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捉迷藏,我们来玩捉迷藏——”
“转过身闭上眼……嘻嘻嘻,你们都藏好了吗?”
一眨眼之间,周遭又是换天换地,这回倒是真真实实地回来了——离开了所谓的“镜”,可似乎一切已经偏离轨道了……
“广播社搞啥啊?玩捉迷藏?”
“以前没有听过这声音,难道是……新成员,可……这……笑声好邪啊……”
“一”
“她来真的?!学校这不管的吗?!?!”
“这广播也是……哎,广播社内讧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不会真的要……”
“二”
“谁在占用广播,知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
在嘈杂声与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挟长的走廊处,呼吸声与脚踏声交织着,随着步伐来来一间屋子前,上面挂着一块牌,写着——“广播室”。
“三”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班级的学生这么大胆,下一次直接记一个大处分,让她长长记性!!还敢这么——”
门被缓缓推开,但原本气势凶凶的人此时跟漏了气了一般,从门口望去,只见广播室的位置上空无一人,可实实在在地又传来了声音。
“我来啦!睁大眼睛找一找——嘻嘻嘻……”
这下众人都慌了,没有人再去质疑这广播的问题,此时此刻在众人心头似乎悬浮了一把尖刃,只要稍微放松一下,那系在另一头的绳就立马割断,那便是一片空白。
“到底藏在哪里了?”
这句话像个毒药喷洒在人群中,使其一哄而散,那些人赶快奔向建筑后或是可躲藏的东西后面,生怕自己被这个不知明的鬼东西抓到了。就这样一场无任何前提说明的游戏正试开始了,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只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人是怕死的,在“绝境”之下,亡灵也破土而出。
“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抓到的人可是要惩罚的!”
学生躲在角落里,一只手在他的视野里轻轻拔开了面前遮挡的杂物箱,那只惨白浮肿的手就这样掐住了他的喉咙,就像是握着一只小鸡,直到人头从里面往外面滚碌出来,鲜血溅了整个墙壁。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请问你要什么样的的惩罚呢?”
紧接一声响,像极了揉布的感觉,又是一下,血肉浆迸,一时间分不清四肢部位,鲜血顺着墙皮向下流,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下一刻流出来黑红的糊状物,不到一息布满了地面,在水中浮起来的是一只只眼珠,硕大无比,充斥着血丝,残块模糊的血肉再慢慢浮现出来,可声音还在回荡,似乎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捉迷藏捉迷藏,我们来玩捉迷藏
转过身闭上眼,你们都藏好了吗?一二三我来啦!睁大眼睛找一找——
“到底藏在哪里了?……哈哈哈找到了!!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捉迷藏捉迷藏,我们来玩捉迷藏……”
洛灼望着走廊上拼命躲藏的学生与老师,一时间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现实,但那个笑声又告诉他这是镜,直到现在才明白——祂所说的真假早已经不重要,或许是真的,直到真假交替,无知的人永远不知道哪边是真的,哪边是假的,而祂……
“因为是你创造了一个真正的我。”
“这也是预言(这世界真正的真相)所印证的那样……‘塑假延真’,是一个bug。”
“如果你认为它是真正的现实,那么它就是,如果你认为它是虚假的现实,那么——你可以毁掉它。”
“杀了我,代替我,成为我。”
“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我,永远地束缚在这,所以只要做了一件事,就是……杀了我。”
一时间洛灼竟真感受到一种荒谬绝伦,广播上仍播放着——
“捉迷藏捉迷藏,我们来玩捉迷藏……”
接着一个巨大的影子在发中浮起阴影来,此时地面上多了好多血痕,已经有好多人被“她”捉到了,自然也有了千奇百怪的惩罚,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那些人的,但显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并不想和她玩这个没有尽头的游戏,广播声仍在回响——
“小煜哥哥——快来陪我玩吧——”
一个漆黑的虚影悬浮在半空之上,紧接着就是两只眼睛露了出来,一张笑脸慢慢浮现出来,再着就是手……就像是一个恶魔从地狱爬出来,只不过是最“童真”的模样。
“呵——”
“好啊,”洛灼冷笑一声,斜望了侧边,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周身气压仿佛到了低谷了,嘴角仍扯着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那我们不如换一个游戏吧——”
女孩的声音正在应和着却被一刀划空狠狠地打断了,首希夺空而出,划破了不堪的环境,学生如惊怕的羊羔惊地一涌而去,见了血,尖叫声也是必不可少的了。
两道身影交织着,刀器碰撞发出“叮咚”一声巨响,只停了半息,恰恰似乎是被惹怒了,一张裂嘴不由分说地扑了过来。
“我们不如来谈谈你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口,空气顿遭寂静了,女孩的手停在了半空,双眸睁得老大,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时间就如死寂一般,下一秒稚真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什么是神明吗?”
洛灼不由一措,他以为女孩至少会挣扎一下,必竟他也是靠赌才问出这个问题,显然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在游戏镜里恰恰的确是宋叔的女儿,那么问题来了——白女士为什么连死都要拉上她的女儿,这并不是正常人所能表现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杀那个……老王?”
其实当时一出来的时候江波问的那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可能是家庭矛盾,现在想想,宋叔这人很爱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在信仰基督教的环境下仍始终如一,如果……
他自己也信仰基督教呢?
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见没法伤到洛灼的情况下,恰恰很快地就改变了策略,静静地驻立在那里不动了,像是沉思了片刻,想通了什么,一声“呵”笑:“原来……你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吗?”
洛灼一愣,随后听到那边接着传来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冷笑:“果然是愚蠢,我可活得好好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哦~”
“这是无比荣耀的时刻。——那个人偶也真是碍事,早知道就不该留它这么久,要不是那老头儿说后面有用的到的地方,谁愿意留那破破烂烂的东西?”
迦城西路,辟灵公会总部。
在昏暗的房间里,办公桌前座着一个男人,大约五十来岁,两鬓的发白已经悄悄爬上,却总也挡不住浑身的肃气,尽管房间安静如丝,却总蔓延着一股端严的氛围。
门是半关半开的,一道影子随着光线落在地板上,少年背靠着,手托着下巴,双眸低垂着向下望去,身上的白色运动服也弄着皱皱巴巴,光打在上面显得几分苍白。
两人都没有说话,诺大的屋子连“沙沙”声都清淅可听……
“这回看清楚了?”
这是个浑厚带着中年气息的男音,话语不缺乏令人一凉的压迫。
门框边的少年轻声“嗯”了一下,随后收回了视野,朝里面走去,在桌边拉了一把椅子,随意地坐了上去。
夜秋:“爸,弄丢妹妹是我的失误,但是我们不是还有回本吗?——洛先生的情况倒是打听到了,就……”
“他的事与辟灵又有什么关系?!夜秋,整个公会就你还记得他!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给你爷爷灌的**汤,明明已经消声匿迹了?!又偏偏还要回来?!?!你也可真行啊,自己妹妹也护不了?!”
夜秋只是垂着头,全程没有插一句话,只在话落后,才平静地开口:“在冬窗区里有爷爷的气息,还有原4号队长——纪函于。”
“我会亲自去一趟的,你最好别去添乱。”
夜秋目送着他离去,再次望后窗外,低声嚷嚷着:“我们都是笼中人,镜灵又尝不是讽刺我们自己?你看透了,我也看透了,那他难道看不透吗?”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不一会雨势越来越大……
“小煜哥哥,你好蠢啊,本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呢,……必竟是高级镇镜师嘛,这世上就那几个老头还活着,第一次见还有个小白脸。”
恰恰藏在白柱之后,漆黑的长发只露出一只眼睛,泛着红光,像毒蛇般盯视着洛灼,“你知道吗?人是最擅长说谎的,当一个谎言出现的时候,就是在无尽的谎言中挣扎着,最后——不说谎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玫瑰花疯长着,从她的影子下向四周爬行,渐渐地蔓延了整个走廊,在边上四蹿的学生,有的被荆棘一击即中,心脏变高举着,鲜血被着藤蔓一点点地落在地面上,血红的心脏上绽开了娇艳欲滴的玫瑰,向下倾血,不一会儿血流成河。
血玫瑰将血肉疯狂啃食着,顺着惨白的脊骨缠绕着,定生而放,人骨簇着玫瑰装饰了长廊,此时笑声仍在回荡——
“谎言反成了真话,多么可笑啊?!我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垂死中挣扎,谁才是笼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