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吗 第3章 愉悦感

和邹意圆打过招呼之后，盛夏和祁妙走到漫展会场的角落里。

盛夏率先开口，先为之前在旧书店的行为道歉：“同学你好，我是高一（3）班的盛夏，盛大的盛，夏天的夏，”说到这里，她眼神飘忽了一下，但是又重新看向祁妙，“非常不好意思之前在旧书店里一直盯着你看。”

望着眼前神色认真甚至有一丝羞窘的女孩，原本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的祁妙也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想到她是因为什么而关注自己，已经离家出走许多年的羞耻心突然就回到了她身上。

“呃，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祁妙这时非常感谢手机的存在，握住它，至少不会因为两手空空而显得无比局促。

“那太好了！”盛夏虽然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她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见祁妙有些不自在她反而自在了，用她老妈的话来说，就是“欺软怕硬”，“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呀？”

“我是祁妙，祁连山的祁，妙不可言的妙，高一（1）班。”祁妙有一种被查户口的感觉，而且总觉得直接和别人介绍自己怪尴尬的，就像两个人加微信：我们加个微信吧，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祁妙，你的名字好奇妙！”为了活跃气氛，盛夏夸赞一句，随即开始说此行正事：“要不我们扔骰子决定那幅画的归属？谁的数字大那幅画就归谁，怎么样？我个人觉得这样挺公平的，即使没赢也能接受，而且有一种听从命运决定的宿命感！你觉得呢？”

盛夏同学不经意就展露出重度中二病患者的风采。

“可以，我们加个微信？”祁妙讶异，没料到盛夏提出的解决办法如此清新脱俗，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我扫你吧。”盛夏干脆利落地打开微信“扫一扫”。

避免了一次脚趾抠地的“你扫我还是我扫你”，祁妙诡异地感到满足，看盛夏更顺眼了。

二人加好微信，在对话框中扔骰子——

“啊，我输了，可恶，怎么刚好是五啊——”盛夏自然而然地哀嚎，又瞬间收声，意识到对面不是园子，“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抱怨你的意思，只是单纯发泄一下。”

“没事，所以我去买走了？”看到盛夏一脸羡慕地点头，祁妙颇觉好笑，打个招呼就去摊位了。

盛夏在原地惋惜几分钟，拍拍手去找邹意园了，怎么说呢，周边这种东西，下一个更好！

四天的假期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上学的日子。

下节课是数学课，盛夏硬撑了两节语文课的脑袋放心地倒在课桌上，准备利用大课间的二十分钟补个觉，唉，昨天晚上不该和宋超开黑的，掉星不说还影响学习状态。

盛夏额头枕着手臂，快乐又迅速地陷入了睡眠。

“叮——”

学校的预备铃响，盛夏模模糊糊睁开眼，被课桌旁的人影吓得心跳骤停一瞬。

定睛一看，还好是数学老师，她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盛夏熟稔地和数学老师抱怨，“老王，你怎么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啊！”

老王精瘦脸上的皱纹顺着他嘴角的移动皱起来，看着很是“凶恶”：“是我突然出现吗？你问问周围同学，我到班上多久了？”

盛夏转头，看向旁边的邹意圆，后者诚实点头，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盛夏：至于吗，不就是你被逼学习我快乐开黑吗？

转头看向老王，盛夏一脸无辜：“老王，我该在青春期，长身体的时候睡眠需求多很正常。”

老王眉头一皱，转身扫过他身后的一大片同学：“合着就是你在青春期，只有你在长身体？看看班上这么多同学，哪个像你一样大上午的睡觉？”

这，盛夏心里嘀咕，我也不能说是开黑呀，话说宋超那小子在我下线的时候还在激情对线呢，怎么他就这么精力充沛？男女体质差异就这么大吗？

她还没说话，上课铃响了，老王转身走向讲台，不再和她计较。

这种场景自开学以来在高一（3）班发生过很多次，其他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老王本来就是和同学们打成一片的性格，盛夏只是格外“恃宠而骄”罢了。

果然，老王在讲台上甩出一沓试卷，开始训话：“你们看看自己考成什么样子！期中考试这么简单的题居然还有人不能上120分，我给你们算算，选择题、填空题做不出来，最后一个大题不会做随便写几个公式捞步骤分，满打满算也就扣十几分吧？”

老王越说越生气，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试卷，“还有十几分给你们丢着玩，也不至于连120都上不了吧？

“你们班的平均分在三个重点班里是最低的！太丢我的脸了！看看人家（1）班，同样是我带的，人家的平均分是第一名！”

底下的同学知道老王不会和他们计较，就低低笑开了，甚至还有同学大着胆子对着老王说：“我们为老王你挣了两个第一名呢！”

老王直接就是一根粉笔头砸过去：“马骏骐，你还在这贫！你自己考个121分很骄傲吗？！今天之内把错题整理出来给我！”

马骏骐顿时蔫了，但也没有异议，可以和老王开玩笑，但是不能过火，而且他也知道学业上的事情是不能滑头的，默默翻出试题卷，等着发答题卡。

盛夏老神在在，丝毫不担心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看邹意圆很紧张，还闲闲地拍了拍她。

果然——

“虽然我对某位同学散漫的学习态度非常不满，但是我一向赏罚分明，”老王顿了顿，“这次整个年级的最高分是我们的盛夏同学！149分。我个人还是很感谢盛同学为我，为你们班挣回了一些面子。”

宋超带头鼓掌，全班掌声雷动，他们早就习惯了盛夏数学上对他们的残酷打击，有她在，上课老王提出难题她顶上，而且平时有什么不会的题还能找她帮忙讲解，多好的同学呀。

盛夏努力稳住不让自己笑得太得意，云淡风轻，不卑不亢才是她的风格，嗯。

下课之后，老王让盛夏和他去一趟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之后，他一边拿着保温杯接水泡枸杞，一边问：“盛夏，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老王，其实也不是我打击你，我们学校并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参考以往各届学长学姐们的成绩来看，我不觉得搞竞赛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盛夏顿了顿，又找补道，“不是说老王你教得不好的意思，但是和省内的竞赛强校相比，我们总归还是有资源差距和信息差异。”

老王听到这话，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才开口：“老师难道想得不比你多吗？也不是要你们进省队、国家队，就是学一学，拼一拼省一等奖、二等奖，以后自招能加分，而且还能开阔眼界、锻炼思维。”

说到这里，老王开始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明明脑子也聪明好用，怎么就没一点野心呢？其他同学哪个不是认真完成作业，完了还额外找题练习，你倒好，完成任务就不管了。如果你再多花几分心思在学习上，我看这个竞赛你也不是不能拿个好结果。”

顶着老王“怒其不争”的视线，盛夏倒是没有很大波动，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目标明确，结果导向的人，她只需要在高考的时候取得满意的成绩即可。

性格使然，长久地保持高昂的学习热情，践行艰苦的拼搏态度，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高中前两年，她只打好基础，在高三再挑灯夜读，悬梁刺股。

那么，基于这个前提，高一高二发展竞赛也是有空间的，只要赔上一大半之前打算用来放松休息的时间。

不过，数学还是很有趣的，一个人，一盏灯，一支笔，就能够在数学的暗夜里行走，在理学的海洋中徜徉，在知识的沙漠上跋涉，直至长夜复明，乘风破浪，得见绿洲。

一切能让自己精神愉悦的行为都算休息。

“好的，王老师，我参加数学竞赛，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盛夏认真地看向王勤学，郑重地感谢他。

老王愣了愣，他还以为自己还得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盛夏突然想通了，这自然再好不过。

“行，那以后每周一，周三和周五晚自习到第九活动室，我来给你们上课。”

“好的，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还有一节课要上。”

“去吧。”

回到教室，盛夏就看到全班人都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有的哀嚎，有的大吼，有的默默无为深藏功与名。

看来是出成绩了。上次月考也是这样，老班会把各科成绩，班级、年级排名公布贴在教室后面黑板上，简直“公开处刑”。

初中的时候老师还会照顾孩子们的情绪而把成绩私发家长呢！难道高中了就不是孩子了吗！

纵使盛夏不是“成绩困难户”，甚至还是常规意义上“别人家的孩子”，她也仍然很不习惯这种成绩公布，就像是被剥｜了衣服公开处刑一样。

径直坐回自己的位置，刚坐下，邹意圆就可怜巴巴地过来抱住她的胳膊。

盛夏轻车熟路地摸摸她的头：“好啦好啦，别难过——”

“这次我考得不错！妈妈昨天就知道了我的成绩。”邹意圆气呼呼地打断盛夏安慰的话。

“真的吗？园子你太棒了！”

还没等邹意圆翘起尾巴，盛夏就把她从自己的胳膊上扒下来，“冷漠”地说：“既然没有心碎，就不要挨这么近，有点不习惯。”

“盛夏！算了，不和你计较，今天中午去三食堂怎么样？我请客，感谢你上个月的辅导。”

“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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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