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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条至最后一条，全部删掉。其他的，你有意见吗？”
陆行又说了几个条款，发觉孟数没有任何反应，无论他说什么，孟数只是一味的嗯啊地胡乱回应。
“孟数。”
“嗯？”电话另一端的陆行咬重了字眼，孟数堪堪回神。
……
“你出国留学不是讨厌我，是因为任务才主动疏离我，所以没有一点讯息的，对吗？”陆行那边的环境很安静，写字的沙沙声十分清晰。
“我怎么会讨厌你，出国也是为了发展事业，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么。”孟数小心翼翼地回答，试图听出另一端的语气变化。
“十多年我给你发了无数条消息，你始终不愿意回一条。如果不是我发现你变成了许攸之，你还是会忽略我的吧。”陆行语气带着一分愤怒，三分委屈。
陆行停了几秒，先是紧张，后是充满希冀，坚定地问，“我，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听到对面滋啦的电流声，孟数一头雾水，“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咳，你愿意给我一次追爱的机会吗？”
得，电流声没了，电报声来了。
上一句听得好好的，下一句没了人声。
对于陆行，他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愧疚的。
陆行说的话他的确很好奇，好奇他怎么评价自己。
是恨，是怨，还是孤独。
陆行性格孤僻，话也少。当时他离开都怕陆行一时想不开自闭了，不过看现在陆行成为影帝，心里的负担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喂喂？陆行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信号不好啊。”孟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面的回复，刚想要挂断电话，却发现电话早就断了，“说挂就挂了，他到底在哪打的电话。”
孟数嘟囔着，继续心不在焉地翻着许你一路的CP超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心中却转念想起许攸之的事情。
在孟数的印象里，许攸之是一个胆子小的男孩子。
许攸之几乎不和人打招呼，每次见他都在角落里哭。
直到孟数七岁那年，才知道许攸之因为性别缺陷，被父母厌弃，寄养在舅舅家。
每次在学校里受了欺负，都不愿意回去告诉舅舅一家，生怕给他们带去麻烦。
九岁那年，许攸之申请了转学，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陆行也没有道理和许攸之认识到互相针对。
孟数放松地陷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然有了个想法。
【孟数：许攸之的死真的是意外吗？与其他人无关？】
【系统521：请宿主以主要任务为首要，与宿主任务无关的问题，系统有权利不进行回答。】
【孟数：那陆行为什么会和许攸之成为死对头？】
【系统521：你死遁后，许攸之突然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当红小生，在一次拍摄后，许攸之和陆行密切联系。始终保持着死对头的名字不放手，凡是有陆行的地方，许攸之必然去踩一脚。许攸之要么不上热搜，要么就是上个七天七夜。许攸之踩一次陆行，热搜上就会有许攸之新的爆料。】
这么说的话，也是剧情推动的喽。
剧情这个东西，有些是时候蛮神奇的，让人往东就往东，让人往西就往西。
自己穿到许攸之身上，一方面是许攸之已经死亡，另一方面是陆行崩坏了原有的剧情。
正常的剧情发展应该是，在他死后，陆行成为了商业巨头，拥有无数红颜知己。
手指划着划着，他就滑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网络平台上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的同人创作，同人文内容，二创视频一度霸占各平台首页。
陆行，许攸之，这两个名字成为了新的流量密码。
点赞最高的几条，孟数看到封面就不敢点进去观看。
有没穿衣服的，有p视频的，还有ai生成的。
不得不说，花活挺多，看得他心如擂鼓。
他误触到一个帖子，手忙脚乱地退出去，又不小心给热评点了赞。
评论区中被围攻的怪胎，两大CP势均力敌，争吵现场、
评论区中的非主流，哪对CP都不占，特别喜欢长篇大论。不论是哪方CP粉碰上了他的长篇大论，都难逃一劫。
无他，他发的是失传已久的古文字，为了与他友好理论，粉丝不得不上星网现学古文字。
也有路人问他为什么不用现代的文字回复，头像也蛮非主流的。
他这次出人意料地给路人画了一串小火柴人。
这次大家都看懂了，于是新一轮的新式对话逐渐开始蔓延在两个CP阵营。
没词了就掰头谁认识的古文字多，火柴人是他们眼中最低级的沟通方式，一旦用了会被嘲笑好几天。
与洛橙一组的女孩的cp的情况，还算是和谐
另外一组cp的情况，一路争吵，观众去学吵架语录。
三组cp的争论，有人赞成独美，有人赞成一对，还有人反对他们所有人，毒唯
孟数看到同人文的触目惊心，心惊肉跳地逛完了CP超话。
点赞最高的同人文，不仅有文字，还有配图。
文字是让孟数摸不到头脑的古文字，图的内容是嘴被胶水黏住也说不出的羞耻。
看的第一遍，孟数一口水喷了出去。
看的第二遍，孟数用手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隙悄悄地看。
看得第三遍，孟数淡然处之，闭上眼就是那幅画面。
他一想到陆行要做画面上的动作，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数的评价是，不如惩罚他吃白萝卜。
还好，他和陆行是逢场作戏。
节目组官方账号发的视频，有人精准数秒，有人放大看细节
路人发的路透，孟数在上一关卡的没被拍到的表现
狗仔和私生的行为遭到粉丝一致抵制
萧让的意外出圈，被拍到
孟数疑惑，当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视频中的人分明不是给自己线索的人。
【孟数：上一次关卡中那个银发的男的，看上去不像是节目组请得起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系统521：也许，他和你一样跑错了场地呢。】
【孟数：跑错了场地还能顺利地交给我线索，做完节目组的任务？】
这年头，系统都把我当成傻子糊弄。
【系统521：你忘了npc是有台本了么，亲爱的宿主。】
孟数一惊，差点忘了，这个综艺的npc是有台本的。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也好想要台本，起码有个标准答案，所有人都能按照故事发展轨迹来。
洛橙翘着腿，头高高昂起，志得意满地看着写字的陆行。
“现在相信我了吧？选择拥有记忆，未必是一件好事。有些话总会让不该听到的人听到，受到许多限制。”
“他也会受系统控制？”
洛橙点点头，“人家是系统管理局的任务者，自然不例外。”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不都是有记忆的么，为什么。”陆行话没说完，脸色一黑，意识到了洛橙和萧让的意图。
他们两个想拉着他共沉沦，没一个是一个，反正不会全军覆没，肯定有赢家。
陆行头也不抬，气闷地写写画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就不送了。”
“收了你的冰块脸吧，我来是为了邀请你合作，一起干掉另一个不安定因素。萧让在孟数那的好感可不比你少多少，他要是攻略成功了，咱们两个真就成了一串代码。”
洛橙不死心地走到陆行书桌前，开始围着书桌绕圈。
“你就甘心把活下去的机会拱手让人？”
“陆行，你这幅样子骗骗别人罢了，骗我你真是撞南山了。”
“你不说话也没用，你今天不给我准信我就不走了。”洛橙复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杯具弄得乒乓响。
坐在中心的陆行眼神不善地掐断了几只笔，忽然起身。
洛橙以为陆行听进去了他的话，高兴地手舞足蹈，立刻拿出手机跟萧让炫耀。
“诶，你干嘛去。”
炫耀的话打到一半，一张毛毯完美地扔到他的怀里。
洛橙把毛毯放到书桌上，像炸了毛的猫，“你什么意思啊陆行。”
陆行依旧冷着脸，冷言冷语，“你不是要在这睡？”
洛橙对着陆行指指点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被以前的记忆刺激到了？据我所知，你之前也不过是和他相处了十八年。你不会真爱上他了吧！”
见陆行无动于衷，气得洛橙直拍大腿，“孟数给你灌**汤了？诶呦，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一点都不争气呢。”
不经意一扫，洛橙倏地发现书案上很多文件上签了孟数的名字。
“咦？这是孟数的资料？我就说嘛。”
他刚要拿起细看，不料陆行凭着强壮的体格把他推出了门外。
推到了门口嘴也没闲着，一只手抓住了门框，死死不放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陆行你这个狗，你不是说好了我在这里睡吗，赶我做什么。”
陆行不否认，冷脸关上了房门，“你说得对，不过我有翻盘的机会。”
徒留洛橙在门口气得跳脚，他恶从胆边生，强硬地踢了一只路过的狗，又抱着那只狗诉衷肠。
“可恶的萧让，臭陆行，一个个的笨死了，恋爱脑真可怕。”
狗对着洛橙叫，洛橙对着狗叫。
一人一狗，一个比一个生气。
“汪汪汪。”
“汪汪汪。”
保安来了也没阻挡他们对叫，“你是干什么的，大半夜在走廊狗叫什么！”
“汪汪汪。”洛橙学得很像，小狗也不甘示弱。
他们势均力敌。
“没完没了，当我是空气吗！”保安愤怒地大喊，声音盖住了狗叫。
洛橙见到保安抱着狗拔腿就跑，保安挥舞着棒子冲刺。
“你跑什么。”
洛橙在前面跑，保安在后面穷追不舍。一个闪身，他躲进楼梯间，捏住狗的嘴，避免它叫出声。
“嘘，我不是故意踢你的，千万别叫了，一会儿他把咱们都抓起来。”洛橙好商好量地对狗说道。
“汪汪汪。”小狗不管会不会被抓，不服输的小狗只知道它要叫回去。
洛橙刚想劝狗别叫了，然后看保安走没走，意外与遮遮掩掩一大袋小蛋糕，躲在楼梯间正吃着甜品的孟数碰上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对无言。
孟数连嘴角的奶油都没来得及擦，冲洛橙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Duang”
保安破门而入，两个人谁也没跑掉。
孟数和洛橙在保安室排排坐，分别等着经纪人来带自己走。
洛橙抱着狗，孟数吃着甜品逗洛橙，两个人的对话偶尔掺杂几声狗叫。
“还好那层楼只有三个人住，要不然明天的话题就变成了，某天王在走廊与狗争执，内容竟是……。”
洛橙一点不上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数吃个没完的蛋糕，郁闷地问：“你从哪买的小蛋糕，很好吃吗？”
“汪。”
孟数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没拆封的草莓蛋糕递到洛橙手里，谁知洛橙竟摇摇头，满脸为难地说：“我抱着小乖，没办法吃。”
说完他可怜兮兮地收回了渴望的目光，不顾小狗的挣扎抱紧了小狗，一副要和小狗生死不离的架势。
“多大的人了，还要人喂，呸。”保安意有所指地把身子转了个方向，不再看着他们。
孟数拧了拧眉，打开蛋糕的打包壳，挖了一勺蛋糕，放到洛橙的嘴边。
洛橙还是可怜兮兮的，他刚要张嘴，勺子却收了回去，咬了个空。
那勺蛋糕被孟数吃了，因为递出去的时候，孟数突然意识到那是他吃蛋糕的勺子。
等他重新换好勺子挖蛋糕时，罗婕推门正好看到啪嗒嗒流眼泪的洛橙和拧眉喂蛋糕的孟数排排坐吃蛋糕。
你一勺我一勺，吃得其乐融融。
罗婕还没来得及发火，第二道关门声明显比第一道重了许多，整个保安室都震了三震。
河东狮吼果然名不虚传，洛橙被他的经纪人骂得狗血淋头。
罗婕担心孟数受连累，马不停蹄地跑出了酒店。
“洛橙的经纪人很有手段，下次看到他的经纪人，赶紧跑千万别愣着。”罗婕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数深以为然。
还好出来的时候没拿那袋蛋糕，否则还要多挨一顿骂。
啊，今晚的月色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