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苏矜若裹了裹单薄的衣衫。满地摊开的账册在阳光下泛着微黄。
手指滑过一行行数字,她突然顿住了——少了整整五百两银子。
翻看前后账目,那个窟窿依旧赫然在目,如同一道深渊般令人心悸。
府中这个唯一能让她立足的差事,竟要毁在这五百两银子上?
苏矜若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束手无策之际,眼前突然浮现一行金光闪闪的字。
【检测到目标,韭菜养成系统启动中......】
苏矜若轻哼一声:“这时候才来......”
【恭喜宿主觉醒最强割韭菜系统!】系统的声音透着一股傲气,【有本系统在,保证让你成为这个时代最强商业帝国的掌控者!】
苏矜若轻轻抬眸,眼底精光一闪而过:“真敢说啊。”
【第一个任务!】金光闪闪的系统面板跳出,【一个月内培育并收割一百个韭菜,否则宿主将被抹杀。任务进度0%。】
苏矜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手中的账册滑落在地。
“一百个?死了......能回现代吗?”
【不能!】
“能解绑吗?”
【解绑系统,宿主也会被抹杀!】
“你个......”苏矜若一脚踢开脚下的账本。
【宿主很快就能见到好韭菜了。】
“是吗?”苏矜若抬眸看向窗外,嘴角微扬。前世作为投行总裁,割韭菜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脚步声杂乱地由远及近。
苏矜若刚要细想,房门已被人推开,寒意随着一阵风灌了进来。
“三姑娘!”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煞白,“不好了,那些人......”
话音未落,一群男人簇拥着管事妈妈大步迈进房间,领头的是个瘦高男子,手里摇着一把折扇。
管事妈妈扯了扯衣袖,声音发颤:“三姑娘,高利贷的人上门讨债,说是......说是三万两白银。”
男子抽出一张借据,递到苏矜若眼前,上面赫然是她的字迹和手印。
“我欠了三万两?”苏矜若双眼大睁,一脸茫然。
“系统,你给我出来,这就是你说的韭菜?”苏矜若在心里狂喊。
【不是韭菜。】
“这丫鬟呢?管事妈妈总该是吧?”她盯着手里的借据,继续追问。
【都不是。】
“收高利贷的总该是了!这么会割韭菜。”
【也不是。啧,宿主你着什么急,好韭菜很快就来了。】
“你......”苏矜若额头青筋一跳,这破系统,太坑了。
男子啪地合上折扇,“少装疯卖傻!再不还钱,就卖身抵债。”
“大爷,这怕是有什么误会......”苏矜若后退一步,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她一边解释,一边读取记忆,原主不过是和小闺蜜一起摆了个卖香囊的小摊,哪来这么大一笔债务?
“拿人!”男子一挥扇子。两个打手上前就要动手。
“等等!”她眼泪汪汪地望着管事妈妈,“让,让我收拾一下...”
【宿主,他们要硬来了。】系统幽幽提醒。
“我当然知道!”苏矜若在心里咬牙,面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缓缓蹲下身,作势要收拾散落的账册,指尖悄悄扣住一本厚重的账本。
“磨磨蹭蹭做什么!”打手不耐烦地伸手来抓。
苏矜若突然扬手就是一账本:“我让你们等等!”
啪!账本正中打手面门,打手被砸得连连后退,险些栽倒在地。
她扶着额头,做出一副慌乱的样子:“奴家......奴家是被吓到了......”
男子阴沉着脸,一个眼神,剩下的打手便朝她围拢过来。
苏矜若突然神色一亮:“母亲,您来了!”
几个打手下意识回头,齐齐躬身。她飞快从人群中钻出,撒腿就跑。
“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她一边狂奔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引得院子里乱作一团。
本该冷清的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就听那一声声喊叫在院里飘荡,"快、快救火啊!"
苏矜若一路狂奔,发髻早已散乱,连嗓子都喊哑了。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她还来不及刹住脚步,正厅的大门轰然打开。
一根青竹拐杖横在门前,她一个趔趄被绊住,重心不稳往前栽去。
先是撞上一片月白色的绸缎,还没等站稳,又被门槛绊了一下。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一把扯住了对方腰间的玉佩。
这一拽,不但玉佩的流苏断了,她还带着对方一起往下倒。只听“当啷”一声,对方手中的茶盏飞了出去,水花四溅。
她一头栽在对方怀里,头上的木簪“啪嗒”掉在地上,一头青丝如瀑般散落,将两人都罩在里面。茶水浸透了她的衣裙,更让她狼狈不堪。
这个姿势暧昧至极。
四周一片死寂。她浑身僵住,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偏生对方还一动不动,任由她这般无礼地扑在他身上。
“本王倒是不知道,”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今日府上还有这般热情的迎接礼。”
系统疯狂预警:
【警告!SSS级韭菜出现!】
苏矜若僵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
她能感觉到掌下男子胸膛的起伏,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檀香。更糟的是,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襟不放。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扶上她的手腕:“姑娘若是再不起来,本王这身衣裳,怕是要皱得更厉害了。”
声音温和有礼,却莫名让她后背一凉。
她慌忙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抬眸便怔住了——月白锦袍衬得那人恍若出尘,清隽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笑意,可那双轻阖的眼眸中却透着说不出的疏离与倨傲。
身后的追债人早已噤若寒蝉,管事妈妈也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
“小女年幼不懂事,”管事妈妈颤声道,“冲撞了王爷,该打,该打!”
苏矜若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男子:“王,王爷?”
“无碍。”男子淡淡一笑,“本王是来找府上三姑娘的,不知......”
“这位就是三姑娘。”管事妈妈赶忙说道。
男子微微一怔,指尖在拐杖上轻点了两下。眼前的庶女衣衫凌乱,茶水打湿了半边衣裙,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却还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怯生生地望着他。
“倒是巧了。”他语气和煦,唇角的笑意更深,“不过,看起来三姑娘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管事妈妈立即上前,低声将事情始末告诉了男子。
“三万两?”男子声音依旧温和,看向那高瘦男子,“若我没记错,高利馆的当铺执照好像快到期了?”
“本王倒是与当铺行会有几分交情。”男子轻抚着腰间断了流苏的玉佩,“只是不知这借据......可否与执照一起送去查验?”
高瘦男子额头沁出冷汗,咬牙看了苏矜若一眼:“既然王爷开口,这事......改日再议。”说完带人退了出去,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怨毒。
“尼玛!”苏矜若在心里怒骂系统,“这么厉害的韭菜怎么收割?”
【SSS级传说韭菜,免疫收割。】系统幽幽道。
“坑!”她咬牙切齿,面上还要维持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多谢王爷。”
“本王倒是有些话,想与三姑娘单独说说。”男子示意管事妈妈和其他人退下。
一时间,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两人。苏矜若低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衣裙上的茶渍还在往下滴着水。
“本王今日来,是想求娶三姑娘为妻。”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仿若谪仙的人物。眼睛睁得圆圆的,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王爷是要......娶,娶我?”
“本王姓宁,名衍澈。”他语气轻缓,眼角含笑,“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
“可是......”她小声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宁衍澈抬手为自己添了杯茶,声音温和依旧:“三姑娘觉得,我们需要见几次?”
苏矜若眼睫轻颤,手指捏着衣角的动作微微收紧。她咬了咬唇,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要娶她的男人。
“那个......”她眼眸微垂,声音软软的:“王爷为何选中我呢?”
宁衍澈将茶盏轻轻放下,指尖在杯沿轻叩:“三姑娘这是......不愿意?”
“不是,妾身只是......”她慌乱地摆手,一副笨拙的模样,“妾身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
“庶女?”宁衍澈起身,拄着那根青竹拐杖慢慢踱步,“三姑娘莫非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本王?”
她连忙摇头,小脸涨得通红:“妾身不敢......”
“本王聘礼十分丰厚。”他在她身前站定,借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她,“单是白银就有三万两。”
苏矜若一僵。手指停止绞着衣角的动作,却不敢抬头。
【警告!婚姻收益为负!婚后此人会压制宿主一辈子的成长!】
“可是......”她在心里和系统嘀咕,“总比被卖身强吧?”
【宿主难道不想成为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商业女王吗?】
“我只收了聘礼还债,等过段时间......”
“三万两......”她小声嗫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闭上嘴,低下头。
宁衍澈轻笑一声,又往前一步:“怎么?三姑娘是在担心聘礼的归属?”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苏矜若低眉垂眼,一副恭顺的模样,“妾身不敢僭越......”
宁衍澈步步逼近,声音依旧温和:“恐怕如今尚书大人也自顾不暇。”他缓缓踱到窗前,“听闻漕运一案,尚书大人竟被牵扯了进去。”
她身子一颤。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赶忙低下头去:“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他缓步绕到她身后,声音轻柔却令人心惊,“若是本王出面,想来也不会太难......”
苏矜若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贝齿轻咬下唇:“王爷的聘礼......能否......能否先送过来?”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讨好。
“哦?”
宁衍澈绕着她缓缓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珍玩。最后在她耳边站定,拐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逼她对上自己轻阖的眼眸。
“来人。”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将本王准备的聘礼,即刻送到三姑娘院中。”
话音刚落,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几名下人托着大大小小的漆木箱子鱼贯而入,直往苏矜若的院落走去。箱子逐一打开,上好的云锦流光溢彩,珠宝玉器更是晃得人眼花。
这动静引得府里众人纷纷围观。丫鬟们叽叽喳喳,婆子们指指点点,就连几位姐妹也从各自院落里探出头来。
“听说六王爷要娶三姑娘?”
“那可不,这是聘礼呢!”
“啧啧,三万两白银啊......”
苏矜若低下头,脸颊微红,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宁衍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三姑娘可还满意?”
“这......这么多......”苏矜若手指微颤,慌乱地揪住衣角,眼神怯生生地望着那一箱箱珠光宝气的聘礼,心下却已在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
宁衍澈指尖轻轻一叩拐杖:“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便是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