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郎君!”
管家在后方不停追赶,可他又怎能压抑住好色之徒!
他招手示意,府内小厮立刻上前接力。
这时,李慕在刘耀的带领下来到了侧院。
急促的脚步声频频逼近,君怜心中瞬间忐忑不安。
终于到了!
小厮推开门,李慕、刘耀二人进了屋。
透过屏风,烛光下映射的女子身形婀娜,似春日里的柳树枝条随风摇曳。
女子轻盈起舞,腰身如蜿蜒藤曼伸展自如,动作虽不熟练但柔美灵动,手臂上捆绑的铃铛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二者完美融合,交织成一场绝美的视听盛宴。
她抬眸,眼波流转处皆是柔情,李慕的眼神完全被女子吸引着,迟迟不移。
刘耀轻瞥身旁贵人,见他深陷至此便深知,世间男子哪儿有不贪图美色之人!
他一脸谄媚之笑:“王爷,王爷。”
听此,李慕渐渐回过神来扭过头去,轻咳几声试图缓解尴尬。
转身,他前往木椅前坐下,品起茶来缓缓说道:“就她吧!”
刘耀瞬间嘴角上扬,一脸奸笑的望着传说中的清冷王爷。
“嘿嘿,这可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头牌娘子,殿下定要怜香惜玉!下官这便退下,不打扰王爷的**!”他弯腰后退着,样子十分谦卑。
屋门被紧紧关闭着,刘耀侧身趴在门口处紧着耳朵偷听,在屋内明亮的烛光下似一条巨虫蠕动着。
“过来!”屋内响起一阵清冷之声。
君怜满脸疑惑,这声音似曾相识,怕是在哪儿听过。
她绕过屏风缓缓走来,整个头全然低着,不曾抬高。
“郎君!”
女子轻启朱唇,柔情似水的唤着面前的儿郎。
声响穿过耳畔,李慕被她突然的嗓音震惊,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压抑许久的心再也无法控制,似要跳了出来。
过了许久,他轻声唤道:“抬起头来,离我近些。”
君怜步履轻柔,脚上的铃铛不停的晃动着,阵阵响彻着李慕的心。
烛光渐渐昏暗,君怜娇俏害羞的走到他的身边,随后她突然转身,毫不犹豫的跨坐在他的腿上,左手划过耳畔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眼神妩媚摄魄,二人紧紧对视,一瞬间呼吸交错,似为一人。
李慕右手顺势抱住她的细腰,手指纤细修长,骨头清晰可见,硌得她连忙右移。
片刻,待他眼神深陷之时,她突然抬起右手,将袖口中藏匿已久的短刀瞬间刺向男子胸口。
速度虽快,但又怎能快过习武之人的敏捷反应。
李慕瞬时左手紧握刀尖,鲜血沿着刀身不停流淌,滴在了女子鲜红的舞裙上。
“娘子是觉得舞裙不够鲜红,要用本王的血浸染吗?”他言语轻浮,眼带柔色的望着怀中女子,顺势左手紧捏住她的腰身,刺痛着女子眉头微锁,往怀里更紧密了。
他笑的越发得意了!
事已至此,便错失了杀他的最佳时机。
“放开我!”君怜拼命挣扎,可李慕右臂越发扣紧。
一个猛然拉扯,她全然倒在了男子身上,二人鼻间微微碰触,嘴唇之间仅差几厘。
君怜突然呼吸急促,她望着男子温柔似水的眼神,不觉深陷其中。
她眼神慌乱四处闪躲,脸颊瞬间红润滚烫起来。
望着她扭捏之举,李慕心中暗爽道:“你害羞了!”
“我没有!”
她猛踩双脚,待他完全未反应之时,一个转身顺势挣脱。
“你这便是怒了。你可知,若不是今日我救了你,等待你的便是贪淫好色之徒。” 他继续轻佻说道。
君怜不为所动,冷冷道:“王爷又何曾是个好人呢?”
话落,二人对视许久,男子眼神微顿,皆是黯淡无神,缓缓说:“娘子这话甚伤我心!”
只见,他坐在木椅上,另一只手用力撕扯下衣衫处的一角,笨拙又费力的缠裹着左手伤口处,一圈又一圈,整只手包裹的似条虫子,厚重又累赘。
烛光渐弱,她轻扯下脸上面纱,抛掷一处。
整张脸全然显露出来,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粉白桃花,娇俏动人。
夜深露重,她早已疲惫不堪,接连多日的失眠使得她身心俱疲。君怜将床榻的被褥铺展开来,摘下手脚上各自绑的铃铛,准备入睡。
她猛然一顿,屋间还有一人!
可只有一床被褥,那如何……?
“王爷今日可要睡在榻上?”她提起脚上舞鞋,搁也不是穿也不是,坐在榻边,似等着母亲穿衣的三岁小孩。
李慕处理好伤口,望着她焦急迫切的样子,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不由得低头一笑。
“本王还有要事,你先……”
话还未完,只见榻上之人迅速放下手中鞋履,纵身一跃进了被窝。
她将头毫不犹豫的扭了过去,身子全然背对着他,微微口中传来:“多谢王爷!”
李慕一怔,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嗤笑一声,整个眼神似沉醉了般,皆是宠溺!
他轻声朝床榻走去,准备将烛光熄灭,眼神轻瞥间,竟见到刘耀侧身停在门口,还未离去。
糟了!
他立刻拾起地上铃铛,不停的晃来晃去。
突如其来的铃铛声响,将本要睡着的女子瞬间吵醒。
“你在干什么?”她一脸茫然,抬眼间,皆是烦躁与不耐。
可还未待她清醒过来,男子以掩耳盗铃之速堵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剧烈的摇晃着。
铃铛急促震动,清脆响亮之声回荡在整个屋内。
君怜双手奋力拽着,这厚重缠绕似大虫的手,实在捂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开始暴捶男子的胳膊,李慕被她突然的力气惊到,扭过头来:这女娘平日吃多少饭?这般有力!
力度太大,君怜嘴唇间瞬时温热起来。
随视线看去,竟是纱布包裹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顺着脖颈缓缓而下。
见此,她双手似抽干了力气,默默放落在榻上。
铃铛频频震动,屋内不停传来声响,刘耀眼中皆是鄙夷,双手背后得意离去。
烛光照映着门窗,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李慕释怀的放下了手中的铃铛和捂在女娘嘴唇上的手。
“无事了!”
他瘫坐在地上,将肩膀慵懒的搭在榻边,汗水顺着额角缓缓滴落,后背全然浸透,衣衫紧贴。
望着鲜血渗出滴落的模样,她心头一紧,起身而坐,翻出怀中帕子,又迅速下榻朝李慕本就破败的衣摆处用力一撕。
帕子紧贴着受伤的手面,布条缠绕在它的外面,一圈接着一圈,将伤口环环包裹,样子精巧轻便。
双手贴触之际,李慕心中皆是暖流。她眉眼底下藏匿着无尽温柔,如同娘亲小时替他包扎伤口。
“本王竟不知何娘子这般手巧,比随行军医还熟练!”
“王爷说笑了,不是您说我精通医理,医术高超!”这几个字说的尤其大声,皆是自信!
他默默扭过头去,一言一语均是嘲讽,当真听不下去了。
只见,他将屋内所有烛光吹灭,径直走到榻前,纵身一跃躺了下去。
“你这是做甚?你我二人怎能同榻而眠!”君怜立刻拽过来轻微搭在李慕身上的被子,不怀好意的望着他。
而此时当事人不管不顾,拼命的拉扯被角,满是慵懒:“今夜你是头牌,本就该服侍本王!早些睡吧,明日还有要事!”
“你……”
烛光已灭,月色暗淡,整个房内漆黑一片,她又不知到何处安寝,只好共睡一床。
咣当一声,君怜将身体重重压在榻上,心中愤怒久久未平,她用力一扯,将被子全都抱在怀中。可又怕他为非作歹,便将软被全然披在身上,与他做个隔断。
已是深秋,夜里寒风萧瑟。
李慕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上前望去,轻瞥见身旁之人如小猫般熟睡,他便扭过身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翌日。
门外早早传来敲门声。
屋内之人接连被吵醒,李慕浑身发抖,连声音都颤着说道:“是谁?”
刘耀将耳朵贴紧屋门,好奇的听着屋内动作:“下官刘耀,来传王爷用早膳了,您可休息好了?”
许久,房门从里面突然打开,刘耀失去重心险些瘫坐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竟见到风度翩翩的清冷王爷怀中抱着昨夜的头牌,那女娘身上覆盖着他的衣衫,她紧紧依偎在男子怀中,只有双脚悬空耷拉在外面,上面还紧绑着铃铛。
真会啊!
“本王今日身心俱疲,便不在此用膳了。此女子颇合我意,刘刺史有心了!”他强忍腔内激荡,故作平静。
听此,刘耀瞬间弹坐起身,双眼眯成一条缝,嘴里皆是谄媚讨好之意:“能为王爷效劳是下官的福气,恭送王爷,恭送娘子。”
他已作揖告别,却不料二人依旧停在原地。
李慕朝侧方一瞥,眼神示意着。
突然,一男子挣脱跑来,口中皆是骂语:“你个腌臜泼才竟敢抢老子的人!”
那厮口无遮拦直朝王爷而去,孟昭立刻上前将他捉拿。
刘耀见此,脸色瞬间苍白,他双眼圆睁满是惊慌,嘴角不停颤抖,浑身僵在原地。
“刘刺史,这是何人?一清早的扰本王好事!”李慕冷眼而望,嘴里皆是冰冷。
“他,他是……他。来人啊,将此贼子带下去!”望着眼前之人,他神色慌乱,每个字说的都有气无力磕磕巴巴。
“好你个刘耀,果真是趋炎附势,曲意逢迎之徒,连礼部尚书之子你都敢抓!” 许则清眼含冰刀,狠狠的盯着他。
府内众小厮纷纷而来,刘耀瞬时言语犀利:“还不拿下!”
“且慢!”
“礼部尚书?刘刺史你的府内好生热闹,原来不止本王一人啊!将他带回府内,本王定要好生盘问!”
“是。”
话落,他毫不犹豫的朝府外走去,步伐沉稳有力。
“王爷王爷……”刘耀试图上前追赶,却被手下紧紧拦在,动弹不得。
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