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内安外忧,只独王室争戈。
“我的好哥哥,你早就想这把龙椅很久了吧。”
本该的高位者此刻宴席散去,宾客寥寥。皇宫早已人心涣散,或季柒伊这个皇帝早已不得人心,胜败已经分明。
“臣岂敢,陛下永远是陛下,陛下一日不死,臣与臣手下万千兵马仍是陛下的子民,怎能觊觎不可所得之物。”
季凌溪穿着凌寒铁甲,腰间仍然别着剑,只是面上笑容不减,好一副笑面虎模样。
“大哥的意思我岂能不懂,这便是要赐我一个自我了断罢了,千古骂名是万万不想背上的,明明都已经带刀上殿了,这太和殿的玄冥珠看的可是明白了些,我们直接本就是兄弟相争,只不过我输,大哥胜。”
季柒伊笑得苦涩,或许再过一会,白绫和毒酒就要送到殿上了吧。
“大哥,如若没有林将军相助,这局,是我胜。”
“林将军,如若愿意进我后宫当一佳丽,不用和你一起造反。”
“我会让愿意说实话的史官,一一记下大哥是怎样兄弟相残,谋反篡位。”
“只是希望那时,大哥不要学前时帝王。焚书坑儒啊。”
而这时白绫和毒酒已经由前殿送到了太和殿,季柒伊死期将至。
“大哥,帮我给林御渡带句话,告诉他,希望以后他不要后悔选择你这样的笑面虎。
季柒伊并没有选择白绫和毒酒,而是选择了比较痛苦的死法。
他拿起了一直放在太和殿内的凌霄剑,一剑封喉,血溅当场。
还在温热的鲜血撒到了龙椅上,是诅咒。
“季柒伊,你谦和勤政,却没想对外手段疲软,对自己倒是能下得了狠手。”
“还有,林御渡是我的人,是只能为我战死的人。”
季凌溪收起了那假面的微笑,走到了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前,在太和殿内找到了一块布擦拭掉了上面的血迹,却没有坐上去。
季柒伊的尸首就这样躺在了太和殿旁,而站在龙椅上方向下望去,是天下。
黎民百姓,安国顾邦,天下太平。
季凌溪原本是没那么想做皇帝的,做个闲散王爷,有战事时挂帅出征。
战场上的挥刀与江南淮水桃花林的生活又何尝不可呢?
本不想抢,可季凌溪是自私的人,大义也好,私意也罢,从季柒伊继承皇位之后,便砍了军队的军费,安内不攘外,内处歌舞升平,外邦交际之城却是水深火热。
也是在季柒伊继承皇位之后,季凌溪的闲散王爷也当不成了,被调度去了外邦地去镇守去了。
恨意是慢慢积累,然后一日又一日,最后萌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拉上将军林御渡,一起上贼船……
林御渡,他与他的好弟弟两人的青梅竹马,将军府养子,从小就与他和季柒伊长大。
20岁时继了他父亲林崎远的爵位,却不是纨绔的酒囊饭袋之辈。
与自己私交不错,也就是断袖之交,耳鬓吹息的关系罢了。
至少在外人眼中,他们的关系是这样暧昧不清的。
毕竟他们两人在寻南边境都是一群大男人每日就是行军打仗,尔虞我诈。
反正他从小都是自己的伴读。
反正,他迟早都是自己的妻。
季凌溪的思绪开始回笼,他卸掉了银甲,换上了白色丧服,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太和殿。
“陛下驾崩。”
“国丧三年。”
“陛下君恩如山,勤政爱民,操劳至疾,此去因登基两年膝下无儿女,特写书遗诏一封,传位与凛王季凌溪。”
季凌溪手上拿着所谓“遗诏”眼中噙着虚假的泪,却情真意切。
此刻是卯时,正值百官上朝,百官看着太和殿上身着丧服本应该在西南的凛王此刻正站在大殿内读着遗诏,便大概知晓是怎样一回事了。
江山易主,天下恐变。
“臣拜新王,陛下万岁。”
和季凌溪一起搞事的林御渡第一个在大殿上跪下了,和季凌溪配合十分默契。
“臣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识相的大臣都跪下了,只有一两个季柒伊的内臣依旧倔强,迟迟不肯跪。
“旧主驾崩,免朝七日。”
季凌溪倒也没急,那群顽固的人,是留不得的。
找个机会,找个理由处理掉就行了。
这江山甚大,居高临下之后,又怎会沉溺江南那一隅淮水?
这江山偌大,之丢失的东西,又怎么不能寻回?
之前错过的,怎能不牢牢抓在手中?