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的街角花店 第341章 灰暗的结束

之后，他以进入最后的冲刺备考阶段为由，短暂暂停了与弗朗西斯的来往。弗朗西斯倒也给了他空间，只总也会发来消息，打来电话，问他备考得如何，是否需要帮助。每当此时，亚瑟都庆幸自己与他之间只是电话联系，而非见面。要不然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再之后，亚瑟选择了里海大学。他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弗朗西斯。

亚瑟仰头靠在沙发上，过往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想停也停不下来。

他还记得自己与弗朗西斯再见面那天倾盆大雨下个不停，天黑压压的一片，已是一个连人影也看不清的夜晚。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之后，他去与学校坐最后的告别。

那天他是最晚离开。

学校里空无一人。

亚瑟已经走到了学校侧门。

弗朗西斯追上来，将他拉了回去。他强横地将亚瑟按在墙上，吻上他冰冷的唇。

亚瑟一脚踹在他裆口，推开他，继续往门口走。

弗朗西斯吃痛地跪在地上，却是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亚瑟，你……你当真报了里海大学！你就真的要跟我分开吗！”

几个月来，亚瑟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愤怒、悲伤、想念……种种对他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无法遏制地迸发出来。

亚瑟忍不住眼含泪水，回身狂怒道：“我不明白，就算不报同一所学校，我们难道就不能在一起吗？为什么你要一直在纠结这一点！”

弗朗西斯就这样躺在地上，背后是冰凉的水泥地，身前是噼噼啪啪不停打落在身上的雨滴。他难看地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哈哈笑起来，看上去就像个疯子。

“亚瑟.柯克兰！”他大叫道，“你真是不懂我的心，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

亚瑟的心难过至极，弗朗西斯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可他不想说出自己知道的真相，不想再坚持询问为何只是没有就读同一所大学，他弗朗西斯就像失去了他亚瑟全部一样！

他仍然期待着弗朗西斯对自己哪怕再多说一句真心爱及的话，只强忍着悲伤问道：“弗朗西斯，我选择去里海大学是我对自己外来前途的规划，如果你真的真的在乎我，就不能为我的前途考虑一下吗？”

不想弗朗西斯却是大吼：“我就是为了你的前途才这么做，亚瑟！你知道你如果不上格皇（格瑞特皇家大学）会失去多少机会吗！那些位置，那些部门你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亚瑟：“哪些？”

弗朗西斯看着亚瑟的眼里要喷出火，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愤怒，只摇头伤心挥手：“算了，算了！你要走就走吧！”

听见这样一句话，亚瑟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走……我当然走。”转身踩着满地的雨水啪啪地响。

弗朗西斯怒道：“走了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亚瑟停下脚步，默然以对，雨水打得他已经全身湿透，头发已经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见到他的嘴在大口呼吸着。

弗朗西斯终究没有一句理解他的话。

亚瑟也看见了弗朗西斯愤怒的目光，他感到深深的悲伤和绝望。

“我不会回来。”他回答道，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

“我们就到此为止！”弗朗西斯也道。

亚瑟的心被刺得阵阵作疼，他们当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可能会迎来这样的结局，但真到面对之时，心口依旧像被撕裂一般地疼。

弗朗西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分手，亚瑟最终也没有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他冒着风雨走出校门，雨水打在他身上，也打在弗朗西斯胸口，逐渐地，双方都不再能听见对方的声音，耳边唯有雨声，哗哗而下。

这雨一直下到亚瑟心中，穿越时空，充斥着他如今的耳膜。

当初的天很黑，路也模糊不清，即便是今天也令亚瑟记忆犹新。

他心中的感情在过去与未来交织，不断缠绕捆绑着他，绕得他喘不过气来。

亚瑟从沙发蹦起，大吼一声：“一切都结束了，亚瑟！”又摇晃脑袋道：“现在不是回忆这些的时候！”因为有了王耀，好吧，这又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但至少将他从与弗朗西斯的感情之中解救出来。在沉溺于创伤的回忆之后，他得以冷静下来，意识到弗朗西斯或许正是他要之人——在不能去求伊万帮助的前提下，弗朗西斯恐怕是唯一能帮助到他的人了。

只是三年也过去了，他与弗朗西斯早没了联系，如今突然找上门去，弗朗西斯又会怎么对待他？

当时两人闹得如此不愉快，虽说最终结果来自双方的放弃，严格而言说不上谁抛弃的谁，但弗朗西斯在亚瑟难过之时出轨，更欺骗了他，亚瑟最终没有选择回头，最终选择放弃没有任何问题。

而这样的关系又能比找伊万方便在哪里？

其实似乎没有。

他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见弗朗西斯？

他也不知道。

亚瑟叹了口气，算了，或许还是找伊万来得容易。

他拨通赛伦斯的号码。

“部卝长，请问我如果真去请求布拉金斯基，他一定能帮到我吗？”

赛伦斯想了想道：“布拉金斯基一定压得住梅特林克和他背后的人，只不过可能需要布拉金斯基同意入会。”

亚瑟的心沉下来，“入会？你不是说他们一直不愿意入会吗？如今单纯为了我去入会，这真的很不现实。”

赛伦斯：“去试一试。”

“……知道了。”亚瑟挂断了电话，觉得事情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且不说伊万会不会为了救他而加入同花俱卝乐卝部，就是伊万当真愿意，他也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他亚瑟.柯克兰欠布拉金斯基的债一辈子都要还不清，更者得了伊万这样一个人情，以后就算伊万再有多么过分的要求，他亚瑟.柯克兰都别想有一点忤逆之心了！

亚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在休息室晃荡了半个多小时！

思来想去，他意识到还是弗朗西斯欠自己的多，还是找弗朗西斯更能理直气壮。就算求不得他，自己也该与他坦诚布公地结束那段孽缘。当然，如果弗朗西斯愿意帮忙，那他也不会再往事重提。

亚瑟一咬牙出了房间，当真买了去西边的票，打了车直奔车站就去了。

弗朗西斯.波诺佛瓦公爵，格瑞特最大奢侈品集团路易.郎克宁的最大股东，格民盟党主卝席最有力的候选人之一，如今已在一年前继承了其父路易.费迪南.波诺佛瓦的爵位，成为现任波诺佛瓦家族的当家，身份早已比与亚瑟交往时贵重几十倍，更是全面接管了本家宅邸的玫瑰庄园。亚瑟也不知如此冒昧前往，他又会不会见自己。

亚瑟倒是熟悉玫瑰庄园的位置，毕竟他有段时间去得很频繁。

玫瑰庄园位于西军辖地舒尔行省，与新杰尔宾特一样也是一大城市群，不过比起新杰尔宾特，舒尔更加靠近首都阳桥，甚至已在西北端上就要与它接壤。

亚瑟就这样拖着早已累到麻木的身子，凌晨到的舒尔，找个旅馆住了一夜。可他哪里睡得着，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梳洗整理一番就打车直奔玫瑰庄园。

他希望在自己没有后悔之前去见他，就怕过后自己再没有迈入玫瑰庄园的勇气。

此时正值秋末，凉爽的秋风给他烦闷的心降了降温。

站在玫瑰庄园的大门前，他见到庄园内的花园里，粉玫瑰、红玫瑰、法国玫瑰、白玫瑰等各色各样的玫瑰依旧盛情绽放。

亚瑟知道弗朗西斯格外热爱玫瑰，又刻意延长了它们的花期。

三年不入玫瑰庄园，他很拘谨。

他没有事先通报，只怕通报了反而难以见到弗朗西斯，便是到了才按门铃与管家回话。

他记得之前玫瑰庄园的第一个管家是莱奥.德.菲奈斯，一位可爱的光头老人，每次见到亚瑟都会抖动脖子笑道：“我们可爱的天下一小绅士今天好吗？”

以前的亚瑟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招呼方式，没错，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有些教条，但时至今日，他已不那么想了。

对讲视屏亮起来，接话的并不是菲奈斯管家。

亚瑟心下失望，而这位一头黑发白面干净的人看着很是年轻，颇有一股迷人风味，说是一名普通侍者却又不像，亚瑟并不认识。

不知道他会不会通融放自己进去。

亚瑟道：“你好，我是亚瑟.柯克兰，有重要事情需要与弗朗西斯.波诺佛瓦公爵面谈，烦请通禀一声。”

黑发白面侍者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稍等。”

亚瑟心想，这是怎么？不等他明白，黑了的屏幕又亮起来，出现的人却是个光头。

亚瑟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玫瑰庄园的第一管家莱奥.德.菲奈斯。他心下大是高兴，喊一声，“菲奈斯先生！”

菲奈斯操着一口颇为喜感的口音道：“哦，果真是亚瑟。”又对旁人道：“看来不是假货，嗯~这年头假货实在是太多了，我上次就买了一只不会下蛋的公鸡。”

一旁的人没见笑场，亚瑟听着却是哈哈笑了，“菲奈斯先生，您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说笑！”

光头菲奈斯惊讶地看着亚瑟也道：“亚瑟那小子可不会听我的笑话，你却笑了，完了，这可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亚瑟.柯克兰了。”

亚瑟忙道：“哎，菲奈斯先生别走，我是亚瑟.柯克兰，您别真不让我进！”

只听得喀拉声响，庄园大门缓缓开启，视频通话器上光头菲奈斯嘿嘿笑着，“我让你进来了，你敢进来吗？”

亚瑟也微微一笑，“这有什么不敢的？”谢过光头菲奈斯，赶忙走了进去。

屏幕上，光头菲奈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