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之回家的诱惑 第13章 （十二）

我安慰地轻拍着她的背，“姐姐不必心疼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啊，是我自讨苦吃罢了，再说，我现在能穿着体面的站在这儿，比起寒窑已然好了许多啦。”

大姐抽噎道：“确实，这还要多谢谢龙少爷。”

话音落下，大姐就从椅子上起身，欲要冲龙傲天福身行礼。

龙傲天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不用跟我道谢！我和宝钏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嘛。”

大姐微微颔首，抽出帕子拭去泪水，“那还是要跟您道声谢，不知你们开这锅里捞耗费了多少银子？宝钏说这些都是她朝你借的，我既是她大姐，长姐如母，自然应当帮她还了才是。”

龙傲天被大姐客气地样子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红着脸连连摆手，“不用的不用的，等我们锅里捞生意好起来了，慢慢地就回本了，不用姐姐你来还的。”

“生意好起来？”大姐用疑惑的语气复述了遍龙傲天的话，满脸狐疑地扫扫空荡荡的大堂。

龙傲天这就败下阵来，“好吧，今日的光景确实不怎么样，但我们慢慢积累，总会蒸蒸日上起来的嘛。”

大姐点点头，“这也是我要告知你们的，你们这家酒楼其实我早有耳闻。”

听到大姐这话，我和龙傲天异口同声：“早有耳闻？”

大姐点头，“最近长安都在传，这地段最佳的那家八角大楼被盘了出去，谁知被盘给了腌臜人，说是店里的东家还有丫头小二们，全都是乞丐，尤其是城中的贵人小姐们……都说嫌脏，都对你这儿避之不及。”

我愣住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路过店门的客人们脚步都加快了些！果然事出有因！

我：“所以是谁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了？明明我这些年都安分守己的呆在寒窑，为何有人断我财路？”

大姐摇头：“这具体细节我也不知，宝钏，不如咱们莫要做这生意了，你跟大姐回去，咱跟爹爹认错，就还是丞相府风光的三小姐，左右薛平贵都没了，爹肯定会允你回来。”

我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大姐仍在劝我：“姐姐忙于打点内宅，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钱虽不多，但多少还能帮你给龙少爷还上一个大头，要是这钱真的多，大不了你先跟姐姐回家，咱们俩姐妹慢慢攒，一起还。你看看你现在孤身一人，经商有多不易。”

听到这话，龙傲天的目光不时地瞟向我。

我知龙傲天对我的期望，他定是怕我就此退缩不前，可我心中也有打算，自然也不想辜负彼此，于是一面给龙傲天眼神示意，一面严词拒绝大姐：“姐姐莫要再劝了，眼下我是无法跟您就这么白白回家的。”

姐姐：“咱们都是王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爹爹心里仍旧是牵挂你的，他从不让旁人自己进你的卧房，自己却在夜里独自进去睹物思人……”

提到和自己三击掌的父亲，我心中像是被人揪起了一块软肉，好似迷途的羔羊听到牧笛不由自主地思念温巢。

可我心里却清楚明白，薛平贵对丞相府的威胁在始终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剑，他一直对丞相府的卑视怀恨在心，若我贸然回府，重新做回千金之位，只怕等日后薛平贵卷土重来，更不会放过我们王氏一族。

既然是我自己一人招惹上了这段孽缘，那也应当由我亲手斩断。

于是我忍着痛心推脱道：“爹爹当初与我断绝关系也让我心灰意冷，又怎可能让我先与他低头认错，谅我在姐姐面前大放厥词，我想在行商上做出一番名堂来，让丞相府，堂堂正正地迎我回去。”

大姐一脸的难以置信，还伸手抚摸了下我的前额：“你这姑娘，莫不是病了，在说什么糊涂话呢？你也知父亲的身份，他年轻时高中探花一时春风得意马蹄疾，娶下母亲后更是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一身都是傲气，谁人对他不是巴结讨好？在他心中你是那个忤逆的女儿，又怎会向你低头认错……姐姐记得你向来乖巧，现在怎么那么油盐不进了。”

“大姐，小妹中自有盘算。”我握住大姐的手，“不过还是有一事要拜托于你，需要帮我们查明放消息的那个人是谁，不知大姐乐不乐意帮我这个忙。”

大姐是个心肠软的人，听我固执己见也就没再强求于我，“自然会帮你们去查的，你终归是我最亲的妹妹，小时候你但凡有事央我，我哪回不是答应的？只不过大姐也不知这事能不能查到，只能说帮你尽力去查，有没有确切的消息就不能保证了。”

龙傲天猝然开口：“其实查清做祟的人这事倒也不急，我倒是有另外一件好搞的事情需要麻烦姐姐。”

大姐被龙傲天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捏着帕子掩唇轻笑，“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你只管说来，我自然会尽我所能。”

“我想问问姐姐长安城内近来可有没有哪家贵胄举办宴席？”

大姐闻言抿唇思索一阵，少顷后回道：“有的，我和宝钏的外祖母也就是佑安候老夫人，她的七十大寿就在下个月月初，届时长安城中的大小官员妻女都会参席。”

后日居然是祖母的七十大寿，我心中苦涩，身为外孙女我竟都把这事给忘了。

我问龙傲天：“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龙傲天：“既然长安城中我们锅里捞是乞丐酒楼已人尽皆知，这木已成舟我们再去追查这个幕后之人已是无意，我们倒不如先想法子扭转这个局面。”

他忽而正面向我，迎上我探询的目光：“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去的那家衣服店？”

“宣衣阁？”我若有所思地答道。

龙傲天：“嗯，宝钏我问问你，这家店的衣服除了用料不菲，它如此高价还受人追捧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是因为公里的娘娘们喜欢，朝中的小姐夫人们自然就会竞相效仿，而我们的火锅也可以借鉴此法，让它在这种朝中勋贵人家的寿宴要人品尝，自然就能破局！”

“我就是这个意思。”龙傲天颔首。

大姐听到我们的主意，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艳之色，“这法子着实妙也，我倒是小巧你们了，不过这宴席的饮食早已订下，你们又如何让你们口中的‘火锅’亮相于众人面前？”

龙傲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个也简单，到了那日我们会扮作下人，只需姐姐把我们带过去，我们给老夫人献礼，献的就是这个火锅，到时只需老夫人对我们称赞一番，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我也附和地点点头：“到时候我会蒙面，以防被人认出身份节外生枝。”

大姐：“好，那我马上就去安排。”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青莲忽然出声：“大小姐，我可不可以留下来跟着小姐，我看小姐现在也没在寒窑了，姑爷也……我想她一个人行商也总是需要人帮衬的。”

我制止她：“青莲你留下来做什么，你就不怕被有心人知道，你便再也不能回丞相府了？”

“青莲不怕，青莲只想跟着小姐。”

大姐看向我和青莲，眉眼似水，“宝儿你就留下青莲吧，她本就是你的丫头。”

左右我也确实少个心腹，于是这才应下来，青莲脸上也瞬时雨散云收。

……

连续半月，我们店内都没能开张，货品订的一天比一天少，亏空也越来越多。

终于到了外祖母寿宴那一日，天还蒙蒙亮我就和龙傲天换好衣装一起出发，需要用到的材料也提前让人提前秘密送进了府中。

我们是从侧门进的侯府。

到了后院入眼便是人来人往，都是下人们奔忙着为将临的寿宴做准备。

这本就是我外祖家，幼时常在这里小住，熟悉的不得了，是以我轻车熟路地带着龙傲天来到了我们一早便和大姐约定好的地方。

大姐把我们所有要用到东西都准备在了柴房。

龙傲天坐上木扎就开始专心地生炭火，东西繁复他手忙脚乱也没叫我插手。

我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起到了一个装饰的作用。

等天光彻底大量，他就把一切东西都拾缀妥当。

他为外祖准备的锅底是鸳鸯锅，这鸳鸯锅的形状很是好看，从它的顶上看就很像一个八卦图。

这几日我们没少为他试味道，早就吃了好几次的鸳鸯锅了，话说龙傲天这回做的鸳鸯锅有些奇怪，两边都是浓白的猪骨汤。

我问他：“你既然都不做辣味为何要用鸳鸯锅？”

他神秘一笑：“哈哈，山人自有妙计。”

听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是迎客都列席在位，要开始献礼进食了。

这也是我们和大姐约定好的信号。

大姐的人也在这时过来叩门：“请问里面的可是龙少爷？”

“是！”龙傲天伸直脖子回道。

确认后门外的丫鬟们推门而入，进来听着龙傲天的吩咐，把炭盆和火锅抬了出去。

见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我心中特别踏实。

我们一干人候在正厅的门口，听得里面人传唤，就跟着火锅和菜品一齐进去送礼。

龙傲天挺直腰板，走入正厅，身后抬着炭盆和火锅的丫鬟们步履稳健，一时间满堂热气氤氲，牛油的香味伴着炭火的暖意悄然弥漫。

正厅中，佑安侯老夫人端坐高堂，身旁儿孙绕膝，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见得如此隆重场面，龙傲天却不显半分怯意，稳步向前，抱拳作揖，朗声道：“小辈龙傲天，锅里捞火锅馆副把手，今受金钏小姐之托，携上些许心意前来为老夫人祝寿。小店掌柜也特地随我同行，恭贺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说罢，他转身微微侧步，将目光投向一旁缓步上前的蒙面女子。

我微微颔首，清声接道：“小女子便是锅里捞的掌柜，叨扰老夫人寿宴，还望见谅。王金钏姑娘平日与我等有些来往，知悉老夫人今日大寿，特地托我等献上这‘寿宴火锅’，愿为寿堂添点新意。”

席间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特别是见到那独特的炭盆火锅，眼中更是带着疑惑。

龙傲天见状，不紧不慢地指挥随行丫鬟将炭盆摆妥，火锅置于其上，又取出雕工精美的牛油“寿”字，郑重放在火锅中央，随后点燃炭火。

龙傲天缓步上前，开口道：“这锅中之‘寿’，乃以顶级牛油雕琢而成，寓意长寿安康。而更有奇妙之处，还请老夫人稍候片刻，自会见分晓。”

随着火焰渐旺，锅底汤汁翻滚，那“寿”字缓缓融化，牛油化作缕缕红白交融的细流，飘散在锅中。

顷刻间，几朵雕刻精致的萝卜花如仙花般浮现，随着锅中汤水旋转，仿若散花飞舞。香气此时愈加浓郁，充盈满堂。

“好一个巧思！”席间宾客齐声赞叹，有人更是不由得站起身仔细观赏，连佑安侯老夫人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龙傲天顺势拱手，朗声道：“此火锅寿宴，不仅有长寿富贵之意，更寓意温暖团圆，亲朋欢聚。各位请看这锅中萝卜花，正是散花庆寿的象征，而汤底与菜品均为小店秘制，用料考究，味道更是别具一格。”

听到这儿，有宾客忍不住问：“这火锅真是香味独特，不知滋味如何？可有得尝？”

佑安侯老夫人显然也被这新奇之物吸引，笑着吩咐：“既是为老身庆寿之礼，那便上筷尝尝吧！”

话音一落，宴席上便多了几分热闹之意。宾客们纷纷举筷，将锅中食材夹起品尝，片刻之后，赞声四起。

“这牛油的香气混合汤底，入口果然鲜美无比！”

“竟还有这等妙用法，既好看又好吃，实在难得！”

有人当即问道：“掌柜的，你这锅里捞可是在京中开店？我们可是也想试上一试！”

我与龙傲天对视一笑，由我开口：“诸位若觉滋味尚好，还请记得‘锅里捞’，保准让您回味无穷，不虚此行！”

宴席上火锅香气弥漫，宾客们纷纷称赞，可人群中仍有些目光带着探究与轻蔑，尤其是几位高座的宾客，言语间似有意无意提及：“这锅里捞生意虽别出心裁，可听闻其小二多是街头乞丐出身，虽有善心，却未免显得腌臜了些。”

“正是。一个铜锅罢了，登得了什么大雅之堂？”

此言虽未明指，却字字入耳。我暗自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头生出几分隐隐的不甘。

知道锅里捞的人多是乞丐出身，这才是店内生意不振的原因之一——旁人总是以偏见视之，认定我们低人一等。

此时，佑安侯老夫人笑着开口：“掌柜的既然亲自前来，想必也是个不凡之人。既然如此，不如再献上一份寿礼，莫要藏着掖着，权当让老身也多些欢喜。”

我微微一怔，四周宾客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或轻蔑或审视，有些甚至带着刻意的挑衅。

龙傲天投来担忧的眼神，似乎想要开口解围，我却抬手止住了他，微微一躬身，低声道：“小女子不才，承蒙老夫人垂爱，既然如此，就献上一首小诗，聊表敬意。愿以此证，我与锅里捞并非腌臜之人。”

此言一出，四座微微哗然。我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清声吟道：“霜落江寒影自清，寒门聚善火还生。穷途乞子皆人子，一盏温汤慰众情。但愿赐得长者笑，莫辞凡俗有真诚。生意火红承德意，炭暖汤香百寿荣。”

我清声吟完诗句，厅中一时寂静，随即响起了一片低声议论，不少人眼中露出惊讶与赞赏的神色。

佑安侯老夫人却未立刻开口，反而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中竟多了几分深意。她似在回忆，又似在打量，片刻后，她轻轻拍了拍手，缓缓说道：“这诗作得好！‘穷途乞子皆人子’，不卑不亢，坦荡真诚，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她停顿片刻，眼神变得有些温柔，似乎透着难掩的怀念，“我的小外孙女，也是个倔强的性子，竟也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嫁给了一个落魄的乞儿。”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几分，众人皆不敢接话。

老夫人却笑了笑，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似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说来也奇，她从小聪慧伶俐，容貌端庄，偏偏性子倔得很。后来……唉，也有些年头没见了，不知如今过得如何。”

我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颤，握紧袖口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口中的外孙女，分明就是我。我压下心中的波澜，低垂眼眸，不敢与她对视，唯恐露出破绽。

“老夫人，想必您的外孙女如今也过得很好，既是您教养出来的，她一定有自己的担当和路要走。”我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几分颤意，仿佛在安慰她，也仿佛在安慰自己。

老夫人闻言，怔了片刻，随即笑了笑，语气却多了几分落寞：“但愿如此吧……人活一世，最重要的，还是坦荡与真心。今日你们带来的寿礼，既有趣又有心意，更难得的是这份善意和坦诚。我这外孙女若在这儿，也定能与掌柜的成为一对挚友。”

她看向我，目光中隐约透着几分怜爱和熟悉，似乎在仔细端详，又似在追忆。

我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微微一躬身，柔声道：“老夫人谬赞，小女子不过是凡俗之人，偶有善举，也是分内之事。今日能为老夫人祝寿，是我们的荣幸。”

老夫人点点头，叹息一声：“不凡，确实不凡。锅里捞的火锅如此，掌柜的亦是如此。愿你们的善举能温暖更多人。”

宴席上的宾客也纷纷附和称赞，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龙傲天在一旁露出几分得意，接话道：“老夫人既喜，这便是我们锅里捞最大的福分了！”

而我立在席间，却有些心神不定。她的目光、她的语气、她的话语中那种带着深切怀念的温情，都让我几乎无法抑制住内心的酸楚。

“宝钏，你还好么？”龙傲天凑近，低声唤我，我才猛然回神，朝他点了点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满堂宾客闻言纷纷附和，不少人眼中已没了方才的轻视，更多的是认可与钦佩。

宴席渐渐热闹，宾客们对锅里捞赞不绝口，气氛愈发融洽。我本想着找个角落稍稍歇息，然而目光却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是坐在次座的爹娘。

他们显然认出了我，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诧与疑惑。我心里顿时一紧，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袖口。虽蒙着面纱，可那种被看穿的感觉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爹的目光不怒自威，似要将我看透；而娘眼中却掠过一抹复杂情绪，像是欲言又止。我低下头，假装没有察觉，脚下却开始微微发紧。

这时，龙傲天正站在席间与几位客人交谈，显然他对此次宴席的成果颇为得意，脸上带着一抹掩不住的笑。我低声唤他：“龙少爷。”

他闻声回头，见我神情不对，忙走近些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妥？”

我摇摇头，故作轻松道：“宴席气氛正好，你独自招呼便成，我不便久留，就先到外面候着。”

龙傲天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随即点头，沉声道：“行，你先去等着，这里我应付得来。”

我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向厅外走去。脚步略显匆忙，像是怕再多留一刻便会惹人注目。

走出正厅，那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我抬手轻轻扶住廊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口那乱跳的心。

结果里面笑笑闹闹了一阵又一阵，过了好半晌，龙傲天没有出来，却迎面向我走来了一个丫鬟。

我目光疑惑地看着她，她向我微微颔首：“想必姑娘就是这所谓‘火锅’的老板吧。”

我：“是……姑娘你可是有什么指教？”

她含笑道：“我家主子觉得你这东西味道很是不错，过几日府上也要设宴，想同你问询一下，可不可以也为我们提供这个火锅，为了方便谈话，他已经先行去往厢房等您了。”

听到自家的美味被人发现并得到赏识，我欣然自喜，忙不迭地应道：“自然可以，那劳烦姑娘领路了。”

那姑娘侧身摊手示意：“请。”

我颔首莲步跟上，绕过堂屋，穿过儿时常跑的抄手游廊，她径直领我到了后花园。

此时我却在假山石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