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辞拉不住江丞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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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祁辞赶来的时候,江丞妄对面站着五个男生,其中一人搀扶着另一个人正对着江丞妄,面部狰狞,左边张脸青紫一片,口中的话,阵阵环绕,“你还是在意唐婳的,这就是个局,李兆不会出现,我们的存在只为证明她对你是不是很重要,答案显然易见,我很满意,这顿打没有白挨。”
张远看着江丞妄继续说,“你能保护她一时,但你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吗?想报复她的和想报复你的如今都会把枪朝向她,江丞妄你以后就活在痛苦中吧,这些年我们不停的斗争,我们身上的伤痕,总要让你痛一次吧。”
江丞妄从不在意自己,生或死,爱或恨,如今牵扯到唐婳,他不能不在意了,“事是你们先挑的,架也是你们先打的,老子从来都奉陪到底,他妈的反过来给老子设局,那么老子我告诉你,老子的姑娘我自然会保护的好,除非我死了,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条命能不能玩的起。”
弱者挑衅强者,肆意妄为,你说反抗,他们颠倒黑白,不反抗,他们更加猖狂。
李兆他们的乐趣是如果打败了江丞妄,他们的名声大噪,到处收揽小弟,做着在校园里看似很社会的勾当。
江丞妄的乐趣是看他们如何挣扎,面对他们的挑衅一次次打倒,看着他们如同小丑一样卷土从来的戏码。
张远拳头握紧,是面对强者的不服与气恼,说了句江丞妄哪怕一命换一命也要弄死他的话,“江丞妄,最好别让唐婳落在我们手上,8中她的谣言沸沸扬扬,到时候我们兆哥上了她,坐实了这个谣言。”
其他人跟着笑,有人不怕事大,“唐婳身材那么好,我们兆哥肯定会好好对她的。”
笑声此起彼伏。
而这也是江丞妄拼命找李兆的原因。
江丞妄直接掐住张远的脖子,江丞妄看着他挣扎的脸,嫌恶的又松开,朝他肚子猛踹了一脚,直接倒地,张远猛咳嗽。
他们有备而来,但他们不会赢。
因为他们招惹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疯子,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现在的江丞妄还是个被惹怒的疯子。
他们有的人看了张远的下场,手不停的抖,腿软的不行。
这世界上没有找不到把柄和软肋的人。
如果有以前的江丞妄算一个,无牵无挂,没有感情,他本身就是支离破碎的人,拼拼凑凑艰难的活下去,他尝试过自杀,人总是突然间顿悟出很多东西,他从那一刻起,他每多活一天就是上天恩赐他一天,若有一天挺不住了,他也可以孑然一身的去死。
江丞妄第二个目标,就是接话那个,他看了一眼,都用不着他动手,腿软的都站不起来了。
剩下三个,江丞妄拉住一个往第二个身上推,在他们稳住身上的空隙,江丞妄夺过他手中的铁棍,也就是这时他手划出了血淋淋的口子,他夺过打在他膝盖处,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立刻痛苦的哀嚎。
剩下两个反应过来,左右两边朝向江丞妄进攻,江丞妄一手拿铁棍把一人抵在墙上,一个过肩摔,两个人叠在一起。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傅祁辞才反应过来,拉住江丞妄,“妄哥,你手没事吧。”
江丞妄看了眼,“没事。”
江丞妄朝向之前腿软的人走去,直接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那人倒地哀嚎。
江丞妄又是一脚,“烦不烦。”
那人忍住不发出声音,痛苦的表情,脸上的冷汗,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江丞妄居高临上的看着他,啧了一声。
他太狂了。
傅祁辞赶紧打电话给司麒麟,问他什么时候到。
司麒麟那头倒是淡定的多,“我找人查李兆定位。”
傅祁辞急的满头大汗,想起了唐婳,找人要了唐婳电话,打了过去,毕竟现在是因为唐婳,江丞妄才这样,唐婳肯定能劝住,司麒麟也在这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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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丞妄半个身子都湿了,他要找到李兆,只有解决了他才能保护唐婳。
江丞妄不想让他这一面暴露给唐婳。
唐婳拉住了他,硬生生把他往外面拽。
但她拽不动此时的江丞妄,“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丞妄就这样被她拽着,语气有些沙哑,“我想让你平安。”他没解释过多只有六个字。
唐婳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同样,我也想让你平安,咱们走好不好?”
江丞妄任由她继续拽着他出去,没有反抗。
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司麒麟处理,他们也算松了口气。
逐渐走到路口,路灯照亮了整条路。
红色头发在路灯下更加惹人注意,路上很多人都回头看向他们。
明艳的惹眼,够吸睛,脸上的疲惫和心事写在脸上。
唐婳买了药,回来的时候看江丞妄靠在墙上。
唐婳打开药一点点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江丞妄一声不吭,感觉不到疼似的。
伤口还挺深的,唐婳拿纱布给他手包扎好。
江丞妄开口,“你来我家住吧,李兆他们盯上你了。”
唐婳愣了下,“不用。”
江丞妄又问,“意大利的海边小镇,还想不想去?”
唐婳的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以后再去吧。”
唐婳把手里的药给江丞妄,“我们这两个月别见面了。”
“为什么?”江丞妄握住唐婳的手腕。
唐婳的眼里充满了坚定,“你听我一次。”
还有一个月韩昼就出来了,这是十五分钟前洛煜霓给的答复。
她真的不能害了江丞妄,江丞妄刚刚明明就要杀人了。
她意识到了江丞妄的可怕。
如果这两个月她能引开李兆也好,还是韩昼的报复也好,只要不能牵扯江丞妄就好。
江丞妄拯救了面具下的唐婳,那么唐婳就要守护有血有肉的江丞妄。
江丞妄松开唐婳,有些颓废,有些苦涩,不同的情感混杂在一起,“唐婳,你别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
唐婳抬头注视他的眼睛,没有言语,江丞妄却读懂了。
唐婳还是把他推开了。
再一次的推开了。
他认命的点点头,他想抱她,想把她揉进血液里。
他不知道他还能挺多久,他可以为了她而活着,他也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的去死。
他这条烂命就归她了。
他有时在想,唐婳什么时候能给他个名分。
他想把她据为己有,狂又妄,偏执自私。
在世界爆炸的前一秒,世界毁灭,天崩地裂,他仍会去她最爱的海边,篝火旁拥抱她然后去死,世间纷纷扰扰,与他无关,有她就够了。
唐婳走的时候,江丞妄盯着看了好久,靠着墙站着,旁边的店铺都关了门,只剩那路灯微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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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婳没有回家,她忘不了江丞妄刚刚那个眼神。
她独自在街边游走,看着车水马龙,看着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易。
每个人都在奋斗,搭最早的早班车,赶最晚的晚班车。
疲惫写在脸上,没有叫苦,嘴里胡乱吃着口饭,手上不停地敲打键盘汇报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人会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累还要干下去呢?”
“因为生活。”
年少时的梦与想,全部被现实所击倒,被生活所代替。
你不干有别人干,心里骂着领导,嘴里说着顺承的话。
年轻的时候心比天高,老了以后一笑带过。
钱是万能的,所有人都为了万能的它,打碎了骨头,咬着牙咽下去。
想哭着发泄一下,发现明天还是如从前一样。
麻木了,习惯了,有着清醒的思想,却改变不了现状。
天上有颗星星,唐婳双手合十,许了个只有她和星星才知道的心愿。
冬天的夜晚还是冷的,手冻得淡淡的红,路上的人越来越少。
回家的时候,小白已经睡着了,胖了不少。
司麒麟还给换了件衣服,不是她买的,粉色衣服上还有草莓图案修饰。
够少女心。
李杏然给她打电话,她手机号码不用想肯定是司麒麟告诉的。
“唐婳,你不要我了?这大冬天的我要冻死了。”声音中有些埋怨。
“他们把我扔着跑了,你这收留我一天呗。”李杏然此时坐在车里,气急败坏,说的是司麒麟和傅祁辞。
“行,你过来吧,给你发定位。”
李杏然那边吐槽到,“妈的,冻死了,大冬天的吃完小龙虾,我差点以为是夏天,硬生生的给我冻成狗。”
李杏然穿的薄,打着哆嗦。
“我下去接你。”
唐婳拿着个厚外套,下去接李杏然。
给李杏然披上。
李杏然进了屋,参观了一圈,“你这不错啊。”
唐婳切姜,“我哥买的。”
李杏然看着唐婳,“那他对你真好,我就没有兄弟姐妹,可羡慕你们这种有兄弟姐妹嗯人了。”
李杏然又八卦的问道,“你和刚才那帅哥怎么了?”
唐婳给她煮姜汤, “没怎么。”
“好吧,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李杏然也不自讨没趣。
唐婳煮完姜汤给她盛了一杯,递给她,“杯子新的没用过,你还吃点什么吗?”
李杏然边和边摆手,“不吃了不吃了。”
唐婳又抛了个话题,“你下个地方准备去哪?”
李杏然一听就来了劲,“冰岛,你也喜欢去旅游吗?”
“喜欢,一直没时间,我想周游世界,看看各国文化。”唐婳眼里多了向往。
她想看看天到底有多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