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症 第5章 心悸

……

第二日。

严老师站在讲台上，问学生：“精忠报国你们学的怎么样了？”

学生七嘴八舌的说着，有的说老师换个歌吧，不会唱，有的说学的差不多了。

严老师拍拍手，“好了好了，那现在我们先找江燃上来唱一遍，看看他学的怎么样了。”

江燃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不是吧严老师，我才学一天。”

严老师笑笑，“来吧江燃，给大家打个样。”

江燃其实心里很没底，昨天虽然跟着江凭非学了很久，但他沉迷在江凭非的歌声里，没怎么认真学，现在连调都没怎么会。

“来，大家鼓掌欢迎。”

严老师都这样说了，江燃也不再好推脱，在大家热烈的掌声和目光中，江燃走上讲台。

王睿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江燃挤眉弄眼，“燃哥，看好你哦。”

张茉莉鼓掌鼓的手都麻了，在一旁说：“加油！”

江燃站在讲台上，拿着记词的那张纸，犹豫半晌，最后一鼓作气唱了出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江燃唱完，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教室里一片寂静，然后一个掌声响起，江燃看过去，正是江凭非，心中片片暖流慢慢涌入。

随后，更多的掌声响起，掌声雷动。

严老师点点头，眼里有欣赏，“选江燃选对了，虽然江燃同学有几个调跑了，但是胜在气势恢弘，声音大，很不错。”

江燃回到座位上，江凭非鼓励他，“很不错。”

王睿扭过头小声的说：“燃哥，看不出来啊，挺有音乐天赋。”

江燃睨他一眼，“去你的。”

………

晚上的时候江燃依旧和江凭非在练唱歌。

江燃学着学着，突然问江凭非，“江凭非，你比赛那天要穿什么衣服？”

“西装吧。”江凭非说。

“西装啊。”江燃若有所思的想着，“那我也买一套西装。”

江凭非顿住，看向他，眼睛直直的，“为什么？”

江燃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穿一样的。”江凭非问，表情认真。

江燃愣住，“就是想啊。”

“那我穿别的呢，你也要一样吗？”江凭非继续追问他。

江燃有些疑惑，他觉得江凭非问的莫名其妙，但他笑了笑，有点死皮赖脸的说：“我就和你穿一样，你穿什么，我也穿什么。”

江凭非看他良久后，垂下视线，心脏某个地方一阵悸动。

和那时一样。

………

初二时的夏季燥热，连吹的风都是热的，就连入夜时，都是闷热的，连带着心情都是沉闷的。

江凭非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帮人围堵。

那些人看他瘦弱，觉得他好欺负，也仗着人多，四五个人把他围在中间。

江凭非看这些人不怀好意，就想着赶紧逃跑，但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他身体实在是虚，跑几步速度不快，还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些人追上来把他一把拽住，甩到墙上，江凭非背后一阵刺痛，“你们干什么？”

有人嬉笑着掐住他的肩膀，“跑什么啊小娘炮，也几个没钱了，给点钱拿出来玩玩。”

他们是无业的社会人，平时没事就聚在一起喝酒打架斗殴，也被警察警告过几次，受过几次处分，也发过款，但都是懒散惯了的人，没什么事干就围堵人。

以前是围堵上班的人，但他们发现不好对付，总是报警。

最近他们换了目标，打算围堵学生。

只要吓唬吓唬威胁几下，那些学生胆小的就快要尿裤子了。

有些学生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平时养的娇贵，身上也不差钱，正适合他们这些人“借”点钱花花。

江凭非瞪着他们，冷冷开口：“我没钱。”

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渗出虚汗，呼吸变得急促，一只手紧紧拽着书包，另一只手扣在后面的坚硬水泥墙壁上。

“没有？”那人哈哈哈大笑着，“穿的这么好，你跟我说没钱，忽悠我们呢？！我们可不吃这套！！”

那人眼神狠戾，一只手攥着江凭非的头发，让他仰起脸，凑近他，恶狠狠的说：“快拿钱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江凭非头发被他拽着，像是要把他整个头皮扯下来，呼吸越来越快，身体叫嚣着不安和恐慌，他被拽的眼前一阵阵的黑，他勉强睁着眼，一字一句的说：“说了，我没钱。”

这些人很聪明，把江凭非拽到这偏僻的巷子里，没几个人路过，就算有，见这架势早就下的跑走了。

还有剩下的那些人把江凭非团团包围住，遮掩个严实，外面完全看不出这里面在干什么。

那人气笑了，咒骂一句，“跟我玩心眼子，看你长得不错，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吧？”

他拿出一把尖刀贴在江凭非的脸上，江凭非被那冷意激的咯噔一声，他妥协的说：“我书包你们可以翻，什么都没有。”

那人把他甩开，江凭非脑子一疼，眼前眩晕不止，书包被抢走，里面的东西全被倒在地上，那些人一一看过去，不是作业本就是课本卷子，笔，没有他们要找的。

“操！白忙活！老大，我们怎么办？”

那人满脸阴郁的看向地上的人，威胁他，“下次拿钱再过来听到没有！要是敢告诉父母，我们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小子！”

江凭非弯着腰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肩膀也跟着剧烈的抖动着。

“咳咳咳咳咳咳——”

“这小子不会讹我们吧，我们还什么都没做，他这样是给谁看呢？”

“真晦气，原来是个病秧子——走走走，别传染上什么病。”

江燃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凭非躺在地上，蜷缩着，咳嗽声一阵接一阵。

他捂着嘴，也止不住的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脸上冒着冷汗，有着不正常的一层红。

地上散落的书包还有课本，凌乱的散落在地，一看就是被欺负的样子。

江燃顿时火冒三丈，烂在那几个人面前，“你们敢欺负他！！”

几个人还以为来的是谁，一看又是个学生，各个笑的直不起来腰。

“哟，又来一个送钱的。”

“看那生气的样子，怎么，你是刚才那个人的同学？不自量力。”

江燃一双眼猩红的冲上前，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

他一个自然是打不过五个人的。

很快就被打趴下，那些人咒骂着往他身上踢。

江凭非艰难的站起身，想要去阻止，“江燃……”

被那些人一挥倒在地上，虚弱的再难爬起来。

江燃见状，抓着那个人的腿咬上一口，那人甩不来，其他人打他踹他他也不躲，只死命地咬着，品着一股蛮力一拳打向那人的眼睛。

那人惨叫一声，血从眼睛上流下来，疼的在地上打滚。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江凭非怔怔的看向江燃，江燃一脸茫然无措的眼神。

他走过去，把他抱住，轻声说：“别怕，有我在。”

后来，警察得知是那些人先围殴的江凭非，并没有对他们有过多的处罚，只是让他们把那个受伤的人的医药费赔了。

从那时候开始，江凭非对待江燃时，心里某个地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