楚。”
沈澜玉低嗯一声,并不在意这些。
可姚忠还是觉得这事不对。
“王爷不觉得此案奇怪吗,银线鱼吸血时姜柱子的反应那么大,那些死者的亲人怎么会没找郎中,也没人注意到水源有问题。”
沈澜玉蓦地掀起眼皮子,斜目看他。姚忠立马闭嘴,转移话题。
“行装已按照王爷吩咐收拾完毕,我们可以随时出发回衍州,不过陈广霞与姜博楚想见阿锦姑娘,说是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看来吸血鬼案,并不算结束。但里面水深,不是他们能查的。
阿锦正在专心玩兔儿爷,听到提起自己的名字,立刻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姚忠。
沈澜玉舒展眉头,随意应道:“不见。”
阿锦根本就不想看见他们,一看见他们的脸就炸毛大叫、情绪激动,应激障碍如此之大,活生生的好人也会被气死。
“那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回衍州?”
“准。”
回衍州依旧只用了一日时间。
夜深时,当阿锦同沈澜玉站在端王府门口时,她不安的拽紧了沈澜玉的衣服。
两盏橙黄灯笼下、红漆铜门外站了一大堆迎接的人,其中就有最打眼的沈慕安。
“兄长!”他开心的叫喊,声音软糯,极为的可爱。
虽面色兴奋,却并不敢上前接近沈澜玉,小心翼翼。
不过下一瞬,沈慕安便猛然垮下了脸。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能拉着兄长的衣服?!他都不敢拉,凭——什——么!!
阿锦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心中不免升起恐慌害怕。她敏感察觉到沈慕安的敌意,于是悄悄往沈澜玉身后缩去,期间盯着沈慕安不放,十分警惕。
沈澜玉眉宇间满是疲惫,眼珠如蒙了尘的黑曜石,无光无彩。他微蹙起眉头,余光看向姚忠。
姚忠低头:“属下只写信说王爷估计今日回来,没有料想到夫人少爷会在此等候。”
阿锦与沈慕安暗中互相打量,皆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敌意与火花。
只是对视到一半儿,沈慕安便被人抱走了。
待人群散去,沈澜玉与阿锦踏进府门。
阿锦紧跟着他,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好奇至极,却又压着性子不敢乱跑。
一行人兜兜转转到了沈澜玉的院子,仆从早已将院儿中的厢房收拾出来,供阿锦住。女医与照顾她的妇人也已寻好,就在府内候命。
她同沈澜玉站在厢房门口,望着里面温馨舒适的摆设,选择仰起脖子看他。
“嗷呜?”这是什么地方啊?
两人相处这么久,沈澜玉就算不懂狼语,也猜出她说的是什么。
“休息。”
阿锦嗷呜着点点头,随即扯着沈澜玉的衣服往里走。
“那就休息吧,刚好我也困了~”
二人走到床边,屋外丫鬟悄悄闭上门,随即退下。
阿锦摸着床上的锦被,顿时发出赞叹的唏嘘声,眉眼淡淡弯起。
“嗷呜~”这个衣服好摸,和鱼的手一样~
沈澜玉眼尾看向后方房门,顿默了一瞬,随即缓缓蹲下,修长身影与阿锦平视。
“阿锦。”
阿锦笑着转头,小手兴奋的拍着锦被,桃面粉腮,杏眼溢满星辉。
“嗷呜?”咋了?
沈澜玉眸色不自觉变深,黑白分明的眼珠左右转动,眼底划过些许别扭与不自在,逐渐捏紧白玉手指,淡粉色甲床泛着白,耳根却一点一点的漫上绯色,红如珊瑚,呼吸也变得促乱起来。
她奇怪的看着沈澜玉,贝齿疑惑咬住嘴角,粉嫩唇瓣瞬间裹上盈盈水光,潋滟诱人。
“鱼,嗷呜?”
沈澜玉蓦然松开手掌,垂下纤长眼睫。
“抱歉。”
温热薄唇随着呼吸话语逼近她,阿锦只感觉幽檀香刚围住她,又迅速远离而去。
“抱歉,有事想和你商量,不得不用此法。”
清冷嗓音听起来与往日没有两样,却藏着一抹不自然,语速也快了些许。而他的肌肤,已经悄无声息漫上了透粉。
阿锦却很高兴,因为这是沈澜玉第二次主动亲她。上次情况紧急,太快了,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嘴角上扬的更加弯,杏眼亮如明珠。
“什么事呀?”
“……你我成亲之事,也就是狼族所说的结为伴侣。”
沈澜玉抑着自己的呼吸,控制气息从鼻腔发出,手掌无意识寻着可以落力的点,可是能抓到的只有炽热的空气。
“不过为假……”
话还未说完,阿锦已经脆声打断他了。
“咱俩不是一直都是伴侣吗?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夫君,我为你的妻子。狼的一生中只能有一个伴侣,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不管多久,都只有你。”
如此直白的话语,沈澜玉整个人瞬间愣住,脑袋一片空白,呼吸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手臂缓缓垂下,搭在近乎跪下的右膝上。
良久后,他面颊的粉色已经完全褪去,颜如白玉,冰肌玉骨。眼神沉如镜湖。
“你只看见过我,就认为我是好人、喜欢我、可以做你的夫君,但是我们彼此都没有真正的了解对方。你对我一无所知,看到的只是我这副皮囊。我的真实性格如何你不清楚,我更可能会有你无法接受的缺点,我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知道。”
“你涉世未深、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尚不知这世间有更好的男子可做你夫君,人类所处的环境很复杂,如果这时我真的和你在一起,我的行为就是诱骗不谙世事的女子。”
诱骗女子,那便是禽兽不如,罪大恶极。
阿锦不懂这些,但沈澜玉懂。
他无法昧着良心忍住罪恶,和一个什么也不知的天真少女在一起,偷走她最美好的年华、捆绑她的下半生,和自己在一起。
阿锦就如溺水之人,沈澜玉若一段浮木,恰巧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看到救命之物便紧紧缠住,宛如藤蔓紧紧锁住他,汲取生机和温暖。
即便这浮木烂的千疮百孔,阿锦也不撒手,她认为这就是宝贝。
人人都有欲.念,沈澜玉又何尝没有。阿锦年轻漂亮,如此一个美好的女子时刻缠着他,他心里怎会不曾有一点点悸动。
但理智和教养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特别的不对。及时扼杀萌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此次成亲为假成亲,只有这样才可将你光明正大的留在沈府,如若不然,姜柱子会对你不利。”
“此间厢房为你住所,外面都是我的人,安全可信,好好休息,明日我安排你学习走路与认字,婚书过几日送来,你的父母我会派人寻找。”
不等阿锦说其他,沈澜玉蓦然站起,快速转身。
“因我父亲刚离世不久,府中不便大办婚事,只能广发帖子告知,并不宴请宾客,我们自己拜堂即可。”
“我做这些,只因你当初救了我、我欲报恩,仅此而已,并无他想。”
随即轻甩宽袖,离开了这里。
阿锦望着那打开又关上的房门,眼珠眸光闪动。
可她……是真的很喜欢沈澜玉呀。那些男子再好也跟她没有关系,她只喜欢他。
沈澜玉是救她的光呀。
沈澜玉匆忙回了自己房间,手忙脚乱的关上门,随即站在原地发愣。
“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这句话不断荡在耳边,如雷贯耳,震耳欲聋,循环往复。
良久后,他抬靴走向书桌,身子跌进宽大太师椅内,深深呼吸一口,胸腔缓缓起伏。
如今这种情况,明确拒绝阿锦才是对的。
力所能及之事都已做,期望阿锦能想通,而姜家也莫要欺人太甚。
“王爷。”门口突然响起扣门声。
沈澜玉蓦然回神,神色有一瞬的慌张,不过很快便隐藏起来,端坐身子、面色沉稳。
“进。”
姚忠推门而入,快速走到他面前,小声开口:“三少爷又要行动了,属下已经派人严加看守院子,不过今晚王爷还得装梦游。”
沈澜玉抬手揉着眉间,只觉头痛不已。
“看好……阿锦。”
希望今晚不要出什么岔子。
①源自百度。
原品种是牙签鱼,我小改了一下名字QAQ因为牙签鱼只存在亚马逊河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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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